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道天堂》第三卷 凝氣成體系

第六十三章 貴人

第三卷 凝氣成體系

第六十三章 貴人

「恩,你下去吧!」老者擺了擺手。
就在這時,中年人也醒了過來,見到這一幕,眉頭忍不住輕輕跳動……
「當日,孔子的弟子樊遲問仁字何物,聖賢答曰:愛人!而其亞聖,又說著:仁也者,人也,又說,民之所欲,天必從之,所以民喜者,天下平,民怨者,天意亂,此是天道,大凡學說,只要說得此理,得了仁字,就不復邪說,還是正道,娘娘化身六道,庇護眾生,此是大仁大德,安是歧途?」
得知之後,雖然還有八日就是郡中會考,但是從江府就是郡城,所以無需跑遠,當就立刻和母親何氏說了一聲,就自出門。
雖然早有準備,但是方信還是嚇了一跳,只見此時,眾人的目光都緊緊盯在自己身上,眼神中,有驚訝,有佩服,像是突然之間醒悟過來,遂靦腆的一笑說著:「學生讀書,就作如此想,只是從來沒有說出來,今日如此多話,一時情急,實在是失禮了,還請老先生恕之。」
老者聽了,笑笑,就對著左右說著:「也罷,今日一見,也算有緣,去,查查此子是誰,如是真的有才,就提攜他一把,也不算枉然,以後就看他自己的造化了。」
「哈哈,難得嚴先生也有一時不能斷之人,還真是有趣,想不到今日有緣遇到,那你看山下人等如何?」
再通過本身身體內的後土之光,來感應同類,卻還是真的感應到了,當下轉向後山一側,果然在那裡,找到了一個破舊的後土祠,這後土祠顯是很少有著香火,不過一點靈光不絕,方信就進了去,卻看見一個老者。
身為化身六道,執大地之權,掌生死之門的後土女神,竟然香火凋零如此,簡直是不可思議,當下方信就說著:「有燈油和水嗎?」
當下出了門,回到了前山,就見得禮佛之人,穿了新衣,扶老攜幼,滿臉都是歡喜,原來正舉行法會,沙彌執鍾罄而奏,緩步行走,又有僧人手捧香爐,香煙裊裊,正是完全不同,方信對禮佛沒有意見,但是相比,還是黯然。
方信隨意說著:「只因學生,剛才上山,見得萬木萬草生滅循環,一時有感,所以吟之,無非是自說罷了。」
「如何,嚴先生,你剛才得了何悟?」老者見他離開,這時才笑的說。
「怪哉,如只看其氣,光華熾熾,其氣不凡,結麒麟狀,但是看其面相根骨,也不過普通官身罷了。」那個中年人默然,然後說著。
這時,亭中那位大人,正在唯一的一張石桌前坐了,而似乎在講些什麼,方信雖然此時可聽,但是卻不想用神,偶然聽見片言,也無非是旅遊上山,並且藉此開個詩會罷了,想必這位大人甚是重要,因此這些秀才舉人才得以奉承。
方信卻不知道有這個插曲,還在直上山去,到了山上,卻吃了一驚,原來,哪有什麼後土祠,卻是一個佛寺,修建的宏偉華麗,周圍又種了大批花樹以供遊人欣賞。
見他們過來,方信只有行禮,卻見老者擺了擺手,說著:「少年人不必多禮。」
山上廟宇中的擊罄誦經聲隱約可聞,林間山花爛漫、翠竹如碧,倒有一種淡遠幽靜之美,而下山之時,山間小徑上,正有七八人緩緩而上,卻是剛才老者一群。
「你能如此想,實是得了讀書人真種子,何罪之有,你以後好好學著,日後自有你說話之時。」老者聽了,微微一個笑說著:「某三十年手不敢釋卷……哎,還沒有你這簡單幾句了悟的深!」
眾草何青青,吐艷明朝霞。
空山四無人,知有幽蘭花。
天為陽,地為陰,後土地祗為主宰大地山川的女性神。
言下之意,卻是方信日日念之,得了神感,所以才其氣如此。
這一句話才念得開頭,其他人肉眼也就罷了,但是中年人,卻頓時看見,空中如斯響應,無量光輝落下,灑在眼前少年身上,與少年身中光輝相應,那光輝中,帶著大悲大慈之道,又有著生死循環之理,一時只覺心中塵俗盡洗,一層膜被破,滿滿是光,當下就呆了,只是反覆默念此句。
他當然知道,科舉中什麼怪事都可能發生,有才不中者多的是,所以才有此說。
方信一笑,拱手說著:「學生八歲啟蒙,十二歲得童生,今年正想郡試。」
再過片刻,這神像就靈光閃爍,一團聖光居於其中,顯是恢復了正常,方信這才睜開眼來,卻看見老者「噗」的一聲,跪在地上。
不過,方信還是控制著光度,這個世界可是會真正顯形的,引得太多聖光實是會很驚人,當下控制住聖光在肉眼不可見的範圍內集中,又多集中在這小小的空間中。
上山的時候沒有注意,下山時,方信眸子一掃,就吃驚不已,眼前諸人個個不是簡單,特別是老者,紫色隱隱。
老者也有所悟,但是還沒有來得及說話,卻又聽方信說著:「請恕學生狂妄,學生小時無知,敬娘娘,非是大尊之故。」
方信想不到會見到這寺,皺起眉宇感應,卻只感覺到佛光,當下一笑,看這寺中佛光暗淡,就知道裏面弟子實已經醉心香火錢財,既無虔誠禮佛之人,又無專心修行之僧,有些光來,還是看在香客的份上。
古松,石塊,人坐其上、山風拂衣,實有飄然出塵之意。
方信頓時知道,自己已經成功的營造了一個相當好的印象,當下又拱手認真說著:「老先生所言甚是,學生如是為官,當愛己,愛親,愛鄰,愛君,愛國。」
飛流下危磴,時有橫風遮。
方信聞言,卻抗聲說著:「這位老先生,學生有不同意見。」
走到了鳳屯山,發覺山並不高,大概三百米左右,山下石亭中,已經坐滿了人,石亭上有著茶水販子,旅客可一文錢,買杯粗茶解渴。
哪知老者見他,卻是微微一笑,也自過來。
「不敢,還請長者恕學生之不恭之處。」方行拱手一禮后,見得老者點了點頭,才說著:「學生讀聖賢書,所讀千言萬字,無非一個仁字。」
如何咫尺間,渺若天一涯。
「要給娘娘上香嗎?」老者問著,說的是土話,方信勉強聽懂了,他看了看這老者,卻發覺一點靈光連接著,心知如不是還有此人,這後土祠就廢了。
「後土娘娘?」就在這時,在老者附近悠然而坐的中年人目露奇光,問著。
不想再看,方信就此下山,穿過一處竹林,此時八月,正是深夏,但是方信滴汗不存,雖然這身體不可能有三階,但是凝聚聖力也可如此。
下口訣斷人生,直在片言中。
「哦,那是何故?」中年人有些奇怪地說著。
「學生是這樣想,大凡世人,庸碌甚多,就算是學生,身為讀書人,也未必能有機會上報朝廷,為國為民,但是人人可從自己作起,從小處作起,所以愛己,就可養性養德,不至於觸發王法,愛親者,上當孝父母,中當愛兄弟,下當教兒女,也是黎民都可為之,至於鄰居,也復如此,如以後有機會,天恩浩大,得以入得廟堂,當可愛君,愛國,如此,人道自善而仁!」方信侃侃而談:「就算是為官,其實也要從小作起,從實作起,從己作起,如此才能養得聖賢所傳之氣,一屋不掃,何以助天下?」
這一段話,說來朗朗上口,神色堅定,老者身為上位者,當然知道世上一個仁字,說不盡其中的道理,但是這卻是上位者努力傳播的仁道,又見得少年面對自己,據理而爭,眸光清亮,心中就生出好感來,說著:「也罷,難得你年紀輕輕,還有此等見識,望你以後如是為官,還能記得今日之言。」
老者本是淡淡一笑,就想停止談話,聽見這話,卻有些詫異,當下就說:「何以如此?」
吾身化六道,就是為了使汝等不至於消散,不至於墮落。道從不蔑視,是為混元,從高而向下看,更不需蔑視,高不是為了捨棄低而存在,而僅僅是為了守護和引導而來,是讓汝等知道,汝等是永恆地種子,吾卻是汝等的父母,引導汝等走上真義之道,在這之前,吾願生生世世,守護于汝等。
「土者,萬物之出,萬物之歸,娘娘以此而道化。」方信坦然說著。
方信默祈著,頓時,這個身體的後土聖力,與眼前神像中一點靈光共鳴,這光開始時只有一線,到了後來,慢慢加粗,直至加於神像之上。
「娘娘掌陰陽,育萬物,主宰大地山川,是地祗。」方信說著,這點其實也是這個世界的說法,並沒有多少區別,諸人都默默點頭,中年人露出瞭然之色,就說著:「皇天后土,本是天地主宰,你日日念之,以心感神,難怪難怪。」
老者微怒,但是轉眼一想,眼前這人還是少年,又不知自己身份,又笑地說:「你有何不同意見,可說來聽聽。」
方信眼見此人靈機發動,頓時抓緊時機說著:「塵歸塵,土歸土,靈魂歸於後土,然而,汝無需痛苦和哀傷,死亡是生命的循環,並無絲毫掩蓋,虛偽,黑暗。
「拿來吧!」方信說著,他把一片衣服撕下,見他拿過來半盆水,才皺眉,這老者就說:「這位善人,不是我吝嗇,水運到山上來,要錢的,現在香火不好,我老了,自己擔不上水,又沒有錢,只合這樣多了。」
吾身化六道,就是為了使汝等不至於消散,不至於墮落。道從不蔑視,是為混元,從高而向下看,更不需蔑視,高不是為了捨棄低而存在,而僅僅是為了守護和引導而來,是讓汝等知道,汝等是永恆的種子,吾卻是汝等的父母,引導汝等走上真義之道,在這之前,吾願生生世世,守護于汝等。
方信不願多事,當下就避開路邊,這時,路邊有一株古松,松樹正好有一石塊,就坐在其上,反正自己不過白身,而對方雖然沒有表露身份,但是一看就知道非貴既富,避讓也不顯突然。
說到山下人等,嚴先生就淡然說著:「這些人,其氣和面相合,十六人中,九人有官身官相,有些前途,還有六人如無特殊機緣,到如今已經止了,最後一人,數年中就有殺身之禍,看他能不能度過了。」
「塵歸塵,土歸土,靈魂歸於後土,然而,汝無需痛苦和哀傷,死亡是生命的循環,並無絲毫掩蓋,虛偽,黑暗。
「今日禮佛,我見你上山,轉眼又下,何故?」
花開不可見,香氣清且嘉。
既然如此,方信也不推辭,拱手后撣衣坐定,才坐定,就見老者開言問著:「敢問,適才在山上,所作之詩可是你作?」
方信冷笑,沒有說什麼,把布浸了,細心把神案擦乾淨,又把泥身擦了,見金身都剝離了,就又擦了燈油,把油倒入,點上。
亭子中央,卻是一群儒衣人,中間的卻是一個年紀四旬的中年人,但是卻眾星捧月一樣包圍著他,時而稱呼「大人」,顯是官身。
方信注目看去,只見這人神態平淡,內息綿綿悠長,一時間竟是莫辨其高深,雖隔著幾步遠近,依然能感到那強大的力量,當下就說著:「正是,學生八歲讀書,卻因家貧,因此少有書讀,一見有書,就要搶記而來,十一歲時,就在小攤上,偶讀一篇舊書,說的正是後土娘娘,雖然隻字片言,但是一時念念不忘,可惜的是,當時買不起,深以為憾,不過,每日總要頌讀幾遍,往昔家貧,不得外出拜見娘娘,深以為憾,今年學生作了點事,得了一點財來,於是就前來拜見娘娘,不想娘娘香火凋零如此,學生以後如得錢財,如為官作,必為娘娘建得神祠。」
老者聽了這段,頓時肅然而驚:「好一個從小作起,好一個從己作起,好一個人道自善而仁,這是你所悟得?」
「土者,萬物之出,萬物之歸,娘娘以此而道化。」那中年人喃喃地說著,一時間心中似是一震,就如一聲悠然鐘鳴在他心中響起。
而且,山林有風,習習而吹,拂衣飄然,就算方信不受炎熱,也覺這實使人心曠神怡,漸有出塵之意。
又說了幾句,方信知道今日火候已足,就起身告辭,說著:「時候不早,學生還要回城,以免家母擔心,就此告辭。」
這一句話一出,那中年人就心中一動,看了看他,問著:「那舊書所說是何?」
後土,這個世界也有後土。
香久亦不聞,山深愁路賒。
這心愿,就是吾之大行,也是吾之根本法門。」
「太祖祭地,以後配饗」,這說的,就是本朝楚太祖祭祀後土的記錄,但是卻不見她化身六道,庇護眾生的記載,而單純是大地女神。
「魯侯,剛才這段經文,卻不是虛假,字字是真,在下一經頌讀,就見其氣,可見必是真傳,這少年郎命格本來只是小官之福,可如今日日頌之讀之,養性易氣,實已成器,如他真能行仁道,上天自有所授,不受原本命格所限了。」中年人感慨地說著:「吾深究氣數命格之法,也曾聞得上敬之道,但是還是今日真正見之,出家人不在算中,此子也算是得了這點了,不過這僅僅是開啟之門,日後還需此子自己行正道,積善德,才可長久。」
老者聽了,注目方信,微笑說著:「少年郎,真是好詩才,寥寥數句,出塵之意,現在是童生?多少年紀了?」
「如此,那上面這子,還真是有趣。」老者當下笑笑。
「學生上山,只是禮後土娘娘而已,非不是拜佛,所以早早下山。」
卻不想一個老者,正和人慢慢上去,聽見此詩,頓時一驚,再向上去,卻只見一個少年,單看其背,丰姿飄逸中,又有沉凝而重,心下就是一動,反過來就問一個中年人:「先生,你看此子如何?」
不少人是全家出動,攜帶家眷,悠遊寺廟,既成了禮佛,又可度日一閑,所以香客如流,源源不斷。
而那老者卻略皺眉,說著:「後土娘娘掌山川大地,早有聞之,而化身六道,尚未有聞,你所看何本之書?切走了歧途。」
「你先侍奉著娘娘吧,過些時日,我會想辦法弄筆錢給你重修金身和神殿,現在這二貫錢,你就先拿著吧!」雖然引來了後土聖光,方信卻沒有半點喜色。
出城,雇傭了牛車,牛車當然緩慢,雖然鳳屯山還不算很遠,但是也花了二個時辰,心中不免感嘆不已:「看來古時,交通實是大問題,出城如此,何況天下?難怪能周遊全國者,多為俊傑。」
紫氣也有多種,但是這一人,有的正是貴氣。
「有!」
援琴坐白石,日暮三嘆嗟。
並且,對於民間來說,後土祠卻不常見,方信也是從縣錄記中獲知,城外鳳屯山上,有一後土祠。
其實這語氣,已經非常官味了,非貴人不會如此說。
不知為什麼,方信突記得此詩,當下就念出,雖然覺得此詩,但是連作者姓名也忘記了,方信摸了摸自己腦袋,想必是地球上偶然看到的,不然不會如此,因為以後一切事情,他都記憶的非常清楚。
「這書記載,後土娘娘化生萬物,是為萬物之母,只是那時還無地府,人死後,靈魂散於天地之間,是為大苦,娘娘見此,以身化六道,以容眾生,各有所出,各有所歸,循環不休,是為大聖大慈大悲,學生當日看了,就明了土之意。」
這心愿,就是吾之大行,也是吾之根本法門。」
方信自然不可上前攪擾,這些人個個青衣,顯是有功名在身,比起方信此時來,自有等級和身份的差距,當下在離亭子相當遠的一棵樹下,找了一塊石頭坐了下來,出了一文錢,買了一杯粗茶,這杯子都是竹杯,方信喝著,入口苦澀,但是隨之有些清香,不算好茶,但是解渴罷了。
意思就是排列似乎不對味。
這種貴氣甚是難得,只要有一絲,就可富貴,若是如老者這樣,起碼是封侯之位。
方信卻不去管他,一杯茶盡了,就起身上山,山上開出石階來,沿著石階而上,見兩畔時有一些野樹野花,散落在其中。
不過,空山無人,花草自開,真是說不盡的寂寞,只覺這些花草,和大部分人的生命一樣,都太過短暫,轉眼就消失,或者就縱意人生,以免今日不賞,明日凋零,又或者追求永恆,得以永在,心中有感,自然隨口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