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煉獄之劍
第五十二節 地獄之門
說也奇怪，要是吃壞了肚子，矮人竟然很快跑得一個不剩。這個時候，有一個人類少女忽然從角落中跳出來。
「嘻嘻。」西普莉聳了聳肩，「不過，你並非克洛斯皇室的血親，而是某種類似於冊封的爵位吧。一個女孩子能得到這種賞賜，你必然是很出色的人物。」
「……什麼？！」
怎麼可以，放棄尋找你！！
萊伊文將這把漂亮的小鎚子握在手中的時候，感覺有一股奇異的力量在錘中涌動。
「咦？」少女發出一聲驚嘆，西普莉循聲轉過頭去。
「『那個』？你說的是什麼？」萊伊文皺著眉頭說。
「你……你是誰？」少女警惕地握住背上的一把長劍，說，「小……小女孩？」
萊伊文進去很久了，多林耐不住困，打算先回去了。西普莉說她在這裏等他，多林就放心地離開了。
盧克西斯忽然成了巴掌大的一個小魔影，萊伊文簡直哭笑不得。那個威風凜凜的黑色惡魔，居然變成了這樣一個讓人覺得有些可愛的……
「心的指引……」
「咦，你怎麼知道？」艾莉本來就很大的眼睛瞪得更圓了，「你是他女兒嗎？」
「好吧……不信我算了，自己一意孤行吧。」盧克西斯搖了搖頭，身影開始消逝。
礦洞的道路九轉十八彎，萊伊文藉助惡魔視界，仔細地摸索著道路。來到一塊岩壁之前，道路忽然被封死了。
「不就是地獄么……」萊伊文忽然綻出一絲冷笑，「總是自稱惡魔，卻連地獄都沒去過，豈不是荒唐？盧克西斯，我接受你的交易。」
正對著他的石壁上，有著一個巨大而又詭異的黑色圖騰，有點類似於魔法陣，但萊伊文一點也看不懂。而一旁則放著一大堆萊伊文熟悉的東西：熔爐、鐵砧、大鎚、砥石……
那個聲音告訴我，他可以幫助我。他可以幫助我實現我最後的願望，他能幫我將藏寶圖帶出這個地方，甚至……他說，他可以讓我延長壽命。
「嘖嘖……笨蛋，真是笨夠了。這可是，地獄之門哪。」盧克西斯冷笑道。
西普莉悠閑地坐在一塊小石頭上，漆黑的礦區中燃燒的火把在她澄澈的眼眸上飾著點點高光。
雖然很詭異，但是我真的不甘，我覺得大地之母也會為我感到不公平。這一定是她的使者吧，前來拯救我，前來幫助我……
怎麼辦……我已經絕望了，死亡還不夠，連我最後的願望，都沒辦法完成么？
盧克西斯嘿嘿一笑，說：「走吧，和我一起踏進去。」
……
「你的道路本來就是充滿未知的命運，迷茫的時候，循著自己心的指引就好。」
「這個，要看他自己了。」西普莉搖了搖頭。
我怎麼可能忘記你，怎麼可以忘記你……
「你才是小女孩！」艾莉生氣地說。
艾莉笑嘻嘻地向前走了兩步，忽然回過頭來，問：「你叫什麼名字呀？」
「我都借給你這麼多力量了！你還怕我騙你？就算我騙你，你還有什麼更好的方法忍受這種血管爆裂的煎熬前行呢？指不準再走兩步，你就會發狂地破壞礦洞，讓自己葬身岩石之中。」盧克西斯冷笑道，「而我的交易也不會讓你虧大，我幫你抑制住這種力量失控，而你，在離開礦洞之前，必須讓我以分身的形態跟在你身邊，能夠與你對話——你若是怕我騙你，提高警惕便是，讓我說話總沒什麼壞處吧？」
「你想要尋找的東西。」盧克西斯答道。
※※※
「盧克西斯……」萊伊文皺緊眉頭，雙眼血紅，「是，你改變了我的命運，你簡直是毀了我的命運……」
【波林的日記，輝光歷503年3月1
最殘忍，不是見不到你，而是忘記你。
【波林的日記，輝光歷503年3月2日】
這個地方，應該就是先祖指引的歸宿吧。在生命的最後盡頭，我還能找到這種地方，真是我的幸運。
「嗯。」
盧克西斯忽然上前一步，冷笑道：「老實說，你恨我么？」
可是，明明之前這裡有個可以出去的縫隙的，現在為什麼合上了！這些岩石好像活過來了一樣，我根本砸不開它。
萊伊文忽然聽到身側傳來盧克西斯的聲音。他側過頭，看到一個小小的黑銀徘徊在肩側。
【波林的日記，輝光歷503年2月16日】
「力量將你導向一條你會後悔的道路，但是，假設你沒有這種力量，你走的路，又會是怎樣的呢？凡人總是喜歡說『如果怎樣怎樣就好了』和『如果沒怎樣怎樣就好了』，時間不逆暫且不說，假設給你無數次機會後悔，最終你又真的能選擇正確的道路么？一個從『無神凈土』德雷伊爾屁顛屁顛滾到『近神聖土』阿爾雷斯特的小毛孩，死了哥哥的情況下，能活多久呢？」
「不。」他肩旁的小盧克西斯忽然發話了，「我幫你壓制著『共鳴』，你感受不到，但是我提醒你，這裡是『共鳴』最強的地方，我完全可以立刻解除壓制，讓你失控而死。你靠近『那個』越來越近了。」
都是一些鑄造工具！
西普莉嘆了口氣：「我怎麼知道你幹嘛要說……」
「你給那些矮人下了葯么？」西普莉嘖嘖道，「真是有計謀的人類女孩，看你的姿態，也是練過劍術的吧。」
「不用你管！」萊伊文喝道，「無論是刀山還是火海，我都能照樣走過去！這點程度的煎熬算什麼！」
萊伊文被他這一番話說得無力反駁，可是，萊伊文內心極度不平，眼前這個黑影給自己打上了惡魔的烙印，所有顛簸的道路，都是由他引起的，怎麼可能不恨他……
萊伊文皺緊眉頭。看樣子盧克西斯沒有撒謊，而且這個岩壁本來就很可以。他將雙手放在岩壁上，岩壁又硬又冷，除此之外似乎沒什麼其他的特點。
頓時，他睜大了眼睛。那些潦草的字跡很多都辨認不清，但是其中的隻言片語，讓萊伊文明白了一件事。
我的鑄造之魂永遠不會停歇！永遠不會！
【波林的日記，輝光歷503年3月10日】
每一次的「選擇」，西普莉都不會插手，萊伊文心裏也知道，西普莉一直在「考核」著他。這一次，西普莉也必然知道這一點。她讓萊伊文自己進來面對這一切，只是為了觀察萊伊文的選擇。一旦他選擇錯誤，所有的假設都會被推翻，那麼萊伊文就真的永遠失去實現目標的機會了。
「十七歲就到外面來修鍊旅行，真是勇敢的小姑娘。」西普莉說，「潛入賀卡托里特堡，有什麼目的呢？」
我要死了。
這應該就是波林所說的「幻念之錘」吧？
「我氣死了！」艾莉哼了一聲，「我才不跟小女孩一般見識……」
該死，太可惡了，憑什麼死的是我！我明明還有那麼多才能沒能發揮，還有那麼多作品沒能完成……我的幻念之錘，不能就這麼被埋葬在這古老的礦洞之中！這裏需要被人發現，這裏的力量需要被人知曉……這神秘的礦洞之中存在著某種力量，刺激著我的身體和靈魂，讓我能夠完全超常地爆發出所有的潛力！
「這是波林的……日記！」
「呼。」萊伊文嘆了口氣，繼續向前行進。
伊拉……這就是我和你的差距么，我自以為我很強，我可以保護你，沒想到，我完全趕不
「……」西普莉終於露出了些許惱火的表情，「我是他的老師。」
那是一個惡魔形態的黑影，但是……尺寸只有手掌那麼大！
「呃！」少女雙眼瞪圓，「你怎麼知道我是十七歲？！」
我不喜歡兄弟們那可憐的眼神，他們比不上我，現在卻來同情我！死的人不該是我，但我又有什麼辦法呢？沒有什麼可以救我了，那我，那我就在這剩餘的時間里，給他們創造一點奇迹！
「這裏看上去是一條死路……」萊伊文自言自語道。
萊伊文後退了兩步，背貼在石壁上。他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盧克西斯的話。
「你看，我沒胡說。」盧克西斯說。
「范·西普莉。」西普莉說。
「而你，我現在給你一條最容易的路。雖然你束縛了我的自由，盜取了我的力量，但是你依舊是個人類，最多只能算是被惡魔力量感染的人類，你的血液，並非純正的惡魔之血。但是，我可以給你一個機會，讓你體內流動的鮮紅液體徹底成為惡魔族的血液，讓你成為一個真正意義上的『魔人』，這樣，你就可以抵禦死神的召喚，獲得你所需要的『壽命』。」
她似乎料到矮人們都跑開了，但是沒有料到，西普莉還在悠閑地坐在小石頭上。
岩壁上的圖騰滲透著純正的黑暗力量，在岩壁上露出一個巨大的開口。開口呈現長方形，像一扇大門一般，大門之中填充著涌動的黑暗，隱隱有狂亂的悲鳴陸續傳出。
那是一個近乎圓形的石室，萊伊文進去之後，就看到了一些奇怪的東西。
那個奇怪的圖案，忽然打開了一道巨大的、恐怖的門。我不知道那個門後面藏著什麼東西，但是我聽到了一些奇怪但誘人的呼喚。
「劍之少女……咦？」
「呃！」艾莉驚了一跳，「差點忘了！萊伊文他會出來么？」
「哦，不過，你現在似乎是要加入通靈學院，為了尋找時間之神柏絲麗雅。勇氣可嘉，不過看上去是個很蠢的決定呢。」盧克西斯搖搖頭，「就憑你，連第一道坎也過不了。」
……
「這才像話。」盧克西斯冷笑了兩聲。他忽然一揮手，黑暗氣息猛地收縮進萊伊文的身體。而盧克西斯的身體也化作一道黑煙，纏繞在萊伊文的身上。
萊伊文的腦海中忽然浮現出他一直思念著的伊拉的面容。那個傻傻的法師女孩，在面臨挑戰的時候總是擺出一副堅決得讓人心疼的表情。她雖然是時間之神的女兒，但是從來沒有出現過看上去複雜而周全的「猶豫」。她潔凈無瑕的內心往往在第一時間就能給她最正確的判斷。
「萊伊文進那個礦洞了。」西普莉答非所問地說。
「……惡魔的交易，向來都是騙人的，不是么！」
不過，西普莉忽然打了個哈欠：「我是局外人，不會給你造成什麼困擾的。看樣子你和矮人並沒有什麼交情，才用這種強制的方式支開矮人的吧。嗯，至少沒有殺人。」
「我是尼塔拉王國克洛斯皇室的艾莉·艾洛斯。」少女說，「我現在正在進行修鍊旅行。」
西普莉老師，我該怎麼辦……你告訴我，我該怎麼辦？相信惡魔？這太荒唐了！退縮？這將讓我一無所獲！
「什麼玩意兒？給我解釋清楚！」萊伊文喝道。
「後面的字跡辨認不清了，簡直不像人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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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呃……」
「你是。」
惡魔的聲音陰沉而刺耳，讓人難受，讓人絕望。
「我已經告訴過你了。」
「唔……這個礦洞很深么？」艾莉探出頭，看了看那深不見底的礦洞。幽幽的
「這是什麼！」萊伊文大驚。
完成了，我最好的鑄造夥伴。我將它起名為幻念之錘。我想，只要有了這個用那種神奇礦石製成的鑄造錘，就能夠凝聚所有材料的力量，鑄造出幻想中的神之兵器，就像——就像先祖們一樣！讓我與神靈並肩！
萊伊文的煎熬感隨著黑暗力量的收縮而緩解了很多，惡魔真是立竿見影。不過……盧克西斯自己也化作一道黑影收縮了進來，他不是說要以分身的形式……
「你是小女孩。」西普莉波瀾不驚地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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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波林的日記，輝光歷503年3月11日】
但是，為什麼……為什麼要以這種理由讓我葬身於此！我明明可以趕上先祖的腳步，卻用疾病來折磨我，這太不公平了！如果讓我多活幾年，這個世界就會銘記我波林的名字，賀卡托里特堡將獲得一位百年一遇的鑄造大師！
「……」萊伊文頓時語塞。
「當然有關係了。」盧克西斯沉聲說，「你以為你這種人，有什麼機會獲得千年以上的壽命呢？你這樣的凡人，生來註定了短命，要靠其他的方式簡直是天方夜譚，只有一條道路，就是——改變自己的種族。」
「等等！」
「喂。」
小盧克西斯冷笑了兩聲，旋轉到他跟前，說：「這就是造成你力量失控的東西哦。這東西與我賜予你的惡魔力量發生強烈的共鳴，不僅給你那種痛苦的煎熬感，你也觸動了它的封印呢。」
萊伊文忽然心血來潮，惡魔力量從手心噴涌而出。暗黑力量衝進岩石之中，岩石忽然像枯萎的植物一樣快速縮小，岩石之間出現了一條很大的縫隙。
「我做不做得到與你無干！」萊伊文狠狠地吼道，「而且你不要嘗試挑釁我了，我知道你在我掌控之下，只要我不放你走，你就是我的奴隸！你是沒辦法擊敗我的，惡魔！」
「你以為通靈學院有很多凡人么？不！通靈學院的傢伙們都是非常恐怖的學者，他們獲得壽命的方式千奇百怪，但是沒有一條道路是容易的。范·西普莉之所以能夠加入通靈學院，很大一個原因就是她的出身——她是仙女龍族的族人，本身就是森林的守護聖獸，奧瑞麗歐賜予了她幾近永恆的生命，所以她就像有『貴族光環』一樣順理成章地通過了第一道試煉。」
這太不公平了，太不公平了。
「還嘴硬，真是小孩子脾氣。這樣吧，我們做個交易。」惡魔抄起雙手，皺起眉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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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類少女一副被發現的模樣，有些不安地打量著西普莉。
「你這個小妹妹，怎麼這麼會欺負人！」艾莉走上前去，瞪著西普莉。
萊伊文走上前去，將小本子撿起來，抹去上面的灰塵，翻開來看。
【波林的日記，輝光歷503年3月7日】
「廁所……廁所！」
萊伊文重重地喘著氣：「誰知道你有什麼陰謀……」
「終於沒有讓我失望呢，萊伊文。」她抿了抿嘴，輕聲念道，「不過，憑藉你自己的那一點力量，是戰勝不了風魔盧克西斯的，如果你不能更快領悟這一點，或許下場就和矮人波林一樣哦。」
「呵……看來你還是半懂不懂的，也難怪范·西普莉對你有些失望。不過，我就好心給你提醒了吧。這就是你的第一道試煉，也是你唯一一次能夠
「再不快點進行下一步的安排，拉肚子的矮人就要回來了哦。」西普莉微微一笑。
西普莉嘆了口氣，說：「我可不是你這樣一眼就能看出年齡的小女孩……」
「你、你怎麼知道……」艾莉嘟囔道，「我聽說有一個很厲害的劍士，三年前曾經在白色捲軸戰勝過泰坦，但是這幾年他的蹤跡一直飄忽不定，前幾個月我終於獲得允許獨自出來修鍊旅行，我費了好大力氣才調查到萊伊文的蹤跡，尋到賀卡托里特堡來，聽矮人們說他到這古老的礦洞區來了，就找了過來……咦咦，我幹嘛要告訴你這些！」
名叫艾莉·艾洛斯的女孩當場傻眼了，西普莉三言兩語，居然將她的底細說得一清二楚。
萊伊文檢查了一下那些鑄造工具，根據他現在的學識，他能夠發現這些工具都非同凡響。尤其是靠在一旁的一把小鎚子，在黑暗之中，竟然滲透出淡淡紫光。
「是的，你真的以為范·西普莉什麼都不知道么？她可是通靈智者！你現在這樣膽怯地退縮，她也會對你放棄希望吧。依我看，范·西普莉將你所有的選擇作為她對學生的考核標準，你一旦走錯一步，一旦失去范·西普莉的指引，你就永遠別想找回你心愛的女孩了，呵……或許那就是你這種懦夫該承受的命運吧。」
矮人們都捂著肚子，痛苦不堪的樣子。
不行……我不能將這些秘密帶進墳墓。我要把這個地方記錄下來……我要把它畫出來，然後……用我最後的力量，將藏寶圖送到外面去。
……
「我……」
「……難道，這也是一次選擇……」
……
「好了，你別說我了！」艾莉有些生氣地皺起眉頭，說，「你一個小女孩，又怎麼在這裏晃悠？我是來找人的！」
「哎呀，」盧克西斯嘆了口氣，搖搖頭，「你似乎沒搞清楚呢，我從來沒有與你為敵的念頭，而你的敵人也並不是我。不過，也多虧你來到了這裏，這裏天然的地理環境讓我能夠掙脫你的束縛出現在你面前。如同你的直覺，這裏確實有值得你發現的東西，通靈學者范·西普莉自然也明白這一點，只是，你現在這個模樣，似乎已經沒法前行了呢。」
但是，他說的，似乎沒辦法反駁呢……
萊伊文仔細想了想，的確，這個惡魔一直給他提供力量，並且的確沒有怎麼害過他。雖然他並不覺得惡魔會無償幫助他，但是他知道現在的確需要這個惡魔的幫助，不然他沒法前進。而惡魔提出的條件也並不過分，何況惡魔似乎知道些什麼，讓他多說點話，說不定能知道更多的東西。
這個時候，西普莉忽然注意到，不遠處的符文氏族警衛亭里的矮人們全都跑出了來。
「唔……」艾莉點點頭，「注意安全哦，小范。」
「哦，人類？」西普莉奇道，「真是巧啊。」
「咳，壓制你的魔能共鳴不是一件簡單的事，畢竟你靠近『那個』了……」盧克西斯嚷道，「算了，你還是往前走吧，我可不是喜歡說廢話的惡魔。」
雖然在惡魔視界之中，周圍的黑暗的環境如出一轍，但是萊伊文走進暗黑岩的縫隙之後，忽然覺得周圍的黑暗又加深了一層——本來就完全無光的環境之中，忽然出現了一種力量，彷彿在誕生著更深的黑暗。
「暗黑岩！」萊伊文恍然大悟。這幾年學習的鑄造學知識，讓他了解了許多奇異的礦石，他記得曾經有書籍記載了一些會對特殊力量做出反應的礦石，黑暗岩就是其中一種。這種岩石遇到黑暗力量會變形，但是能夠抵禦光明力量。
「沒錯，這是有條件的。我可不太喜歡輕易地與人類做出一些無聊的交易，但是，這是最重要的一次交易——萊伊文，我們進行一次比賽，如果你勝利了，我就幫助你變成真正的魔人，如果你失敗了，你不僅要放棄對我的控制，還要把你的靈魂交給我。說得這樣直白，你總不會覺得我在欺騙你了吧！」
※※※
萊伊文沒有理他。他穿過黑暗岩的縫隙，走了進去。
「你找萊伊文呀？」西普莉眉頭一揚，眼神中無意間滲出一種與她外表不副的神秘神色，這讓艾莉嚇了一跳。
「……」
萊伊文忽然大喝一聲。惡魔的影子聽從召喚，重新現身。
萊伊文愣住了。
「你胡說！通靈學者的第一道考驗，是獲得千年以上的壽命，這和那個有什麼關係！」
「你在胡說些什麼……」
「老……師……」艾莉愣了一陣，忽然「噗」地一下笑了出來，「怎麼可能呀，你這麼小的一個小女孩，是一個大男人的老師？……嘻嘻嘻……」
塵封的鑄造工具似乎很久都沒有人碰過了。在鐵砧的一旁，歪歪地斜著一個羊皮紙小本。
※※※
「……」
……
「……第一道坎？」
該怎麼辦……這個時候，該怎麼辦啊……
「通靈學者三個條件，第一個條件就是獲得千年的壽命。」盧克西斯冷笑道，「除了我這種惡魔，你們這些平凡的種族，自古以來夢寐以求獲得更長的壽命，拚命尋找長生藥什麼的，卻總是無功而返，生死更迭。」
「你才是！」
「我沒進去過。」西普莉擺擺手說，「我在外面等他，你隨意吧。」
「……什麼？！」
「亦或是，以自己的信念，驕傲地與神對峙，扭斷命運的掌控之手，主宰自己的一切！被命運掌控一生，可是比惡魔吞噬靈魂更加可悲的事情！」
「就照你所說的吧，我不壓制你的分身，不過你還是在我的掌控之下。」萊伊文說。
「呵呵，那是，不過，若不是我，憑你自己那點能力，能夠和你那可愛的伊拉相遇么？」盧克西斯斜仰起頭，慢條斯理地說。
「變小了……！？」萊伊文驚訝地張大了嘴巴。
說著，萊伊文邁開步伐，走向那個漆黑而恐怖的地獄之門。
這個時候，一旁牆面上的黑暗圖騰忽然發出一聲巨響，一道強烈的衝擊波湧出來，將萊伊文掀飛，重重地撞到牆上。
如果退縮，就再也見不到你了。是的，不僅見不到你，還會因為時間的沖洗，漸漸地淡化和你一起度過的記憶，漸漸地遺忘你對我說過的一切話語。你在這個世界的非凡的存在，只有我能夠完全證明，如果我就這麼忘記……
「你……」
「自己考慮吧！時間不多了！」盧克西斯指著那道黑暗之門，「地獄之門的共鳴也是短時間的，如果你不想通過通靈學院——不想再見到你的伊拉，就給我滾出去吧！然後利用我的力量苟延殘喘，在阿爾雷斯特無名地度過充滿屈辱的一生！」
「你。」
「好！那我就進去看看！如果遇到什麼怪物還可以練練劍呢~」
西普莉莞爾。艾莉步伐輕盈地進入了礦洞之後，西普莉打了個哈欠。
這個時候，萊伊文的心底忽然響起西普莉的聲音。之前很多次，萊伊文面臨選擇的時候，西普莉都是這麼說的，無意識之中，他也有些印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