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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草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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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草稿

炎之幽鬼紅寶石似的眸子深處閃過一絲異彩,表情卻是平靜如常。執起對方的手,笑道:「你想太多了,菲亞斯。首先伍菲就不吃我這套啊。」
「可人類把同性戀叫成猴頭菇,好難聽哦。」
一枚通體漆黑的馬形棋子在棋盤上敲出清音。
『在黑夜裡創造歷史,只有你可以。』
「維烈,我說過晚上別來打擾我!」
『臭小子!』咬了咬牙,魔界宰相一拳擂在他腦門上。
無邊無際的混沌中唯一的存在物是懸浮的島嶼。極東方,沿湖而建的宮殿完全不按常理堆砌的外觀予人極為詭異的感覺。裏面的擺設卻非常奢華,庭台水榭應有盡有。
『真巧,是你。』
『這小子,這麼急著找繼母幹嘛。』
頓了頓,他忽而冷笑:「說起來,人界也有一個類似的童話故事。美麗的公主哭泣時,眼淚會變成珍珠,這不正說明了女人的虛偽嗎?連眼淚都背叛了真實。雖然弗雷德可能會很高興,跑去收集。但我的棋盤裡,不需要這種沒趣的人。」
『沒事,左肩吃了奧佛瑞特一擊。』維烈笑了笑,站直身體。
「維烈?」菲亞斯想從對方的表情看出端倪,卻失敗了,不禁暗暗切齒。看透他的心思,維烈揚起一抹慈和的笑意,舉起他的手輕輕一吻。
『精靈也會暗算?』弗雷德更加錯愕。
尾聲——
魔獸側著頸子,不明就裡地望著他。
「好像是。」
「是肖恩·普多爾卡雷,全是那個男人害的!菲迪亞,你等著,我一定要把他四個後代……」
「晚安,菲亞斯。」
「喲,生寶寶了,不知道是男孩還是女孩。」
「你在安慰我,法拉?」維烈啼笑皆非,伸指彈了他一記,「時機選對了,可惜我根本不難過。感情這種東西,我實在已經無福消受了。愛奴耶爾怎麼想,是她的事。」
「法拉,你說我是不是武斷了點?」
「我們全都依賴你。」
『我不是告訴你很多次,這道封印是任何法術都打不開的嗎!嫌活夠了,想死?』魔界宰相平日的冷靜悠然不翼而飛,怒氣沖沖地罵道,隨即咳了兩聲,撥開眼前的灰塵。弗雷德用力掙開他的懷抱,『要你管!我……維烈!』他驚惶地扶住突然軟倒的對方,『你哪裡被打到了?』
「什麼交易?」吉西安重新坐回,拿起桌上的酒瓶。維烈好整以暇地移了步棋,道:「你提供我凌心宇這批人的資料,我把你該得的還你。」
「笑死人了!你的部下個個能幹,用得著我?」
菲亞斯面露驚訝:「這麼早就出動十二靈獸了?還一次要我兩個精英部下?那群丫頭只怕哼也來不及哼,就去見閻王了。」
『不對,他是想把你推進他所謂的女子地獄。』第三軍團長愛奴耶爾緩步上前,伸手按住他的左肩,『是這裏吧?都惡化了,還在強撐。身為純血族的你,根本不能照到聖光。』
短短數秒的時間,被學生們公認為好好先生的化學老師就變回兼具威嚴和尊貴的魔界重臣。
漆黑的短髮自動變成及腰的殷紅色,雪白的風衣泛起血色的波動,染上紅艷的色澤,在領口和衣擺多出華麗的金銀裝飾,無風自動地飄浮了一會兒,垂落在邊緣鑲金的黑色長靴上。
「罷工的人有什麼資格說三道四。」
「我很喜歡聽故事。」維烈安撫一笑,柔聲道,「恩特來,可不可以請你換個打扮?被陛下看到,會大發雷霆。」
「別提那自虐癖的丫頭!她眼裡只有她的弗雷德大人!但是,伍菲其實還是很喜歡你的——僅次於弗雷德,所以——」菲亞斯更加執拗地尋求答案,「全魔族都依靠你!你是最孤獨的!不像我有影子為伴;神經沒卡蒂絲那麼粗;比弗雷德多了三百倍人情味;伍菲忽略不計——你又能從那裡得到慰藉呢,維烈?」
楊陽和諾因的幸福生活,只持續了不到兩年。
※※※
「所以,才需要我親自去盯住她。」維烈右手抵著光滑的鏡面,凝視自己宛如紅寶石的雙眸,「是我的話,即使凌心宇也無法看透的。呵呵呵,不過遲早還是要挖出他那雙討厭的眼睛才行。」
「伍菲的鼻子是很靈的,菲亞斯,這點你最好記住。」維烈的口吻一轉為沉冷,無視對方困惑的眼神,喃喃自語,「所以她應該知道,應該知道……」
「不愧是魔界棟樑,英文說得好溜!」菲亞斯雙眸燦燦發光,滿心崇拜。維烈微一苦笑:「我對這些人類的事,才真的沒有興趣。」
「不。」維烈微笑,「還是派十二靈獸,一個一個。」
光是這個大魔頭肯安分地離開,他們就謝天謝地了!
「你真的不打算回來?」
菲亞斯露出小孩般賭氣的神色,不悅地瞪視上前撫摩他頭髮的同僚,「……話說回來,五幽鬼里只有你是純血族,我們四個也是你看著長大的——維烈,你到底幾歲了?」
不要再出現了!!!
「……」
「我認輸了。」恩特來高舉雙手嘆氣,「難怪元老們也知道你不是好貨,還個個對死心塌地。喂,大魔頭,你又有什麼陰狠毒辣的計劃?說來聽聽。」
『愛奴耶爾……』維烈只覺那根手指冷得像冰雕,傳遞出源源不斷的寒意。愛奴耶爾依舊淡漠地道,『以後小心點。你自己丟臉還不要緊,反正魔界每個人都知道你迷糊,但是害你的養子們染上壞習慣就不好了。』
「月亮升起來了,菲迪亞。」
反正時候到了,你自會回來。
炎之幽鬼回首,無辜地笑:「因為我沒有野心啊。」
「維烈,我真搞不懂你。以你的力量、心計、演技,歷代的魔王沒一個及得上!為什麼你就是甘於臣子的地位?」
「陛下在叫你,菲亞斯。」
「你想怎麼做?」
『是人類啦,這種生物的智謀真不可小覷。』維烈說著期待起來,『人類和精靈攜手了,未來會變得越來越有趣吧。』額角青筋跳動,弗雷德忍不住吼他,『先治好你的傷再看你的戲!你又不是我們,不能自動痊癒,還這麼悠哉!快去叫愛奴耶爾幫你治療!』
「帕西爾提斯·費爾南迪已經去世兩年了,那些孩子想必需要一個導師。」
「無夢的夜晚,也是很舒適的,菲亞斯。」
「毀滅世界是個可愛的念頭,可惜方法太單調了,無非就那麼幾套。統治還好些,不過我生性疏懶,更喜歡在下面混日子拿薪水,被擁戴膜拜也不符合我謙虛的美德。」
「不要這麼看我。」注意到他們的視線,罪魁禍首和煦地微笑,「善惡從來就不是絕對的啊,孩子們。」
「正確!弗雷德,你的腦子還是轉得這麼快。」
『等我吃完飯就去找她,她應該還要一會兒才到。』維烈依然不改慢悠悠的態度,拍拍養子的頭,『小鬼,你也別一天到晚沉醉在溫柔鄉里,多關心關心魔界。』
『那傢伙竟然能傷了你!?』
這雙眼,看不見。
「說起薪水,菲莉西亞新官上任,怎麼不發紅包?」
「我想要什麼?」
※※※
維烈笑而不答。恩特來放棄地聳聳肩,道:「那下次派誰去?楊陽已經覺醒,十二靈獸不是她的對手,難道要出動我們七魔將?」
「事情的經過就是如此。」
黑暗的教職員室里,響起溫潤帶笑的男子嗓音。原本躺在籃里睡覺的白鴿聞言拍了拍翅膀,幻化成一隻毛色赤紅的大鳥飛向主人,停在他的肩上。
『冰島最近經濟不太景氣,沒辦法。』愛奴耶爾收回借據,突然一指點在他唇畔,『沾到飯粒了。』
『弗雷德!』
注:這時候的魔界不是科幻背景,而是正統的奇幻,而且相當老式。
……
「凌心宇?他是很棘手的對手,不過——」黑色的棋子懸浮在白皙的掌心上方,啪地碎裂,「他是人類。只要是人類,就有一個非常脆弱的地方,叫做『心』。」
※※※
「後來呢?」楊陽情不自禁地追問,昭霆等人也好奇地湊過來。
「我才可憐呢!失去影的是我啊!」菲亞斯用力捶打棺面,「哪有沒有影子的水魔的!可恨,普多爾卡雷那小子!維烈,我很可憐,最可憐了對不對?」
「NO,我青睞的是湯姆·克魯斯那樣的影星,有品位吧?」維烈輕鬆地打了個響指。菲亞斯被他的顧左言他氣得七竅生煙:「品位個頭!我殺了你!」
水之幽鬼斜倚在一扇窗前,定定注視大得嚇人的赤紅色圓月漸漸懸上高空,「——王回來了。」
覆蓋了整個天空的暗紅色魔法陣湧出絲絲黑氣,漸漸融合成黑色的龍捲和閃電,肆虐著早已陷入恐慌的人們。
在這個宛如噩夢的景象中,卻有一團雪白的光球冉冉浮著,堅定,溫暖,散發出無與倫比的力量。
「詢問俊男的年齡和美女一樣不可饒恕哦,菲亞斯。」維烈眨眨眼,隨即一手放在冰棺上,嘆了口氣,「菲迪亞,可憐的孩子。」
黑棋的主人輕聲笑了:「好像是?維烈,莫非你是瞎子不成?要麼,這隻是大牌出場前的消遣劇?」
一雙手臂將風之幽鬼護在懷裡,與此同時,反彈回來的風刃在兩人的頭頂爆炸,碎石紛飛。
沒有地平線的世界——魔界。
這個男人,到底想要什麼?
讓大家看看初版的維烈。今天意外找出最早的《雙鏡》(《滿願石》的續),就打幾段上來。是初中寫的,漫畫味極重。不過老實說那樣的維烈真的滿有味道,性格比較接近網上的二版雙鏡(即大魔頭一個),再更深一些。
一手托著下頜,魔界宰相不改悠哉地評價。諾因和楊陽驚魂未定地瞪視他:為什麼這傢伙會救他們!?
……
說到老……我還真的不記得我活了多大歲數了。
「沒有什麼絕對的正與反,善與惡,對與錯。」愜意地喝茶,維烈任自己倘徉在回憶的海洋里,「十惡不赦的大壞蛋死了,也有愛他的人為他哭泣。有資格得到真正眼淚的人,都有救。」瞥了眼水晶球里淚流滿面的少女,他眸光一動,嘴角浮起淡笑,忽覺耳側有微物觸碰,原來是部下正磨蹭自己,發出低低的叫聲。
「瞎扯!會相信你是好好先生的只有你親手帶大的那四個徒具力量的小鬼!」恩特來冷笑,「七魔將才不會上當!但老實說我們也拿你沒辦法。」
……
「一手促成了史無前例的生命,把兩個靈魂放進一個身體。本來應該能取得平衡的,結果母子倆都變成那樣。中間是出了什麼差錯呢?嗯嗯,也許我還要找幾個實驗品觀察一下。」草菅人命地說完,他點點頭,突然想起部下這樣的狀態不能說話,搔了搔臉頰,「呃,忘性大和自言自語好像是老人的毛病。」
「你想說自己是超越所有的存在嗎?」
維烈笑得無奈,注視那枚「國王」,搖了搖頭:「你和菲亞斯都把我想得太偉大了,我只是個領死薪水的臣子而已。」
『啊,這個嘛……』
『開玩笑,我這個月的薪水還沒拿耶!』
銀髮碧眼的青年以淡漠的語氣為冗長的報告總結,一霎不霎地注視整理棋盤的上司,「真搞不懂你,明明已經知道了,還要我從頭到尾說一遍。」
『謝謝,完事了嗎?』
「哦?這也在你意料之中嗎,維烈?」
「嗯嗯,實在是欠缺創意的發展。」
『有什麼事嗎?』維烈明知故問,送上如白菜花向日葵般花粉滿天飄的微笑,一貫的春光爛漫。女子猜到了,仍然據實回答,『弗雷德說你受傷了,苦著臉拜託我來照看你。』
魔界宰相淡淡一笑,換了個坐姿,凝視鏡子對面的僚友。財務部長蒼藍的眸子射出冰冷的光芒:「別叫我那個名字!」
史列蘭忍不住大吼,連體內的諾因也暗暗咒罵:他還嫌折騰得他們不夠?
「我有工作啊!我工作得比誰都賣力!」吉西安狀似委屈地指著身後堆到天花板的帳本。維烈視而不見:「這不算。再說諾因殿下應該支付你報酬了,你好意思收雙份?」
看著一臉惶恐抓住自己領口的養子,炎之幽鬼綻開無比溫暖柔和的笑容:「當然了,菲亞斯。不過只要把水之滿願師的力量弄到手,菲迪亞就可以解放了。」菲亞斯放下手,表情恢復了冷靜:「這我自然清楚,用不著你來煽動我。下面一句『這是安慰』收回去,我聽膩了!維烈,老實交代!陛下究竟在打什麼主意?」
而周圍的環境,也轉變成有著長長簾幕的華貴房間。
裹著火紅絲織手套的手伸過來,挪開一個白棋。
凝視眼前應該是敵對,卻說不清是什麼感覺的紅髮青年,楊陽第一次浮起困惑:
「話說回來,好久沒去探望他們了,正好用祝賀的名義,帶點土產去吧。嗯,當然,身為那兩個孩子的救命恩人和長輩,我這份禮可不能輕了。」維烈認真地盤算。
「是,不過她也聲明若你抽不出空可以不去。她只要我轉告你,下次派漣和漪去辦。」維烈不疾不徐地道,語氣是永遠不變的溫和,與他充滿書卷氣的容貌和氣質十分相稱,唇角漾著讓人看了就舒坦的淺笑。一身明艷的紅,卻不顯俗氣,反而襯得他高挑的身材更為尊貴卓然,極少有人能像他一樣把紅色穿得如此高雅。
「搞什麼!你穿上太監服演清朝劇啦?」
一個略帶無奈的溫潤嗓音響起。水之幽鬼立刻回過頭:
「陛下才不會為這種小事生氣。而且我很喜歡這副皮相啊,少見的美男子。」恩特來把玩銀亮的發尾,露出懷念之色,「我現在還記得那個小女孩看到我時又驚又喜的表情,可惜被一個不解風情的傢伙破壞了。」
「你不能安分點嗎!」
『不巧,我在等你。』
「前天我向她訴苦,說要賺外快,二話不說就答應了,陛下是很爽快的。」維烈啜了口蘋果茶,露出愜意之情,紅瞳卻漾開相反的冷光,「十二靈獸死了兩個,接下來要怎麼做呢?是小心地撫摸她們的頭,還是在心上戳個洞?呵呵,關鍵還是一步步引出力量。」
維烈優雅地站直,姿態灑逸地旋身,「我走了,叨擾夠久……嗯?」他看向拽著自己衣角的養子,浮起愛憐之情:「怎麼了,菲亞斯?」
「如果他知道他的母親是你殺的,不知會是什麼表情。」
瞪著關上的房門,水之幽鬼在原地抱胸,冷哼了一聲:「騙人!」
凝視自己空空的手掌,魔界宰相似乎有點傷心:「你就是這樣對待含辛茹苦撫養你長大的父親嗎?」
「你們太謙虛了。」維烈搖搖頭,對著鏡面,右手托著線條優美的下頜,淡淡地道,「我只是個喜歡看好戲的男人。無論魔族、人類、精靈……都是有趣的生物。整日汲汲營營,追求不同的東西;為所謂的愛情如痴如狂,痛苦悲傷——菲莉西亞陛下也是這樣。看著他們不停地和自己的感情、天性、極限奮戰,真是感到很過癮,不知不覺就開始推波助瀾。」
「菲迪亞,我每晚和你說話,為什麼你都不回答我?」
透明的棺內躺著一個和他幾乎如出一轍的女性,雙眼緊閉,似乎在沉睡的模樣。孩子般脆弱而憂傷的神情浮上菲亞斯水色的雙瞳,傾下身,臉頰貼著冰冷的表面:「再像以前一樣,再像以前一樣……菲迪亞,是你說我們不能少了彼此的。你是我的影,怎麼可以離開我!」
「因為昨晚的衝擊,那位會睡個三四天。」
端起盛著蘋果茶的白瓷杯,視線落在白棋的「國王」上,黑眸浮起絲絲紅色的流光,「可惜啊,史列蘭就這麼被封印了。他是我所有的養子里,最孝順的一個。只餵了兩個月奶,就叫起爹來。帕西爾提斯泉下有知,怕會泣血。」啜飲了一口,微微的自省在他清俊的臉上蕩漾開來,左手撫摸自己的使役魔。
漆黑的夜幕中央,有著金色火焰輪廓的黑月美麗而詭異,籠罩著底下的都市群,勾勒出崩潰的輪廓。
……
「後來?我說,這是不可能的。時間雖然不是感情萌生積累的必要條件,但在了解某個人時,卻是成正比的。她始終無法看清真正的我,我也不想讓她看見。所以,我們彼此錯過。那個傻孩子,愛本不需要了解,只要對胃就好。如果試圖用腦子去理解,只會失去那份初衷。」
「魔導國呢?」恩特來不客氣地抓餅乾吃。維烈連人帶椅轉向窗外赤色的彎月,「那邊就不能操之過急了,弗雷德也需要一段時間。」
話音剛落,菲亞斯轉過身,窗自動關上。頎長優雅的身段罩著水藍色的絲袍,和房裡的傢具形成統一的冷色調。走向房間中央的冰棺,他緩緩跪了下來。
「唉——」
「嗯,聰明的孩子,比你的女朋友聰明。」擺擺手,魔界宰相姿態閑雅地退場,「後會有期,祝你們幸福。」
「是父親就應該自重點!少做這種變態的事!」菲亞斯瞪目。維烈不以為然地聳了聳肩:「別把人類的道德搬到魔界來。」
抬起右手,凝視指間閃耀著銀藍光芒,宛如露珠的剔透結晶,維烈喃喃道:「不過,你卻讓我第一次產生了困惑。愛奴耶爾,這顆淚水晶,你唯一的眼淚,到底是真的,還是假的?」
依然無言,只是每個人的拳頭,都在不自然地顫抖中。
「『也』是什麼意思?」
『羅嗦!老頭就是愛嘮叨!』
「哦,她啊。」維烈笑得意味深長,「我挺想欺負她一下。好啦,就這樣,早點睡吧。」說著,揮揮手,轉身大步離去。走到門邊時,扔下一句:
維烈臉色微變,深深瞥了他一眼后,頷首:「好。」
「沒辦法,他和菲亞斯,都是脆弱的孩子啊。」搖晃杯中的液體,魔界宰相神情恬靜一如慈父。
「還裝蒜!」吉西安嗤笑,緩緩提起一枚黑子,「王牌,都在你手上。」
「咦,你們為什麼都不說話?難得我學正統反派的傻樣,抖出我的真實目的耶。」
維烈再度悠哉地笑:「聖上決策,豈是我輩愚臣能夠揣摩。」
『維烈!』
維烈笑得純然而無辜:「等你活到我這把年紀,你也會明白的。」
憤恨支配了原本哀傷的語調。
「什麼!」立志成為世界首富的青年暴跳如雷,「你連我的份都吞?不想活了!」
某天,魔界宰相一如往常地坐在水晶球前,調出固定目標。
嚓!冰箭擦過蒼白的肌膚,一道血痕劃下。伸手撫了撫,魔界宰相一派悠然:「氣消了嗎?」
「開始了。」
「總之,我不想毀滅世界。這個世界毀滅了我還有什麼好戲可看?」
打完后,我不禁思考:如今的維烈,到底是進化了?還是退化了?
「?」維烈不明所以地歪著頭。菲亞斯只當沒看見,續道:「還有七魔將,十二靈獸,元老們……都把你當成唯一的主宰者;連陛下也信任你。維烈,你怎麼想的呢?不覺得……痛苦嗎?」
維烈笑得春光爛漫:「在我的地盤上,提倡言論自由。」
恩特來虛假的秀麗臉龐浮起了悟:「對哦,還有四個小妮子呢。你還是這麼冷酷,把除了自己以外的人都視為棋子或消耗品。但是你能保證到時候楊陽不插手?」
「……」誰信這種鬼話!
卧底的魔界宰相笑著擺弄手中的黑棋:「相終於回來了。弗雷德這小子,每次轉生都要鬧彆扭,讓我好生頭痛。為什麼他就是不明白,魔族哪能和人類打成一片。」
『弗雷德?』維烈一怔,眨眨紅瞳,『你不會是要換個新鮮口味,敲響同性戀的大門吧?雖然我是不介意。』
「怎麼會,我的哲學向來是識時務者為俊傑,只是想再曠工一會兒時間罷了。」吉西安緩和神色,掩蓋內心的真意,一邊凝神關注對方,一邊小心翼翼地試探,「不過,你真的以為憑十二靈獸就能扳倒他們?那群丫頭小子單個是不怎麼樣,加在一起就不能小覷了,而且我不保證殿下不會插手。」
「……忘了你是良心絕緣體是我失策。」維烈輕嘆,隨即換上無害的笑容,聲音是加倍的溫柔,「不過你不是我的對手,又能怎麼樣呢?吉西安,我們來做個交易,如何?」
「……」
……
「司水的火氣別這麼大。」
……
不會流淚的冰之瞳孔。宛如紅寶石的眸子對上蒼銀的眼,深處流淌的,是自己也不曾察覺的心疼。
『不是。』
『那就先欠著,在這張借據上簽字。』
「哎呀,我不是說了嗎,善惡不是絕對的。我之前覺得當陰謀的策劃者很有幹勁,突然間,沒興緻了,就回歸我善良的本性,努力收拾爛攤子咯。」
維烈無言地簽上大名,再敲章,情不自禁地嘆氣,『你和弗雷德,倒是天生一對。』
「你會後悔的,我要榨到你破產。」吉西安喝了口酒,見對方不動聲色,冷笑道,「還有,今後別再來煩我!」
「如果是真的,我會同情那樣的你內心的空虛。」恩特來冷冷地道,頓了會兒,有些奇怪,「我都說到這個份上了,你怎麼還不叫我退下?」
「你要跑去卧底?我是不反對啦,但陛下會同意嗎?」
「干……幹嘛啊!噁心死了!」
「你入境隨俗的本領真高,才兩年就學得滿口人類術語。」
「搜集情報的本事,魔界沒人及得上你。」
挑了挑眉,維烈笑著反問。楊陽這才發現自己不知不覺說出了心裡話,尷尬地沉默。
一致的嘆息,混合著沒說出口的祈禱:
「別扯開話題,維烈!」菲亞斯低吼,「我最討厭你這一點!儘是肚裏弄鬼,臉上開花!」維烈毫不動怒地輕笑:「你把我說得太偉大了,菲亞斯。」
……
『還沒有,醫療費五千,恕不打折。』
看著逐漸消失的次元門,十有八九的人們都恨得牙痒痒的,可是,他們又能拿他怎麼樣?
『相信你自己。你創造的歷史,絕對正確!』
『什麼老頭,我只活了三億年。』維烈悠悠地糾正。弗雷德斥道,『胡說八道!魔界的歷史總共才一億多年,之前你吃什麼?喝什麼?』
「消了,對不起。」菲亞斯疲憊地低下頭,「是陛下叫你來的?」
看出眾人的心思,魔界宰相收起悠然的笑意,換上正經的神情。至少他確實是真誠的,對方怎麼想,不是他所能控制,也不在他關心之列。
『我自己不小心,中了暗算。』
繞過走廊轉角,維烈意外地望見站在不遠處的熟人。外表看來二十四、五歲的女性有著蒼銀的直發和眼眸,除了形於外的優美,圍繞她的空氣十分空茫,接近沒有溫度的冰徹。她動了動豐潤的紅唇,冷冷地道:
「那位楊陽小姐呢?」
「我是在罵你啦!真是,大腦怎麼構造的!」
「呵呵,可愛的女孩,果然是人類會問的問題。」炎之幽鬼露出些微的懷念之情,「曾經也有個女孩說愛我,想了解我。」
……
楊陽有點不明白。史列蘭不耐煩地插口:「我對你戀愛史沒興趣!你這傢伙,一會兒把我們整得死去活來,一會兒又裝成好人救我們——你是反覆無常的小人,還是腦筋搭錯了?」
「一切進行得很順利呢。」
「有什麼不好意思的!」
「我一點也不想明白!」
『那你這是做什麼?』維烈不解地瞅著明顯在撒嬌的對方。弗雷德理直氣壯地道,『我在預支修理費,不要找我要錢。』
「這次就算了,好好珍惜得來不易的和平喲,因為不知什麼時候,我又會起興捉弄你們。」
「怎麼會,我是謙虛的人啊。」
『吹牛也要吹個有水平的。』再次嗤之以鼻,弗雷德瞄見被破壞的天花板,眼光一閃,緊緊抱住對方的腰。
「她有留你的份,被我貪污了。」
「是Homon啦!」(譯註:男同性戀,也作猴頭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