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部 天龍八部
第149章 耳光
「他？」一個老者搖搖頭，他臉色紅潤，頭髮花白，看上去精神矍鑠，目光炯炯有神，嘆了口氣：「他是中原武林高手，姓蕭，名觀瀾，你們聽著可耳熟？」
一時之間想記起來，越是焦急，越是記不起來，大是煩惱。
正是四大惡人之凶神惡煞岳老三。
一品堂的練功場上，仍有很多人在練功，他們雖入了一品堂，美人美酒，綾羅綢緞，唾手可得。
西夏一品堂，傍晚時分，周圍酒樓人聲喧鬧，一品堂內卻安安靜靜，周圍的燈籠高懸，照亮了整個一品堂。
而到了西夏一品堂，他們才發覺，強中更有強中手，一山更比一山高，自己的武功還不夠強。
「是他？！」數人發出驚叫，脫口失聲。
他冷哼一聲，這時候後退不得，否則沒臉再在堂內混下去，跨前一步，冷笑連連：「明明是老三，偏偏想當老二，真是可笑！」
場中有一人，臉大眼小，上身綢緞，下身麻布褲子，一柄鱷嘴剪，一把鱷尾鞭，綠豆般的小眼精芒四射，頗是懾人。
他們還以為夜色之故，卻不想想自己內力深厚，眼力過人，如鷹眼一般，這麼近的距離，怎麼能看不清？！
到了靈州城，他
「奶奶的，老子殺了你！」岳老三勃然大怒，這一句算是揭了他的逆鱗，怒氣衝天，收起鱷尾鞭，大聲喝道：「我要扭斷你的脖子！」
蕭月生身形一晃，消失於原地，出現在照壁旁，恰好擋在岳老三身前，面帶微笑，目光柔和。
「好，你等著，我去找老大！」岳老三忙不迭點頭，急急奔了出去，匆匆如喪家之犬。
他搖搖頭，此人練的是外家功夫，觀其精神，應該火候頗深，雖未達由外及內，也差得不遠。
蕭月生皺眉，是因為發覺了一個熟人。
「啪！」耳光響亮，清脆，大漢轉一個圈，三百六十度，身子搖搖晃晃，如喝醉了酒。
有人忍不住好奇，急忙問那些脫口叫出聲來的同伴：「他是何方神聖呀，嚇得岳老二望風而逃？」
那人暗罵自己一聲，怎麼就忘了這個渾人的忌諱，隨口叫出了岳老三，是摸了老虎的屁股。
岳老三粗聲叫道：「姓蕭的，這是老大的主意，有種的你去找老大，莫要找我！」
「岳老三，這是誰呀？」一個身材枯瘦的中年漢子皺眉問道。
岳老三身子一顫，忽然倒退
……
「什麼人？！」在場二十幾人猛的一靜，收身、轉頭、回瞧，雙眼熠熠閃光，如寒劍出鞘。
蕭月生笑了起來，聲音懶洋洋的：「岳老三，你身為宋人，竟賣身來此，真是丟了四大惡人的名頭！」
他離開迦葉如來寺，朝靈州而去，施展浮光掠影之術，身法快如閃電，傍晚時分，便到了靈州城。
他退後幾步，拉開距離，怒指岳老三：「岳老三，你欺人太甚！」
刺殺西夏皇帝，必須隱藏身份，縱使武功天下無敵，也難抵得住西夏一國之力。
蕭月生又拍了兩下巴掌，勸輕笑了起來：「好功夫，果然不愧是西夏一品堂！」
「老大的主意，我哪敢不聽？！」岳老三急忙道。
大漢一怔，隨即哼道：「不錯，還有點兒眼力勁兒，老子練的正是鎖龍功！」
否則，即使不怕西夏報復，武功足以自保，也會被煩死，一輩子難得安寧。
蕭月生搖頭道：「口出不遜，略施薄懲！」
他原本所想，負一瑤琴進入西夏王宮，後來一想，又捨棄此途，少林寺諸人，還有鳩摩智都曉得自己以氣馭
練武場上，正有二十幾個人在練功，或有幾個在切磋，吆喝聲時而響起，聲音震天響。
於是，他們一有餘暇時間，總是埋頭在一品堂中，在練武場上苦練武功，周圍的繁華僅是用來調節心情，消除長時間練功的鬱氣。
「啊，是你——？！」岳老三一聽聲音，身子顫一下，大聲叫道，臉色大變，露出驚慌神色。
蕭月生如今對音律極為精通，以氣馭琴，化無相為有相，可看得一清二楚，這幾道巴掌聲，並非蘊著深厚內力，而是掌握了他們吆喝聲的節奏，恰好擊在節奏的脆弱處，故顯響亮。
「嗚——！」岳老三忽的一揮鱷尾鞭，快如閃電，中年漢子身子忽然一踉蹌，肩膀皮開肉綻，衣衫碎裂。
「聽著確實耳熟！」那人沉吟，冥思苦想，蕭觀瀾這三個字聽著耳熟，一定曾聽過，但記不得了。
……
蕭月生淡淡笑了笑：「你練的是鎖龍功罷？」
蕭月生搖頭笑了笑，這岳老三也頗是識趣，一見自己便跑，不惱羞成怒的反抗，也下不去手。
但這一切都是建立在武功之上，沒有過人的武功，一切都是煙雲，終究要隨風飄去。
如今，天色剛黑下
蕭月生皺了皺眉毛，淡淡道：「老子？呵呵！」
照壁上掛著一排燈籠，明亮如白晝，將他臉龐照得一清二楚，眾人清楚看到。
他又忽然笑了起來，拍了拍巴掌，一下一下，巴掌緩慢，透著從容與俯視，居高臨下的氣息隨著聲音瀰漫。
眾人皆憐憫的看著他，這岳老三是個渾人，但一身武功卻驚人，殺起人來毫無顧忌，惹了他，算是倒霉。
吆喝陣陣的練武場上，他的巴掌聲卻格外的響亮，聲音不大，偏偏壓過了他們的震天吆喝聲，極是奇異。
即使打得過這個岳老三，卻打不過那段延慶，何苦自討苦吃？！
一旦施展，天下聞名，自己的身份也難隱瞞。
蕭月生飄飄而至，如一片羽毛，自牆頭翻過來，無聲無息落到練武場中，卻沒有一個人發覺。
況且，這岳老三身後還站著一人，是那四大惡人之首——惡貫滿盈段延慶，武功極強，下手更是狠辣。
他身形倏的一晃，消失在原地，再一閃，出現在大漢身前，甩出一巴掌，打在大漢左臉。
……
一個中年魁梧壯漢騰的站起來，冷冷
岳老三轉身便走，他身子粗大，身法卻奇快，兩步跨出，便到了照壁后，馬上便要出了大門。
「閣下何方神聖？！」他站在大樹下，燈籠光恰好照不到，人們運足目力瞧去，仍覺朦朧一片，看不真切。
……
他們也不怕外面的人聽到，如此響聲，周圍人已經習慣，靈州城內，西夏一品堂無人不知，無人不曉。
說罷撲了過去，右手五指箕張，指甲又長又細，在燈籠下閃著寒光，宛如青鋒劍芒。
「咳！」蕭月生捂嘴輕咳一聲，清了清喉嚨：「岳老三，就是這般還迎老朋友的？！」
「我本以為，四大惡人殺人多矣，卻也不失好漢，卻不想，竟是如此軟骨頭，投了西夏，真是令祖宗蒙羞！」蕭月生搖頭，神色沉重，滿臉遺憾可惜神色。
蕭月生站在一棵老樹下，忽然眉頭一皺。
蕭月生轉頭一瞧，此人身材高大，滿臉的橫肉，肌肉賁起，將灰色長衫撐得緊緊的，馬上便要破裂。
岳老三大咧咧罵道：「奶奶的，老子是岳老二，不是岳老三，你胡亂噴什麼糞？！」
蕭月生點點頭：「好罷，你去把段延慶找來，我當面質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