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道天堂》第三卷 凝氣成體系

第一百一十章 吉穴

第三卷 凝氣成體系

第一百一十章 吉穴

夏盤卻是滿臉喜色,眉飛色舞,說著:「爵爺不要看得這普通,這實是平原卧龍,其地力龍氣十分雄厚,如是下葬此地,當可貴不可言。」
快馬而行,就趕到了一座山峰,這座山峰平平無奇,甚至不比青石山高,方信有些迷惑,但是也翻身下馬,等被夏盤領到一處,雖是夜下,但是方信還是見得山石秀潤光潔,草木青蔥,不過除此,並無其它異樣。
在墓前祭祖埽墓,這個習俗起源甚早。早在西周時對墓葬就十分重視,在前朝,就已經下旨,把清明埽墓定為「五禮」之一,而大楚立國,太祖也給予承認,下旨:「無論軍民官,與清明之節,都可回籍埽墓,編入五禮,永為常式。」
「爵爺?」李家絕大多數氣數,都在於李睿一身,當然要問他。
行完,方信都自喘息,卻見夏盤沉聲說著:「快,祖先入土,爵爺快叩拜祖宗先靈,以合地氣,以承其運!」
既然已經答應,那方信也毫不猶豫,說著:「善!」
「此點穴方法不同,如是速發,葬下三月就可見效,但是刺傷龍脈,性氣剛烈,一往無前,如不化龍,自是死無葬身之地,不過爵爺有如此功德在身,當可匯合,也可成事。」
密談之後,方信就借口舉行大祭禮,這附近自然有和尚道士,於是召之而來,舉行法會,這對富貴人家,只是平常事。
說著說著,就有雞叫,天蒙蒙亮了,已經聽見了僕人起來的聲音,方信就笑地說著:「如此,也不多說,回到城中,我安排你府中居住,也給二百畝良田,當然,月俸還是少不了的,如何?」
一見如此,夏盤又是高興,又是傷感,甚至帶著不可壓抑的嫉妒。
「如是潛發,卻是徐徐運轉,等五十年後,龍氣勃發,自可飛龍在天,此龍脈成熟,其力更勝以上,又貴在納柔百川,只是後世子孫,未必有爵爺這樣的英明才略,要知道,化龍必先得人,才可成事,主事者個人才幹,實是關鍵。」
「先生既有如此信心,母親也答應了,那我也就答應了。」方信一口答應,頓時頂上那朵不可見的功德之花一轉(鴻華是道,實際上無形,顯塔不過權宜),那老者頓時受其一絲氣。
清明節,春光明媚,談不上花香柳媚,萬紫千紅,也是桃花開放。
李母何氏頓時大駭說著:「原來如此,難怪我夫入葬后,終日心緒不寧,家境也是一日不如一日,雖可勉強度日,但絕無餘糧,只是……為何我兒可以十五中舉呢?」
李睿之父,早年清寒,薄棺入葬,這埋葬之地,就是從江府城外一座小山,取名青石山,那也是許多人家的墓位之處。
說也奇怪,這次回來,想到了此物,只是入手,那銅葉子,就自變化,變成了現在的模樣,方信若有所思。
方信先下車,然後扶著母親下車,後面自有自己的妻子。
於是,就說了自己的家世。
一行人,就轉到墓碑,發覺這墓碑狹小,到處是草,當下陳設祭品,供在小小石碑之上,上了紙錢。
站在了此山之石上,方信笑了,說著:「速發如何,潛發又如何?」
「不遠,我們騎馬去,不過一個時辰。」夏盤說著,當下,二人出行,到了外面,果然見到了二個馬匹牽在了外面一樹林之內,翻身上馬,就自疾奔。
但是時運到了,就可尋到龍穴,這其實也是一種天意。
「此二者,都有利弊,還請爵爺裁決。」說完,夏盤說著,然後閉息等待著。
所以方信說,如是爭奪天下,已經有這個資格,但是如是不爭,那更是可福蔭三十六世六百年世代富貴還有餘。
真的化龍,卻必須天地人相合才行,現在有這個模糊龍形,已經是大佳。
「此時,皇帝對我有恩,天時也沒有全傾,不可興龍,就取潛龍吧!」方信毫不猶豫,直接說著。
明文十九年二月。
方信聽了,頓時贊說:「好,正應該如此。」
更何況方信中舉中進士后,雖已經三年,但是今日才算第一次清明祭祖,有這,本是理所當然的事情。
方信和諸人行禮,然後用火將紙焚化,母親何氏也親自祭拜,不禁兩淚交流。思念先人清寒之慘悲,又念起今日富貴,不由愈哭愈慟,等到諸人連忙勸解,方止住悲聲,站起身來,還是抽抽咽咽,向墳頭髮怔。
至於紙樓紙人之類,不必自己準備,灑下錢去,立刻就有。
方信微嘆口氣,說著:「也許是我家拜見後土娘娘之因!」
如是不然,只怕就算是龍穴,也受不得他拜。
這對方信無所謂,是可是否,自然要問問真正的李家人——現在自然是李母何氏。
這是莫大的功德緣故,雖然第六本功德書還可以寫,但是就是前面五本,雖然大部分被自己帶走,但是就此一點餘蔭功德,也足於根基深厚至化龍了。
這老者聽了,望了望四周,也自說好。
掃墓遂成為社會重要風俗,那些官員,除了實在太遠,要奪情,如果僅僅數百里,也要回鄉掃墓。國家允許的回鄉掃墓期限,最高長達一個月。
墓的墓碑很重要,是靈眼,夏盤不知何時,早已經從某地拿過來一塊石板,顯是以前就準備好了。
「母親大人,您的意思是?」方信聽了,不言,拱手為禮,問向李母何氏,其實,現在李家陰德之盛,已經足夠蔭護子孫三十代,不假外求,如果再得佳穴,那配合地利,反而爆發——只怕以後不取江山,也是不行,因為二者配合,非大位不可容也!
「爵爺?」那老者聽了,神色越發古怪,直直地看著,觀察著方信的臉,方信略一皺眉,卻見此人一點清氣直上,似和大地相合,又見得紅顏白髮,身材魁偉,衣帽整潔,知道遇到了異人,也不以為意,擺擺手讓周圍的人不必多禮,說著:「這位老先生,有何指點,不如我們到了裏面說來。」
說到這裏,他端正說著:「爵爺,您欲速發?還是潛發?」
「謝主上,不過,這田,還是慢慢賜吧,一次,恐不能消受,還有,小人家學堪輿,也有不少人知道,與其猜疑,不如,索性再來一次遷墓,望主上明斷!」
方信跪禮默祈,片刻之後,毫不猶豫,當下就拿手來挖開墳墓,埋下雖淺,但是山上,自是石泥混合,見方信只用手,就可挖開,這等武功,實是可怖可畏,把夏盤看的目瞪口呆。
拿著骨盒,方信就說著:「那就前行吧,路還有多遠?」
方信第一個叩下,土墓上空,就冒出絲絲紫氣,與他相應,這倒使夏盤頓時吃了一驚,以為這是速發了。
原來,夏家是六代前作這個事情的,六祖跟著一位堪輿師,學到了一些精華,而六祖推演學習,並且以後五代都不斷收集和求學,也差不多是這代,才形成了相對完善的尋龍法,當然,遠比不上一些神秘的世家。
先是到了原本墳墓,夏盤說著:「還請爵爺跪禮默祈。」
夏盤頓時大喜,說著:「世間有等富戶,為祖宗風光大葬,這本是自然,但是我為李家所點之墓穴,卻必須秘密從事,以免泄露而惹禍,只要依我吩咐,誠心誠意辦妥一切移葬事宜,運脈成功,就足可受此墓穴了,爵爺如果信的過我,今夜,我們二人就可辦成這事。」
李母何氏卻擔心地說著:「那家夫之墓,是不是還要牽連子孫?這如何得了?」
靠近中午時開始舉行,到黃昏才結束,連捐錢,花費了六十二兩銀,夜下,又請了酒宴,如此,各個參与的人,都有酒肉,吃的喝的大醉才休。
並且借故,安排了馬匹在外面,而等到了夜深人靜,一老一少,暗中出行。
片刻之後,方信就把洞穴中的李家先父骨骸,小心收拾,裝入一個骨盒之中,然後,又小心的把泥土合上,灑上了水,這等天亮幹了,自然就可掩蓋痕迹了。
但是隨之八個磕,紫氣越來越浮現,凝聚在上空,化成一片紫雲,久久凝聚,隱隱之間,卻有龍形,這已經是龍脈的極限了。
方信這時,卻淡然說著:「有進有出為之德,先生欲給我家大福,又取之何物呢?」
「你是爵爺,是不是從江府李睿?」
陰宅遍於山上,下面有一園,兩旁大樹柳綠松青。
李母何氏聽了,不知從何而來的信心,卻轉憂為喜說著:「是,是,一切但憑夏先生吩咐便是,以後我李家富貴,也少了不你夏家!」
就在這時,一個老頭「咦」了一聲,直盯盯著眾人看,又看著墳墓,顯出迷惑不解之色。
府兵什長吳興,見了,就很不高興地說著:「你這老頭,為何如此無理?見了爵爺,還不行禮,卻是如此這端?」
這話對方信無所謂,對母親何氏卻是一個刺激,連忙問著:「老先生,這話何意,難道我夫之墓,還有什麼不妥之處?」
說著,又把當日早早祭拜後土娘娘的事情說了一下,並且說到為娘娘建殿,聽到這裏,老者不由臉色大變,駭然說著:「原來如此,難怪才能早早扭轉大運,得以中舉中榜,以後爵爺的所作所為,老朽也聽說了,治政愛民,殺敵報國,著書教化,有此功德,今才信矣!」
這個話題,就不說了,二人喝茶談天,說話之間,老頭縱論今古和經史百家,如數家珍,在具體內容上,也有獨到之處,這讓方信也有些吃驚。
二人策馬夜奔,回到了那個庭院,這租的庭院深深,前後兩樓各有五間房,二騎入內,卻見吳興迎接,持刀而衛,方信見了他,也不覺得怪異,吩咐地說著:「把馬洗洗!我就入內睡覺去,這人已是我府上的人,你照應一下,等會讓他來見我!」
才拜完,正準備下山,突然之間一聲春雷,然後大雨淋漓而下,兩人來不及防備,只有硬著受雨了,上了馬,夏盤卻笑地說著:「主上,龍起雨來,這是吉兆啊!」
李母何氏黯然地說著:「當日我夫死時,家中雖有薄財,但是也僅僅如此,薄棺簡衣,勉強為之,哪還能請什麼風水師來看呢?那墓,是不是有什麼不妥?」
過了一會兒,夏盤又穿戴整齊,前往拜見。
方信這時正在煮茶,見他來了,就打招呼讓他坐下,卻見夏盤有些拘束,方信倒了一杯茶,說著:「除我們之外,這十米之內,不會有別人,現在到天亮,也沒有多少時間,不如我們來喝茶說說。」
這才是最關鍵的事情,才這樣想,就見得方信已經挖出一個坑穴,他把骨盒放入坑穴,看了看夏盤,夏盤算了算時辰,等了片刻,然後就說「埋!」
「正是,不知有何見較?」方信說著。
清明節大約始於周代,就算在這個世界上,已有一千五百年。
細考此山形勢,雖然山不高,但是也是個清靜地方。四面遠近雖有些村莊,但是並不稠密,自有一種明秀幽雅氣象。因此許多人家就埋葬先人到此山上,數百上千,不可計數。
守墓的園丁自有清潔之所,到了禮房,方信讓周圍的人退下,就餘下了方母和他自己,然後,方信淡然說著:「老先生,你有什麼話,可與本爵說來。」
方信三跪九磕之後,就自起身,夏盤就收斂了心神,說著:「爵爺,恭喜你,現在祖靈已和此龍脈龍氣相匯,遂成氣數,而且,和我想的不一樣,就算是潛發,爵爺你也已經受了一些龍氣,以後飛黃騰達,不在話下,這也是為未來確定根基。」
李母何氏一聽,又喜又驚,忙說著:「多謝先生助我李家,還不知尊姓大名,也不知如何操辦,如何風光移葬呢?」
當然,也完全符合夏盤的心意,他就應了一聲:「是!」
方信拿過,按照指點的方位插入,然後,一絲劍氣浮現,這劍氣與指,當然不能持久,當下,就直划石板,上面淺淺的幾個字「李氏祖宗之墓」六個字。
馬車上,方信自是看一物,這正是前二年,買到的銅葉子,本來一直平淡無奇,但是此時,已經變成了一片手掌大的翠綠大葉,上頭大,底下小,真是綠得喜人,綠色之中,又隱隱見得一些金光符字。
方信聽了,也不打話,就依言在這地,開始挖土,雖有石塊,但是用力而下,還是挖開了,只是石塊到底堅硬,而武功也有所窮,挖到後來,就見得手指磨破,鮮血入內,夏盤望了過去,就見得鮮血入土,暗中就有一絲絲紫氣升來,頓時心中大安。
方信回到房間,就有人燒水,裏面人沒有問話的,燒了水,又洗了,進到屋內,只見桌椅雖然都舊,但是非常清潔。
計算了地位,找到一處,仔細算下,確定了地位,再三反覆探察,決然的方信說著:「爵爺,現在就是吉時,可於此地挖穴七尺,放入令祖宗骨骸,再封土成墳。」
這青石山墳墓太小,就算是普通人,當了官,也要搬遷,不搬遷才是離奇,現在由夏盤主持再遷一次,才是正常。
不得不對他重新估計。
「回老夫人的話,這青石山,論風水也是普通,就算是略有一些好,也都佔了,其它的,都是貧乏之地,夫人埋的那處,雖非什麼大凶之地,但是也是陰寒之地,你把你夫骨骸葬於其中,不但不會有福蔭,反而有煞氣,話說,三十行前運,三十後行中運,五十後行后運,這前運,實是祖上陰德和風水之氣,原本道理,就算爵爺文才再高,也要三十之後才可起運中舉中榜,五十之後才可行自運,不受前人牽連。」
「老夫人,你當年埋葬你夫時,可是未曾請得風水師來看?」老者拱手為禮,問著。
方信聽了,無奈,收攝心神和功德,就以人子的身份,依言跪在墳前,叩拜起來。
天下之寶,有緣得之,有緣莫過於功德,所以,無論它以前屬於誰,入得自己手中,自然就化出原形,顯出真身。
其它的,卻什麼也沒有寫,如此,自然少了暴露的嫌疑,雖然說,其實這山偏遠,這穴也是,而且深入七尺,附近全是石泥,也不會有人誤挖。
「是著五書而釋聖賢意的榜眼公,難怪,解了我的迷惑,老朽見人多矣,但是爵爺之遇,還是千古未有幾人啊!」老者感慨地說著:「功德之氣化為頂花,這是陰德達到極限的象徵,爵爺如不折去,無需修行,死後必上天受職矣,難怪祖墓之氣,不能誤了你的前途。」
皇帝至尊,誰不想上?為了皇位,父殺子,子弒父,也毫不稀罕,更加不要說現在了,如果這李睿已經年老,那留給子孫計,還算合理,但是此時,他才二十,風華正茂,作出如此決定,端是不容易。
這一說,頓時方信立刻填土封固,他動作很快,很快就完成了,再在外面堆土封牢,一座土墓便大致成形了。
老者拱手說著:「老朽姓夏,名盤,爵爺是深明之人,知有進有出方是德,老朽點其吉地,必可蔭庇子孫,我夏家根基淺薄,不能大富大貴,不能收此地,還請李家照顧,有田有米有書就可,只要十世,萬望爵爺答應。」
且說李家車隊,甲士上前,不多時,就到了那陰宅門首,這些守墓的園丁,看見車馬,已在那裡迎接伺候。
方信也自掃墓。
「謝主上!」作了這事,當然不可能留在外面,夏盤也知道這是唯一的選擇,就當場跪下行禮,算是正式拜了主公。
夏盤就說著:「是,主上,正應該稟告才是。」
方信不由呵呵一笑,說著:「誠如斯言,必不忘夏家之恩,現在天色已快凌晨,我們快回去吧,別被人發覺了,你現在就入我家,先成為我的家戶吧,如何?」
這一決斷一出,夏盤頓時露出欽佩之色。
老者微笑地說著:「老夫人放心,老朽恰好於此時遇上,亦是註定,早年已覓到一處移葬祖宗的吉地,自家福薄,不敢下葬,尋來數年,也未見可葬之家,今遇之,知有真主矣!」
「這也是老朽的迷惑啊,莫非爵爺生來有莫大的厚命?但是,也不會如此,雖然爵爺現在位居爵錄,官至六品,但是也不過數年,老朽還隱隱見得你原本的面相骨格,雖非壞相,也只是普通中略好罷了,安能扭轉此運?」
因此,每逢清明節來到,「田野道路,士女遍滿,皂隸佣丐,皆得父母丘墓。」
「是,主上!」吳興也不問方信到底去了那裡,應了一聲。
要知道,越是大的龍穴,越是入土之人必鬚根基雄厚,不然,不但無效,反而橫死,現在鮮血入土,紫氣相應,顯是龍穴接受了。
成者自可化龍,但是天數之下,最多不過五百年江山,而敗者,原本積累的氣數,自會在血光中折去大半,祖上再厚,也最多留得一線,保得一脈。
歷代,把一年分為二十四節氣,以這種歲時曆法來播種、收成,清明便是二十四節氣之一,時在春分后十五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