第三卷 從德國到法國：巴黎此夜未眠
第71章 計劃
她們四散坐在教室四周的空位上，表情很平靜。
「呵呵。」奧古斯汀笑著切菜，「消氣了？」
光瑞士的財產，就有用嗎？
在場的人沒有表態，但是大多都平和而親切的看著那四個女孩兒。
「那不管他了。」秦恬搜尋著食材，腦子裡盤算著菜譜。
香氣剛冒出來的時候，兩尊大神終於捨得出來了，秦恬正切著菜，就看到有咸豬手伸過來撈她手邊盤子里剛燉熟的土豆片。
「要幫忙嗎？」奧古溫柔的聲音。
她早知道海因茨在這應該逃不過，可本來的想法是他出來時直接說，抱歉，不知道你在哪吃，所以沒準備你的……卻沒想到丫是如此雷霆出擊啊！話沒說上，直接開偷，讓秦恬什麼話都說不出來了。
「侏德羅，中尉，海因茨的副官。」奧古斯汀在她耳邊小聲道。
「別管他們，我幫你切菜吧。」不由分說，奧古接過了秦恬手裡的菜刀，還順帶在她手背上揩了個油。
「那行，等會吃好飯，到我房間去。」奧古斯汀低聲說。
「喂！」秦恬不爽，「別動手動腳。」
秦恬漲紅臉：「我知道這些很寬泛啦，我什麼都沒經驗，但有計劃總比沒計劃好，我的意思很簡單，我確認了賬戶使用權，但我只幫你理財，確保你……你回來的時候不至於窮困潦倒還沒房子住，如果你同意，我回去就搜集資料了，至少諾曼底登錄前，我有一年的時間準備。」
「你什麼時候能夠不談正事啊……」奧古斯汀坐在卧房裡唯一一張椅子上，秦恬只能坐在床上。
秦恬走向廚房：「海因茨不在這吃吧。」
愛倫娜一臉愧疚：「我總覺得這樣很對不起你。」
那次不歡而散的談話讓她感覺很膈應，感覺她是一個貪生怕死的投機者，而奧古卻反而成了那個融入時代的英雄，即使最後成了
「這麼著急幹嘛，我還沒準備好呢。」奧古斯汀笑嘻嘻的。
奧古斯汀還在笑：「一看就知道你什麼都不懂了。」
教室里一陣私語聲。
海因茨一把拿過餐巾，那人又坐回老遠沉默吃飯。
「……」秦恬訕訕的咳了一下，「海因茨少校什麼時候回來的？」
現在看到猶太人，她更加擔心。
她見半晌那兩人都沒出來，嘴裏嘀咕兩句，問狄科：「你和奧古，晚飯怎麼解決？」
「沒。」秦恬。
奧古斯汀突然過來，側躺在她身邊：「應該說你想去哪，我跟你去。」
「媞安，醒醒。」
「……哦。」
「是。」秦恬利索的回答，「我今天就是過來繼續吵的。」
後面很安靜，她回頭看看，海因茨摸著被拍的手背眯著眼睛看著她，於是秦恬脊背發涼了，氣勢瞬間倒減為負，弱弱的道：「那個，吃前先洗手啊，還有，這還不是菜呢。」
「我想你們也看到了，她們和你們長得一樣。」凱莉夫人朗聲道，「她們所在的學院被德國警察搜查，使她們無法繼續自己的課程，而只有我們，紅十字會的下屬醫院才能保護她們，也就是說，同學們，這兒是她們成就夢想的最後的希望。」
侏德羅吃東西的樣子很像機器人，一下一下的，一點都不流暢，時不時的還看看海因茨，說忠犬吧，沒那副憨樣，注意到秦恬在看他，抬頭看看她。
他們也在第八區，秦恬後來才知道，他們公寓外那超級繁華寬闊的大街原來就是香榭麗舍大街，不過沒有後世絢麗的霓虹燈，幽幽的大街雖說多了浪漫卻也更多了鬼氣，反正秦恬是不敢大半夜走的。
「我又沒學理財，也沒走上社會過，而且悲劇
秦恬一頓，狐疑的看看他：「怎麼感覺你口氣怪怪的？」
那人一頭淺棕的短髮，嚴謹的梳成大背頭，皮膚很蒼白，感覺長得很清秀，但表情很冷酷，讓人看一眼就覺得脊背發涼。
「我覺得，經過這一仗后，我就只剩下一個念想了……」奧古斯汀伸出咸豬手摟住秦恬的腰，頭埋在她的頸窩中，「那就是，老婆孩子熱炕頭。」
「要不，非洲？南美？香港？台灣？金三角我都跟你去了！你說個可以的！」秦恬大吼。
她總想和奧古斯汀說些什麼。
秦恬用嘴型應了個哦，見房間門關著，問道：「還有誰？」
無論他是以怎樣的心態投入戰爭，最終，他都會成為一個戰犯，這無可置疑，一個戰犯會是什麼下場，這，也無可置疑。
秦恬扶牆。
「好好，我看……恩，買房，開店，恩……不錯……」奧古斯汀越看嘴角彎的越厲害，看完后直接大笑，「恬你真是太可愛了！」
表面上依然弱弱的：「可，這是我在燒菜啊，主食另外安排。」
現在很多東西都能引她想起奧古斯汀。
「哦。」那也管不到我身上，秦恬心想。
銀灰色的眼睛，跟刀子似的。
海因茨難得被噎住的樣子。
狄科非常沒眼力見的補充：「他們有重要事情商量。」
秦恬張張嘴，回頭看看外面，餐桌上似乎坐著兩個人，狄科去拿酒。
狄科揮著拳頭用小聲：「媞安小姐加油啊！他的副官也來了！這一餐拜託你了！」
秦恬瞥了他一眼，爽快道：「行，等會我進去，給他唱個小曲兒，跳支舞，讓他樂呵
「少跟我精神分裂，嚴肅點！」秦恬啪的拍了下他的額頭，「我是來談正事的。」
「少校，您的餐巾。」突然，有人給海因茨遞餐巾，「您自己的掉到地上去了。」
「媞安，抱歉，今天弗瑞德的媽媽說要邀請我吃飯，我得先回去。」愛倫娜轉過頭對坐在後面的秦恬道，「你一個人回去，安全嗎？」
下課後愛倫娜匆匆的走了，秦恬慢慢的走了兩步，看看方向，咬咬牙，往海因茨的住處走去，現在也是奧古斯汀的暫住地。
「呵呵……」秦恬強顏歡笑。
「雖然我們是紅十字會下屬，但是總會有人不長眼的闖進來，到時候只希望你們能夠保護她們，」凱莉夫人頓了頓道，「孩子們，正義和仁慈是上帝給予我們的最大的禮物，請你們好好保存。」
「……」秦恬沉默了一會兒，哀嚎一聲躺倒床上打滾，「你一句話把我一個月的計劃全打破了！」
「沒關係，老規矩。」
奧古一臉正經：「是你想歪了吧。」
「……」秦恬覺得這個地理位置有點危險。
狄科喜上眉梢：「媞安小姐，你願意幫我準備晚餐嗎？」奧古斯汀不愛出去吃，狄科又不怎麼擅長做飯，香榭麗舍大街上能叫到的外賣又普遍華而不實，兩光棍只能可憐兮兮的經常隨便整點就吃了。
「……也沒什麼好生氣的。」秦恬調著佐料，「我本來過來，就是想和你商量一下。」
「你瞧瞧。」秦恬不理他，把自己的筆記本交給他。
秦恬瞪著奧古斯汀，奧古斯汀看也不看她，慢悠悠的舀了一勺湯喝，半晌才道：「恩，沒有。」
「只有海因茨少校在。」
對於奧古的奮不顧身，她努力理解的同時，也不否認，自己有點羡慕嫉妒恨的心態，羡慕他的決絕，嫉妒他的決絕，恨的，還是他的決絕。
「好
「半個月前，但是海因茨少校非常忙碌，前幾天還出去一趟，今早剛回來……」狄科頓了頓，忽然嚴肅道，「媞安小姐，我不知道是否冒犯，但是我想問一下，一個月前您是不是和我們少校爭吵過？」
海因茨不爽：「澆上肉汁都能當主食了，怎麼就不是菜了？」
究竟該怎麼辦？
「……」海因茨不甘心的看看被秦恬死死護住的土豆片，轉身道，「那快點，我餓。」
秦恬覺得自己有點受驚嚇……
狄科遲疑道：「我也不知道，他和他的副官侏德羅經常突然消失突然出現……」
她往奧古斯汀靠靠。
秦恬不可抑制的想到兩個美男子巴拉巴拉轟……
「……」狄科無語，半晌才道，「秦恬小姐，你和少校之間的事情，我不好說什麼，我也明白你們之間的立場矛盾，但是恕我冒昧，我知道一個軍人上戰場，生存與否心情很重要，如果你們再不和好，哪天少校上了戰場……」
講師凱莉夫人課間沒在，這時候她走了進來，後面跟著四個穿著雪白護士服的女孩，她們的胸前，掛著大衛之星。
秦恬這才注意到海因茨的副官，叫什麼來著，豬玀還是朱德？
秦恬真想飛菜刀了。
誰知狄科這倒霉孩子信了，笑呵呵的問道：「那太好了，你需要伴奏嗎，我會鋼琴哦。」
走進公寓樓，敲敲門，狄科很快就開門了，他朝秦恬做了個噓的聲音：「海因茨少校在裏面。」
吃完飯，海因茨帶著侏德羅到別處去了，狄科收拾東西，秦恬拉著奧古斯汀進了他的卧室。
她咬牙，她剁，剁剁剁！
秦恬失笑：「我回家又不用穿越地雷區，有什麼安全不安全的。」
她想也不想啪的拍過去怒吼：「洗手！還有，這還不是菜呢！」
「被嚇到了
秦恬有些迷糊的抬頭，看到所有人都坐到了座位上，這是下午的第二堂課。
「哼。」海因茨嗤笑，對秦恬道，「你否認得倒挺快，還算有自知之明，你說你從上到下哪裡招人喜歡了。」
「恩。」奧古。
奧古斯汀看了看，忽然笑了：「你，你的計劃？」
秦恬抬頭看著那四個女孩，高矮胖瘦各有不同，雖然掛著大衛之星，鼻樑高挺，但是說實話，愛倫娜也是那種尖尖的高高的鼻子，見識的多了，秦恬已經自動的不用鼻子高矮來鑒別猶太人。
秦恬當然做不到那樣，她壓根沒想捲入戰爭，好吧，即使現在已經捲入了，她的希望也只是混吃等死。
秦恬心裏的小人非常威武的把菜刀砰的插在砧板上雙手叉腰氣勢如虹地怒吼：我說不是菜就不是菜你個土鱉！
侏德羅就跟泥轟人一樣點了個頭：「抱歉。」
這一個月她都沒和奧古斯汀見面，當然，以前也經常一個多月不見，可那時候沒覺得怎麼樣，現在卻覺得度日如年。
「笑什麼？我知道看起來很補專業，但我很認真的！」秦恬怒了。
「……」秦恬看向在廚房外探頭探腦的狄科，用口型道，「怎麼辦！我沒準備他的份！」
秦恬轉著筆，看著她們，覺得很複雜。
「這是個厲害傢伙，小心著點。」他又道。
海因茨吃飯的時候總是眯著眼睛看看秦恬又看看奧古，偏這兩人都一本正經，「你們確定關係了？」
百毒不侵的宅女微笑回答：「是啊，這點自知之明我還是有的，謝謝提醒。」
「阿恬，你確定，戰後，瑞士會有我們這些戰犯的生存之地嗎？」
「行，我思想邪惡成不。」新時代女性直面這種指控那是洒洒水的小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