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部 天龍八部
第168章 和諧
「公子——！」方雪晴搖晃他胳膊，聲音柔膩，笑靨如花。
蕭月生笑了笑：「不可說，不可說！」
方雪晴舒了口氣，與蕭月生的目光一觸，覺得不好意思，忙道：「公子，它名字叫丹丹？」
「公子……」她上前拉著他肩膀，搖了搖。
她身子一僵，忙又給自己鼓勁兒，沒有泄氣，徑直來到跟前，強自笑道：「公子，你這是做什麼呀？」
方雪晴見蕭月生取笑，銀牙一咬，昂頭走了過去。
「走，丹丹，咱們回去！」蕭月生輕拍了拍虎頭。
宛如有人怕蛇，有人怕老鼠，還有人恐高一樣，即使曉得不要緊，仍難免害怕。
「公……子……公……子……」
「呵呵……」蕭月生笑了起來，搖搖頭，拍拍老虎的腦袋：「丹丹，讓她過來罷！」
霧氣靄靄，如一層薄紗籠罩四野，看不甚遠，五丈之外就變得隱隱約約，沒有看到蕭月生。
「公子，會不會把它壓趴了？」方雪晴小心翼翼的問，見老虎喉嚨又嗚嗚作響，又要發怒，頓時心驚膽顫。
「嘻嘻，好名字呀，……它是母虎么？」方雪晴一把抓住蕭月生的手，如溺水之人抓了一根木頭。
「這個名字如何？」蕭月生笑道。
「嗯，不必理它，休息
她明眸瞪大，小嘴慢慢張開。
她玉臉露出慌張神色，宛如與父母走散的小孩子，忙揚聲喚道：「公——子——！」
蕭月生笑吟吟看著，卻不多說，似是看熱鬧一般。
方雪晴不滿的盯著他，自己還有一肚子的疑惑要問呢，他偏偏什麼也不說，真是悶煞人也。
「雪晴，過來罷。」蕭月生停下，招了招手。
方雪晴定定站住，覺得腿發軟，帶著哀求之色：「公子……」
她鑽進一片濃密的樹林里，這些樹木個個粗壯，參天而起，仰頭上望，似乎捅到了天上。
蕭月生睜開眼，無奈道：「又怎麼了？」
她忙飄身出了木屋，四下打量，也不見人影，一躍上了屋頂，轉頭四處打量。
在蕭月生如淵如獄的威嚴下，它變得渺小，趴爬于地，蕭月生威嚴之中，伸出手，慢慢撫著它。
方雪晴飄身下來，推門小屋的門，兩人一起進去。
「瞧你這膽子！」蕭月生笑著搖頭，卻覺得可愛。
方雪晴長吁一口氣，提起的心落回去，嬌軀一動，如離弦之箭，倏的一下射了出去。
「呵呵……」蕭
實際情形確實簡單，他元神強橫，先前一直沒有施展，只是用武功折服，現在卻爆發出元神之光。
元神之光一現，宛如天神巨人，猛虎眼中彷彿出現一個高可參天的巨人，一根手指頭便能捻死自己。
第二天清晨，她忽然醒來，呼一下坐起來，打量四周，卻見小木屋空空蕩蕩，已經不見了蕭月生。
取這個名字，是他靈光一閃，想起了後世的一個腦筋急轉彎，問：「老虎的名字叫什麼」。
……
她小手冰冷，蕭月生搖頭暗笑，點點頭：「是母虎。」
方雪晴看了看，又飛快瞥一眼猛虎的表情，遲疑一下，輕輕坐上去，又厚又軟，彷彿坐在毛毯上，極為舒服。
卻見蕭月生手裡拿著一個大梳子，約有尋常梳子的三個大，正緩緩梳著猛虎的黃毛。
蕭月生搖頭失笑：「武功壓一壓它，再餵了兩粒培元丹，簡單得很。」
收服動物，就是這般簡單，比起收服人更容易。
方雪晴又問了幾句，才依依放手，心中興奮，若是騎在虎背上，可是一件極威風的事。
「那用什麼法子威逼利誘的呢？」方雪晴更加好奇。
蕭月生與方
老虎怒吼一聲，山林震動，它四腿一撐，猛的躥了出去。
他眼力手力俱超常人，雖是粗粗所制，但每個縫隙均勻，相等，細膩，更甚外面的梳子。
「嗚……」宛如悶雷滾動，猛虎眯著眼睛，喉嚨間嗚嗚作響，隨時可能一躍一撲。
方雪晴壓抑畏懼，輕飄飄靠近，卻見猛虎睜開眼，緩緩抬頭，琥珀般的目光罩住了自己。
蕭月生坐在虎背上，悠閑自如，向方雪晴招了招手。
聲音柔美清亮，蘊著內力，穿過樹林，在空中繚繞，裊裊不散，像是周圍的霧氣一般。
「公子，你這是……？」方雪晴瞪大明眸。
「雪晴，過來罷。」蕭月生溫潤的聲音緩緩飄來，似乎一條絲帶，被風送著，悠悠飄到她跟前。
「公子，它怎麼這般老實聽話的呢？」方雪晴忙問，帶著討好的笑容，明媚動人。
方雪晴從窗子里望去，只見那猛虎倏的一下躥出去，鑽進了旁邊的林子里，如一陣風刮過，消失不見。
蕭月生招手，指了指他身旁，笑道：「雪晴，你過來，坐這兒試試！」
……
這隻梳子是蕭月生自製，一塊兒木片，用
像是一個小山丘被橫一刀，豎一刀，切出一塊兒，地面平坦，鋪著了茵茵綠草，如一塊綠地毯。
答：丹丹。因為有虎是（視）眈眈這個成語。
老虎眼中神光散去，轉過頭不理她，喉嚨間的悶雷聲也散去。
一會兒功夫，她穿過這片樹林，眼前忽然一亮，竟是一片山谷，空曠而幽靜，偶爾響起幾道鳥雀鳴叫，清亮圓潤。
「給它打理一下。」蕭月生笑著放下梳子，站起來。
方雪晴接過來，見老虎渾身濕漉漉的，像是剛從湖裡出來，猜測它剛洗完澡。
勁風呼呼中，它腳步無聲無息，悄然衝過山林，轉眼間到了小松木屋前，戛然而止。
它們孤獨，內向，多疑，但見到如此氣勢，仍難免產生弱小之感，強者為尊，在大自然界中永遠如此。
想著這些，她不知不覺中睡去。
枝葉橫斜，糾纏，此時卻紛紛分開，有的直接折斷，如被無形的東西壓著，她腳下飄飄，左掌豎在胸口，掌心外翻。
「是它。」蕭月生點頭，拍拍後面：「坐上來罷！」
人們見到夜晚的繁星，會覺得自己的渺小，見到高可參天的巨峰，也會覺得自己的卑微。
「就是咱們先前見到的那隻罷？」
方雪晴露出一絲畏意，她雖知自己武功高強，能敵得住這隻猛虎，恐懼卻難以壓抑。
方雪晴步子一頓，與它的雙眼相觸，見神光湛湛，冷冷如碧月劍的鋒芒，心驚膽顫。
飛速奔跑之際，身子平平穩穩，宛如它四腿不動，在山地上滑行，只有隱隱的筋肉滾動之感。
方雪晴往裡一望，看到了一幅和諧的畫面。
蕭月生搖頭笑道：「好吧，……威逼利誘，無外乎如此，它再兇猛，也鬥不過人。」
然後，給它吃了兩顆培元丹，如此一來，這猛虎在他跟前便成了小貓一般，乖順聽話，雖然偶爾發一發脾氣。
一邊說話，一邊慢慢靠近，以分自己之心。
「公子，它走了？」她轉身忙道。
山谷里中央有一處小湖，佔了山谷的一半兒，直徑十余丈，清亮澄靜，如鑲一塊兒鏡子。
人是最複雜的動物，有思想，有理智，有慾望，老虎比起人來，力量更強，但頭腦遠沒這般複雜。
蕭月生正蹲在小湖邊，腳下趴伏一隻猛虎，大腦袋擱在兩隻前蹄上，眯著眼睛，似是打瞌睡，一人一虎，一動一靜，宛如一幅畫兒。
方雪晴只覺勁風撲面而來，衣衫獵獵，眼前景物一閃即逝。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