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凝氣成體系
第一百一十二章 飛升
那個道士卻覺得眼熟，想了想，說著：「師叔，就是此人得了天府之葉，我一直找不到他，想不到在這裏！」
這雷已經落到了她的身上，轟然一聲，雷光紅光四濺，恰似灑了一天火雨。
就在這時，月光之下，一點雷光，落了下來，狐夫人若無其事一般，連頭也不抬一下，而方信也同是如此。
聲音一發，胡綠蕊的靈覺，才能發覺有人，心中已經吃了一驚，等才到了裏面，張目一看，卻頓時「撲」的一聲，跪了下來。
就在這時，庭院之上，月光之下，一團銀光，緩緩落下，光華明亮，流芒四瀉，照得周圍天空和地下岩石林木清亮如畫，這顯是天劫和天路並顯。
方信想起飛升時，有人攔截，心中明白，知道它們的擔心並不是沒有道理，也就不推辭，接了過來，說著：「也好，那就去吧！」
說到這裏，她滿是喜悅之色，又深深拜見：「公子大恩，我家必有后報，雖然公子本身用不著，但是公子子孫，我等必來應報。」
丫鬟引著胡綠蕊繼續前進，往東轉彎，穿過一片小湖，才見得了一片小樓，兩邊廂房滿滿，進入樓前，抬頭見了一個青色木匾，匾上寫著三個字，是「養心樓」，再入得內，又見得滿滿的書籍茶具。
「你這是？」
方信寧可乘馬車來的舒服，當下二輛馬車出門，卻全部由狐家的人來駕駛，直向胡家所行，半途竟然遇到了雨，雨點紛紛，四月雨還稍有些寒意。
魯府嫁女，自然不同。
頓時，在眾目睽睽之下，靜坐的狐夫人，身上顯出一隻普通的小狐狸，這小狐狸出生后，自是求存，在山林之間賓士和搏殺，時還有著奔人家中，偷得雞來吃，直至成年，卻漸漸對著月光凝視，吞吐宛然呼吸。
方信心中清楚，這也是氣數導致，不然，李家在二代之內，也斷不可能羽翼豐滿，有著奪取天下之機。
方信也不離開，就坐在已經無人的田莊庭院中一石几之上，打開一個盒子，見是一疊田產房契，稍一翻，見田產分佈全府，卻有五千畝，當下笑著：「這些狐狸，這百年來，也積了不少田產！」
九雷擊完，中間一片彩光，而天劫似是還有些不甘，在空中徘徊，方信這時才抬起頭來，凝視天空，頭頂功德花生起，紫氣直出畝許，而後土經也浮現出光來。
至於艾貝爾更是一驚，她敏銳的感覺到了她根本不是人，或者說不是普通人，女體之內，隱含著強大到讓她都震驚的力量。
胡綠蕊卻上前，說著：「公子有所不知，凡是一門，首要在第一次飛升，如無接引，難度甚大，有了第一個在天界，以後接引，自是轉易，至少就用不著次次有天府憑證了，母親這次成功，實為我們後輩飛升，開上一門，這都是公子之恩。」
天下哀悼，三年禁紅喜事，禁戲劇。
方信笑，指著一張帶著彈墨椅袱的椅子說著：「坐！」
這就是一生，影象
換了白毛后，白狐有一日，發願贖罪，並且立三十萬善行。
胡綠蕊心急，方喊了一聲：「母親，雷劫來了！」
方信就想春遊，但是就在這時，一個預想不到的「人」前來拜訪了，接到消息，方信有些吃驚，立刻召見。
種種甜蜜自然不必多說，結婚後十天，就有朝廷明旨下達，皇帝駕崩，年僅六歲的太子登基為帝，五個內閣大臣為顧命大臣。
方信就淡淡地說著：「這是你母功德所致，又何必謝我？全部都起來吧！」
「恩，進來吧！」裏面傳來了聲音。
時光飛快流過，不知不覺，已經快要子夜，這時，雨過天晴，一輪明月高掛中天，月光分外皎潔，夫人起身，略一行禮，就向外面祭著的後土經九拜，頓時，後土經生出一些白光，然後閉目坐于壇前，神態從容，到了此時，卻真置生死於度外。
「哦，那就恭喜了，其實我也沒有作什麼，不過，不是還有三十年圓滿嗎？怎麼五年就成了？」方信問著。
到了一間房中，丫鬟輕聲說著：「老爺，人帶來了。」
說著，又命一狐進去，轉眼之間，取出一個盒子來，胡綠蕊又捧著，跪上前，說著：「公子本是富貴人家，前途不可限量，本來這些區區田產房契，報不得萬一之恩，不敢奉上，只是母親飛升，固是大喜，但是也被人嫉，我等不敢在此居住，必遠遷，這裏薄財，無人管理，還請公子勉強接受。」
二人就此吃茶，方信也自打量，發覺她五年不見，功德之氣又多上一些，而且，妖氣已消，就算是異人也難以看出，甚至還隱隱帶著一絲神光，這神光非常熟悉，正是後土之光，心中已經瞭然。
大功德者萬法不入，而具龍氣者，在此方世界，更是萬法辟易，這兩人不知根基，只是前來尋死罷了。
方信也不由咋舌，不過，姑且收了就是，還不離開，等半個時辰之後，就有二人闖入了房中，滿是殺氣，方信一見，就看見其中一道，正是數年前那個逃亡的道士。
拿一金葉子換一朵天花，別人看來也許陪了，但是方信看來，其是賺了，才收得，又見群狐跪拜在地：「謝公子大恩！」
「沿途也受到鬼神和異士的勘察，只是有後土娘娘之佑，因此一路放行，才得以成功，這全是公子之恩也，望公子念得我家難處，得以原諒。」
琴聲不急不徐，繼續彈著，狐夫人身上虛影的狐狸，對著月呼吸日久，毛色轉黃，開始時具備神通，和數個成精狐狸一樣，也曾入世作事，迷惑男子，吸取真陽，如此影像一顯，肉眼可見的黑氣浮現，而狐夫人也露出了痛苦的神色，頓時狐狐大驚，在這個時刻，這可就了不得，胡綠蕊立起，拜到在地，對著方信說著：「公子！」
「那你拿去，不過，
方信聽了，細細想想，才說著：「是不是此物？」
方信聽了，擺了擺手，說著：「也罷，起來吧，不過，我還沒有見得飛升呢，不知道可否觀看一番！」
這時，艾貝爾和已經五個月身子的蘭姬，正在走廊中度步，見了此女，二女都是驚奇。
「公子大恩，我等無以為報，只是，小女子還有一求，望公子答應，全家必感其大恩。」胡綠蕊卻不起來，繼續磕頭說著。
至於田產，魯家陪嫁一千畝良田，也的確是大手筆了。
聽了這話，胡綠蕊再次拜倒，說著：「家母於一百二十年前，就立此願，開旅店，方便來往人客，才得了一些功德，來化此妖氣，但是由於身屬妖族，不敢大圖，所以積累甚慢，得了公子後土之經，得了神佑，卻是可光明行事，所以，家母拿出錢財來，用於修路、施粥、醫藥，去年大災，也活命數百，上天因此降下功德，圓滿三十萬善行。」
見禮之後，進入內院，這田莊很大，也很古老，裏面柏檜都有合抱之粗，碧幽幽黑森森顯得格外幽暗深邃。
新皇登基的例行賞賜，方信晉陞為從五品翰林秘書郎，並且賞了幾件，其它並無消息，也沒有叫他回京，方信也不以為意，謝恩之後，就自過自己的日子。
眾狐見他接了，面露喜色，跪在地上磕了頭，然後就退了出去，片刻，就見白光一閃，顯是離去了。
「這是好事，不過，我拿來什麼仙家天府憑證呢？」方信聽了，啞然失笑。
片刻之後，又是一擊而上，方信見了，頓時大怒，想了想，拿起後土經，只是向著光柱一丟，本是凡質的後土經，落到光中，化為灰漿，一團白光，卻猛烈衝上，瞬間和狐夫人一合，這一合，就如天空又升起一輪明月。
五十年後龍氣勃發，但是要取得天下，也不是一時一日的事情，估計這必須是孫子輩手中的事情了。
方信置周人如無物，只是彈著，低吟著：「脫世之時，善惡自現，有功見功，有罪見罪，天道至公，由此而見！」
方信一笑，也就看了看，見得一琴，就拿了過來，一打量，這琴還竟然是雷擊過的上好桐木所制，調了音，就自彈起。
魯舒蘭得了所願，自然歡喜無限，方信也立刻分了清楚——她陪嫁而來的田地，日後自然由她的兒女繼承，以免日後有爭端。
受這一光，凡質盡去，狐夫人身體在縮小，變成了一尺大小，漂浮在其中，頂上還有一圈功德光，向上飛去，初時飛行甚緩。
這等功業，連功德圓滿的三十萬善行都比不上，胡綠蕊感覺到自己體內的內丹都受到了壓制，心中凜然，起來說著：「奉家母之命，前來拜見公子。」
最後，卻是去年大災，數十狐，全家出動，捧著後土經，載著糧葯，到了災區，活命數百，上天因
「等我拿下，再來詢問！」那人就說著，才想施法，卻臉色一變，只見紫氣所至，功德聖光照耀，二人所有神通法力，全部施展不出。
其年，明文十九年三月，改年號為永安，是永安元年。
方信聽了，卻是一驚，不過附近田莊的凡人，都已經不在，全部是狐狸，當下也就笑著：「夫人真是多禮了，你已經非是凡人，不必拜我！」
打開第二盒子，卻見得是一團綿上，放著寸許大的夜明珠，光彩奪目，數了一數，十二顆，只怕每顆都有千兩銀子之價，閃閃爍爍。
這一彈，開始時群狐還吃驚，畢竟度劫之時，有干擾可不好，胡綠蕊一驚，就望向母親，卻見母親神態平靜，才勉強按捺。
方信聽而不聞，繼續彈奏，而這影象中的黃狐卻也尋得書來，讀著，久久，這黃狐慢慢通慧，不再吸取真陽害人，自是潛伏修鍊，身上明光漸露，漸漸換得白毛，而狐夫人的神態也自平靜下來。
影象中，一狐在世上忙碌著，隨後，又有數狐跟隨之，開店，度人，救人，修路、施粥、醫藥，一年又一年，一日又一日，功德之事歷歷在目，而直到最後，狐夫人身上功德之光，與後土之光，更是打成一片。
但是一彈之間，卻是給人一種神秘幽深的感覺，一種琴聲，如流水一樣傳播過整個庭院，狐夫人身上，頓時一動，如水波紋一樣，泛起光色來。
方信聽了一怔，才想起當日要她們緩緩傳經之事，不過，現在不同了，當下就不經意的笑笑，說著：「無妨，先前這事可解開了，你等可傳經了，只要你等能虔心修鍊，多積功德，自會獲得庇佑，何懼之有，你快請起吧！」
而且，帝國政府，都是強行派遣五階衝破世界之門，建立連接，類似殖民地，而其實也可緩和而入，比如說，按照這朵天花上的信息，符合要求，就可進入，這等於是和平簽證進入，方信得此，下次就可自行進入了。
「是胡姑娘啊，來我這裡有什麼事？快快起來罷！」方信笑著，他似乎覺察著什麼，頂上之花就自隱去，諸光也消，但是仔細看來，還可以見得一絲紫氣衝上。
方信應了一聲，也不說話，蠟燭上著，他取過一本書來，閑閑看著，等待著時刻的到來。
「當然可以，這是我家榮幸，求之不得！」本以為胡綠蕊會有些為難，但是一聽這話，卻喜悅簡直充滿，連聲答應著，見方信有些奇怪，就又說著：「大凡雷劫，如躲到功德深厚，或者稟命深厚者家中，就可免之，家母要飛升天上供職，還需經得最後一次雷劫，如有公子在場，無論雷劫程度，還是外魔侵襲，都可少上許多。」
三品以上，才可坐八人大轎，七品以上，就可坐四人轎，九品以上，可坐二人轎，但是實際上，二人轎並不算犯禁，有點錢的人，就可二人轎，一般不追
大楚法令：
「何事，你且說來。」方信心情比較好，也不以為異，說著。
不過，她的夫君李睿，並不算的是好色之人，各個夫人貼身的美麗丫鬟都沒有吃盡呢，也沒有娶什麼妾，難不成這個女子就是……蘭姬聯想翩翩，卻沒有注意到艾貝爾眼中顯示的奇異之色。
到了裏面，分了賓主坐下，方信就問著：「夫人何時飛升？」
空中陰沉不定，而這時，那片葉子飛出，對著天劫一閃，天劫雲化去，月光卻越來越燦爛，大如垂線，連接天地，徐徐而降。
方信也不理會他們的表情和求饒，上前，一劍一個，將他們殺了。
眼看飛到半空，突見東面之地，升起一團清光，卻是來勢不善，轟的一聲，擊在了光柱之上，而光柱，竟然一搖。
「那你就去吧！」蘭姬不是不懂事情的人，淡淡地說著，自正牌的魯府小姐而來，她這個養女的地位就有些微妙了，總不能尊她而貶魯舒蘭，不過，有些商業的事情，也不是魯舒蘭願意或者能作的，因此掌握的東西倒未必少上多少。
仔細打量，卻覺得此女肌膚如雪，極為美麗，眸子幽黑，神色冷似冰霜，但是還是掩蓋不了一絲出自骨子中的媚色。
胡綠蕊恭謹磕了一下，才拿了過來，入手之時，翠綠大葉似乎有些不甘，還在手中轉了幾下才安靜下來，她默看了，說著：「這上面是天府密文，小女子正巧識得一些，啊，這是第一天太皇黃曾天的憑證，得之可入，雖是第一天，但是已經足夠了，家母必可憑此，在太皇黃曾天得一天職，非同一干無職散仙可比。」
金、銀、玉、緞綢、書籍、墨盒等等，甚至還有四個丫鬟，以及廚役和雜丁二戶。
甚至正規府兵正九品張藝，也前來親自教導李府府兵，以把李府府兵訓練成正規軍士，畢竟以後方信可能到危地為官，這基本骨幹還是必須有的。
此世界的狐狸，百年雜色，百年後到五百年，卻是黃色，偶可化人，也不持久，更有諸多禁忌，五百年後，就可轉白，常駐人形，許多忌諱也就沒有了，但是只有滿三千功行，才可真正化成人身，已是靈仙之道，不復回復到狐體。
其它狐狸，或許黃，又有黃中帶白，其中高深者，甚至全身一片白，還有几絲黃尾，它們卻還是狐狸。
這個丫鬟自是上茶，然後就靜靜的退出，府邸規矩，到這個時候，也算是慢慢形成了。
頓時，所有狐狸都淚流滿面，悲喜交集，口中齊聲喊得一聲：「娘！」
按照禮儀喝了一口，胡綠蕊就又起身，恭謹拜倒：「這次奉家母來，是拜謝公子，家母五年來，已經功德圓滿，成三十萬善行，徹底煉化了妖身，不日前，就成就靈仙，而且，成就靈仙后，這全是公子之恩！」
說著，就拿出了一件東西，那就是原本的銅葉子，現在在手上，顯出翠綠大葉，上頭大，底下小，真是綠得喜人，綠色之中，又
明月迅速上升，眨眼之間，就速度飛快，直貫天門，入了天門，狐夫人凝在空中一個呼吸，一朵天花落下，然後才隱入天門，消失不見。
「公子也許不經意，但是的確有的，而且，似乎就在公子身上！」胡綠蕊伏在地上說著。
原來，她眸子看了上去，只見眼前一朵七彩之花，開在空中，又有一團紫氣圍繞旋轉，自上而下，又垂下無數細細彩光，真是霞光瀲灧，彩氣繽紛，頓了一頓，才發覺光中一人，正含笑地望著她，卻正是方信。
這個世界，異類飛升，這次終獲成功！
然後全部跪伏在地，眼見她含笑而點頭，徐徐上升，越到上面，越是快速，而光也在擴大，直如畝許，只是上升既速，那自然也看得小了，數十裡外，只見一條光柱貫穿天地，與天上月光交相輝映，清麗壯闊，無與倫比。
胡夫人飛升之地，卻不是在胡府，而在城外郊區的一處田莊。
「家母成就靈仙之時，還受到了娘娘啟示，可得上天冊封，拜受仙篆，列名玉冊，白日飛升，不受散仙之劫，但是必須有一仙家天府憑證。」
三人會面，方信也不打話，直是拔出劍來，直逼了過去，那兩人開始時還不以為意，說著：「你這人，怎麼在這裏？可曾見得什麼？」
時光就快速而過，轉眼，已經是四月初了，正是春光明艷之時，按照大楚爵令，伯爵以上，非詔令不得擅自離省，王爵更是不許離郡，但是對子爵男爵，並無限制。
「子時一到，新舊革新，自是飛升之時。」狐夫人說著。
「爵爺命我立刻把這位小姐帶到書房去。」這丫鬟連忙乖巧的回答。
「三夫人！」這丫鬟見了，自然要行禮，而胡綠蕊也微微折腰。
胡綠蕊一見，頓時大喜，說著：「正是，正是，就是此物！」
方信眼見天花落下，就是一接，接了，在掌上片刻，就自隱入了身體之內，卻已經心中喜悅，果然，又是一個世界的座標啊！
且說，一個一身白裙女子，由著一個丫鬟引著進來，卻正是五年沒有見到的胡綠蕊。
仔細看來，這靈狐夫人，神光徹明，徹底轉為靈仙，也就是說，她實際上不是狐狸了，也不會有什麼打回原形的說法，而是徹底的靈仙之體。
「哦，原來如此，那你就去準備吧！」方信聽了，卻只是如此說著。
進了一側門，又至了內門，進入院中．就見其正房和廂間，以及走廊，小巧別緻，花木山石精美，穿過走廊時，一時遇到一些丫鬟，雖然丫鬟，但是卻也可稱得上麗服了。
才到了門口，已經是晚上，就見得了胡夫人帶著大小狐狸前來迎接，見了馬車上方信下來，就下跪說著：「妾身謝潛龍前來！」
一雷而下，轉眼又是一雷，連綿不絕，如斗大一樣轟下，時上時下，火光火雨幻起雲霞，五光十色，甚是美觀，但是眾人都看見，雷劫每起落一次，狐夫人身上護身神光，就被消滅一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