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道天堂》第三卷 凝氣成體系

第六十六章 折壽

第三卷 凝氣成體系

第六十六章 折壽

說到這句,魯侯的語氣就轉寒,剛才方信這事,對他來說,不過是點綴,他走到桌前,提筆寫了幾行字,交給嚴敏:「你且帶上一甲之兵,叫他來見來本侯,本候派紀卜義前來助你!」
對十兩銀子,堅決不要,方信沒有辦法,就取了百文,送了他出去。
方信走了幾步,卻已經定下神來,就緩聲溫言笑地說:「竇老辛苦了,這是十兩銀子,還請不嫌少了。」
到了裏面,此老把脈看過了,又問了問情況,沉吟不說,方信瞭然,就拉著他出門說話。
既有所定,方信身有功德,自然智慧自生,片刻之後,就已經有了定數,當下走入房中,就撲通跪下,說著:「孩兒有大罪,孩兒有大罪。」
「不是犯了法條,而是對不起娘來。」方信連忙說著,別一時過火,把她急出病來。
見到兒子表情堅定,母親何氏擦了擦眼睛,說著:「我兒有心如此,娘正是不枉此番辛苦了。」
卻說方信回到了房中,想起適才之事,思量:「原本有二百貫,用去了一百,后又得了一千,再買宅子買傢具化了三百,后又得了六百,總計可動用一千三百兩銀子,現在萬萬不可輕易再取錢財。」
「其實天留一線,改得壽元的事,還是有的,那就是風水,陰德之事。」
雖然經知府批准后,附近土地不需要錢,而且又得了六百兩,但是還是花的精光,最後開啟時,還少了一些銀子,方信一咬牙,把自己留的銀子也全部花了上去。
用一個很貼切的詞來形容,這就是氣數。
那老者自他進來,就是眼前一亮,似有所覺,等他說完,他就說著:「醫者父母心,自然可去,等會,我吩咐一下。」
又想一想:「城外如是建個後土祠,其實也不會花費多少銀子,通過同知大人批個條,就可得一個丘陵建後土祠。」
買了房子后,把地出租了出去,就在佃戶那裡把一隻羅莉買了下來,只用了二十兩銀子,由於是八月最後一天買的,因此方信還是取名為「八桂」,不算很美麗,清秀而已,十三歲,可以幫著作點家務了。
魯侯聽了,又拿出此捲來,細細讀過,笑著:「既然有如此好事,本侯豈有放過的?建祠就不必了,我動靜太大,受人注目,那就印書罷,印個一萬卷,以發天下。」
「相公這說,本是常理,但是用在老夫人身上,卻是不符。」
「建房建殿,五百兩其實也足夠了,至於金身真正不必,木雕就可,真正本質在於引得聖光神靈在上,其它的錢,再花二百兩,就買些附近便宜田地五十畝,算是祠田,維持生計就可。」
這時,已經圖文共用,方信得了一些銀子,索性就請得畫匠,來按照後土化六道的故事,畫出圖來,下面是幾字註譯,這又大大的花費了一筆錢。
這話關於生死,但是她卻說的平靜,顯是早就如此想,半點沒有遲疑之處,耿耿於懷的,卻是沒有還願,是不是有妨兒子的前途和命運,聽了這話,方信眼睛一熱,幾乎要落下淚來。
方信心中頓時一動,已信了,卻說著:「胡說,如家母是一輩子勞碌,四十九才終,那我如何中得一榜秀才?又得了這些財物,難道我為人子,還會苛待家母不成?」
聽見了這個死字,方信凜然,顯是她朦朧中有了感應,但是他豈容如此,當下就立了起來,說著:「孩兒有事稟告。」
第三天,就會集了上百人,運輸土木,開始建造,不求奢侈,因此開工之後,很快就建成了,方信雖然不懂建築之道,卻明白一些後土喜歡的結構,當下建得殿來,中間卻是一個聖壇,以石制,壇上雕刻著後土往生經這區區百字總綱。
就見到了有人傳令,沒有多少時間,紀卜義就走了進來。這是黑塔一樣的漢子,進來之後,就跪了下去,說著:「末將拜見大帥。」
帝國似乎還沒有活字印刷,都是用雕版,其選用紋質細密堅實的棗木而雕,因此必須買得一批棗木,又請專門的人,把經文,用刀一筆一筆雕刻成陽文。
這些都是專門工匠才可,如不是因為這事,又因為方信已是秀才,還真的要多耗一大筆錢了。
說完,就對著八桂說著:「你看好了門,等我回來。」
當下,就把那套後土的事情稟告了一遍,又說著:「三個月前,孩兒念及了娘的想法,就求後土娘娘,讓我早日中榜,不想孩兒真的中了,但是孩兒以為是偶然,就沒有還願,昨日,孩兒又夢到金甲神人對我說著,你既已先中榜首,你母卻沒有如此福德,因此要折壽,孩兒這豈不是大罪嗎?孩兒寧可不中,也不願如此。」
然後才印刷一千份,準備在後土祠正式開啟時,發給觀看的人。
「這個,老朽就不知道了,老朽也不善於看相,但是老朽醫人三十載,這壽元元氣之事,老朽還是看得出幾分,想來是相公不知何事,提前中了秀才,得了福分,而老夫人卻難以消受的緣故。」
方信頓時大喜,說著:「全虧老師之力!」
明白這點后,方信也就不準備打攪他了,讓他逍遙的生活,過一年是一年,當下就在城中找了一個宅地,雖然不大,但是也是一個套院了,要價200兩子,當下就買了。
「如此,錢就差不多用完了!」想到這裏,方信不由有些鬱悶。
「娘,這事還比得上你的身體嗎?家中只留一百兩銀子,其它的,就全部作得善事吧!」方信斷然說著:「娘,孩兒能在數月中,賺得上千兩銀子,以後自然也可賺來。」
沿途,相互說話,就知此老叫竇善,而他也知道方信就是新中的秀才。
「風水其實就陰陽宅,都可改善壽元,只是增益不大,而陰德,如行三千善行,當可延壽一紀,相公可從這方面考慮。」
竇善卻搖頭,說著:「我之看病,平生規矩,窮取十文,中取一錢,富取一兩,相公現在只給一錢銀子就是了。」
「是啊,這其實大有功德之事,卻給這少年作了,實是可惜又可嘆。」嚴敏說著:「我已經探之,此子所得二千兩銀子,全部花出,家中還有二十七兩八錢,而其母,減了佃戶租金一等,也是善行。」
方信皺眉,手摸著玉如意,思量了片刻,卻說著:「娘何時如此大意,我且叫醫生前來看看。」
母親何氏對這個,當然相信,說著:「原來如此,你既已求神,豈不還願,為娘娘塑得金身?這可會壞你的前途,至於為娘,只要你能早日發達,光宗耀祖,結婚生子,為娘就算折壽,又有何妨,娘已經老了,你的路還長著呢,等我起來,就為你還願,切讓娘娘等了。」
世上只有兒子不肯為父母用錢,少見兒子賺了錢,還要請母親同意花在了她身上,母親何氏立刻說著:「這本是善行,我兒何必遲疑,不過,你今年十五,過一二年,也該結親,這個錢還是留些,還了大願就可。」
「也好,隨便解決葛元成的事情。」
「大凡經典,說來聖道,就有吉氣,望氣者一看就知,唯有多寡,我看這書籠罩吉氣,綿延不絕,就知必有大功大福在上,侯爺雖是貴氣天授,命格自吉,但是多此一份善德,也是好的,可蔭子孫。」
「是,候爺。」紀卜義應命,站了起來,用目光掃了掃嚴敏,就這一眼,嚴敏就感覺到自己身上,幾被刀鋒刺過一樣,心中頓時凜然一驚。
「哦,先生如此重視?」魯侯有些詫異,這才記得,自遇到此經后,這位先生就很是重視:「其中有何奧妙?」
「這其實不是病,而是接近壽元了。」這時,竇善卻很是坦率地說著。
吩咐了店中一個夥計,就帶著醫箱,與方信一起到家。
又同時忙著請人雕刻木板。
「胡說,家母現在不過三十三,雖以前辛勞,體弱了點,但是卻現在也可調養,人壽理應五十才盡吧!」
至於拜師宴具體內容,沈夏也出場,卻還是淡淡的,方信開始時有些不解,隨之就有所悟來,首先當然是自己這批降臨者,集中起來目標越大,越是容易被發覺,其次就是沈夏,雖是三階,但是在蕭家,也不過是一個職員,哪能有現在這種自在富貴的生活?更加不要說親情和愛情方面的因素
「說來聽聽。」方信咬著牙冷笑著,這時,殺戮決斷的氣息,才浮現而出。
「孩兒有什麼罪,犯了什麼事,快快給娘說來。」一聽有事,母親第一個想到,是不是兒子犯了事情,連忙不顧隱痛,問著。
當然,現在這些力量都是一些種子,比不上正牌的玉如意,不過,也很可觀了。
這是知府的事情,但是同知己經知會了一聲,同知是一郡副職,雖然按照常理,為了避嫌而不問事,但是這面子還是必須給的,當下就大筆一揮,把這無名丘陵,連同坡度下面一片五十畝田,全部劃上,還賞了一百兩銀子,沒有花方信一分錢,方信也自領受,心中暗暗記下。
方信已經越來越明白,原來開過星后,自己就獲得這一方面的能力,就好比磁鐵同化原理,自己靈魂就被同化而具備一些類似的力量,而想必二十五顆星全部打開后,這玉如意就徹底會融合在自己靈魂內了。
自己雖不是真的李睿,但是這點點滴滴,都在心中。
「沒事,一時心絞,痛過了就沒事。」母親何氏說著。
唯一的區別就是,方信並不喜歡那種一臉嚴肅,穿著帝王袍的女神形象,因此畫中按照他的意思,卻是一個美麗女神,不穿帝服,別人也許認為這是避嫌(帝王服之著,還需官府專門審查批准),但是方信卻自有主意。
聽見是這個,母親何氏就舒了一口氣,說著:「我兒哪有什麼事,你為人孝順,我作母親的,都看在眼中,這次你買了丫頭,也是給娘來使喚,卻不給自己留著,如今又十五歲就中了秀才,以後前途廣大,為娘的就放了心,死了也無憾了。」
這不是功德,而是自己原則的問題。
上位者這樣一說,自然就立刻成了定局,嚴敏眸子一亮,說著:「三日後,此祠開啟,還請侯爺允許,我還去看一次。」
不過,既已經決定,方信自然就行,明日上午,就拜見同知,其實野外丘陵之地不值錢,沈丹年也甚有欣賞之意,聽見這個要求,卻有些吃驚,細細要他說來,方信本想掩蓋自己的力量,把一切變化都推到了後土娘娘身上,就拿出原本這套話來一一說之,又誠懇地說著:「學生李睿能有今日,當是老師指點之功,也是後土娘娘之庇佑,學生想還願建祠,還請老師助之。」
「風水何意?」
「這個李睿,還是有文才,本侯就算不打招呼,也可取之,只是幾日沒有見,倒真的作些事來了。」上位者當然不可能關注這點小事,這還是半客卿半幕僚的嚴敏告之後,才想起這個少年來。
「竇老,家母如何,還請示下。」
「這次,嚴先生去見葛元成,你也跟去,聽著先生吩咐就是。」魯侯說著。
一甲之兵,就是三十人,這是侯爺不奉旨意就可調遣出營出境辦事的三分之一兵力了。
還有二件找來的東西,除了那缺玉外,其它也是不錯,雖然沒有紅線麒麟硯那樣貴重,但是鑒定之後,都有些價值,賣了五百兩銀子。
方信聽了,大吃一驚,匆忙穿上衣服,就走了出房間,連忙趕到了母親那裡去了。
走到了門口,卻見門開在那裡,匆忙進去,稍微舒了一口氣,見新買的床上,錦衾角枕上,母親已經醒來,靠著:「娘,你怎麼了?」
「關鍵大頭,還在經書,雕刻版可價值不菲啊,那是上好木質,一字字雕刻出來,後土經雖短,但是深入淺出的寫出故事,薄薄一冊,雕刻出來,也要十兩銀子一頁,三十頁就是三百兩銀子,再加印刷,總要五百兩!」
最後版本出來后,方信還專門開闢一室,把這書獻給後土,聖光一夜不熄,以讓後土明白,下面有這本書是寫她的,以後這書就會受到承認和保佑——凡是念此看此敬此,都受感應。
如此就成定局了。
墨色濃厚勻稱,清晰鮮明,一展開,後土事迹就錄錄在目。
「那你跟我說說,如何是好?」方信沉吟片刻,才問著。
「母親這就說重了,其實還有辦法,剛才竇老醫師也說,如是延壽,當作善行,如滿三千,必可延續一紀,還請母親允許,讓孩兒把家中余錢,就作這事。」方信說著。
所以從心裏其實是不太願意記起——哦,你現在的生活不過是一場夢罷。
且不說方信所作所為,才印出書來,還沒有外出,這時一個豪宅之中,卻已經數本都有了,魯侯正在翻看著,這一本疊著,其實可拉開,本疊三十頁,全長488厘米,每張紙高80厘米,闊30厘米,卷首刻有女神,刻有全部經文。
但是就在享了幾天福,一日早上,八桂急急忙忙走了過來說著:「老太太害起急心疼來,一時間竟然暈了過去!」
「慈母手中線,遊子身上衣。臨行密密縫,意恐遲遲歸。誰言寸草心,報得三春暉。」方信在這個院子中,聽著裏面母親的咳嗽聲,當下就如此念著,一時不禁痴了。
至於神像,相貌反不必太過注意,沒有和那些總喜歡穿著帝王衣袍的威嚴女神一樣,雕刻卻如一個美麗天衣少女,只是靈機感應下,雕刻的眸子卻非常傳神,有種帶著慈悲俯視眾生之感。
見魯侯如此說,嚴敏想了想,說著:「此祠已成,也就算了,不過,侯爺可印此書,也是功德。」
想了想,又說著:「這事甚善,我沈家也出五百兩,以濟其祠。」
又是天意命盤,這個世界怎麼這種規則如此強大?
方信聽了無話,顯是這個命盤定數如此強大的世界,對改命也有一套看法。
魯侯要想知道,自然容易,特別是這區區一個少年,也沒有什麼秘密的,於是方信這些天,說的話,作的事,甚至包括考卷,都一一奉上,因此魯侯讀之,才如此說著。
最後的結果,卻是如連環畫一樣,把後土之德,淋漓盡致說明,通俗易懂。
這一想,頓時就下了決心,自己先按照這個世界的規矩來,如是無效,寧可暴露,也要用上玉如意來改命了。
這武功之強,殺性之重,實是可怖可畏。
出去后,就在野外找地點,這找地點,本要看得風水格局,但是方信卻以身體內聖力為指引,直接找到一處平緩的丘陵,附近就有鄉村,當下就回去求得批文。
細一打量,只見那老者,黑中雜著點霜,身子骨清俊,雖然內息遠不強大,但是卻有一種淡然泊遠的感覺,當下就上前,拱手為禮:「這位先生,可否與學生去看看家母,家母尚未年老,何以今日早晨昏倒?」
就為了這塊紅線麒麟硯,沈丹年就回了一千兩銀子,這可是真正的銀子,一封十個元寶,每個元寶十兩,足足十封,就是如此,還沒有見得償還這份情意。
說完,深深拜了下去。
至於紀卜義,聽到這名字,嚴敏都眉宇跳了跳。
但是,方信卻也不敢多弄了,今年他已經獲得了足夠多了,如果按照命格來說,自己也算是快達到原本命盤的某種極限了。
見此,竇善心中不由一寒,卻還是一笑,說著:「人一生之中,福壽相關,如是享了過多福分,就會折壽,此次昏倒,只是預兆罷了。」
「善,此子還真是心口如一,雖作這事,也有還願和祈福之心,但是這反才見得其人甚是唯孝。」
細細思量,問得內心,方信發覺自己斷無放性如此結果之理,雖然母親何氏求仁得仁,兒子有出息了,死也無遺,但是身為人子,豈可如此?
到了街道上,也不知哪個醫生好,卻只有憑著感覺,幾家看去,也是不行,第五家時,當下就看見了一個老藥店,裏面一個老者。
同知沈丹年聽了,深深震蕩,說著:「原來你有這奇遇,難怪如此,後土娘娘本是朝廷法定之尊,不比一些野神,你要還願建祠,自是應當,本官雖然不管事,但是這批文,還是隨口的事情,你這就去辦吧!」
來回走了幾步,竇善卻是凜然,他為醫三十載,自古醫氣不分家,以前還是帝京為醫,見的人多了,這少年開始時溫和有禮,但是此時,舉步之間,氣度專折,竟然有一種殺戮決斷的威嚴出來,以他閱人之多,也難見幾人。
送他到門口,並沒有立刻進去,方信背著手仰望著天,來到這個世界上,不過是三個月,但是自己好像真有了母親一樣,可憐天下父母心啊,種種籌謀,都是為了兒孫辛苦,心裏有一份溫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