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部 天龍八部
第476章 繼承
鄧百川四人，還有王語嫣一直緊盯著他的臉，見他臉色沉肅，頓時升起不祥之感。
王語嫣正站在外面，一見到蕭月生，忙上前低聲道：「大哥，老夫人病得很重……」
「老夫人！」王語嫣一驚，急忙叫道。
沒想到，竟遇到了一幫人，上來就殺，水下還有人，把船鑿漏了。
鄧百川大喜過望，忙不迭點頭：「請！請——！……蕭先生能出手，老夫人的性命總算是保住了！」
「王姑娘，夫人太累了，要睡一會兒。」一個怯生生的聲音自背後響起，王語嫣轉頭望去。
……
蕭月生搖搖頭，嘆道：「老夫人已經燈枯油盡，回天無力了！」
「一點兒法子也沒有了？」包不同仍不死心，諸人之中，他吃過蕭月生的虧，知道他的厲害。
「老夫人，怎麼了？」王語嫣聲音帶了幾分哽咽。
「這話，你自己也不信吧？」慕容老夫人笑了笑。
蕭月生入得房中，聞著濃郁的藥味，來榻前，摸了摸老夫人的脈相。
「唉……」蕭月生忽然嘆了口氣，惹來三人目光。
蕭月生沉吟一下，嘆道：「如今情形，老夫人昏昏沉沉，會在睡中逝去，我有一法，讓她恢復精神，……不過此法是以燃燒她生機
她輕咳一聲，目光慢慢收回，淡淡笑道：「小鄧，公冶，小包，小風，我走之後，慕容家就以語嫣為主吧。」
蕭月生慢慢放下老夫人的手，搖搖頭，嘆息一聲。
蕭月生指頭輕敲著桌面，沉吟道：「這些人是來殺我的，沒等到我，可能拿你們泄憤了！……我不殺伯仁，伯仁因我而死啊——！」
「老夫人，使不得！」王語嫣更加驚訝，脫口而出。
「語嫣不用難過，人生七十古來稀，人都有一死，老身我活了一甲子，也算是活夠了！」慕容老夫人笑了笑，慢慢斂去笑意，神情轉為悵然：「只可惜，到了地下，也沒臉見我夫君吶！」
「非也非也！……這怨不得先生！」包不同擺手，恨恨道：「咱們技不如人，保護公子不利，真是無顏見人！」
「不會的，老夫人！」王語嫣搖頭。
「嗯，我去看看。」蕭月生點頭，轉向鄧百川：「鄧大俠，可否？」
蕭月生點點頭，與鄧百川他們退出來，只留王語嫣與兩個丫環在裏面。
他們人多，又個個武功高強，他們被纏住無法脫身，結果都隨著船一塊兒落水，慕容復
一個時辰過後，王語嫣輕飄飄進來，鄧百川幾人忙站起來。
「何以見得？！」風波惡搶先問道。
正在此時，腳步聲響起。
王語嫣最後離開，明眸在他臉上轉了轉，露出歉意。
「怎麼，大哥，不成了嗎？」王語嫣一把拉住蕭月生的手，急急問道，明眸緊盯著他。
一個秀氣的丫環低著頭，輕聲道：「老夫人身體太弱，說這麼多話，已經累得睡著了。」
這個法子，顯然是要折老夫人的壽，他們身為慕容世家的家臣，誰也沒有這個膽子決定。
「大哥，等老夫人醒了，我來問問，由老夫人親自決定罷！」王語嫣明眸一掃眾人，落在蕭月生臉上，輕聲說道。
心中焦急，她也顧不得人前避嫌。
蕭月生苦笑：「老夫人一直處於昏沉之中，可能捱過一個月，……若我施法，只能十天！」
蕭月生搖搖頭，苦笑道：「若是年輕人，身體的生機猶在，我還可做法，刺激其潛力，延續生命，如今，老夫人的先天一點神消散了，我也無能為力！」
她這些日子跟在蕭月生身邊，雖然什麼沒做，但見識已非吳下阿蒙，曉得世情，心下明白，老夫人的話一點兒不錯，她一離去，慕
眾人靜靜站著，身子筆直，一點兒聲音不出，她的目光一一掠過每個人的臉，仔細的看。
但慕容老夫人已經一動不動，闔上了眼睛，王語嫣忙搖了搖她，心不停的下墜，下墜……
「老身一旦走了，慕容家怎麼辦？」慕容老夫人嘆息一聲，直勾勾望著王語嫣：「夫君他辛辛苦苦，打下了這偌大的家業，今朝便要化為浮雲？」
兩個小丫環用力低頭，生怕王語嫣看到自己的神情。
「這……」眾人面面相覷。
包不同咬著牙，聲音低沉：「公子體質弱，事後百般治療都不見效，最終撒手離開了咱們……」
說著話，他忙往裡走，親自挑開門帘，恭請蕭月生入內。
奇怪的，聞聽表哥的死訊，她只是難過了一下，馬上便找不到悲傷感覺，彷彿一個陌生人死去一般。
蕭月生搖頭苦笑：「我若所料不差，這些人是西夏的武士！」
「老夫人？！」鄧百川一怔，臉色愕然。
王語嫣緊咬著下唇，心中酸澀，堵得慌，輕輕點頭：「老夫人有什麼話，只管吩咐吧！」
王語嫣忙去探慕容老夫人脈搏，頓時鬆了一口氣：「果然是睡著了！」
三人點
想必，表哥的死對她打擊太大了吧。
「以先生之能，也救不得老夫人？！」鄧百川忙問。
「唉……」鄧百川長長嘆息一聲，難掩失望。
蕭月生微微一笑，擺擺手，示意她不必擔心。
「三哥說得是！」風波惡點頭，恨恨道：「咱們武功再強一些，何至於保護不了公子！？」
……
王語嫣黛眉蹙起，她看老夫人精氣神黯淡，氣息微弱，隱隱有這個猜測，沒想到竟是真的。
她玉臉色變，怔怔望著慕容老夫人。
風波惡捏著手指，咯吧咯吧一片響，冷冷道：「若不是老夫人病倒了，咱們非要追查出這幫傢伙，碎屍萬段，千刀萬剮！」
眾人彙集到慕容老夫人榻前，她已經坐了起來，倚著枕頭，精神稍好一些，混濁的眼睛也清亮許多。
他們到了旁邊的大廳，喝茶等待。
慕容老夫人笑了笑，神情和藹依舊：「語嫣，老身是不成了，馬上就要去地下見夫君了！」
「去吧，不必管我。」蕭月生點點頭。
……
秀氣的小丫環輕輕點頭。
……
蕭月生點點頭：「咱們去吧，也見一見老夫人！」
王語嫣語塞，無言以對。
「好」鄧百川點頭，扭向蕭月生：「
「語嫣，老身這一輩子，從沒求過人，臨死之前，有一事想求你！」慕容老夫人緊緊抓著王語嫣玉手，直勾勾盯著她，眼中閃著懇切，哀求，殷望。
大廳內的空氣彷彿凝固了，身上像負著無形的力量，呼吸困難，就光是坐直了也吃力非常。
「這話是什麼意思？」包不同忙問。
「此事，我自會給慕容家一個交待！」蕭月生擺擺手，沉聲哼道，雙眼清冷閃爍，臉色沉了下來。
王語嫣搖搖頭：「我沒有說此事，老夫人請四位兄長過去，有話要說。」
慕容老夫人長吁一口氣，露出笑容，頓時倒了下去，闔上了眼睛。
四人轉頭望去，一個秀氣的小丫環邁步輕輕進來，襝衽一禮：「蕭先生，王姑娘請先生過去看看！」
「只是睡著了？！」王語嫣忙問。
她暗自怪自己，太過冷血無情，從前畢竟喜歡過表哥，豈能如此絕情？！
「老夫人可答應了？」鄧百川忙問。
甫一進來，王語嫣便道：「鄧大哥，老夫人喚咱們過去。」
蕭月生正在大廳與包不同他們說話，說起了慕容復的死，有一天他們帶著慕容復出船，在湖上遊玩。
「老夫人……」王語嫣搖頭，咬著下唇，強忍眼眶的酸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