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二章

「真糟糕，這傢伙一定又溜出基地死在哪個女人的肚皮上了，我想上校一定會把他的皮扒了。」地勤軍官繼續說道。「馬上就輪到他出勤了，這種時候，找誰來代替他呢？」他若有所思的看著拉特爾。

「兔子，你偏離航向了。」耳機里傳來了值班軍官的聲音，他隨手把通訊頻道關掉。

「不。」他有些不自然的答道。「我沒有見過他，至少在昨晚九點以後就沒見過他了。」

他看到一艘白色的混合動力遊艇正準備離開碼頭，於是直接跳了進去。

「王直，你看到了嗎？」她無比溫柔的問道。這一切都是為你而做的，你感到滿意嗎？她在心底默默的說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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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拉特爾回答道。受人脅迫不得不做出一些違背意志的事情是一碼事，而投入敵人陣營則嚴重得多。事實上，雖然他們一再保證會確保他們一家的安全，但他對此並不報很大的希望。在拉特爾的概念中，星條旗的強大是無可否認的，如果不是自己六個月大的兒子被他們綁架，如果不是那個惡魔一般的男人在他眼前活生生撕開了「硬殼」的身軀，他不會做出這樣的選擇。

「開始執行後續任務。」她胸有成竹的對著話筒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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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按下發射鍵，幾秒鐘后，兩發對地導彈直接命中目標，巨大的煙塵和火光甚至在劉紫苑所處的小山坡上都能看到。F16盤旋了一圈，再次發射了兩枚導彈，於是整個建築物便都化作了烈火和塵埃。

絢爛的血色花朵忽然在遠處的白色降落傘下綻放，拉特爾的下半身像是忽然發生了爆炸，化作無數血肉的碎塊散落到空中。

每次他閉上眼睛，『硬殼』血淋淋的屍體就會映入他的腦海，而那個如同地獄餓鬼一般的身影就像是又站到了他身邊，讓他幾乎沒有辦法完成最基本的操作。

救護車和救火車終於趕到了現場，火勢並不像預料中那樣大，建築物中心甚至已經自行熄滅了，這說明裡面並沒有預想中的爆炸物。黃遠注意到了遠處剛剛駛來的幾輛黑色越野車，於是把鏡頭對準了他們。在紛亂的火場四周，他們所在的位置應該並不引人矚目。

「喂？發生了什麼？」

「上帝啊，請你原諒我。」

「他正在六號碼頭上空，現在風很大，他大概會直接落在北方的海面上。」

「兔子，你有沒有看到『硬殼』？」一名地勤軍官在廁所外面對拉特爾@卡特問道。

「不，我現在就要看到它，否則我拒絕執行任務。」拉特爾大聲叫道。

「嗯，我會跟緊他們。」王直回答道，他們的氣味已經記憶在他腦海中，只要跟著他們返回基地，他便可以毫不留情的把策劃這次行動的所有CIA特工殺死。

「我沒有看到你說接應我的船。」他感到異樣的緊張。

「你不要著急，我馬上下達命令。」劉紫苑把通訊切換到另一個頻道，說道：「他想要看到船。」

他機械的向指揮中心彙報著，等待著起飛的命令。

「放心吧，你很快會拿到那筆錢，而你的女友和你們的兒子會在香港等你。」女聲平靜的說道。「我國很需要你這樣有經驗的飛行員擔任飛行教官，你真的不考慮嗎？」

「小心一點。」值班軍官隨即下達了起飛的命令。

「你幹什麼！」船上的人大叫起來，方濤用槍指著他們。

「全部進客艙，快點！」他用最快的速度把人趕進艙里，把門從外面反鎖起來。

「白色混合動力遊艇，船帆上有一個大大的藍色標識。」他大聲的對著電話說道。

拉特爾第二次掠過碼頭時才看到那艘船。

「我們的船停在碼頭上，等你跳傘以後才會出發。」

拉特爾按照常規路線走完了一半的行程，隨後按照女聲的命令轉向6號碼頭。

「收拾一下，準備撤離。」劉紫苑對一名特工說道。他點點頭，走向房間的另一側。

「我會親手剝了他的皮！」空軍指揮官大聲的叫道。「報告他的位置！」

「我想沒問題，不過是半小時的例行公事，不會有什麼問題。」

飛行員因為過於震驚而忘記了保持通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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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別這樣看著我，我馬上就要登機了。」拉特爾回答道。「事實上，我是他的僚機。」

「會有人接應他！密切注意可疑船隻，我馬上就乘黑鷹過去抓他！」

「那是CIA在土耳其的行動組負責人，另外幾個應該是這一次過來的特工。」方濤在手機上看著視屏說道。他已經把遊艇停放到了剛剛出發的位置，正快步走向停車場。

「你做的很好，祝你好運。」劉紫苑隨即切斷了與他的通訊。

「兔子，出了點狀況，現在必須由你獨自完成這次巡邏，有問題嗎？」耳機里傳來值班軍官的聲音。

「你做的非常好。」一個女聲在他右耳的微型耳機里說道。「現在，去完成任務吧。」

她掙扎著想爬起來，卻看到幾個身影正從窗口盪進房間。

「你放心。」拉爾特屏住呼吸，那座舊倉庫很醒目，雖然附近有一些高大的建築物干擾，但命中目標對他來說不是問題。「你保證那裡面都是恐怖份子？」他再一次問道。

「嘭！」只是輕輕的一響，時間和空間好像忽然停止，劉紫苑感到整改世界都在急速的旋轉，她什麼也聽不到，也發不出任何聲音。

「讓它往北行駛！」他大聲叫道，等看到船確實掉頭才真正放心了。

他一手握著女友和兒子的照片，另一支手在胸前划著十字，協助他登機的地勤人員笑著問道：「兔子，你今天怎麼了？」

「他們可以指引我們找到CIA的指揮部。」劉紫苑感到無比的愜意和輕鬆，這種超越了一切教科書和特工手冊的蠻橫手法讓她有種奇異的滿足和快感，她感到自己已經超越了絕大多數人，也超越了自己的過去。不用考慮後果，不用懼怕承擔責任，不用擔心是否符合領導的意圖，現在的她，只考慮一個人的感受，只需要取悅一個人，如此，世界便在她掌握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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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兩架F15正在緊急起飛，你必須抓緊時間！」劉紫苑大聲說道。

他耐著性子聽地勤軍官又發了幾句牢騷，才步履蹣跚的往停機坪走去。

「我馬上想辦法。」方濤從觀察點飛速向碼頭跑去，那架F16飛得很低，在碼頭附近盤旋。

「我希望你們能履行承諾。」拉特爾心情沉重的說道。

「上帝啊，他瘋了嗎？」一名飛行員忍不住說道。失去控制的F16幾乎是擦著一艘貨輪撞上海面，巨大的火焰隨即吞噬了它和它周邊的一切。

「我保證，你殺死的每一個人都是惡貫滿盈的兇手。」

「該死的，有人用遠程狙擊槍射殺了他！」

一個黑色的圓球忽然撞破玻璃從窗外滾進來，劉紫苑馬上反應過來，撲倒到沙發後面。

他望著窗外，黃遠正專註的透過車玻璃看著遠處，絲毫沒有注意到他的存在。

「我很好，非常好。」他言不由衷的回答道。

這種感覺讓她分外激動和興奮。

「他們已經直衝我飛過來了，我準備在6號碼頭北方的海面跳傘。」拉特爾降低了航速，大聲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