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道天堂》第五卷 萬世人皇必有根

第一百六十五章 演化

第五卷 萬世人皇必有根

第一百六十五章 演化

「讓千策營上吧!」他咬了咬牙,說著。
「我部長期屢次出兵敵境,功過得失,都是血的教訓,應是記錄下來,傳授于下級軍官,以少些不必要的犧牲。」方信拿著茶盞輟飲,又說著:「我準備建講武堂,在幕府機構下,無需教導四書五經,也無需教導諸兵家兵書,識數百字,知這些足矣!」
如是衣服,要種麻,要紡織,要運輸。
「虎賁衛統領江哲被杖殺,而副統領蒙習繼之。」
群堡一成,全部是軍戶,軍法處置,每堡之人,非令不許出十里之外,這就形成了三十里的隔離區,任何商人進入都是死路一條。
「是的,大勢已去,如能在今年中冒得大險,果決擒殺此人,方可圖之,如是不然,再過一二年,滿朝文武,宮廷內外,都是高相的人了。」
是的,西南雖有礦石,卻難以開採,更缺少工匠,安昌軍的武器和糧食,本依靠掠奪和交易——自然有許多漢族商人為了巨利而不惜違禁出賣鹽鐵糧食。
聽了這話,方信更是倒吸一口涼氣,喃喃地說著:「高相動作好快,聖上危矣!」
而行軍途中,只殺蠻人,不殺漢人的舉動,不但沒有使敵區的漢人受益,更使被殺親人的蠻人,對漢人充滿了仇恨,就算安昌王再怎麼樣壓制,也無濟於事。
「孫子兵法雲:知可以戰與不可以戰者勝,識眾寡之用者勝,上下同欲者勝,以虞待不虞者勝,將能而君不御者勝。此五者,知勝之道也。故曰:知己知彼,百戰不貽;不知彼而知己,一勝一負;不知彼不知己,每戰必敗。」這時,新上來張弘也自說著:「大人可算得這數句之精髓,先為己之不可勝,再為敵之可勝,而上下同欲,更是得其要旨,有大人在,蠻司再難寸進也!」
再給五十年,蠻司可繁衍到百萬,而領地內漢人,也可繁衍上百萬,這樣的話,姑且不說很難切斷貿易線,就算切斷貿易線,有足夠的漢族為其耕作,就已經足夠消耗,也可保持著強大的戰鬥力,那時,可出兵三十萬——三洞關單是八萬人,也未必守的住,就算守的住,也要吸取朝廷大量鮮血。
是的,在外界看來,李睿施政只能算是普通,糧餉不足,軍隊到現在勉強恢復到五萬,部下將軍桀驁,掌控起來不如意,軍屯的百姓也因為糧衣不足,爆發多起小規模暴亂,對抗蠻人,只能作到守之,二年下來只收復了一個縣……如此種種,朝廷評價,也許最多是一個中上等考績。
當然,方信並不希望如此,如果這樣作,就是有進無退,說不定要為人作嫁衣,這隻是不得已而之,如果可以,方信寧可擺明旗號割據。
再說,屯田已成,對朝廷的依靠降低了許多,所以,方信才可如此行事。
方信見他的神色,就知道他已經看出了一些關鍵,古人豈是糊塗呢?
其次,再好的軍群關係,在古代也沒有半點用途,比如說,方信搞的游擊戰,結果就是百里之內,漢族幾乎上被屠殺一空,連根基也沒有了,還談什麼政治?
可是,到了這裏一年,雖然還沒有參与機密,但是單是接觸的東西,就已經超出了意料之外,練兵、治軍、屯田、安民,短短二年時間,整個安昌省的殘局就穩定了下來,與蠻人進行對抗對峙。
已經準備的三萬軍,長矛兵、藤牌兵、弓箭手,層層疊疊,推著長車,擺出大陣,緩步而前,而二千騎兵,紋絲不動,等待著方信的號令。
「圍城打援,大人的確說的是,不過,此時野戰,卻非是野戰了。」沈軒說著:「我等三十里內,連百堡,每堡駐一營,連同堡內民兵,是以有千人,萬人都難以拿下。」
對於方信來說,朝廷如是有變,就對他再無鉗制之力。
安昌王默默的望上縣城,那裡大楚的軍旗,在風中張舞。
所以,方信才要上奏摺,無論結果怎麼樣,都會大言不慚高喊:「我軍兵強馬壯,獲得大勝,本撫誓必全勝,將在外君命有所不受。」
方信的中軍,三千人,布在堡內外,兵器寒光生輝,更添殺伐的氣氛。
如是武器更是麻煩,開礦需要大量人口,開出礦來又要煉鐵,在現在的條件下需要人數可不是少數,煉了鐵,製造工藝又是極麻煩的事。
說著,他就微嘆,本以為屯田在關外,多好掠奪,想不到稍一繞城而入,卻發覺屯田之堡,雖說外面都是田地,但是卻見不得任何農舍,上百里路上,只有一些堡,這些堡,雖然不算太高,但都牆體厚實,更可怕的是,幾乎沒有死角,數千人攻上去,都難以攻克。
風適雖然官位還是幕府從事,卻已經顯露鋒芒,漸漸受到方信重用,此人文武具備,卻又不拘泥於誠規,所以這次,方信召見他,卻為了講武堂之事。
拜別出來,風適心中的驚訝和震撼,還是久久不能平復。
這種不斷出擊,類似游擊戰,消耗敵人的有生力量還在其次(實際上也消耗不了多少敵軍),關鍵是破壞敵人的生產和穩定,無論是漢,是蠻,都深受其苦。
現在蘇遏一死,滿朝文武,再難對抗,而高明統見其一死,立刻動手,借罪將虎賁衛統領江哲杖殺,這已經染指控制了近衛。
方信不言,遠望上去,見得這城下的蠻軍,不愧是十年連戰的精銳,個個剽悍異常,雖見方信軍來,卻還是對縣城保持著奔滾如潮的攻勢,冷笑著,方信揮手下令。
而且還不足三十里,調度起來,也可以基本達到「敵進我守,敵退我進,敵駐我擾,敵疲我打」的程度。
相信者,言之有理,不信者,說已落歧途,有違聖賢教導。
當年太子年幼,有五個顧命大臣臨政,是蘇遏、高明統、赫碩、黃佟、羅賴,但是第二年,羅賴就病死,這給高明統可趁之機,權力大增,為以後權傾朝野奠定了基礎。
在古代,屠殺政策基本上就否定了許多看似英明的政策,在方信這個半調子看來,當年地球上某黨最得天下的原因就是在20世紀,那時,屠殺已經不可行了。
「主上,就食于敵,就兵于敵境,此兵法之上乘,今年以來,謀動而出軍,已經佔了不少便宜,打了好幾仗勝,軍中士氣也大漲,倒也見得一些好苗子。」說話的人,是府中總管長吏,這人自是沈軒,簡拔于小吏之中,這時年五十歲的他,基本上沒有其它可能,十數年來忠心耿耿,清癯的臉露出笑意,正在說話:「過些日子,就容主上召見一些,以備使用。」
本來方信很是看不起這八字戰術在古代,原因很簡單,要達成這個效果,有二大要求,首先就是必須有電台來遙控,其次就是必須有牢固的根據地(或者說密不可分的軍群關係)——前者在古代肯定沒有,方信派出去游擊戰,也是出兵五十里就難以控制,只得聽天由命,看他們運氣,能回來多少,哪可能調度一心?
雖然將原本地方官府承運的任務,改成向民間商家招標,讓商人自己組織運輸,將特定的物資到指定地點的方法,稍有些新奇,但是想起現在地方官府胥吏官員轉手舞弊的程度,又可以理解了——幕府資金有限,與其和沿途各地官府糾纏,不如直接與商人連接,畢竟現在,沿途發生的損耗,都有商家自行負責,一旦出了問題,也可直接追究。
戰鼓震天。
大規模士官的土壤,是有著統一的共識,以及相應的技術、交通、物資條件,如是沒有這些,想想後世滿清大練新兵的結果就知道了——新軍士官是培養出來了,卻大部分是謀反之用,反而成為了滿清掘墓人。
更加不要說滿足軍用的產業了。
這上下同欲,深得方信之心,是方信得意之作,不由點頭微笑——各堡中,都是將士家屬所在,又有誰敢於後退?
「還是不肯降?」安昌王問著。
「至於講武堂的主持人選,風從事,可願擔任山長?」方信想了想,就說著。
風中旗幟,飄浮如林,文薄參事張琢呵呵一笑,說著:「軍戶之民,都在堡中,哪由得他們不死戰呢?而且此等堅堡,雖萬人,半月也未必得下,蠻司傾其兵也不過八萬,現在城下已折了五千,看其能破幾堡?」
後退,陷其家人死地也,分錯安排在堡中的一營軍隊,不但在於禦敵,也在於監督堡內家屬,更有直受方信控制的監軍隊在,而棱堡的堅固,又使將士安心,如果鬆散的營寨,說不定產生反效果——比如說后營攻破,軍屬被俘,軍心大亂。
戰爭的本質,打的就是大勢,打的就是格局,打的就是政治,而且,由於西南十年大戰,連附近幾省,都幾乎抽空了精兵,真的逼反了方信,打出清君側的旗號,附近幾省就是空地了,一軍可取,未必就沒有人響應——所謂司馬昭之心,路人兼知,現在高相之心,路人都知,天下士民豪門,都是不滿,有此旗號,只怕立刻天下大亂。
「正是,雖屢次射箭入信,也不答,顯是下決心死守了。」回答的這人,卻是一個漢人,大概四十年紀,他躬身說著:「至於內應,此縣城中,原本二百戶都已被掌控,稍有騷動,就被擒殺,難以成事。」
如此消長,一旦內地有內亂,還是可以問鼎天下,只是現在,卻無能為力了,如是貿易切斷,甚至連自保都不足——領地內漢族本來只有五十萬,給方信這樣一搞,頓時銳減到三十五萬,而且仇恨不絕,就算安撫下來,耕作也難以養活足夠數目的蠻兵啊!
殺氣衝天而起,在越來越急的鼓點中,衣甲抖動之聲,連綿不絕。
才半年,使本來流入的五個渠道,斷絕了四個,安昌頓時被隔離出來。
原本能不時掠奪,又有商人流入,還不覺得什麼,現在才斷絕半年,情況頓時暴露出來——糧食只能自給三分之一,鐵器更是只能自給十分之一,如是事事親為,自給自足,那當兵的只有解甲歸族。
蠻人也是人,再剽悍也要吃飯。
如果此戰後,上報死傷無數,實力大損,說不定無論聖上,還是高明統,都要起心思順便奪軍——雖然這個可能不大,但是也存在。
「我如是敵軍,早應該退了,這種拼下去,只有不斷損失,再難有所作為。」方信見了,冷笑地說著。
這兩件事情,實是一件事情,或者說一因一果。
「主上,我想高相會明白這點。」沈軒露出詭異的神色,一笑。
至於某歷史上的蔣公,也以此起家,都是教訓。
但是隨著號令,更多更精悍的敵軍擁上前來,整然密集的刀劍寒光刺目……時光在流過,鮮血在不斷流著,突地,遠處連聲號角,旗幟如林而來,頓時使縣城中不滿五千守軍士氣大震,歡呼起來。
朝廷有四罪論之——付託不效、專恃欺隱、市米資盜、謀款誘敵。
方信卓立於一處新堡之上,遠看戰局。
「可惜的是,受此一戰,今年的墾田軍糧,又只有一半了。」張弘又自嘆地說著。
風適停止了思考,雖然以他之能,知道這位大人並不是大公無私的人,也隱隱見得他的一些布局的痕迹,但是畢竟難以描述,更沒有證據……
角號連聲,攻勢越發激烈。
此時,軍屯已完,春農已始,墾田十五萬畝,購來牛羊馬以及種子已經具備,只需一年,就可奠定糧倉之根基,按照這位大人的意思,顯是可以再多用兵了,而這講武堂山長之職……風適的眼神一動,跪下說著:「下官自是應命,願為主上分憂,必教得老卒,以忠信為其軍心之要。」
想到朝廷,他就搖頭,繼續向前,籌備講武堂的事情了。
「無妨,這次,本軍萬無敗之理,下面唯是消耗,蠻司死一人少一人,萬萬堅持不下去。」方信擺手說著:「至於糧食,等戰後,本撫自可解決。」
「群堡密布關外三十里,諸軍背依堅堡而戰,三側半圍,虎視其營,大人之略,偉哉!」連隨從的下廣衛參將周冰斌,也不由贊的說。
但是到了車前,就再難突破,長槍直刺,弓箭如雨,聲聲傳號過來。
根據隱秘消息,凡涉及到的商人,多被暗殺、吞併、賊劫。
不過,小小一個講武堂,還不算太出格,方信作事,自然遊刃有餘,不徐不急,他淡然說著:「講武堂多老兵,人多口雜的不好,城西,有塊營地,還算不錯,我給作個文書,首錢三千貫,又請商務司運糧——以後就設在那裡吧!」
蘇遏已死,虎賁衛統領江哲被杖殺,副統領蒙習繼之,這說明高明統篡權行為進入了最濃烈最緊要的地步。
這一句話一出,方信立刻站起,臉上變色:「果真如此?」
以後十年中,赫碩和黃佟先後被問罪處死,高明統幾獨掌大權,所顧忌者,唯蘇遏,此人十八歲就因為父蔭出官,家世極高,后五十年中,或任文官,安撫地方,或統帥軍隊,鎮壓叛亂,后又晉到朝廷中央,先是禮部尚書,后是內閣參政,是為副相。
但是,在外界還好,身在其中,卻讓那些聰明人,總有些奇怪的聯想……想到這裏,他突的停了下來,停住了腳步,心中浮現出四個字——羽翼豐滿。
「這事就這樣也罷,朝廷呢?」
時光飛流,轉眼又是一年,是永安十三年三月。
不過,如果顯示出強大的實力,哪怕明目張胆說瞎話,也不要緊,這時無論是聖上,還是高明統,都鞭長莫及,反而要不得不安撫。
風適想了想,也沒有推委,領了文書,拜謝而去。
至於在京內駐紮的六營,這早早就被滲透控制,不復其用。
初春的陽光,透骨的寒意。
「其實戰局已定,我有八字之法,敵進我守,敵退我進,敵駐我擾,敵疲我打。」方信這時說著。
雙方,都算是軍容鼎盛,旌旗似海,正面戰場上,已經集了十三萬人,而各堡軍屯,半兵半民,也全數動員而出,這就難以計算了。
軍屯之事,遷移軍戶,分配田地,打散重組,就連原本各鎮各衛的軍人,也承了不少好處,受到了不少影響,大有滲透架空之勢,至於新進的流民,更是感恩戴地。
不管怎麼樣,此人堅持自己理念,在南雲郡任知府,用此法開墾十萬畝田地,活民十數萬,這點沒有人能否定。
「主上英明,單今年一年,又接到了上萬流民,這時能跑到這裏,大半是精壯,老幼甚少,而且無一不和蠻人有血海深仇,誓不惜生死與之周旋,主上恩遇屯田,自是對主上感激涕零。」沈軒神色有些古怪地說著。
如果早上三百年,能夠一屠十萬,再屠三十萬,三屠百萬的時代,什麼魚水關係,軍群關係,就算不是全渣,也是半渣,只有靠城池守得,方可得穩固的後方。
嗚嗚號角之聲,方圓百里之內,八萬敵兵密密麻麻,兩方交錯的城牆之上,喊殺聲沸騰不休,一處如洪水,狂涌奔流,一處又如鐵閘,堅固而防,這些慘烈……
方信聽了,也露出一絲微笑,說著:「我想也是如此,不管怎麼樣,我身受皇命,是收復西南,消滅蠻王,其它的事情,自有朝廷諸公處之,我等不需多問。」
這並不是後世的軍校,方信也沒有這個意思,但是一入幕府建立的講武堂,就自然打上了方信的烙印,交流他們能吸取的經驗,也是很重要,可所謂一箭雙鵰。
正三品代天巡查的巡撫府的牌子和權威,那些出了問題的商家,處置起來就容易多了,輕者處罰一倍半資金,重者可殺頭抄家,以充其貨,多少也增加了收入,哪怕在天涯海角數千裡外,幕府專門派出處理那些違規商人的手段,雖然有些不法斂財的舉動,但是也沒有大不了的……
李睿這人,早已聞名天下,在於所著的李氏五書,引起了不少爭論,特別是「利者,仁之大也」這篇,十數年來,士林的爭論還不平息。
本來長車是不可能長途推著作戰,但是縣城離堡,不過十里,車子推上前,正是方便——這距離正好,如果敵軍退下,正好入城支援,那時,蠻軍再難有所作為!
橫錯交抵的屍體,不分敵我,在城牆邊上,以及下面,重摺疊疊,相互的人員拼殺,血光噴涌,不時有人帶著慘厲的慘叫,落下來,摔成血肉模糊的肉餅。
原來,此人,區區二年,不經意中,已經頗有些羽翼豐滿之勢。
方信自問,還沒有統一數十萬軍民的共識核心,自是不作這事,但是小小弄些講武堂,短期培訓一下,增加一些可能崛起的未來將帥,還在可以控制的範圍內。
說著,又對著長吏沈軒說著:「戰後,無論損失多少,上奏朝廷時,就說斬首敵軍二萬,而我軍只損三千。」
可是現在,關外林立的軍堡,使這出關三十里地成為了死亡之地,那裡根本沒有平民,所有糧食和商品全部是幕府軍用分配,各堡之間根本不許交流,因此商人只要進入,就根本無法隱藏,立刻就被逮捕,所攜帶的商品全部沒收(為發覺的軍屯所有),人員全部拷打,逼問來歷。
此時,卻達成完美效果,可所謂生死同一,可所謂上下同欲,這就是兵法了。
考慮到朝廷的事情,並非只有他一個,方信一直在密切注意著朝廷的動向。
西扼淺水之龍,靜觀于中原,存亡演變之道,盡在手中,區區幾步,就已經三成勝算在握,等到大楚內亂一成,就可正式化得蛟龍。
「的確如此,查證了幾次了,雖然朝廷還沒有明文下來。」沈軒凝聲說著。
想到這裏,他又皺起眉,如論單個行為,無論是練兵、治軍、屯田、安民,都找不出什麼問題來,處處在朝廷法度允許的範圍之內,並非膽大無忌出格出法,可是如果組合起來,就讓人有種說不出的味道。
至於士官制度,地球上起源於普魯士陸軍,而後世,某黨實際上也是這套,所謂的基礎骨幹黨員,有著一大群訓練有素、經驗豐富的士官,使體系不斷自動完善,這當然是好的,可是方信現在不取。
貨物一被切斷,與滿清類似的組織,就立刻處於崩潰的邊緣,這也是為什麼當年明朝朝廷,來處置袁崇煥的大罪。
「有何不妥,軍屯已成,流民每戶出一兵,也可充實二萬,補充上去,如朝廷上差前來,必見我軍鼎盛,兵有六七萬,甚至滿兵八萬!」唯有沈軒立刻領會了方信的用意,卻立刻就說著。
只是他們的處境,某種程度上是方信造成,知情者有些古怪神色很是正常。
這商務司,雖不是他掌握,卻也知道,能量還是相當大,去年一年,也大體上有十萬石流入西南,如是以後……
「出戰如林,徐戰入堡,雖在關外,尤在關內,有山川之險。」背後又有人讚歎地說著:「如此,蠻人如何得勝?」
但是,他嘴角不由浮起一縷苦笑,身在其中,才隱隱感覺到。
這自然是不可以的事情,所以這次,勢在必得。
頓時,一陣戰鼓響徹天地。
這句話一出,人人面面相覷,單是現在縣城中,損失就不止三千了吧!
聖上死後,他為第一顧命大臣,但是其時就已經年七十,無法事事理政,所以才給高明統可趁之機,十數年中,高明統權傾朝野,但是卻難以消除蘇遏這最後絆腳石。
「主上說的是,諸軍新進,都身臨其境,感同身受,一說就明,抽些悍卒兵頭來教導這些,並不需要多少時間。」風適聽了,說著,眸光中一閃,一副瞭然模樣:「不過,想必這些人,都會對主上感恩,越發奮戰。」
方信起身在室內徘徊,心如潮湧,這人非同小可,關係太大,他先是不細想,又問著:「那第二件事呢?」
而敵軍,也自是出軍,一聲令下,洪流一樣的直衝而來。
下廣衛參將周冰斌不由問著:「大人,這不妥吧?」
無非是為真主開路。
現在,朝廷已有一百九十年,雖已顯衰相,但是到底還有根基存,高明統就算登基為皇又如何?他沒有橫掃天下,全靠權謀黨羽,如何能使天下心服?
六十萬蠻人是沒有錯,但是可戰男子也不過十萬,十年征戰,戰死甚多,現在可戰男丁也只有八萬,這次幾乎是全部征來了。
有此,朝廷如是問罪,憑此自守,也足夠了,方信已經下決心,無論什麼事,都不會出關進京了,而且,沿途百里,都密布監控,如是有不利的欽差前來,半路殺了就是了。
各棱堡林立,就是堅固的根據地,出兵可戰,回兵可守,敵人只有疲於奔命的下場!
「恩,很好,那流民呢?」對他,方信也不必說虛。
當然,龍氣之妙,如不能外部突破,那就內部亂之,但是方信對此早有準備——軍屯之妙,在於內外兼備,與外可禦敵,與內可墾田。
雖然並非這一條路,但是其它道路,都必須在山中林中翻越,能運輸的貨物,不及正常的十分之一,消耗更是提高十倍,商人謀利,安肯如此?
這四個字一出,心中明光一片,找到了為什麼覺得有些異樣的原因。
原本敵區,至少還有五十萬漢人,但是在這二年之內,漢人受到了殘酷和瘋狂的壓迫,直接銳減了十萬,破家的青壯,逃亡到了三洞關,而自然被方信招攬。
軍隊數目雖才五萬,卻經過多次補充,吳傑練兵,隱隱選拔人才,現在五萬軍中,已有數千甚至一萬,已徹底為李睿掌控。
大楚國制,禁軍分三,第一種是侍衛,也就是直接宿衛皇帝的那種,數目是三千。
「大人說的是,但是,如是不拼,只怕以後更是艱難,再過半個月,糧錢都消耗完,只怕敵軍都不得不解甲歸田,連三萬兵,都湊不起來了。」
其中市米資盜和謀款誘敵,就是給予滿清糧食和金錢,使之存活壯大,這實是貨真價實的大罪,只是,當年滿清,就算切斷中原聯繫,還可打劫朝鮮。
「嘿嘿,蠻人也會圍城打援嘛?不知道怎麼樣破我連堡之軍呢?」看見著情況,方信露出一絲笑意,淡淡地說著。
兩方的人潮,相撞的一剎那,殺聲轟傳天空,先是「噗」的一聲,弓箭手射出的箭,使天空都為之一暗,的矢雨,激濺落下,落出無數血色的浪花,而蠻司騎兵,卻悍不畏死,前赴後繼的衝擊。
「嘿,連郡王之號都不要嘛?」對上面考慮,安昌王也是知道,聽見不投降,不由說著,許之投降的條件,已經高達郡王之職,對方卻還是無動於衷。
朝廷柱石已去,大事已迫在眉睫,方信思度幾分,至露出一絲冷笑:「如今皇上之策,唯在於召見高相入得深宮而擒殺了。」
可戰男子就是壯丁,主要勞動力,這樣一來,無論為農為牧,人口頓時不足。
軍屯先不說,說這個新建的商務司,這隻是從九品的專設結構,西南現在糧食不足,而朝廷撥糧撥款只有三分之一,其它都必須巡撫府自己來獲得,再加上西南到中原到南方,路途遙遠且多坎途,中途損耗頗大,為了軍糧軍衣的穩定,因此設商務司來購糧購衣,這非常正常。
雖是如此,方信歡喜過後,還是唏噓不已,世事沉浮,不過如此!
「那高相,明白不明白這點呢?」
這立刻引起了安昌王府的高度警惕,在漢族地區生活十年的安昌王立刻發覺了其中危險,幾次試探之後,再加上一段時間產生的問題,就更是明白其中危險——這些軍屯之堡,林立而成,全以軍法,隔絕了通道。
夫戰,在於廟算,決勝於千里,存於一心,玩弄天下英雄于股掌之間。
高明統真的能篡位登基為皇,必召見統兵大將入內,方信不去就可以了,諒想用兵討伐,也非一年二年所能,這一年二年,方信也準備好了吧!
「秉主上,有二大消息,第一就是蘇遏死了。」
這八字一出,眾人細想,都是大悟,頓時喜氣洋洋,說著:「大人有此策,蠻人必敗!」
不過,在現在這個特殊情況,卻完全可以辦到這點。
在場的人都是聰明人,細細想想,有幾人就變色。
而且,三十潦倒之身,受請出幕,單是報答知遇之恩,也難以有其它想法……而且現在的朝廷……
傳令官得令而出,只見一隊蠻兵直上,隊伍整齊,顯是經過軍法。
這些人,與朝廷與原本鎮軍,都毫無關係,誰能招攬他們,誰能為他們報仇,自是心腹死士的一流……
此年,他三十五歲,身著三品官服,臉容平靜,眼神深邃莫測,隱隱的,已有威懾萬人的氣象,他的目光落到了遠處八萬蠻司身上。
而虎賁衛是第二種,也宿在皇城,是皇帝的親軍,一直是守衛帝座的基石,人數一萬五千,現在這塊基石一去,皇帝就只剩宮內侍衛了。
在這個世界,一旦動真的切斷貿易線,這安昌王就如無水之龍,再難存活——說來說去,實際上就是早上五十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