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部 天龍八部
第290章 離開
一聽到他的聲音，王語嫣頓時精神一振，渾身湧起力量，忙道：「醒了，進來罷！」
它身形輕盈，落在車頂上無聲無息，穩穩噹噹，身形轉了轉，慢慢躺下了，彷彿一隻懶洋洋的大貓，頭趴在爪子上，眯著眼睛睡過去，看不出老虎模樣。
吃過飯，過了三個時辰，中午時分，蕭月生坐著一輛馬車，徐徐而來，停在徐老丈家門口。
她本就絕美，此時情動，容顏更加美麗難以言表，凡是男人，皆難抵抗住這種美麗。
蕭月生對人雖狠，卻小動物們卻心軟，毫不猶豫的答應了，讓它坐上馬車，蹲在車夫身邊。
甜蜜的滋味再次在王語嫣心頭湧出來，她沉醉其中，是一種難以言喻的美妙感覺，是從未體會過的滋味，令她著迷，難以自拔。
「呵呵，你沒說什麼，只是躺下睡覺。」蕭月生笑道。
她既覺安全，又覺得甜蜜，一顆心沉醉微醺，這一個空間與世隔絕開來，完全的屬於兩個人。
蕭月生推門進來，笑道：「醒了，是不是頭難受？」
他們坐后一輛馬車，蕭月生與王語嫣則坐前面一輛，而猛虎丹丹跟在馬車旁邊，不時消失不見，鑽進路旁邊的林子里。
蕭月生元神之球旋轉，周圍情形
她想不清到底是怎麼躺到炕上的，只想著兩人喝酒，一邊聊得熱火朝天，說著說著，不知不覺喝多了酒，後來的記憶都模糊不清，如矇著一層霧氣，若隱若現。
腳下是厚軟的紫色地毯，踩著無聲無息，軟綿綿的舒服，四壁雕著古色古香的花紋。
一路之上，兩人獨處一室，像是與世隔絕了，忘掉俗世一切，只有彼此，感情突飛猛進。
車夫吆喝一聲，甩開鞭子，打了清亮的響，馬車開動，駛出了小村，往東而去，返回大宋。
蕭月生笑道：「咱們馬上吃飯，吃過飯，我去找一輛馬車，咱們動身往回走。」
「他們會很瘋狂的，你能擋得住么？」王語嫣黛眉輕蹙一下，眼神中露出擔憂。
他元神強大，心境堅固，一怦然心動，馬上壓下來，克制住賁起的衝動，吸了口氣，臉色卻漲紅了，移開眼睛，望向窗外。
車身微晃，王語嫣坐在榻上，垂著頭，不敢看他，覺得空氣中似乎飄蕩著異樣的氣息。
王語嫣看著他，兩人直視彼此，眼睛不躲，眼神膠著在一起，糾纏，拉扯，深入，直視到彼此的心裏。
蕭月生難得多吃了一些，覺得有些親切的氣息。
寬大的馬車內，只有蕭月生與王語嫣兩個，近在咫尺，蕭月生鼻端前飄著淡淡幽香。
那條黃狗也跟著一起，兩個老人沒有了兒女，名叫駒駒的這條黃狗便成了他們的兒女，萬分疼惜，絕不捨得丟棄。
王語嫣見他神情認真，不像撒謊，鬆了口氣。
破家值萬貫，雖然貧窮，家什破舊，徐老丈夫婦仍覺心疼，不捨得丟棄，蕭月生勸說，他們方才不舍的放棄，送給了村裡的朋友。
王語嫣玉臉微紅，低頭道：「你昨晚喝醉了，說沒說什麼難聽的話？」
她玉腮緋紅，彷彿醉了酒，明眸似是能流出水來。
馬車寬大，除了寬大，看著也平常，這輛馬車之後，還有一輛馬車跟著，一塊兒停下來。
車夫是兩個老實巴交的漢子，一個約有四十來歲，受盡歲月的侵蝕，額頭滿是深深的皺紋，眼神卑微，舉止小心。
「我嘛，水來土淹，兵來將擋，總不能退縮。」蕭月生笑了笑，眼神與她的眼神糾纏在一起。
自己好大的膽子，竟然主動進了男人的房間，這可是從未有過之事，便是表哥，也從沒進過他屋子。
最終，收拾了兩個大包袱
蕭月生放下書，溫聲道：「語嫣，回去后，西夏的人會瘋狂的報復，你還是回曼陀山莊罷。」
蕭月生過來，呵呵笑著，解釋一番，要走千里之遙，若是不夠舒服，兩人的身體也扛不住，就不必多想，直接坐著就是了。
所謂關心則亂，若是一個外人，見過蕭月生匪夷所思的武功，必然深具信心，她反而莫名的擔憂。
蕭月生一番勸，老兩口這才無奈答應，坐了進去。
隨即，她覺得臉紅，好像自己的膽子太大了，但情難自禁，控制不住自己，好像自己不是自己了。
這麼久了，竟然從沒有想一想表哥，跟在蕭觀瀾身邊，好像什麼都忘了，想不起母親，想不起外婆，想不起表哥，他完全佔滿了心思，一直在替他擔心。
「我……我說了什麼？！」王語嫣心下一慌，忙問。
「嗯。」王語嫣輕輕點頭。
……
順手拿起案上的一本書，蕭月生翻開起來，沒有說話，車廂里一片寧靜，只有外面的車輪轔轔之聲。
蕭月生笑著點點頭：「真的，你稍微多了些，睜不開眼睛，我扶你過來躺下了。」
王語嫣卻有些不信，明眸緊盯著他。
……
想著想著，紅霞滿面，羞澀不已。
想到表哥，她忽然一愣，湧起一股慚然。
兩人的目光一直膠著在一起，糾纏不休，王語嫣沉醉難以自拔，嘴角微笑，容光煥發，綻出驚人的美麗。
王語嫣把他攆出去，開始洗漱，很快弄好，乾淨麻利。
蕭月生笑吟吟看著她。
桌子擺在院子中央，明媚的陽光，清涼的微風，兩人與徐老丈兩口子一塊兒坐下吃飯，雖然粗茶淡飯，但做得甚是可口。
一行四人，分坐兩輛馬車，蕭月生與王語嫣坐一輛，徐老丈夫婦則坐另一輛。
老兩口推辭一番，說不用這麼麻煩，尋常的馬車就成，這太過破費了，太破費了。
夫婦二人從未見過這般奢華，頓時覺得這不是自己應該呆的，忙出來，揚聲叫蕭月生。
這一日傍晚時分，馬車忽然一震，停了下來，傳來車夫顫顫巍巍的聲音：「蕭公子，有強盜。」
另一個卻明朗得多，看起來頗為豪氣，有一番草莽氣息，不像是車夫，反而像是綠林英雄。
是非之地，不可久留，這裏雖離著靈州城不近，卻也算不得遠，還是早走為妙，免得再惹麻煩。
蕭月生撩開窗帘，推開窗戶，手伸出去，對猛虎丹丹笑著招了招
王語嫣見他移開眼睛，心中倏的悵然，若有所失。
它頗有靈性，蹲坐在車上不動，也不亂叫，雙眼顧盼有神，頗是神氣，威風凜凜。
王語嫣鼻前也飄著清氣，像是早晨的空氣，乃蕭月生身體的氣息，聞著清神，心情愉悅。
第二日清晨，王語嫣醒來時，頭有點暈，昏沉沉的，不甚清晰，一邊輕揉著飽滿修潔的額頭，回想起昨夜的情形。
「放心罷。」蕭月生笑了笑，眼神溫柔，帶著撫慰。
……
車廂閉封得很少，外面的聲音不大，只是因為裏面安靜，才顯得清晰，王語嫣抬頭望了他一眼。
「……你呢？」一會兒過後，她輕聲問，如水般的明眸仍直直看著蕭月生，直接大胆。
馬車頗為寬敞，前面一半是矮榻，後面一半兒是桌案，案後放著一張大椅子，看著就舒服。
這種感覺，美妙，甜蜜，卻又煩惱，忍不住患得患失，怕他覺得自己輕薄，不夠矜持。
徐老丈夫婦拿著包袱一進馬車，便覺得眼花了，這馬車外表看著一般，平平常常，看不出好，但內里別人乾坤。
「語嫣，可醒了？」窗戶忽然響了響，蕭月生清朗的聲音響起來，溫柔平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