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道天堂》第五卷 萬世人皇必有根

第一百七十章 今吾策民來

第五卷 萬世人皇必有根

第一百七十章 今吾策民來

騎兵人人帶著騎槍,馬匹上又有弓矢,二千騎踏步于荒野之上,方信掃地而看,只見野花叢叢、芳草連綿,低丘平原之地,原本是良田所在,卻空野寂寂,不見人跡,偶有幾個小房,也隱沒在隱蔽處,一路而來,見得也不過十數戶。
並且軍中,以營為單位,二百五十人一營,營帳兩兩相對,在營帳的周圍和營區之間要挖排水溝。嚴禁士兵在各個營區之間亂竄,而各營中,二百五十人都是相互認識,因此陌生人根本無法深入,立刻被擒下——那種小說中,偽裝成士兵混入靠近主營的作法,只是一種笑話。
「標下明白!」這人大聲說著應著。
方信也就說著:「如此甚好,雖然說朝廷現在對商人有所歧視,有所不重,但是以後會慢慢改善,你把這本書留下,我有空時觀看!」
「叫他進來!」方信聽了,說著,一直以來,商務司都是蕭紅琴派人而來,裏面現在更有帝國的人在,雖然還算配合,但是自成系統,現在前來,不知何意。
「流民張關田起義,集兵五千,破五溝縣,縣令韓中立殉國……」
方信想了想,就問著:「那流民有多少?」
雖然說,龐大的流民隊伍,在飢餓中,為了一口吃的,給把刀就毫不猶豫的去殺人的大有人在,但是沿途能到安昌的,至少死掉一半,死掉一半也罷了,關鍵還在於抽空了這些人的話,那中原大規模的起義軍就也至少推遲幾年——氣運這個字,還真的難說啊,總不自覺的,就要盡量回到原本的歷史軌道上。
「朝廷大將朱彥立部,奉高相之命,直攻長沙郡常王部,常王敗,棄蘇庄城,退一百里,而朱彥立部,入得蘇庄城,以通匪之令,肅清城中大戶,驅殺百姓士民,一日一夜死者上萬余!」
方信見此,心中有所悟,又看了一眼,令人帶上來一疊空白的委命狀,上面都是一些不入品的官員名稱,雖然說不入品,但是也是小吏,是公家的身份了,這是給一些具體辦事的人準備的。
這實際上也算是作弊,不過卻是這個時代允許的範圍內。
「主上,那就是郡城了,當年建成郡城中,有十六坊,戶三萬戶,如今,卻已經變成了一片黃土了。」說話的,是姜清柏,三道子縣縣令,從屬於建成郡:「卻是主上先前利用縣城抵禦,蠻王下令將附近縣城和郡城全部銷毀之致!」
進來之後,他卻還是依禮下跪叩首說著:「商務司執事孫峰俊,拜見李大人!」
方信又稍拱手為禮,說著:「袁先生(難民營主管並不是正規官職,所以可客氣的稱先生),一營之後,還有一營,盡量在三月就完成,以成衛東縣全縣的編製,您要多辛苦了——楊縣尉,以後二十四堡,就是你治下之民,如是今年能順利開荒屯田,來年春耕后,本官就保舉你為正七品縣令,管這百里之地!」
經去年一役,蠻王之兵,傾其兵,不過七萬,而身後,已經是六萬虎狼之師了。
地球歷史上,清朝康熙時,和沙俄時代打仗,在東北一個棱堡,才幾百沙俄軍隊就防住了清軍上萬人的進攻,最後還是圍了幾個月,人家彈盡糧絕了,才投降,可見其防守方面的力量。
孫峰俊也是第一次在這個世界,真正見到方信,直望了上去,卻也是大吃一驚,在他的感覺中,這人端坐在上,正捧起茶盅呷茶,這小小的動作,充滿了魅力,使人一見就心折。
原本還存在的理智漸漸破壞,殺戮和搶劫盛行,甚至開始出現小股的農民起義軍了。
於是禮節性的說上一陣,頓時氣氛就轉好了,這時,方信才問著:「兩位,不知建棱堡的情況如何?」
實際上棱堡不大,按照方信的政策:「屯田與軍相當,是五戶一伍,十戶一火,五火一隊,五隊一營,一營設一堡,二百五十戶,每戶十畝地,是以一堡三千畝地」
方信親策騎而行之,此時,親騎除了軍中傳令,集中的也有二千,都是八萬人中提拔出來的悍士,毫不比蠻騎遜色,甚至過之,可惜的數目太少了。
一眼掃去,大部分是蓬頭垢面,衣袍破爛的難民,這時正是中午,大多收營吃飯,因此啃著粗餅,喝著雜菜湯,唯有眼前數人卻相對整潔。
這三千畝地,是指棱堡外面的田地,這棱堡本身,就是可容二百五十戶居住的小堡,有一些倉庫,總體面積,只有一畝上下。
孫峰俊聽了,吃了一驚,本想說的話,就停止不說。
這人立刻明白了方信的意思,就算要軍隊參与建設,也不可能讓一個才進來的外人染指兵權,五千兵說多不多,說少不少,關鍵時出亂子,特別是和蠻司裡應外合,說不定可以讓全軍大敗——這種可能性再小,也不得不防。
姑且不說糧食的問題,能來安昌省的流民,也就是附近靠近二三個省的人,其它的千里遙遠,根本來不了。
方信再說幾句,策騎回去,而後面都行禮而送,等袁程抬起頭來,卻也有幾分異色。
卻不知道的確有人想如此,結果書才抄錄完,就有一場大火,此人本是三階,竟然在樓中逃不出來,活活被燒死,死後連靈魂也找不著,形神都滅,這使許多人大為震驚。
這些消息,方信也斷斷續續的知道大半,但是有的,卻還不知道,心中心驚這些降臨者的實力,又對消息揣摩一二——很明顯,經過了半年的交鋒和試探,二方面戰爭進入了實質化。
這是不可能的事情,沒有誰能在五階時如此,就算是六階神靈,其分身最多也只有五階,多半是四階,不過,他心中閃電一樣的轉著念頭——這也許就是方信為什麼可獲得本位面的特權緣故。
話說到這裏,他又沉思了一下,又回頭說著:「鄭飛丹!」
這和當年方信抵抗蠻人,反折了氣數的事情是一樣的,作了不恰當的事,就算有功德也會導致身死族滅,這屢見不鮮。
許多帝國穿越者都很難過得了這一關,不過方信搖搖頭,心中遲疑不定——撫流民、振飢荒,說來容易,實際上非常難。
侍從侍衛,依令退到營帳之外,這時,方信的目光才直落到他的身上,點頭說著:「孫峰俊,你這次來,有什麼事?」
「是,主上!」姜清柏應著。
「哦?」方信動容,他說著:「你說來聽聽。」
方信望向此人,想了想,說著:「你要幫我作這事,沒有正式官職是不行,這樣吧,你領個商務司九品調度使的官職,你覺得怎麼樣?沿途有官職有公文,許多事情就好辦多了,我想不給我面子的人很少!」
才到了流民營門口,就見得一群人涌了上來,行禮:「拜見大人!」
到達這個位面二年,帝國方面的人也有望氣之人,也有能感覺到了位面排斥力的人,這時已經摸到了門檻——很難能插手政治方面,所以方信的秘密就格外引人注意。
「回巡撫大人的話,磚窯三處,有一千壯漢為之,選合適土質之地,都已建成,每日可出青磚萬塊,並且還在增加中,又以二千壯漢運之,還餘一千五百,先建一個棱堡,按時進度,不過十日就有大體規模,細處慢慢再來。」袁程身為難民營主官,展顏一笑,淡淡地說著:「如能得軍中牛馬之車運輸磚塊和糯米,並且調5000兵來,速度還可加快數倍有餘,這3000戶,十二棱堡,不過二月而已!」
片刻之後,一個身穿便服的男子進來,其人顏容清秀,卻是膚白如雪,眸中明亮,流露出一種頗為難以形容的氣質,見他進來,方信就心中一跳,這人本體,絕對已經達到了四階的程度。
二千騎返回營地,策回二十里,就見得了數萬軍營連綿。
這裏,天上白雲悠悠,地上草叢連綿,沃野百里,不時有著大小湖泊蔓延,野花綻放,色彩繽紛,充滿生機,如果開發得宜,正是一方樂土。
方信現在,還是先帝任命的名正言順的正二品官員,世襲爵位子爵,又沒有造反,聲譽滿天下,就算是高明統,也想著拉攏,沿途官員一般來說,不會不給面子。
「標下在!」一騎而出,這人三十歲左右,甚是剽悍,卻是軍中投靠方信的下級軍官之一,正八品武官,這次隨軍出戰。
五月春夏之際,昨晚下了一場雨,還有幾分涼意。
「是!」身為四階,此人自然不需要文書,稍一定神就從容說來。
「大人,如今戰爭區,流民已有二百萬。」孫峰俊認真的回答地說著,眼神中有些不忍,作為已經到了高度發達的文明的人,對這種情況感觸非常大。
不過,且不論方信怎麼樣想,人家千里來投,就算是千金買骨,也要禮敬,考慮到他並非難民,在難民中威望不高,卻有著正式的功名,因此授了本來這營所在縣——衛東縣的縣尉,這也是八品官,可所謂青雲直上了。
臨了,方信原本想稍稍說些事,卻聽到了一件讓他驚訝的事情:「哦,你們也寫了一本書?那內容如何了?」
大軍紮營,自有章法,軍營四周,紮起臨時木牆,取樹榦,一排長一排短,把樹榦底下燒焦以後埋二分之一入土,長樹榦排成緊密的一排在外,短樹榦排成一排在內,然後在兩排樹榦之間架上木板,分為上下兩層,這樣長樹榦長出的部分就成為護牆,木板上層可以讓士兵巡邏放哨,下層可以存放防禦武器和讓士兵休息。
想到此處,心中一片平靜,淡然說著:「令大軍至此紮營,本撫倒要看看,蠻王敢於出兵否?」
說到這個,孫峰俊倒有些興奮,於是就說了一些,這些都是粗淺的商人論,意思就是農業是國家的根本,是肌膚,而工商就是人體內血脈血液之類。
關鍵是棱堡的設計很巧妙,由於面積不大,無論進攻方從哪個方向進攻,能攻上去的幾百號人,而且沒有死角,都會面臨數個方向火力的攢射,沒有任何可供掩護的掩體——除非自己挖戰壕,而且隨著進攻的延伸,戰線越深入,面臨防守方打擊的方向就會越多,前進壓力越大。
孫峰俊聽了,想了想,卻也乾脆的應承了下來,就這一應,方信就看見自己的氣數之中,分出一小絲來,落到他身上,他在本世界的氣數,頓時就頗有改觀。
方信聽了,倒是沉吟片刻,然後說著:「也好,不過,我的要求你應該知道,此時不是大張旗鼓的時候,再加上墾田也有極限,流民進我關可以,但是數目上,還是要有所考慮的!」
方信聽了,露出喜色,遠望最近的,已經建了一半的棱堡,尋思調遣五千兵,也並沒有什麼問題,反而容易監控流民,當下就說著:「甚好,本官就下令,調五千士兵與你處聽令,協助建堡。」
至於沿途官府的刁難,也是個問題,不過這倒問題不大,畢竟現在,沒有幾家內地官府敢於擁兵自重,這流民對其就不但沒有用處,而且是一大威脅了。
可是現在,郡城已經變成了一片廢墟,城牆都倒塌了,雖然才二年時間,但是卻已經在城中縫隙中,長滿了草,使這廢墟,染上了綠色,並且不時有著動物出入。
其中一人,叫袁程,據說是孤兒,幼年被收養在一道觀中,也不多言,相貌也不怎麼出色,但是衣著整凈,特別是其氣清明,雖經過沿途疾苦,但是眸子還是明如亮星,此時行禮,神情淡然無物,雖然不是第一次看見,也使方信暗嘆,並且由於道士的身份,時有些符水治人的神通,在難民中有著很大的威望,方信上次遇到此人後,就立刻提拔成了這次難民營的主官。
「本官命你為臨時調度使,節制這五千兵,配合袁先生,如是完工,當賞大功,明白不?」方信說著。
「是!」孫峰俊說著。
再仔細追究上去,其人深不可測,宛然大海,竟然毫不比在帝國時見到他本體弱上一分,這使他心中大驚——難道這個投影,也有五階?
方信任憑他看,放下茶盅,淡然對著已經有些怒色的侍衛說著:「你們先退下吧!」
調集七萬兵,並不是那樣容易,特別是各部損失很大時,方信這次出擊,相對突然,如果直撲而攻其要害,各部為了生存,快速動員是可能的,但是現在,只是出了一百里,因此利益上,涉及到的部落寥寥,蠻王想集眾而攻,沒有一個月是不行的,除非是蠻王率少數精兵直撲,以突襲來獲勝,但是在方信對此早有準備的情況下,這隻是徒然。
孫峰俊給他目光掃過,竟然立刻生出感應,只覺得自己秘密都被看穿了,心知方信能在十八歲就達到五階,果然是深不可測,來時,無論是蕭紅琴,還是別人,都特別叮囑過了,萬萬不可以帝國時的身份壓之,所以恭敬的回答地說:「商會規模,似已經達到了位面允許的極限,此來就是向大人稟告,並且奉上一些省的情況!」
不管怎麼樣,方信還是客氣,翻身下馬,扶著眾人起來,而諸人又向著姜清柏行禮,大體上,此人就是建成郡的長官了,就算不直授太守,也會領著代理郡丞的位置了,他們全部是他的直屬下屬,當然要行禮了。
雖是在軍營之中,但是主帥營帳,只是不同,寬敞不必多說,甚至可放置一排椅子,中間還有一個茶几,正是方信的位置。
「恩!」方信收斂了自己的心情,這連綿百里荒無人煙,也可,白紙之上,正好繪圖,在這一片靜寂原野上,心中卻湧現出豪情。
方信沒有直接入營,直觀其後的流民營,這個流民營的規模是一萬,建設就粗拙了許多,但是規法還是軍法而行,所以還是井井有條。
一個時代有一個時代的規矩,如果此人敢不行禮,方信第一時間就會排斥,現在卻點頭說著:「請起,坐!」
仔細想了想,方信正想說什麼,卻見孫峰俊上前一步,說著:「大人,若大人有意吸取流民,我等商會可助一臂之力!」
這時,方信控制的,也不過二郡十縣之地,授一縣令,已經是非常看重了,直接掌六千戶三萬人,楊霆當然知道,一個體系內,這已經千金買骨到了極限了,聽了,立刻跪下應著:「是,下官一定安撫百姓,作的更好!」
實際上再來一年,就有十萬正兵,二萬輔兵了,這種實力,對上蠻司,也差不多可以了。
突地,遠處出現了數騎,這很明顯是蠻司騎兵的探子,方信熟視無睹,只是望向了更遠處的那片土地——那裡,本應該是郡城所在地。
至於他身後這人,姓名楊霆,年近三十,據他所說,是七拱縣中地主出身,少時頗有才名,被鄉里視為神童,秀才之後屢次未能中舉,從某友人處得知方信的事迹,決心變賣家產,舉家投靠……
「西南龍氣之起,十數年來,已為天下道門宗師所知,然此人崛起后,西南龍氣已受其遏制,竟有未興就衰之相,今某觀其氣,觀所行,已有蟒蛇之相,甚有幾分潛龍盤旋之意,天意難測,竟至如此,還是先觀察一些時日,再回去稟告吧!」他心中喃喃自語,抬頭望向四周。
流民營粗拙,幸虧這時春夏之際,又因為長途跋涉到本省,老弱病殘都被淘汰掉,剩餘的多是精壯,所以就算是粗布刷上油脂,又削桿為支的簡易帳篷,也可使到達這裏的百姓得以存活下來。
規模一萬,是經過計算的最好方法,其中還有一千工匠,真正的戶數只有3000戶,分成了十二個棱堡,由於地處前線,因此密集度相對大,以相互防禦支援。
七拱縣到此,有二千里路,沿途艱難自然不用說,此人帶著家人家僕前來投靠,實在不可思議,讓方信也不由生出几絲迷惑——自己何時有這個威望了?讓人千里來投?
「信王部欲入甘安府,甘安府知府周東宏拒之,信王大怒,縱兵四下燒殺劫掠,又連攻三日,破了此城,周東宏三族被滅,其城大火,百里內晝夜可見,十萬百姓無家可歸!」
「東海郡王大將史承慶,直攻掠藏西縣,得之!」
「大人,現在流民就有二百萬,再過幾個月,戰爭擴大幾省,更是龐大,更加不要說,由於當年破壞了生產,田中收入很少,今年還有往年的糧,明年呢?明年已無糧,流民規模更是巨大。」孫峰俊還想說著,卻見方信搖手,說著:「你的想法,是有功德,但是卻違了天意,說不定要牽連你們全部,你們的人也有不少異人,仔細查查應該知道,所以,你一年之中,最多只能運來十五萬人,並且糧食也要補給。」
回到了軍營之內,才進了門,卻有人上前說著:「大人,商務司執事孫峰俊求見。」
方信有些驚訝地掃了一眼,這些理論非常淺薄,但是相對切合這個時代,想著他們怎麼沒有直接把一些近現代經典搬了過來?
堂堂建成郡,想不到變成了這個模樣了?方信見此也不由產生感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