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道天堂》第四卷 無聲見驚雷

第一百五十七章 見女

第四卷 無聲見驚雷

第一百五十七章 見女

所以,玉女天女,仙漿玉食,在不久的未來,也許是必然的事情。
到了他的官位層次,對宣武府也有所了解。
「原來是曾小姐。」方信平靜地說著。
女色以素,進至於玉。
她平時,也受到不少委屈,那時都是咬著牙笑笑而過,但是這次,不知為何,雖然見得方信才十數日,受到的委屈也不大,但是卻格外使她絕望和痛楚,那種心中劇痛使她忍耐不住,只是落下淚來。
可是,現在異人入世,大多採取的方法非常隱蔽,融和在社會中,等閑無法覺察,如是長年下來,更是和本命相合,自然發展,使一般相術望氣也難以覺察,只有當非常明顯干擾著命運時,才會被發覺,而這往往已是亡羊補牢了——這次如此明顯,實是機緣湊巧,想到這裏,郝欣輝不由感謝那個橫死的巡檢來——如非是他,哪正好讓這個自稱方信的異人,暴露出來?如是能追查到底,找出其它異人,那這功績……
曾文蘭聽了,一笑,將魚蔞一放,裏面就有一尾魚,落在其中,還在擺著尾巴掙扎著,她就笑說:「那小女子先告退了。」
這種數目,在場上,不算大不算小,還不至於讓人覺得他實在不可對抗。
紫氣,向來是極貴之氣,這顯然不是一般人所擁有的氣,而且已經勃發,並非潛隱。
「小姐,我是哪家小姐?」曾文蘭抿著小嘴直笑,她撲到了自己的房中——那些船娘,自然是數人一間房,她是花魁,自然不一樣,回到了狹窄的單人房中,她還是直笑,其笑卻越來越低,越來越輕,等笑聲而絕,眼淚就一顆一顆的落了下來,滑過臉頰,落到了身上羅裙,床上被單上。
觀相望氣之術,就是觀過去現在積累的氣數,以獲知大體上可能的禍福將來,雖然不是絕對,卻也八九不離十,但是有著異人參與,這種人具備一些不受本世界循環的束縛的力量,對周圍的人也會產生影響,使他們超越原本命局的束縛……這影響當然是有好有壞了。
曾文蘭又為他倒酒,這次,方信就不再一口飲盡了,她笑吟吟地問著:「不知方公子此去何地?莫非是遊歷求學?」
能上畫舫的,都不是普通百姓家,對面這人四十多歲,短粗身材,有著濃黑眉毛,家底甚厚,是個商人,叫楊成易,卻也喜上局打些撲克來,以銀角(重一錢)和銀元(重一兩)為主,時還有重五兩的小元寶出現。
卻是寧安府,聽見這個名字,方信就心中一動,於是稍息幾天,繼續上前。
當然,這也不是絕對的事情,人有自清之能,根基越厚,自清之力越大,雖少有交合也不亂其氣,如能有大靜或許大清之修,雖有交合雜氣,也無妨功果,自可化濁為清。
主世界,聖光籠罩,不自覺,人人就清爽許多,加上蕭冰也是修鍊四階之人,根本不覺得有這種異味,現在才發覺了。
這一百五十年來,關於異人的卷宗文本,已經充滿了帝都宣武府,當然,裏面也有著大量對著異人的資料和事迹。
「謝方公子這些日子來對我等姐妹的照顧。」曾文蘭微微一禮,說著,端起酒壺,壺嘴之上,碧綠的酒汩汩而下,倒在酒杯之中。
將食盒收好,她還想著把開水換了,為他又新作了一壺茶。
說完,起身為他再次倒酒,方信點點頭,就這一句,裏面蘊含著驚喜和期待,對他來說,卻是清晰可聞。
不過,隨心就可,如她能取愉於他,隨手幫忙,也無不可。
曾文蘭很明顯換了衣服,端著食盒,進來后,輕點桌面,放下了食盒中的食物——清蒸鮮魚、蝦仁魚子羹、紅蔥豆腐,區區三味菜,其色鮮明,其香撲鼻。
邊說邊笑,邊笑邊吃,且吃且飲,方信不覺喝下了大半,而曾文蘭勸酒,自己也要喝上一些,雖然只有四分之一,但是也醺醺欲醉,明眸流光,桃腮嬌艷,而胸口開處,雪光而露,甚是誘惑。
這本是走個程序,畢竟是官府辦事,同時也是獲得當地官府的支持,郝欣輝見他批了,就起身行禮接過,然後稍說了幾句,就告退而出。
就算要與女子交合,這等女子也不是對象了。
方信出來,上了甲板,這時還不是夜晚,這種畫舫,當然要入夜有宴,因此船上廚子,正在準備晚上用的酒菜,小佣清理著船上的污穢,有時,還有小型漁船正捕了魚回家,看見這種畫舫,都靠了上來,賣些新鮮的好魚。
「下官宣武府校尉郝欣輝拜見知府大人。」三人行禮,但是這官員也連忙說著:「不必多禮,請起!」
如非其相看似普通,還真以為世上難得的大格局,就算如此,也隱隱而現……
畫舫之上,一天點曲,也不過四兩銀子,方信這些天手氣還不錯,因此每天五兩,他出了這個錢,讓全船那些女子都有些收入——曾文蘭因此借故過來。
而琵琶聲如春流擊岸漱石,迴腸盪氣,一曲又一曲演下,那些姑娘,依著詞兒隨節就拍,又穿著舞衣,顰眉含嗔而舞,使觀者不時鼓掌而笑。
他是宣武府正七品校尉,知道的內容就當然更多了,前朝因異人而亡,本朝一開始就建府專門針對和監督著異人。
方信聽了,若有所思,頓了一頓,說著:「也好。」
人活在世界上,誰沒有故事,誰沒有心思,誰沒有所求呢?
她似乎想說什麼,但是見得了他那清清淡淡的神色,卻哆嗦了一下,沒有說,當下默默起身,拾掇碗箸,強笑的行禮,卻還是柔聲說著:「是,方公子。」
「叮叮咚咚!」
神思飄揚,不自覺想起前世在地球上看見的黃金鎖骨女菩薩,或者是下凡的仙女,這等存在,就不懼這點了。
稍過一小時,點上蠟燭不久,就聽得了外面有人敲門。
這三人中,為首一人,年紀大概三十歲左右,直身而立,穿著絲綢青袍,面如冠玉,隱見英氣,眼神漆黑幽深,他擺了擺手,說著:「罷了。」
所以,就算不禁夫妻的道門之法,也要好色而不亂,亂者,必濁也!
見了禮之後,入得座,這郝欣輝凝神看去,見得房裡設著文桌,上面放著幾卷文書案卷,而這五十左右老頭姜山,正是黃龍二十一年進士,其性剛毅,為六年知縣,三年同知,又五年知府,在任禁械鬥、清不法、疏灌溉,濟災民,甚有政聲!
這種人,以前倒也不是絕對沒有,可是以前有這氣者,多半是功成名就,或是貴門子弟,那種,自不可輕易接觸。
一段段音符而出,這曲,方信自是沒有聽過,然旋律優美,如水一樣,自她修長蔥白的手指之間流淌而出,讓方信聽來也是甚好。
這才端著食盒出門而去,而走到走廊,她就細細雪白貝齒咬在了嘴唇之上,嫣紅之色就滲了出來,臉色蒼白。
氣氛頓時就親近了一些,她起身屢屢勸酒,她這等職業,自然能說話,幾句下來,兩人似乎就親近了一些。
這立刻就引起了府中宣武府的注意,介入調查,很快,就明確了這點——這個方信很可能是異人。
「這是《化綠池》里的段子,這樣的唱法已經算入味了。」方信打著撲克,吃著瓜子,聽見對面的這人議論著。
「小姐?」就有一個中年女僕出現,接過了食盒。
前朝因異人之變而滅,大真皇朝立國之始,就建宣武府,都督正三品,而在各省,也有省宣武府,正五品將軍,自各府,有府宣武府,正七品——眼前這人就是本府的宣武府正七品校尉!
這種畫舫,更在於遊玩,速度不快,航行速度不快,方信也不在意,在船上已經一周余,方信吞吐煉化,日日進益,並且和船上的人,也熟悉了起來。
郝欣輝出了門,就有周圍二人說著:「大人?」
說完,見得曾文蘭走了過來謝了,曾文蘭就是當日,方信覺察有異的女人,這是這船上的歌妓的大姐。
雨在下,三人翻身下馬,直到了知府衙門之下。
味食以純,進而無腥。
曾文蘭應了,然後取出一琴,放到矮几之上,跪坐,才兩手按弦,靜了片刻,就見得她原本那些嫵媚之氣,就淡淡而去,化為優雅端莊,竟有幾分清意。
「唉,只是為了尋找一個故人罷!」方信說著:「人海茫茫,還真要花些功夫才行。」
監督、控制、利用,必要時斬殺,這就是宣武府的責任,而現在,這人,就屬於郝欣輝來處理了。
「哦,小方,你又贏了!」楊成易見其它三人沒有出牌,神情不變,笑地說著,把自己面前的一個五兩的元寶推了過去。
此時,就見得在船中大堂上,一些人正在船上遊玩,在打在撲克,這種前朝異人傳下的遊戲,現在走進了千家萬戶了。
到了南龍府,方信就知道此處不是,花費點時間,加以感應,若有若無的感覺更在其河的上游,於是問了地點。
「也是尋常事罷了。」方信說著,舉杯,將酒一飲而盡,畫舫之酒,多半綿軟,但入口清爽,也是好酒。
這個世界,曾受到許多降臨者的影響,因此河上,商船游弋如鯽,川流不息。
人都有命格命數,雖然天留一線,有演有化,但是終是難過命劫。
方信啜茶潤喉,在燈下細細品味思索,啞然失笑。
人到此步,慢慢的,無論是女色,還是物質享受,比如說這等好茶,在他喝來,也覺得不甚入味,這等自然而然的轉變,雖然徐徐,但是不可推遲。
「錚!」
這時,月光已到半中,方信似笑非笑,看了一眼兩頰酡紅的曾文蘭,說著:「夜深了,曾小姐請回吧!」
但是,就此一段,也可知道自己到底不同了。
雖對處女實際上並不是必需,但是的確處女體氣相對清清幽幽。
「進來吧!」方信說著,放下心思。
方信也不以為意,回到自己房間,就見得有人才送來一壺開水,當下用幾葉茶,又注水青瓷茶盞,稍等片刻,其色玄清時,喝了一小口,閉目消化著他的知識,他讀書數十萬卷,裏面不泛真知灼見,天地至理,當然要正本清源,一一明查,就算是投影,如是無事,也應該努力的工作。
一切都在方信注意之中,他沒有說話,坐在桌前,一隻手拿著茶壺,這茶才開,倒入茶杯之中,熱氣騰騰,裊裊白氣夾雜著茶香——這等好茶,雖然不算太過名貴,但是對此女現在的情況來說,也算是用了心思了。
端著茶杯,茶氣將他的面龐籠罩其中,雖然有幾分朦朧,但是他浮現出若有所思的神情,等到茶氣散去,就是喝茶之時,收回了對她的觀察,他舌尖輕卷,茶水入口。
「方公子非常之人,必能如願,夜漫深深,小女子先為您彈上一曲如何?」腹有才學氣自華,畫舫之地,人來人往,就算不是非常有名,所謂的名士也見得幾個,但是,這種男人,卻還是她第一次感覺到。
「今天就拿此公文,辦完,明日就沿途追上去。」郝欣輝森然說著,當時船公張老五也在場,一審問一下,就全盤講出,等再追到了縣裡戶籍處,立刻就查出了戶籍是新注的,之前十多年是空白。
這個女人,既年輕又漂亮,而且具備著一些力量,甚至能文能武,談文論詩,素質很高,仰慕的恩客自然會很多,就算現在船上,也有大把的人注意她,現在過來,不知道何意。
可是既然對方拿出了公文,那事態就不在他的控制之下了,他點頭說著:「既然如此,就令有司辦理提取手續。」
郝欣輝想了想,說著:「此案本不複雜,徐巡檢被殺之事,前後供詞都足,是不法豪賊林仁宏所為,林家上下已潛逃而走,不過,殺官造反,他們逃不了多遠,單是此案,有關官員和公差,按律處置,自有朝廷法度,下官不敢幹涉,只是這方信之事,卻由我宣武府接手,公文在此!」
眼前這女子,身處青樓,也不是處子,就見其氣,也知此女雖非夜夜為新歡,朱唇千個嘗,玉臂萬人枕,但是也可見得有些男人品嘗此女,這些細微之氣,沉澱體內,清晰可見,可是此時,她靜心之際,還有著這等靜清之意,這實在難得。
「方公子?要挑些好魚嘛?」這時,後面傳來了一個女聲,卻還是曾文蘭。
在她的眼中,這人的相,最多是普通人的格局,但是她的目光中,那其身之上,隱隱有一絲紫氣。
這時,上了茶,分主賓喝了一口,這姜知府就點點頭,當即切入正題,說著:「這件案子,到底怎麼樣?能結案不,或者宣武府要接手嗎?那有無公文?」
方信點了點頭,隨手出了一張牌,這幾場下來,他有進有出,但是基本上保持著一定的贏利,數目也不大,半天玩下來,幾盤輪流,總贏三十兩銀子左右,平均每個贏個十兩。
「方公子,這種江魚,身形狹長,不吃水草河泥,專吃魚蝦,決無土腥味兒,其肉甘美,小女子略善廚藝,不知可為公子制此魚?」她命著下面賣魚的,挑出一條魚來,說著,眼神卻落到了他的身上。
為妓女者,多與男人交合,事後,那些男人之氣就留于體內,就算原本先天之氣清清如許,久久而之,消化來不及處理,體氣就開始渾濁不堪了,這非常明顯形之於外,並且使原本智慧性情改變。
雖然到這個世界,才一個月,但是已經足夠新陳代謝脫胎換骨,以前小廝的氣質和肌膚一掃而光,雍容大度氣深難測。
可惜的是,對方信來說,她的性氣勃發,那些前面男人所留的業氣,就滲透而出,雖然他自清,但是也覺得難聞——就好比常吃素者,聞到酒肉要嘔吐一樣,當下就嘆息。
身到五階,清清常流,而濁氣分外敏感,這自古清靜之仙神,忌于腥氣,實是一回事。
方信閑閑而說,是以入夏,袖子捲起一些,就見得修長手指潔白如玉,隱約浮現出一層玉質之光,那種說話之間,慵懶從容,充滿了讀書人的清雅氣質。
一曲既罷,方信對她改觀幾分,當下就笑地說:「好好,果然是不錯!」
雖然死的是從九品巡檢,責任到知府的層次,擔系不多,但是遲遲不能完全結案的話,那在縣中的官員就擔上大關係了——想起倒霉的三岔縣知縣,如果順利結案,也少不得一個「用職粗疏」的低評,但是最多呵斥,罰俸,不過遲遲不結案,只怕此人已經只有調個閑職耽誤在那裡了。
早有準備,見他們一行過來,就有人迎前兩步,恭謹地說著:「知府大人就在裏面,派下官前來迎接各位!」
「那我就洗耳恭聽了。」方信慢慢地喝著酒,吃著菜,說著。
姜知府拿過公文,看了一眼,他下面管轄的縣裡,竟然有殺朝廷命官的,現在可不是開國時——開國時,天下未定,別說死上幾個九品官,就是死上十個八個知縣知府,也不算什麼大事,但是現在,和平時,出這事極是顯眼。
三人因此魚貫而入,就見得一個五十歲左右的乾瘦官員起身迎接。
方信自然知道她心中隱隱有事而求。
方信只是淡然說著:「今天下午的歌娘的曲,我點了。」
想到此處,他就在公文上批了一行字,以表示這案從正常官府轉移到了宣武府。
方信並不懂相面之術,但是卻可感覺到她的力量程度,她的力量雖然不算很強,卻帶著神秘的意味,這種力量,方信自己都沒有覺察到——有這樣力量,何必作這種行業,就算是賣藝不賣身,在這個時代,也不會如此自賤,不過,方信看看也罷,並不准備說什麼,作什麼,取了五兩銀子打賞下去,就對著眾人哈哈一笑,然後就離開。
要知道,雖然男女之事未必是大忌,但是如是與人性合,就算沒有雙修之術,兩氣自情動高潮時,也會交合。
異人有著各種各樣的力量,但是只要不集在一起,對龐大帝國,也影響不大,可是關鍵是,它們卻是「無命之人」
這句話一出,曾文蘭頓時臉色蒼白。
想到此處,茶水自口而下。
也罷,就此一茶一酒之緣,如是隨手,幫你完成心愿,又有如何?
比如說方信現在,其氣已純,清清如水,也再無此憂。
宣武府一建開始,目的就很明確,監察民間異人,兼管所謂的武林人士,對機動性要求很高,因此有權人人配馬,或者調用馬匹,所以稱之緹騎!
曾文蘭見他展顏而笑,頓時心中一定,她如此敏銳,察言觀色,自然知道,直到此時,才算是稍稍獲得此人的認可,當下柔聲說著:「謝公子贊!」
方信稍怔了怔,覺察出變化的氣質,心中第一次為之而動,話說,進入五階,他才真正理解「道到凝處唯純然」的真意,話說,五階進入六階,實際上就在這句話之中——五階入道,六階純道,無非此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