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部 笑傲
第243章 苦心
他長劍銳利無比，暗器一觸即潰，但對方暗器上的勁力，他卻盡受無餘，虎口處發麻，長劍幾乎脫手，心下大驚，沒想到此人竟有這般雄厚的內力。
「他的武功不夠高，有些駕馭不了，……而南雲僅是一個客卿長老，很難插手幫中之事，為免潘大哥彆扭，也沒想參与。」蕭月生眉頭皺起，撫著鼻翼，慢慢說道。
巷子拐角處站出一人，身形瘦長，一陣風能吹走一般，容貌平常，約有四十余歲，正冷冷看著他們。
潘吼點頭，沒有說話，一聲不響的往前走，似是一腔的心思，差點兒撞到牆上。
劉菁似笑非笑：「想必是因為某人，寧願自己受辱，唉……，又是一個痴情之人吶！」
她忽然一笑，細膩的嘴角微抿，竟有一絲調皮的味道，笑眯眯的看著他：「這一次，潘大哥沒有事情，實是僥倖得很呢！」
她一身玄黑的羅衫，似紗似緞，材質非凡，朦朦朧朧，又偶爾一閃光，曼妙的身形被勾勒得清清楚楚，丰姿動人。
她粉頸微彎，頭幾乎靠到高聳的胸脯上，玉臉緋紅，雖是老夫老妻，這般親密，她仍感羞澀。
綠竹翁走到近前，腳步無聲無息，怕打擾到她，躬身，輕聲道：「姑姑，他們已經走了！」
蕭月生一邊揉捏著高聳挺拔的玉乳，一邊說道：「這件事，若是委婉的說，反而更易惹他不滿，不如索性光明正大，毫不顧他顏面的說，事後即了，不會一直藏在心裏。」
潘吼心中一怒，隨即忍住，點點頭，沉著臉邁步向里走。
任盈盈靜靜坐在那裡，細心的品茗，似乎有些心不在焉，任由潘吼在那裡口乾舌燥的說話。
她隨即問道：「怎麼，大哥，有什麼不妥么？」
……
窗戶敞開，放眼望去，一片銀白，雪尚未完全融化，一陣陣清風微微吹來，拂面不寒。
他們二人正在寒煙閣的二樓，坐在窗前的紫藤椅中，劉菁坐在他的大腿上，蕭月生感受著大腿傳來的柔軟，一片陶醉。
他將綠竹翁看作僅是個看門的，見他蒼老蕭瑟，顫顫巍巍
她卻仍不清明，清心訣流轉不停，頭腦維持著一絲清朗，輕搖臻首，慵懶說道：「那也不見得呢，……讓潘大哥去島上住便是，他不是老早就想御去幫主的擔子嗎？」
「嗯？」蕭月生一手攬著她纖細而彈性的柳腰，另一手按在她後背，頭近在她胸脯上，輕輕擠壓，感受著玉峰的柔軟與幽香。
「吱」的一聲，斑駁的大門露出一個小縫，露出綠竹翁稀稀疏疏的散發，眼睛一珠，顧盼四周，抱了抱拳，溫和有禮的問：「這位壯士，不知有何貴幹？」
走出大門時，潘吼只覺周身疲憊，這般事情，遇到蕭月生以前，也遇到過不少，那時的長沙幫，僅是末流的小幫派而已，在夾縫中生存，要委曲求全，戰戰兢兢，常陪人笑臉。
三點寒芒擦著他臉龐飛過，差之毫厘，他能感到絲絲寒意，鼻間有淡淡腥氣繚繞。
蕭月生搖頭一笑，岔開話題，劉菁也不強求，輕輕放過。
潘吼一怔，想了想，點頭道：「嗯，南雲先回去罷，不必等我。」
他看到了江南雲，微一頜首，算是打過招呼。
潘吼覺得此人極具威脅，剛才若非江南雲機警，擋在自己跟前，定難逃暗算。
潘吼想說寧殺錯，莫放過，隨即想到此次前來致歉之事，將到嘴邊的話咽了下去。
她指了指那中年男子所在的方向，潘吼知道她想必是有什麼花招，也不勉強，點頭答應，走了進去。
潘吼心中得意，剛要大笑，眼前再次出現三點寒芒，速度更快，無聲無息，若非他機警，大意之下必然中招。
劉菁點頭，對於丈夫洞察人心的本事極是欽佩，皺著彎彎的黛眉，露出擔憂之色：「這次的事，大哥你應該更委婉一些的。」
半晌過後，任盈盈放下茶盞，語氣淡漠：「潘幫主，好了，不必再說，我不會計較的。」
潘吼轉身看了一眼緊閉著的大門，嘆息一聲：「不會，她雖年輕，身份卻了不得。」
「任姑娘，潘某前來，
潘吼心中大怒，這暗器有毒，委實可惡。
蕭月生抬起頭，望向遠方的西湖，漫聲而道：「況且，我還有一層心意……」
「大哥還有什麼心思？」劉菁忙問道，順勢輕輕掙了一下，免得再玩火下去，會忍不住，羞煞人也。
「大哥，你難道不好奇，任姑娘究竟為何忍辱？」劉菁笑盈盈的盯著蕭月生的雙眼，似要看出什麼蛛絲馬跡。
接過綠竹翁遞上來的茶盞，她揭盞輕呷一口，動作從容而優雅，抬頭看了看潘吼，神情冷淡：「沒什麼，我學藝不精罷了。」
「嗯，知道了。」任盈盈明眸盯著書，眼皮抬也不抬，隨口說道。
潘吼看了看她，見江南雲沒有前去敲門之意，只能親自上前，叩動門環。
蕭月生也放開她，轉過頭來，輕嘆一聲：「菁兒，你覺不覺得，潘大哥的攤子越鋪越大啦？」
「他做慣了幫主，位高權重，前呼後擁，貿然歸隱，住在咱們島上，與坐牢無異！」蕭月生搖頭，輕輕一笑，道：「他呀，就是嚷嚷而已，不會靜下來的。」
雖然看上去頗是簡樸，大門斑駁，像是有很久的時間，但這已是難得，在這一片巷子里，如此大的院門，並不多見，多是些狹門低戶。
潘吼心中戒備，見寒芒來至身前，心下不慌，手腕翻轉，長劍一卷，幻出一道劍花，將三點寒芒捲入。
「那……？」劉菁疑惑的問。
「……是！」綠竹翁無奈的點頭，見任盈盈臉色不善，輕輕的退下，不敢再說。
「不然。」蕭月生搖頭，大手自她衣襟處插了進去，在她高聳的玉女峰上揉捏，享受著手心傳來的溫軟細膩，妙不可言。
江南雲道：「潘師伯，我在外面等，就不進去啦。」
竹林前的小亭中，任盈盈靜靜坐在木墩上，靜靜看書，粉頸修長圓潔，姿勢優雅高貴。
揉捏之下，劉菁更是不堪，身子軟軟的貼在他胸口，臉龐嬌艷如滴，媚眼如絲，
如此高手，且是敵人，有機會除去，自不應手軟，故見江南雲只制住他，卻沒有下殺手之意，頗有不甘。
江南雲隱隱猜得他的心情，想想也是，順風順水慣了的，忽然之間，竟要折腰，委實不是什麼愉快之事。
說罷，轉身邁步，沿著巷子往外走，一刻也不想呆。
黑紗遮面，將一雙眸子襯得越發秀美，目光清亮，似是盛夏炎炎烈日下的一泓清泉。
「唔……」劉菁勉強振奮精神，輕點臻首。
潘吼也抱手為禮，溫聲說道：「煩請老丈通稟一聲，潘吼特意拜見任姑娘，登門請罪來啦！」
待他退出，不見了影子，任盈盈放下書卷，起身邁步，來到欄杆前，扶著褪漆的木欄杆，獃獃而立，明眸幽幽，目光自竹林掠過，投向遠處，遙遙是觀雲山莊的方向。
江南雲到了這邊，便停下來，站在一旁，如同朝馬，一動不動。
潘吼畢竟是幫主，極為敏銳，見他色變，心中戒備，緩緩點頭：「在下正是潘吼，老丈識得我？」
「你是潘吼？！」綠竹翁頓時色變，蒼老而溫和的臉龐沉下來，如同寒冰罩了一層。
「大哥，你帶著潘大哥卻道歉，有些過了罷……？」劉菁坐在蕭月生懷中，低聲說道。
「南雲，就這麼放過這廝？！」潘吼不甘的問江南雲，狠瞪一眼倚在牆上，獃獃不動的中年男子。
「大哥所言有理！」劉菁忙點頭。
潘吼與宋長老來到大廳中，喝著茶茗，等了半天，任盈盈裊裊而來，臉前遮著一層黑紗，白皙如玉的臉龐若隱若現。
劉菁搖頭，抿嘴笑道：「女人家都是小肚雞腸的，即使她胸懷再寬廣，被人打傷，也難忍得下這口氣。」
「嘿嘿，不識，不識！」綠竹翁冷笑一聲，看著他搖頭不已，冷淡說道：「我家小姐正在練功，你且進來，等一等罷。」
蕭月生緩緩說道：「我從前一直在臨安城，還可震懾一二，但歸隱之後，若潘大哥再不知收斂，後果難料。」
「叮」一聲脆響，三點寒芒盡化為
「好手法！」潘吼大喝，手劍揮動已是不及，身形一矮，忽然後仰，使出一招鐵板橋功夫。
這一次便是因為逞一時之威風，結果惹了惹不起的大人物，即使武功通神的兄弟，也要逼著自己前來道歉。
「任姑娘！」潘吼起身抱拳，臉上露出笑意。
這個男子正是發出暗器之人，暗器之技極高，防不勝防，更兼內力深厚。
見她如此神情，顯然讓她消氣並不容易，潘吼暗自頭疼，又說了一番好話，無外乎自己莽撞，後悔不迭，讓她莫要生氣，大人不記小人過，笑一笑便過去啦。
江南雲盈盈站在巷子中，靜靜思索，宛如一朵荷花綻放，隨風搖曳，風姿綽約。
「可能任姑娘胸懷寬廣，不屑與大哥一般見識罷。」蕭月生摸了摸鼻子，含糊的說道。
「潘師伯，殺不得。」江南雲道，明眸盈盈，照在潘吼臉上，輕聲解釋道：「未弄清底細，萬一殺錯怎辦？」
「潘大哥會不會認為你重情輕義？」劉菁玉臉緋紅，嬌艷欲滴，卻強忍著渾身的酥軟，輕聲說道。
那人冷笑一聲，肩頭一動，潘吼眼前驀然出現三點寒芒，像是突然出現，毫無徵兆。
但誰讓自己倒霉，竟然撞了大獎，街頭的一點兒小衝突，竟然能夠得罪了魔教的聖姑，委實離奇了一些。
劉菁坐到他旁邊的綉墩上，露出深思之色，半晌后，點點頭：「嗯，是啊，現在的長沙幫，可是了不得，快要蓋過宋姐姐的青花幫，成為臨安第一幫啦！」
……
「唉……」她長長嘆息一聲，目光一片迷離，臉上神情變幻，忽然興奮，忽然轉陰，飄忽不定。
「潘幫主大駕光臨，不知有何指教？！」任盈盈裊裊進來，優雅的坐下，淡淡說道。
潘吼頓時舒了口氣，忙抱拳起身，鄭重一禮，讚歎了她一句巾幗女豪，心胸寬廣，若有什麼事情，需要長沙幫，他必儘力而為。
他如今恍然，即使自己的兄弟，也非無所不能，英雄難過美人過，自苦皆然。
「南雲，人呢？」潘吼走到近前問。
「放走了，」江南雲抬頭，嫣然一
蕭月生緩緩點頭，神色凝重。
江南雲搖頭，抿嘴笑道：「不用，我去那邊看看。」
自從與蕭月生結拜以來，他便忘了陪笑臉是什麼滋味，今天卻是重溫了一回，實在身心俱疲。
蕭月生抬起對，離開她飽滿的酥胸，臉色沉重，搖頭嘆道：「這也是沒辦法的事，解鈴還須繫鈴人，若是被日月神教的人知曉此事，千方百計的報復，我又不會分身術，很難護得他周全！」
「……要不要讓他們出手？」綠竹翁遲疑一下，暗自打量任盈盈的臉色，低聲問道。
手臂一動，一團星光迸射，罩向潘吼，逼得他停下身形，長劍揮動，舞成一團，護住自己。
恨恨瞪一眼中年男子，潘吼轉身便走，免得受不了那人的眼神，自己一氣之下，真將他宰了。
劉菁心身俱軟，如一團棉絮，電流在周身竄來竄去，自己似變成一灘軟泥慢慢軟下去。
曲曲折折，彎彎繞繞，他們來到了一處小巷子深處，在一個宅院前停下，門旁有一叢竹子，蕭蕭疏疏，懶洋洋的沒有精神，已入冬天，它們也要休眠。
「幫主，她不會明著答應，暗中布置吧？」宋長老一直沉默不語，此時站在大門口，卻忽然開口說道。
他苦笑一下，搖頭嘆息：「在下性子急躁，那日見到屬下受傷，一下子發怒，蒙蔽了靈智，做出昏沉糊塗之事，萬望姑娘海涵！」
任盈盈秀眸一眯，看了看潘吼，又低下頭，露出沉吟之色。
「那依菁兒之見，任姑娘為何反常？」蕭月生笑問。
陡的抬頭，明眸目光清冷，淡淡望向綠竹翁，任盈盈輕哼道：「我不是說過了么？！……我的話不管用了？！」
綠竹翁往回走時，搖頭嘆息，大感擔憂。
……
身形後仰，頭頂幾乎觸地，長劍一點地面，彎成一個弧度，隨即恢複原狀，其彈力帶動潘吼身形，他宛如一隻龍蝦，陡然躍起，直撲那瘦高的中年男子。
「爾是何人？！」潘吼大喝一聲，直撲過去，腰間長劍隨之出鞘，寒光四射，乃是蕭月生親贈的寶劍，吹毛斷髮，削鐵如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