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道天堂》第三卷 凝氣成體系

第一百零三章 入爵府

第三卷 凝氣成體系

第一百零三章 入爵府

說著,她起來,快快的穿上衣服,再為方信穿衣,現在方信能穿兩種,一種是正六品官服,還有一種是貴族華服,可頂上戴著金冠,當然,男爵只可在冠上,放上一顆明珠。
如此種種,上百家官員,凡所來往者,莫不有禮,只得一一記下,然後再按照規矩回禮一些,切不能怠慢和搞錯了,忙著趕來的蘭姬,雖帶著十數帳房,也幾乎來不及。
方信起身慢慢地踱步,到門口,望了望天上的烏雲,長嘆一聲,說著:「你來了這裏,也有一些時間了,覺得這裏的世界,和你們的世界有什麼不一樣?」
第二日,天還蒙蒙亮,方信就已經醒了,見得了何瑤雪臂露在被外,才要替她掩了被角,她就醒了過來。
就著銅鏡照了照,方信也自大樂,說著:「今日就去先拜見老師,你禮物都準備好了嗎?還有,準備搬遷的人手,都已經準備好了嗎?」
沈夫人說著:「是啊,夫君一直對我說,諸多子弟,唯你才能青出於藍,現在想來,還真是,以後我們兩家世代來往,可以都當作骨肉同胞來看,我心中的歡喜安慰,言語豈能來表達呢?」
「李大人,以後自是會習慣,官場就是如此。」知府吳穎哈哈笑地說著。
「恩師,那,是不是開宴了?」方信又問著沈丹年說著。
而「禮」而無「仁」,就變成了禮教,所謂禮教殺人吃人,其實都是法來代替了禮的具體表現,到了後世,三綱五常,已經不再屬於儒,只強調上下秩序,不強調「仁」對家庭,社會,國家的目的,因此實際上,已經開始蛻化成法家,只是面具是儒家而已。
方信見過了禮,就對著知府吳穎和同知沈丹年說著:「學生真是措手不及,難以應付啊!」
其實每個園,都有廂房,可提供給丫頭和近侍所住。
而前院,實際上是廚房、倉庫、馬廊、米倉等等之地。
然後,從江府府城中,十家酒店,都派人挑著食盒,帶著瓜果和廚師,甚至帶著柴火過來,排了滿滿的百桌,就在花園上擺開,然後就見諸人紛紛清理,上茶,請各大人按照了地位高低,先後入席。
「這也是老師當年指點和救濟之功,此心此德,學生是報答不了的。」方信謙虛地說著,這些年,他對李家甚有照顧,雖然這是錦上添花,但是總是善意。
在場的官員見了,也都津津稱羡,然後就是大批衙役幫忙,把方信所居的東西搬了過來,在場官員也送上禮物。
「算了,我看你產後沒有多少時日,身體還有些虛,又有些體熱,還需養養,你且再躺會,恩,我看你和母親,進餐不是很香,沒吃多少,這不好。」方信溫言說著:「我知道你有些憂慮,但是你不必擔心,我心中都有數,你的兒子是嫡長子,我怎麼會廢他?以後來日方長,福壽長著呢,蘭姬精明能幹,我也不會讓她越了本分。」
潛龍,這才是華夏潛龍!
信特意去中堂看了看,找到一片上好的廂房,這廂房,就是套房,一套也是一個小院,是提供上等家僕所住(比如府中執事),外面還有一片空地,正好作軍營,方信立刻命令,府兵就安排在這裏。
「四對金珠簪環,壽星鼎一尊,玉杯四隻!」
就憑這把劍,想要他當出頭鳥,先旺再衰然後就被當成棋子?這也太可笑了點,就算朝廷已經開始走下坡路,但是只要不能給朝廷立個天翻地覆的變化,別說萬世,有個三十世,五十世,一百世,誇張點千世的功德,他就不肯當這個棋子。
「那就好!」就出到外間,然後馬車已經伺候好,僕人已經準備好,府兵都換上了衣服,佩帶長刀,方信看了看,說著:「出發吧!」
「學生竟然麻煩恩師,實是惶恐!」方信就說著。
「謝主上,主人不必擔心我等,我等自會料理。」
當西方人搶先進入工業革命后,這種感覺就消退,並且變成了鄙視了,那時,曾經稱讚的東西,就全部掃到了野蠻人的範圍內。
方信只得作揖,說著:「這個當然,以後我們兩家,都是世代相交之家。」
東園以後是嫡子所住,先封存就可,而西園,就是二個平妻所住,這綽綽有餘,內院,是家主和正妻所住,而後院,給老夫人住。
人人都忙著,方信就可以閑著,先踏雪來到花園中看看,過了一會,方信的心情就平靜了許多了,摸著這把潛淵劍,方信就笑了。
艾貝爾找來找去,卻在竹林和小池前,找到一套小房子,進了房間,裏面雖有灰塵,但是屏風和幃帳還在,也有書幾和盥洗的盆子,她就大為高興:「以後我就住在這裏了。」
起了車隊,就向知府郡衙而去,到了門口,知府就迎接而來,宣了聖旨,知府吳穎就笑地說:「這一切早已經準備好了,就等著李大人來了。」
才又帶人看望著自己親人的搬遷,見三妻指揮著忙碌,就也笑笑,不再說話,轉身離開,對著艾貝爾說著:「你挑個吧,就去裏面。」
「上等碧酒十桶,香米十石,油百斤,四儀銀餐具一套!」
「謝主上!」吳傑等人見方信除了家人,第一個就安排他們,不由暗生感激,當下就各挑選了一個小院。
宴會當然實行的是單席制,每人一席,敬酒之後,氣氛就開始了。
沈丹年就哈哈大笑,說著:「為師昨天夜中,早已經吩咐下去了,已經整治了一百二十席,到時候就挑來,想必足夠了,至於搬遷你家的人手,我也吩咐下去,讓族中出了二百人,想必也足夠了。」
當然,有此劍在手,一時間氣運幾如蛟龍,就算是皇上也未必能輕易奈何了他,那拿劍的時間內,還真要利用一下才是,想到這裏,方信不禁哈哈大笑。
「上等馬二匹,妝緞十匹,雜色緞十匹,十兩銀錁八錠!」
家庭有體制,方信回來第一夜,必是住在正妻房中,哪怕何瑤產後不久,只是抱著睡,並不涉及男女之歡。
方信沿途走著,四處看著,就有文書跟隨著,見此府,單是後院正寢之所,就分成東園、西園、內園、後園、四大部分,中間又有花園相隔,當下,就吩咐了下去。
方信啞然一笑,心神寧靜安詳,改變歷史,從今開始起步,輝煌萬世之學,今日由我來寫!
而「禮」,不但是由上而下的法律秩序,也在於平等交流的社會秩序,更在於由下而上的流動秩序,而且還從現實跨越到思想領域,甚至神靈領域,這才是「禮」!
然後她才又說:「夫君,我先穿了,再來為你穿衣。」
等到了內室,方信見到了沈夫人,也自參拜:「拜見師母!」
如果有百世千世的功德,那抵消一時的罪過也是可以,但是沒有,他才不肯作這個。
有了仁,你才能要求禮,失了這個前提,就已經不是儒家正意,所以孟子告齊宣王曰:「君之視臣如手足,則臣視君如腹心;君之視臣如犬馬,則臣視君如國人;君之視臣如土芥,則臣視君如寇讎。」(孟子.離婁篇下)
官道很大,車隊就行到了沈丹年的府上。
但是,單是強調上下等級,那就是走向法家,而孔子的目的,歸根到底,卻是要「仁」,也就是說,你上司要愛護下屬,才算基本的仁,你丈夫要愛護妻子,才算基本的仁,你父親要愛護兒女,才算基本的仁,你君王,你國家要對得起臣民,才算基本的仁!
見了禮,分了賓客坐下,說實際的,方信帶來的禮物並不算多,但是這是一個態度,一個面子,當下就坐著喝茶。
又對著周圍的人說著:「你等就不必跟來了,自己作事,有事,我會叫人。」
有了這句,方信才下令開宴,頓時,廚子全部開工,而一批批俏麗丫鬟,陸續端著豐盛的酒菜上來。
「夫君,你要起來了?我來為你穿衣。」何瑤連忙要起身。
方信笑地說:「等你們有了妻后,自然不需要我這個主人說話了。」
艾貝爾恩恩兩聲,就走了前面,讓一些人不由注目。
「我雖然為官時間還不長,但是也知道,其實現在還有六四繳租,甚至三七收租,田裡一點收成,地主占上了六七成,太平的日子久了,有事,官府來鎮壓,地主所以就越發肆無忌憚,兼并剝削的厲害,而且愈演愈烈。這氣數,也就越來越低了!」方信很是抑鬱,其實就算沒有西南的事情,這朝廷也要走下坡路了:「各省各縣,那些宗教都出來了,這些大大小小的邪教,在民間以行醫施藥、請神扶亂打幌子,而其實在隱隱集事!可惜的是,我自己也不可免,也佔了近五千畝地!」
有這立意,寫書教化世人,已經足夠了,當然,著書立作,沒有幾十年的經學功底,廣泛涉獵經史子集,是根本不可能做到的,方信現在已經算是四階儒學,但是要自己寫來,不是辦不到,也要數十年工夫,這時,就要拿來主義了——以這立意為核心為地基,藉助二世千年所積累的精妙學問來建得大廈,那隻要半年就差不多可初稿了。
說實際的,沈丹年與方信,不過是泛泛,真出了多少力不敢說,因此這恩師二個字,他還真是有些難當,不過,既然拜了師,自然要折弟子禮。
「都已經準備好了,昨天許多人,都一夜沒有睡,就在整理東西,等夫君一去取來爵府,就可搬遷過去!」
才到了門口,就已經有人迎接而上,方信連忙下來,入門而去,就見同知沈丹年,已經迎接到中庭,連忙快步上前:「學生李睿,拜見恩師!」
方信對這事,早已隱隱相感,因此特地用玉如意,從記憶深處找到地球上一些相關作品,又記憶了帝國研究的一些專門論斷,話說,孔子本意是什麼,在方信看來,就是仁禮二字,而且,不是那種普通的解釋,直接就是「愛人為仁,秩序為禮」!
而只強調由上而下,貫徹統治者意志的「法」,就失去了「仁」的內涵,而變成了權術,所以才有暴虐之秦,赤裸裸的體現統治者剝削和鎮壓的意志。
沈丹年摸著鬍鬚說著:「這是正理,不過,事情繁多,一起動手就不多了,老夫有些族人,一起忙著辦事搬家就是了。」
「而且,我很讚許你們科舉制,讓普通人都能當官,而且能治理如此龐大的帝國。」艾貝爾讚歎地說著:「龐大的帝國,輝煌的文明,讓我真正感動。」
我今日為萬世開大道。
不過,話是這樣說,實際上,十二月天,在花園中喝酒,實在是很冷的事情,因此,雖然也熱鬧了一小時,但是一小時后,這些官員也就要回去了。
方信又只得笑著說:「如此多謝恩師了。」
不過,這個主位面,帝國一直搶先優勢,所以無論在那裡,西方人不自覺有些敬畏,不然的話,這支隊伍豈會如此好說話?
「不敢不敢,大人真是太用心了,下官受之有愧啊!」方信連連謙虛地說著,於是一行人浩蕩,就去爵府開封,但是謙虛之後,就故意賣個情面給沈丹年,低聲說著:「恩師,怎麼,官員都來了,學生卻還沒有準備好宴席呢!」
聽了這話,何瑤立刻哭了,方信輕輕地拍著她的背。
方信簡直是忙的沒有辦法,也幸虧這時,他是正六品,在府中,僅次於知府和同知二人,其它的,都算是下官,只需要受禮,不需要太多回禮,不然簡直是無法承擔。
我今日為華夏立根基。
一行官員,就開始巡看著,有前亭、中堂,後院,又有正寢之院所在,還有無數的廂房,環廊曲閣,這一路行來,方信也不由咋舌,果是貴族爵府。
一輛馬車,五匹騎士,又有著隨從跟隨,的確是儀態不凡。
「老夫當年一見,就知道你氣度不凡,不是池中之物啊,果然,才三年,你就連中秀才、舉人、榜眼,又晉陞正六品翰林侍讀,還獲得了爵位了!」沈丹年感慨地說著,往昔一個窮書生,現在已經和他一樣,都是正六品了,還獲得了世襲爵位,這真是難以想到。
這次,自然穿著貴族華服,穿了上去,當真氣宇軒昂,又帶上了那把劍,更是一股紫氣隱隱上身,面如冠玉而有著淡淡王者之氣,何瑤看了看,都覺得心中大動,相了又相,又為方信扣上紐扣,說著:「夫君,可以了!」
而且,這劍中紫氣,也太不牢靠了點,人家說,生在命中長在骨,這貴氣才不會隨一時變革而出現大起大落,這劍中紫氣,一時間可以旺之,但是如失了這劍呢?是不是立刻打回了原形?
原因很簡單,法是自上而下之定,就自然代表了統治者的意志,覆蓋面就遠不能和「禮」相比,因此法是赤裸裸的「權」的體現。
而這時,方信才真正傻了眼,這些比他估計的,還煩瑣上十倍,幸虧他的所謂恩師沈丹年,的確有本事,派來了府上管家,暫時充當管理,清掃的清掃,清點名單的清點名單,先把倉庫清了出來,又一一清點入庫,並且給予登錄在冊。
笑完了,他就又思考著,喃喃說著:「是時候寫書了,第一本,就是仁禮非法論吧!」
果然,一切文書田產地契,都已經準備好了,就等聖旨一到,按照朝廷制度驗了方印就可,甚至沒有用得十分鐘,而且,府中上下官員,基本上都到了,有官員身份的人,就足有上百個。
方信又命人送上了每人十兩銀兩,就說著:「這幾天家中忙,一時辦不好,抽不出人手來,你等新搬來,油鹽、米糧、傢具等等,都要用錢,自己拿去買吧!」
方信說完,就從這房中出來,才知道外頭已經又下起雪。
見了沈夏,也自拱手為禮:「沈兄安好!」
她頓時一笑,開心地接過。
方信先是一語不發,當年,地球上,西方人也曾經如此感慨,並且認為中國的黃金之國,充滿了財富和機會,就好比後世一段時間內,中國人對西方的感覺一樣。
至於什麼西方具體形式,比如投票民主,什麼人人平等,這些全部近於扯談,因為已經包含在「一仁一禮」的根本微妙大義中了,根本不需要再引進西方思想,引進了反而造成學術理論源流不純——研究透了仁禮的根本微妙大義,就已經足夠為華夏民生民主來建根基了,而且還是正本清源,不局限於手段,而追求民生民主根本的學說。
「你等可挑選其中一個,以後娶妻生子,地方都有了。」方信吩咐地說著。
就直接舉例,對上要不要尊敬?當然要,因為沒有秩序哪能辦事?就算是所謂的民主國家,上司缺少權威和地位,也無法辦事。
諸官離開,知府吳穎也走了,沈丹年知道他今天有無數事,這都是府內安排,外人不好插手,也都走了,但是他帶來的人,卻還應著命。
「那好,我再給你一百兩銀子,你自己願意買什麼,就買什麼,如何?」方信就說著,取出一張交子來。
艾貝爾仔細想了想,說著:「和我們世界完全不一樣,有著強大的帝國和文化,隱隱看見了原本世界你們帝國的影子,但是又不一樣。不過,論是人口和影響,比我們世界強多了,你們一個縣的人口,就抵得上我們世界中一個公國或者小王國了。」
再說了一陣,方信就要告辭,說著:「恩師在上,本來是應該打攪的,只是奉了聖上恩旨,得了這個爵位,正要在新年之前,就到府中應了印,過了文才是。」
有這一小時,清點的回禮禮單,也勉強完成了,一一回禮之後,官員也就上轎上車,各自回去。
有人以為,法家實是高妙,後世也是儒為外表,法為內在,實際上,方信卻以為「禮」更勝於「法」。
至於那些雜色布、清錢、雜物,更是不計其數,這就不必說了。
其實帝都人多地少,就算是伯爵也不可能有這樣大的爵府,但是從江府自是不同,因此這果然大著呢,等到了府中花園,就見方圓足有三十畝,方信一眼看去,只見園中亭台花榭有之,小湖走廊有之,翠竹花卉有之,真真是一個世家之所。
這叫一個願打,一個願挨,兩者都各取所需啊!
沈丹年連忙伸手扶上,滿臉笑容,說著:「不敢不敢,快快起來說話。」
到了新爵府,就有衙役放著鞭炮,然後開了封紙,進了爵府,地方官員也似是願意結交新的同僚和貴族,因此這個爵府,幾乎是煥然一新,都已經打掃過了。
方信也就不客氣了,就指揮他們幹事,府中再清掃一次,前後再查查到底有多少房間,又作什麼用途。
「恩,也差不多坐下了,就開宴吧!」
見她有些似懂非懂,方信失笑,不準備繼續說下去:「這也是百年的事情了,你且安心住下,現在我們都應該看不見結果。」
「金如意一柄,上好葉綢四匹,十兩銀錁十錠,四書五經一套,藍方硯一方!」
中堂,又建有招待客人的場所,甚至包括為客人住下的房間,還有著書房,書樓。
畢竟現在朝廷氣數還沒有到質變的時候,百姓還可過活,順著天意搞破壞一時可以氣運無人可及,長遠上說,就是生靈塗炭,萬般罪孽在身,等天意不佑,立刻就受大罪,別說功德了,不立刻身死隕落就已經算好了。
而且,「欽賜李爵府」的牌子,也掛了上去。
「禮」可包含「法」,「法」卻不能包含禮。
子爵兩珠,伯爵三珠,侯爵四珠,公爵五珠,郡王六珠,親王七珠,而太子八珠,皇帝可有九珠,這也是朝廷法度。
方信接下來說:「也不是沒有毛病的,別的不說,農民和地主,和官員,都有矛盾,現在佃戶四六繳租,已經算是仁慈不過了,一般都是五五繳租,勉強混個溫飽,如是有什麼天災人禍,立刻就是亂事,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