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凝氣成體系
第九十六章 來客
「我們按照你的意見，盡量挑選底下的人，並且盡量少了親戚家屬，我取的那人，就是一個破落戶，父母早亡，家裡只有一個妹妹。」伊迪卡倫簡短地說著，他這時已經把魚鱗去掉，內臟去掉，並且就著清水洗了。
「知縣大人，縣兵庫中，有武器一千零二十一件，清點過，僅餘一百件左右可用，現在已經回爐重造，已出了二百五十件，正好用在廂兵身上，至於其它，也會在最近二個月內全部重製，以滿一千之用。」縣丞鄭永澤等他說完，就直接說著。
等方信回去，又過了半個月，現在到了八月中了，一天，才在衙門內剛剛吃過夜飯，張陽就急急趕到內院，一進門便喊著：「大人，大人！」
「現在已經知道了，還真的難以想象，龐大的帝國，竟然可以如此控制嚴密。」丹卡尼苦笑地說著。
「我還可以，給我一年時間，我就能恢復三階，至於四階，這個身體素質受到了局限，而且也少了來源，很難。」丹卡尼也如此說著。
方信一驚，醒了過來，說著：「當是，有沒有召集諸大人了？」
五人都是吃的飽了，然後才開始說些正題，方信又問實力恢復的情況。
方信聽他如此說，只是一笑，說著：「糧總會給你的，你和古大人一起訓練士兵，按照軍規軍法來處置，誰受不了，在這時，受二十棍，還可以滾出去，本縣自然招著新兵，如果到了賊來，再逃，就殺了。」
「張大人的看法不錯！」這意見，頓時就獲得多人響應，方信也不會覺得自己應該貿然深入陌生叢林作戰，當下說著：「甚好，就如此決定，大家可作一些準備！」
這時，齊志青立著，神色不動地聽著縣衙各大人的話，他是武將，雖是正八品，但是按照朝廷體制，實際上比同樣八品的文官，要低上一些，因此沒有說話，但是聽見縣庫中，還有八千九百六十一石，不由鬆了一口氣。
「我是丹卡尼。」一個少年說著，也十七八歲的模樣，穿著還是下人的衣服。
又直盯著張陽說著：「亂世用重典，你巡檢司，這些天要重視起來，百年來漢夷混居甚多，說不定有些人給蠻司通風報信，你給我把他們抓起來，如有反抗，格殺勿論！而且，本縣要建司法曹，並且已經上報到郡中省中，你現在就兼任代理司法曹，這事辦好了，自然就可正位，明白了嗎？」
「那你過來，理由是什麼？」
「我是伊迪卡倫。」這個人穿著農民的衣服。
「是，大人！」諸人躬身回答的說。
「找不出什麼理由，只得跑了。」艾貝爾苦笑地說著。
「卑職在！」劉覺明連忙上前，跪在地上。
「還有，劉覺明！」
「我是艾貝爾，我還好。」這個少女倒有幾分明麗，瓜子臉，明眸，穿著綠裙，雖然也
方信腦海中，頓時浮現出簡單的全省地圖，想了想，不由倒吸一口氣，這烏珠縣，正是全省一處重要關卡，如是一落，全省立刻切成兩半，無法交通，那西部半省，就立刻陷入各自為戰的地步。
「還請齊大人宣讀！」
「下官已經通告了。」張陽說著。
張陽連忙行個禮，說著：「大人，蠻司造反了！」
「我也一樣，給我一年時間，我就能恢復。」巴斯特說著。
她現在這個身體，大概十四五歲，穿著粗藍布衣裙，勉強算得上俏麗，但是臉上還有饑寒之色。
「那就這樣吧，諸大人先回去作準備，異日我們一舉破賊！」方信掃看四周，說著。
連吳傑這次都沒有來。
縣中有權建立司法曹來管理治安和監獄之事，當然，要省中批准，現在這個機會提出，斷無不準之理，因此實際上，就等於直接任命張陽為司法曹。
在這種時候，知縣自然總攬大權，發號施令，當然也承擔所有責任。
方信也就挑選一些可說地說了。
「恩，這樣的話，我就不多說了，你們就編成一戶吧，都姓戴好了，這樣可以解釋你們的關係了，丹卡尼和巴斯特，這時正在招募廂兵，等我弄好了戶籍，你們就可當兵去，憑你們的本事，如果有什麼事情，想必很快就可以出頭——注意，別太顯示出異常，當然，也可以留下一個。」
雖說這個是大事，但是大事也不是一天內就成的，不知不覺，七月就慢慢的過去了。
「還算可以了，想出來真不容易，我是戴維西。」一個少女回答的著，表情有些不爽，才進去，就說著：「有什麼好菜沒有？我可餓的慌了。」
「我也是，不過我的家底相對比較好些，是一家郡中開店的第二個女兒。」艾貝爾說著。
縣尉古慶斌略有些不滿，但是也知道這時不是鬧事的時候，應地說：「大人放心，我一定配合好齊大人，將這兵練好。」
這處是縣城外不遠處，但是相對偏遠的一處小宅，一條小河在附近而過，河多種了幾顆果樹，也有著石階，可下去取水，進了院子，方信就迎了過來，說著：「過來可好？」
「戴維西和艾貝爾，你們願意的話，我會安排你們入府，不願意的話，也可以開店之類，只是女人受到了很大限制，必須留一個男人。」
「大人，一年二次糧，上半年的糧，已經收上來，現在縣庫中，共有粗糧八千九百六十一石，錢總共是二千六百六十五貫，清點如上！」
宋文晨頓時眼巴巴地望著，但是這就不容易了，就算方信是知縣，也沒有辦法把他提拔到正九品司倉曹的位置上去，畢竟他原本連從九品也不是。
這小院中，有著六間房子，其中一間算是大廳，
「一個十兩，總共十個，一百兩銀子。」
「那方隊長有什麼想法沒有？我們初來，你想讓我們作什麼，就儘管說。」戴維西這時把銀子一放，說著：「就當我們是雇傭兵就可以了。」
艾貝爾已經淘了米，煮起飯來。
方信已經洗了腳，正拿著一本書，在燈下瀏覽，這時放下書問著：「你有什麼事？」
方信一眼望去，就見到一個八品武官在那裡，身材高大，黑紅臉皮，精神抖擻，雙目隱含精光，見方信進來，也就行一禮：「下官見過知縣大人！」
「下官遵命！」方信深深鞠躬地說著。
齊志青稍一怔，打開公文，朗聲讀道：「命，固明縣縣令李睿警報有功，當記錄入檔，此時亂賊而起，郡縣不安，且令營正齊志青，率所部前來守之，望你能安守縣城，不失寸土，勉之！」
不過，吳傑的事情也辦成了，作了些安排，方信就去見他們。
方信臉沉如水，點了點頭，又說著：「你有什麼看法？」
「這個，我就先介紹一下情況吧，我們和你們許多時代不同，大部分是統一的國家，而且內部很嚴格，你們現在知道戶籍和路引了吧？」方信反問地說著。
「大人，下官料想，蠻司動員這些部落，也需要時間，我們正好作些準備，而且在那裡，山高林密，山寨處處，河道縱橫，民風刁悍，官軍不易在那裡作戰，下官的意思，就是等著他們出擊！」
「是，前三日，蠻司造反，正以安昌王為號，集數萬人，圍攻著烏珠縣，烏珠縣已發緊急求報，上至省中，而且，我縣附近，也有土司騷亂，現在已經斷了聯繫，看樣子，也有數千人以上。」
方信拿起肉來就切，他會廚藝，這時稍加熟悉，就成了，火升了起來，就煮著肉塊，方信就一邊作，一邊問著：「說說你們的情況吧！」
就在這時，聽見這個李知縣說著：「本縣雖聞到消息，也整頓了一番，但是畢竟不如軍中，沿途齊大人可曾見了廂兵營？不知可否統一訓練整頓一番？雖然臨時，但是總比沒有好，本縣就加倍給糧！」
方信這時，沉默了片刻，說著：「我是一個直率人，就直接說了，不知道各位有什麼打算沒有？」
不是聖旨，當然不需要跪下奉讀，就這樣接下也是可以，但是就準備讓所有人聽見，因此方信就如此說著。
巴斯特就上前，一拿，手就一沉，然後就回來，一打開，就見得白銀元寶疊著。
還好，沒有什麼大戶人家的子弟，也沒有多少牽連影響巨大的身份，方信暗自看過各人，用望氣之法看過，發覺的確原本都是普通人，頓時舒了一口氣。
方信略皺眉，但是這也是無可奈何的事情，接過魚來，就上了油，等火了，然後就開始放入，就作紅燒魚罷。
「一家有幾十畝地人家的丫頭，哼，虐待，連飯都沒有吃飽。」戴維西說著。
「我沒有關係，這個世界植物很是濃郁，雖然沒有吾主的氣息，但是也可以在一年內恢復力量。」艾貝爾說著，畢竟德魯伊其實力量來源，來自森林和自然。
見他神情，心中已經預料了幾分。
就此再說了片刻，也差不多成了，就一罐肉塊肉湯，一大尾足有五斤的大魚，以及滿滿一鍋子米飯拿了出來。
奏章公文上去，無論是朝廷、省中、郡中，竟然一片沉默。
等收了公文，這個營正齊志青，就屬於方信臨時管轄下，這可不是廂兵，而是軍隊，雖然一營，只有二百五十人，但是也使在場的官員都鬆了一口氣。
「恩，大楚太祖，實行戶籍和路引制度，百姓不得無故出縣出府，如要外出，必須有路引，這必須縣衙批准，沿途經過，還有關卡上的印信，以證明你經過某地，雖然現在開國已經百年，制度上不是很嚴格了，但是也仍舊不可輕看，你們五人，要想自由活動，我會安排你們找個人家入籍，編寫一些戶籍身份，幸虧本縣是偏遠地區，這個不嚴格，我又是知縣，辦這個事情不難。」方信說著：「而且帝國等級森嚴，如果沒有一些身份的話，等你們恢復了實力，來往諸郡縣不難，但是想辦些事情就難了，如果你們願意的話，可以先到我這裏來安排，等過了幾年，再自由活動不遲，我們這裏正有亂子，說不定各位就可弄個出身，以後在這個國家就可以方便了許多了。」
不過，張陽原本就是從九品巡檢，這時任正九品司法曹，也是水到渠成的事情，因此諸人並無反對意見，頓時張陽「啪」的一聲跪下，說著：「謝知縣大人提拔！」
「我學的黑暗法術，在這裏似乎受了許多限制，一些來源被切斷了，有的必須修改了才能使出來。」戴維西皺眉說著。
有這樣多糧食，差不多可以讓這幾百軍一千軍吃上二年了——這仗就可以了打了。
「大人，本縣中，涼溝山那邊，是蠻司居住地，有部落十一，總加起來，也有二萬多人，蠻司既然造反，那它們料想也會響應，我們派去的人，本是三天一報，但是現在第四天了，卻還沒有消息，顯是不妙。」張陽回答地說著。
方信身上一震，放下書，說著：「你且坐，慢慢說來！」
這時，卻是夜中細雨，方信連油衣也不披，冒著細雨，趕到過到外面大廳的一段路，這時，房屋中已經來滿了人，見方信進來，都是鞠躬行禮，說著：「大人！」
「沒有什麼，我們去我們的世界，一開始也會遇到這個，甚
「這裏的基本元素規則有些變化，我的實力也會受到很大影響。」伊迪卡倫皺眉說著。
說著，就指了指三隻大米缸。
「既然建司法曹，那獄官也要立，你一向為班頭，也當了六年了，沒有功勞，也有苦勞，你就去當這獄官吧，不管怎麼樣說，也是從九品官，是個出身了，我把你，在建司法曹這事上，一起報上郡中省中去。」
他是戰士，對身體依靠最大，因此實際上被削弱的最低。
「清楚了，榜眼公啊，一縣之主，了不起。」就有戴維西笑地說：「我們現在缺少銀子，你帶來了沒有？」
這個世界，風氣比地球上宋明時開放些，比唐朝又低些，女子也可上街，有的甚至作點事情，但是跑出這樣遠，畢竟是不允許。
「吳傑，這衙門班頭，就由你來當了。」方信說著。
此時，已經是初秋，方信坐下，就直接對著籤押房書吏宋文晨說著：「你現在管著倉庫，倉庫的情況，給各位大人說說。」
「正是，下官齊志青，宣節校尉，帶來了省中文書。」這人也不多說，直接坦爽說著。
「我是巴斯特。」這人二十歲左右，穿著短衫。
歐洲歷史，諸國林立，人口流動性相對強，而華夏帝國戶籍路引這些東西，只有在讀某些資料時才讀過，現在真正經歷還是第一次。
「有，怎麼沒有，有酒，有米，有肉，有魚，還有一些銀子，只是沒有僕人，我來作給你們吃罷！」方信說著。
「我也是，一家的下人。」丹卡尼說著。
「喬主簿，你等會，就直接通報各鄉各村，就說賊兵已來，如是避難，可到縣城，如是不來，也自防禦。」方信說著。
「我是一家鏢局的下人，也沒有多少親戚，不過這身體還算可以，省了我許多鍛煉。」巴斯特說著：「但是營養上，還不夠，要想恢復一些，起碼要半年。」
有賊亂起，就算是朝廷也無法禁止那些地方豪族自衛，你總不能逼著他們不許反抗吧，因此鄉里大族，都會自動召集村丁族人防禦，有些大族也有些土堡，可防禦。
然後所有官員，都行大禮：「請知縣大人命下。」
「是，卑職自當稟告。」籤押房書吏宋文晨起身說著。
五人就望了望，方信感覺到他們以某種秘密的手段在溝通著，然後戴維西就說著：「方隊長，我們這裏來，本來就是體驗一些生活，積累經驗，我願意聽你的意見。」
張陽見他思考，卻又說著：「大人，省中已經派公使下來，是不是立刻迎接？」
這蠻司中，還有能人啊！
方信連忙踏步而上，
「那你呢？」方信對著戴維西說著。
「這本是正理，下官一定會訓練好。」齊志青拱手為禮說著。
劉覺明先是一驚，又是一喜，自己當班頭，再好，也不是官，這時弄個出身，就完全不一樣了，雖然有些捨不得班頭衙兵，但是也立刻應著：「謝大人提拔！」
「好，那就如此決定。」方信說著。
「伊迪卡倫可以讀點書，就算不能中秀才，也可以想辦法弄個書吏來入身。」
方信又感覺到五人用某種方法相互討論，知道他們當然要留著一手，等會，就見戴維西笑地說著：「我來開店，恩恩，丹卡尼和伊迪卡倫就跟著我好了，巴斯特可以去當兵，艾貝爾可以到你的家裡去，這個怎麼樣？」
如此一來，三階的艾貝爾和巴斯特，是能在一二年內恢復全盛實力，其它的，有神有聯繫的，自然就會被切斷來源，影響了實力，而魔法師也受到一定影響。
「謝大人！」吳傑連忙應著。
「啊，方隊長，還真不錯，那就是1000個銀幣了。」戴維西相對滿意，說著，她現在當然知道這一百兩銀子，價值多少了，的確可以讓五個人，生活無憂，吃飽喝足的過上二年。
當下有二個跟了上來，一人是艾貝爾，一人竟然是伊迪卡倫，廚房很小，三人進來就有些狹窄，方信說著：「這裡有米，總共五石，恩恩，就是二百五十公斤，暫時足夠你們吃了，這些日子受了一些苦了吧？」
「很好，我們這就去。」
五人對這個很感興趣，連忙問著。
通過這次人事調整，方信在上任第二年後，終於也算是相對掌控在心了。
「張大人，具體的情況怎麼樣？有沒有碟報？」
「早帶來了，你把那盒子打開。」方信指著一個角落上小桌上的一方盒子說著。
雖然知道他們，肯定會有一些隱瞞，但是大體上應該是這樣不錯，方信也不計較，說著：「情況我已經知道了，我的情況，你們應該也清楚了？」
方信也不以為意，就算受了呵斥，耽誤了前途，倒並不是要緊的事情，自然從容坦然，讓下官們看的，就暗生佩服。
這個加倍給糧的話，說到了點子上，有些人總喜歡整頓，甚至殺人立威，卻不知道一般士兵，每天糧食連吃飽都勉強，哪還有力氣拼殺？訓練時糧食跟不上，反而使人累倒，這點方信還是清楚的。
齊志青連忙說著：「回知縣大人的話，這裏的廂兵營已經不錯了，比起沿途可過的幾處營盤，還要好上幾倍。粗粗看過，都是青壯，只要大人給糧，稍加整頓，就能夠用了！」
一屋人頓時都是眉開眼笑，連忙上了桌子，又倒了些酒，頓時吃肉吃魚，忙的很，氣氛就歡騰起來，有些尷尬和拘謹，就此一掃而盡。
縣主簿喬傑穎躬身，應了一聲「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