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部 笑傲
第70章 滅幫
他們二人畢竟是名門正派的弟子，且內功頗深，定力不俗，很快從江南雲的風華中醒來，轉開眼睛，不敢再望，免得自己心軟。
蕭月生目光一瞥，轉過頭去，似是沒有看到他們，沒有聽到他們說話，神情淡然。
「大哥，南雲她……」劉菁擔心，轉頭望向丈夫。
隨即，他們的目光又被江南雲吸引過去，一片迷醉。
江南雲在一旁幫忙打下手，她穿著一件樸素的衣衫，宛如村姑打扮，卻麗質天生，仍舊秀美動人，風情萬種。
江南雲如今藝高人膽大，加之又有師父在旁邊，更是渾無顧忌，閃身進了黑漆漆的秘道。
她乃是妙手空空出身，對於機關之學雖然不精通，卻也粗粗知曉一些，加之心細如髮，很快便尋到了機關，啪的一聲中，牆上有一道小門打開。
「蕭一寒？！」陸柏頓時一震，心頭苦笑，夜路走多了終遇鬼，沒想到，竟撞了大運，遇到了這個蕭一寒。
「在下蕭一寒。」蕭月生嘴角掛著淡淡的譏笑，緩緩說道。
他笑了笑，找上門來，便找上門來罷，聽聞左冷禪一代梟雄，倒也想會一會。
蕭月生看了看四周，搖頭嘆息，心神中並未感應到有生機之人，他雖然有救人之術，但已經氣絕而亡，身體僵硬，他卻無能為力，畢竟還不是仙人。
陸柏上下打量了蕭月生一眼，冷笑一聲：「你便是人們所謂的驚鴻一劍蕭一寒？！」
他本想將這裏一把火燒了，便無人知曉誰殺了陸費二人，畢竟如今洛陽城魚龍混雜，高手眾多。
蕭月生搖了搖頭，眼前的慘狀，他也怒火中燒，只是能夠壓下去，保持冷靜而已。
蕭月生露出一絲譏笑，仙鶴手陸柏，名號不俗，卻也是一個欺軟怕硬的角色。
想到此，她望向蕭月生的背影，清亮的眸子流光閃爍，光彩奪目。
江南雲身形一閃，輕盈的掠過院子，來到了一間敞開著的屋子裡面，在裏面摸索了一陣子。
陸柏脫袍換位，又高又瘦的身子一縮，蜷如嬰兒，身子滴溜轉動，轉眼間擊出四拳，宛如身上長了四臂一般。
「嵩……山……派……？」蕭月生眉頭微蹙，搖了搖頭，嘆了口氣，道：「若是嵩山派，怕是你幫主他們已經凶多吉少了！」
蕭月生仰天冷笑一聲，點點頭，道：「好罷，你先歇息，我過去瞧瞧。」
此時，江南雲已轉到了陸柏身後，出掌如電，玉掌輕輕按中了陸柏的背心，一觸即退，閃回蕭月生身旁。
他聲音清朗，帶著令人鎮定的力量，宋小丁只覺心神一涼，躁動的心緒頓時一靜，緩了口氣，道：「今天早晨，咱們在酒肆里遇到了兩個劍客，話不投機，動起手來，他們竟是嵩山派的人，……剛才，他們已經打上門來，我拼著性命逃出來求救！」
蕭月生點頭，目光在地下眾屍首中一掠而過，紫電一閃即逝，微闔雙目，神情沉肅。
然後放開按在她背心的手，走向蹲在地上，嘔吐不止的宋小丁，溫聲道：「宋小哥，悲傷無益，等報了你們幫主
他們終於望向蕭月生，費彬冷冷一笑：「你是何人，為何來此？！」
「南雲，卻找找蔡幫主。」蕭月生一手按在劉菁背心，一邊揮手示意道。
宋小丁聽得東園幫三個字，不由一震，驚醒過來，忙要轉身回去，幫中兄弟的屍首尚在裏面，不能棄之不顧。
「是，師父。」江南雲蓮步輕移，裊裊上前，抱拳拱手道：「小女子江南雲，領教閣下高招！」
說罷，先下手為強，身形一動，宛如怒矢，直衝而去，雙手直擊中宮，想以招式取勝。
放走一人，確實故意為之，為了看看，究竟向何人求援，順便將援助之人也殺了，不留後患。
劉菁哀求的目光令蕭月生一軟，無奈的嘆了口氣，道：「好罷，找人好好安葬了他們罷。」
這兩個人乃是她的仇人，當初若不是他們，自己一家子也不必躲到海島上，但也不會識得蕭月生，故對他們雖有敵意，卻並無深仇。
唯有江南雲注意到了師父的情形，也朝那邊看了看，卻沒有發覺異常，也沒聽出有什麼動靜。
「嘿嘿，果然有人過來！」驀的響起一陣冷笑聲，隨即飄出兩道黃色人影，悠悠自東面的牆上落下來。
否則，依宋小丁的武功，與嵩山派相比，實在不值一提。
「哇！」他低頭一瞧，頓時趴下身來，狂吐不止。
劉菁與江南雲對他神乎其神的輕功已見怪不怪，兩人施展輕功，也朝前面行去。
「大哥……」劉菁在一旁看得不忍，此時習俗，人們仍講究入土為安，一把火燒了，對於死人而言，並非佳途。
她清心訣已經登堂入室，且又在迷魂陣中歷練了一番，對於外物達到心如明境，不動如山之境。
她轉頭望向不遠處的水榭，卻見青影一閃，蕭月生已經出現在自己面前。
「……也一起罷。」蕭月生索性豁了出去。
陸柏當時拍胸脯答應下來，但心下卻不服氣，覺得掌門師兄是誇大其實，一個突然冒出來的小子，曾還是福威鏢局的一個鏢師，即使武功高強，能高明到哪裡去？！
陸柏一看，便知四師弟要昏倒過去，忙按上他背心，渡過去一道內力，兩人修習的內力相同，性本同源，得其內力一助，費彬頓時一振，目光漸漸清明。
說罷，朝正緩緩進來的兩女道：「夫人，南雲，咱們走！」
蕭月生正在後花園的一間湖上小亭中忙活，小亭中擺著數個黑黝黝的酒罈子。
宋小丁沉默，他也隱隱猜得幫主他們的吉凶，只是事到如今，別無他法，唯有求助於蕭月生。
費彬嘴裏吐著血，說不出話來，胸前已是一片潮濕，被鮮血染紅，目光微微迷離。
說罷，轉過身子，袖子一拂，將正目瞪口呆望著這邊的宋小丁拂起，溫聲道：「賊子已經伏首，咱們走罷。」
「宋小哥，怎麼回事？」蕭月生甫一進來，便認出此人，乃是蔡樹榮的親身侍衛，一身武功頗是高明，素來沉默寡言。
兩人落地，緩緩踏步上前，嘴上不住冷笑，走到
江南雲所修習的玉虛心訣，乃是蕭月生揉和各種精華而成，不僅駐顏，更增容光，有惑心之效，加之她本身的容貌絕美，如今的她，已經是風情萬種，風華絕世。
江南雲點點頭，神情自若，步伐輕盈優雅，這是她所修習的一種步法，名謂玉虛步，與她所修的玉虛心訣相輔相成。
蔡樹榮跟蕭月生熟悉之後，數次邀他喝酒，兩人言談甚歡，蔡樹榮是曲意巴結，為了東園幫著想，蕭月生也渾不在意。
但通過林震南之事，岳不群明白，蕭一寒是個重信重義之人，林平之呆在華山派，愛屋及烏，自然也會對華山派有幾分維護之情。
「師父。」江南雲柔媚的聲音傳來，隨即她正提著一具屍首走了出來，已經僵硬。
蕭月生從前不喜歡為人師，總是偷懶，當初的孫子明，乃是幾位師娘代為授藝，後來到了水雲閣，僅是授了幾位師妹一招劍法，江南雲卻是首位讓他盡心傳授的弟子。
「南雲，……下手太狠了些。」蕭月生搖搖頭，瞥了江南雲一眼，抬步走到陸柏跟前。
江南雲抬袖抿嘴一笑，百媚橫生，她聰明絕頂，師父所說是正話還是反話，她自然聽得出來，這話卻是誇獎。
江南雲如今已經習慣，無時無刻不踏著玉虛步，已經成為了一種本能，內力進境自然突飛猛進。
說罷，身形再次一閃，已經消失不見。
宋小丁拚命點頭，坐在椅子中，扭動幾下，實在坐不住，心中急切，忙道：「蕭先生，快快去救幫主吧！」
在謫仙樓喝了數次酒之後，果然，東園幫的處境頓時大變，周圍的幫派再也不敢輕易欺上門來，皆有所顧忌，生怕惹怒了蕭月生，招來殺身之禍。
對於嵩山派的狠辣，蕭月生已經領教，在岳父劉正風的金盆洗手大禮上，他們當著武林群雄的面，行事都那般肆無忌憚，心狠手辣，對於一個小小的東園幫，更是無所顧忌，定會趕盡殺絕。
「你們嵩山派橫行霸道，一言不合，便屠人滿門，如今，也算是一報還一報吧！」蕭月生望著陸柏瞪大的眼睛，淡淡說道。
東園幫？劉菁立即想了起來，前一陣子，東園幫的幫主蔡樹榮還跟丈夫一起喝過兩次酒。
「你——？！」陸柏心中一緊，臉色陰沉，眼前的女子竟是他的徒弟，觀其瑩潤的眸子，內功定是深厚得很，他心中凜然，哼道：「辱人太甚！」
江南雲玉虛步一直未停，陸柏四掌擊出，卻覺眼前一花，已經消失了人影，暗叫不好，卻已晚矣。
劉菁得益於雙修之法，如今的武功足以自保，況且，蕭月生與她一直有細微的心神感應，能夠覺察到她心緒，若遇到危險，可頃刻而至，故放心讓她獨自出府。
劉菁則正在忙著操持蔡樹榮他們的葬禮，師徒二人卻在此忙著釀酒，頗讓她看不過眼，說又說不過丈夫，只能眼不見心不煩，自己一個人出府。
「南雲，去會會他罷。」蕭月生興味索然，擺擺手。
江南雲僅是神色微微一變，卻鎮定自若，並無失態。
蕭月生一擺手，將他擋住，道：「宋小兄弟，不必枉費力氣，……人死如燈滅，不如歸於自然。」
來到洛陽城時，兩人在一家路旁的酒肆中喝酒，聽著周圍的人在談論這個蕭一寒，他便忍不住諷刺了幾句。
陸柏與費彬當場沒有殺人，嵩山派是名門大派，若是因為幾句口角而殺人，于名聲有礙，事後卻找上門來，知道他們僅是一個三十幾人的小幫派，自然毫不留情，舉手之勞，便將其殺絕。
如此一來，他信心大增，待令狐沖痊癒，便著手拜訪蕭月生之事。
「蕭先生，帶上我一起吧！」宋小丁忙起身道，神情殷切。
蕭月生點頭安慰：「夫人不必擔心。」
劉菁也「哇」的一聲吐出來，被蕭月生伸手一按背心，輸入一股清涼溫潤的內息，在頭上輕輕盤旋，將其嘔意驅除，俏臉卻一片雪白，沒有半點血色。
為此，他細察了江南雲的身體與經脈，絞了一番腦汁，為她量身定製了一套武功，名謂玉虛功，其精妙與玄奧，令人咋舌。
見識到了蕭月生救人的本事，岳不群對於辟邪劍譜興趣大減，心中明白，便是林遠圖復生，遇到蕭一寒，怕也是俯首稱臣。
這位侍衛名叫宋小丁，名字雖然小，身形卻高大，對蔡樹榮忠心耿耿，頗令人羡慕。
蕭月生眼睛一眯，心下冷笑，此二人他卻是識得，乃是嵩山派左冷禪的三師弟與四師弟，仙鶴手陸柏與大嵩陽手費彬！
這一日，陽光明媚，清風徐徐。
「不成，我要好好安葬幫主他們！」宋小丁倔強的搖頭，身子扭動，想要掙脫蕭月生氣牆的束縛。
蕭月生微一思忖，便能猜得出，宋小丁能夠活著，怕也是他們故意放他一馬，引出援手，來個斬草除根，以絕後患。
蕭月生身形一晃，出現在大廳中，廳內正站著一個人，身形魁梧高大，面容剛毅，身上沾著鮮血，已經乾枯，變成了紫紅。
「究竟怎麼了？」蕭月生神情沉靜，緩緩問道。
幾息之後，蕭月生睜開眼，手指斜斜一指：「那邊有一條秘道。」
看他如此，江南雲與劉菁皆知，他定是在施展什麼神通，兩人一動不動，定定的看著他。
蕭月生淡淡一笑，揮袖一拂，似是驅趕蒼蠅一般。
陸柏如被雷噬，身子一顫，隨即軟軟的癱下去，宛如爛泥堆地，身子微微抽搐，嘴角流出血跡。
「起來說話。」蕭月生一伸手，柔和的氣牆湧出，將他自地上托起，移至旁邊的椅子上。
臨行之前，曾得掌門師兄左冷禪叮囑，這次洛陽之行，萬萬不可與這個蕭一寒衝突，此人的武功，實在鬼神莫測，怕是不輸于自己，與其對敵，無異於自取其辱，待有一舉斃敵的機會，再將他一下殺死，否則，殺敵不死，後患無窮
但若是好好安葬蔡樹榮他們，則定會驚動別人，無法瞞得過世人之眼，嵩山派早晚會找上門來。
「嗯，我便是蕭一寒，」蕭月生淡淡點頭，瞥他一眼：「你是嵩山派的陸柏吧？」
蕭月生轉身瞥了他一眼，看了看，點頭道：「好罷。」
他們或屍首分家，或是斷臂殘腿，幾乎沒有一具完整的身體，臉上皆是一幅死不瞑目的神情。
玉虛步不僅是一種玄妙的身法，更是一種內力導引之法，踏著此步，內力自然循經而行，與打坐修習內力無異。
隨即癱軟下去，渾身力氣盡被抽去，只能微微喘息。
四師弟費彬雖然不如自己，卻也不是弱手，被他一擊重傷，顯然此子也非浪得虛名。
況且，那兩位女子，觀其身形與目光，俱是功力深厚，不輸自己，若是動手，怕是討不了好，識時務者為俊傑，日後再找回場面便是。
江南雲默默走在蕭月生與劉菁身後，踏著玉虛步，體內氣息流轉，身形款款如柳，婀娜多姿，心思疾轉，也想到了此事的後果。
看著宋小丁悲痛的大哭，劉菁明眸濕潤，也忍不住要陪著落淚，幾天前還活生生的人，如今已變成了僵冷的屍首，實在令人心酸與悵然。
因為沒能救得蔡樹榮他們，他心中歉疚，有了重建之念。
蕭月生開口問道：「不必著急，坐下來，歇口氣，慢慢說話，是不是東園幫遇到了敵人？」
江南雲走在身後，柔聲問道：「師父，這裏怎麼處置？」
他平常在武林中頗是低調，都以為他武功雖然不俗，卻算不得頂尖，卻不知他一直隱瞞著功力，否則，以掌門左冷禪的梟雄心性，斷不會容得自己，落得一個與劉正風一般的下場。
二人的目光先是落在劉菁臉上，她艷光四射，此時淚珠未消，宛如梨花帶雨，我見猶憐，實在動人無比。
眼前所見，橫七豎八，鮮血淋漓，彷彿將整個院子染紅，地上躺著的，皆是幫中兄弟，卻已經變成了死人，死狀極慘。
恰好，蔡樹榮他們也在這裏喝酒，聽陸柏二人出言不遜，對蕭月生詆毀，幾人大怒，與他們吵了起來。
兩人皆著黃色衣衫，其中一人，又高又瘦，另一人，四十來歲，中等身材，卻是削瘦得很，相貌平常，只是嘴唇上留著的兩撇小鬍子，倒有幾分怪異。
為今之計，若能與蕭月生相處融洽，攀上交情，若能伸手助自己一臂之力，左冷禪不足為懼。
她雖然殺了陸柏，因為僅是重傷，並未下殺手，若是碰到醫術如師父之人，也有一線生機，故少了不適之感，況且，見到東園幫如此慘狀，沒有直接擊殺，已經算是心慈手軟了。
「那費彬與陸柏呢？」劉菁問道。
只是岳不群也明白，蕭一寒這般人物，最是特立獨行，受不得約束，想要打動他，殊為不易。
放長線釣大魚，果然是一條大魚，陸柏暗自一搖頭。
她心頭更多的是興奮，沒想到自己的武功已經如此高明，仙鶴手陸柏，是嵩山派的高手，在武林中大名鼎鼎，實未想到，竟
……
宋小丁神情恍惚，情勢變化太快，他的腦筋沒有這般靈活，仍未反應過來，只是下意識的依從蕭月生的話，跟在他身後。
江南雲踏著玉虛步，在橫七豎八的屍首中優雅而行，腳下一點鮮血沒有沾到，走了一圈，轉回蕭月生跟前，輕聲道：「師父，並未發現蔡幫主。」
師徒二人正忙得起勁，丫環小荷忽然小跑著過來，嬌聲稟報，有華山派的人來訪。
在他想來，這個女子年紀輕輕，內功如此精純，定是疏於招式，甫一出招便是賴以成名的仙鶴手。
說罷，一步跨到他跟前，伸手按在他腰間，輕輕一提，宋小丁只覺身形一緊，眼前景色晃動，卻什麼也看不清，一片模糊，轉眼之間，腳下踏實，忙睜大眼睛，周圍的景色熟悉，正是東園幫的內壇。
「四師弟！」陸柏似是被驚呆了，此時醒過神來，忙大喝一聲，疾撲過去，扶住費彬的身形，忙道：「四師弟，不要緊吧？」
隨著令狐沖傷勢的痊癒，岳不群到洛陽城的心緒越發迫切起來，非是為了辟邪劍譜，而是為蕭月生。
費彬身形暴起，頓時往後射去，后射之速越甚前沖，身在空中，口噴熱血，砰的一聲，撞到了東牆上，聲音沉悶，宛如擊中敗革。
「放肆！」費彬怒哼一聲，身形一閃，奇快無比，大嵩陽手拍了過來，已是下了死手。
宋小丁呼的站起，兩手握拳緊攥，雙眼如噴火，咬牙切齒，嘴唇被咬破了而不自知，一字一字，宛如迸射出口：「報——仇——！」
宋小丁的哭聲綿綿不絕，似乎越來越大，哭聲中透出濃濃的悲憤，劉菁也抹起了眼淚兒，唯有蕭月生師徒二人神情沉靜，不喜不怒。
蕭月生沉聲道：「知道了，我去前面看看。」
「幫主！」宋小丁悲呼一聲，心中的僥倖頓時幻滅，猛撲了上去，接過屍首，放聲大哭，聲震四方。
蕭月生的身形微微一動，朝東面看了一眼，嘴角泛起一絲冷笑，卻沒有出聲。
「閣下究竟是何方神聖？好辣的手段！」陸柏輕輕放下費彬，聲音陰沉，冷冷瞪著蕭月生。
江南雲不退反進，蓮足一踩，瞬間閃至陸柏身邊，玉掌探出，盈盈按向他肩膀。
「不才正是！」陸柏傲然點頭，目光如刃，冷芒四射：「……據說你武功不俗，沒想到，竟敢與我嵩山為敵！」
陸柏探脈一察，頓時臉色一沉，宛如黑冰，轉頭瞧向蕭月生，目光如刃，寒芒閃爍。
費彬身子貼在牆上，緩緩癱軟下來，宛如爛泥般沿著牆壁滑下來，倒在地上，渾身抽搐，嘴裏仍吐血不止，目光驚愕，用力抬起手，指了指蕭月生：「你……」
「蕭先生！」宋小丁霍然轉身，見到蕭月生的出現，登時雙腿一軟，跪倒在地，砰然作響。
此時，他正在大廳中走來走去，兩手不住用力搓動，染著鮮血的臉上滿是焦急，宛如熱鍋上的螞蟻。
蕭月生轉過身，望了一眼東園幫的總壇，嘆息一聲，搖了搖頭：「一把火燒了罷，……我要重建東園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