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部 飛狐
第13章 衝突
一會兒過後，馬春花現身門口，笑道：「師父，請進，已經收拾好了！」
片刻后，商寶震跟著馬春花來到他身前，抱拳道：「道長，小子前面引路。」
過了一會兒，馬春花輕飄飄回來，身法奇快，進屋便道：「師父，不好了，爹跟商老夫人打起來了！」
平斐跟在她身後，跨進正廳，撩簾進內屋，卻見蕭月生正在榻上跏趺而坐，神情平靜冷淡。
「師父。」她放下手上的木盒，自裏面取出兩盤菜，然後是一碗大米粥，隱隱透著香氣。
「師父，爹爹已經答應，留在這裏一陣子。」馬春花迎上來，低聲說道。
蕭月生銀箸不停，慢慢咀嚼著，淡淡道：「為何打起來？」
蕭月生淡淡一笑：「放心罷，有你在，他們投鼠忌器，你爹不會有閃失的。」
「是你，小兄弟，你來找我的？」馬春花見到他，驚喜的笑問。
商寶震轉頭，打量著蕭月生，小心翼翼的問：「道長，這間院子可否滿意？」
「胡一刀？！」蕭月生眉頭一挑，看一眼驚奇滿臉的馬春花，笑道：「可是遼東大俠胡一刀？」
馬春花笑了一聲：「嘻嘻，是師父的吩咐，我哪裡知曉你的刀譜在他身上呀！」
蕭月生點點頭，神情冷淡，一言不發。
「多謝道長！」胡斐大喜過
「不用不用。」商寶震忙道，有些手足無措，忙道：「那好，道長，我就不打擾了！」
商家堡大廳中，其餘諸人都已離去，唯有飛馬鏢局一幫人，還有一個老嫗及商寶震。
大雨停歇。
馬春花飄然離開，轉眼之間又進來，手上提著木盒，放到桌上，自裏面取出一個茶罐，倒出一些茶葉來。
蕭月生沉吟道：「這位商老夫人，身懷武功，雖不如總鏢頭，想必也差不太多。」
蕭月生點頭：「我總覺得，她有幾分古怪，似對總鏢頭不懷好意，你須提醒一下總鏢頭，讓他當心一些。」
蕭月生一伸手，柔和的內力湧出，將他扶起來，臉上露出一絲笑意：「平小兄弟，何必如此大禮？」
傍晚時分，蕭月生正在屋裡靜坐，馬春花邁著輕盈的步子進來，渾身洋溢著喜氣。
蕭月生進去，撩起紗簾，進到內屋，盤膝坐到榻上。
「失敬失敬。」蕭月生淡淡一笑，道：「怪不得小兄弟你進境極快，卻是家傳武學淵深。」
蕭月生稍一沉吟，道：「先下手為強，直接將他們制住。」
「他非池中物，……商老夫
馬春花嫻靜坐在對面綉墩上，道：「是商老夫人極力挽留，爹爹也倦了，想要歇一歇。」
「啊——？！」馬春花脫口驚呼，臉一下通紅，嬌嗔道：「師——父——！」
馬春花轉身去了，來到老嫗身前，低聲詢問，甚是和氣，尊老愛幼之心使然。
這一日清晨，蕭月生正在榻上打坐，院子里，馬春花則在練功，身姿曼妙，如舞如蹈。
「嗯，胡一刀素有天下第一刀之稱，自有過人處。」蕭月生點頭，神情不動。
「師父，怎麼辦？」馬春花慌張的道。
……
蕭月生搖頭：「不是玩笑，多半是如此，你需得跟馬總鏢頭說清楚了，莫要惹什麼麻煩才是。」
「師——父——！」馬春花跺腳嬌嗔，秀臉飛霞，一扭身鑽到正屋中。
平斐心中驚異，很快按捺下來，抱拳道：「道長，我本姓胡，名斐，父親是胡一刀。」
「田歸農……田歸農……」他喃喃自語，牙齒吱吱作響，他恨不得一腳踹死這個小人，卻又怕南蘭恨自己。
蕭月生緩緩而行，大雨不停擊來，隔著他道袍一寸遠，便倏的改變方向，朝下滑落，流到他腳邊，怎麼也無法沾到他道袍。
「這小胡斐的悟性好，若是換
三人穿過大廳，來到東邊一間小院，雖然布局不大，卻是清潔優雅，院西頭有一片花圃，大雨打落，一地花瓣。
平斐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抱一下拳，彷彿小大人般，粗聲道：「姐姐，我來找道長。」
蕭月生坐在此處，腦海中便呈現出周圍的一切，緊跟著馬春花，看她如此做。
「見過道長！」平斐忽然跪下來，砰砰砰磕了三個響頭，響亮結實，抬頭時，額頭已經發紅。
蕭月生漸行漸遠，收回元神，很快回到商家堡。
「她身懷武功么？！」馬春花訝然。
蕭月生站在外面，打量四周，神情沉靜。
……
「是！」馬春花點頭，對於師父的判斷，她一向信服，從未出過差錯，雖覺訝異，卻並不懷疑。
說著話，他飛快瞥一眼馬春花。
蕭月生淡淡一笑：「她是想讓兒子娶你呢！」
馬春花坐到綉墩上，笑道：「我今天跟小胡斐比劃一下，真沒想到，胡家刀法果然不一般呢。」
那個獨臂老者與面黃肌瘦的男孩也留下來，老者種一種菜地，男孩則打掃練武廳。
他神色黯然，小女孩卻瞪大眼睛，津津有味的看著，不再哭鬧，火光映亮了她明亮清澈的眼睛，山洞里一
他接過茶盞，揭蓋輕啜一口，放下，溫聲道：「春花，總鏢頭為何留下了？」
一會兒，她輕盈走出來，招招手，對站在台階下的平斐道：「進來罷，師父已經醒了。」
「馬姐姐人好，幫我奪回刀譜前兩頁，不然的話，我還練不成刀譜呢！」胡斐臉帶感激神色。
隨後，茶香四溢，一盞熱茶端到蕭月生身前。
蕭月生點頭，皺了皺眉毛，問：「鏢怎麼辦？」
「真是莫名其妙呢！」馬春花哼一聲：「好像是商老爺子的牌位被人動了，賴到了爹身上！」
……
「沒有，」馬春花搖搖頭，遲疑一下：「不過，師父，她看我的眼神有些怪怪的，總是不對勁兒呢！」
「嗯，是個好主意，我便去！」馬春花一拍巴掌，一陣風般出了屋子，消失不見。
在附近找了一家鏢局，將鏢銀轉託出去，飛馬鏢局的其餘人都返回了鏢局，唯有馬行空師徒及蕭月生師徒。
馬春花道：「爹說，可以轉給附近的鏢局，還好沒出差錯，不會賠本。」
蕭月生略一點頭。
「師父在裏面，我去看看，你進來罷。」馬春花白了他一眼，笑道，扭身進了正屋。
蕭月生擺擺手：「順手為之，算不得什麼，……春花，小兄弟的武功既是胡家刀法，便不容小覷，得空時，你多跟小
「嗯。」馬春花輕輕答應一聲，飛快跑了出去。
蕭月生淡淡一笑，點點頭，這胡斐看似剛直，對於武學，卻是天資絕佳，乃是上好的良材美質，可惜，正因心性太過剛直，所以不適合做自己的弟子。
「萬一爹爹有什麼閃失，可怎麼得了？！」馬春花跺腳道。
忽然敲門聲響起，她停手去拉開門，卻正是那小男孩平斐。
蕭月生笑了笑，眼神漸漸冷下來，眼中紫芒一閃，隨即隱去，拿起銀箸，開始吃菜。
說罷，抱拳拱手，退了出去，臨走時，仍偷瞧一眼馬春花。
馬春花左顧右盼，明眸閃波，笑道：「這間院子清雅，最合師父不過，多謝商大哥了！」
蕭月生搖搖頭：「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苗人鳳臉上露出笑意，看到女兒不再哭了，他長長舒一口氣，心中黯然，想到了南蘭。
他搖搖頭，道：「去問一下，我住哪裡。」
「嗯，等等看，莫要著急。」蕭月生點頭，銀箸挾一口醋溜白菜，慢慢送到嘴裏。
蕭月生「嗯」了一聲，目光在老嫗身上停一停。
「正是家父！」胡斐昂然點頭，神情自豪。
蕭月生睜開眼睛，解座下榻，道：「可有什麼好事了？」
一步一步，他閑庭信步，元神卻聚在山洞中，看著苗人鳳的一舉一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