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道天堂》第五卷 萬世人皇必有根

第一百七十一章 殺蠻授職令

第五卷 萬世人皇必有根

第一百七十一章 殺蠻授職令

十一騎都帶著兵器和馬匹,自然要登記,不過吳喻亮出了伍長腰牌,頓時檢查的士兵就客氣了幾分,登記之後,入得裏面。
不過就算如此,長時間也想也不要想,巨大的利潤可以使內外勾結腐敗。
「是的,主上,而且鐵器截斷,鹽、麻、茶、陶、酒都截斷,蠻人已經陷入了嚴重困難之中,如是融鐵為農,那兵用不足,如不是不融,更是無以墾農——聽說蠻王,連自己王宮中的鐵器,都拿出融了。」
嚴涵聽了,洒然微笑,這時,已經是近午時光,張成真又說著:「嚴兄稍等,再等片刻,就是午時,與我一起用餐就是了。」
「主上,蠻司已不足為患,你看,這些商隊,都不敢稍離規定路途三十里,就算有冒死之徒,蠻司也獲得甚少,其糧內輸斷絕後,蠻王已不堪養兵了——蠻王雖令學習我族農耕,然蠻子安能學得一半?所以六十萬蠻司,再加二十萬漢族,卻養不了五萬兵!」
這個嚴涵穿著是青衣儒衫,顯是秀才,高大英偉,又帶著文章之氣,此時卻若有所思,說著:「此法,取之秦,取之殺胡令,取之唐太祖縣士……那這些武夫多否?」
「軍屯法度森嚴,平時屯種,戰時作戰,受官府節制,不但承擔勞役地租,還受軍役,而且賦稅都由政出,因此歷代,在建立初期,屯田成績都比較顯著,然後世官府,值此方便,又安不加賦稅?」方信笑著:「就算我等體恤民力,後世子孫,日後官府,又安會體恤民力,所以利不過一世,多者必壞。」
嚴涵卻說著:「昨日已經多酒了,今日我就自尋去,且外出看看。」
這二句話,說的實在,如果在以前,根本不可能執行,那些商人背後,都有些權貴,而朝廷也不會願意看見號令一統,所以這種禁關的方法,很難徹底執行下去。
不遠處,是湖泊河流,挖了水渠,又有水車,引得入流。
殺十人,授火長之職,憑此可入軍,首級每級賞糧十石,或者白銀五兩。
是的,在塞外沃野屯的良田,日久便淪為不毛之地,這是軍墾者缺少環保,破壞關外相對難生長的植被,而導致的大自然懲罰。
而牧場不許閹割,畢竟蠻人的馬匹都不閹割,雖然不閹割的馬匹兇猛,不利一般人坐騎,但是這才是所需要的,方信觀看了一些時候,終於露出一絲喜色:「此地實只可養馬千匹,日後進取到更多牧場,就可養之了。」
對此無可奈何,不過,如果他們安守本分還可,如果直接破壞方信的計劃,不要說位面排斥力了,就是方信本人也會大舉屠刀,這層意思,已經隱隱但是非常明確的通過蕭紅琴傳遞到了帝國方面。
這標志著李睿這個集團,終於獲得了自給自足的藩鎮體系,並且還有餘力向外擴張。
嚴涵恍然,他細細想想,又說著:「那這些桀驁之士,可受得約束?如有姦細呢?」
昔年「風吹草低見牛羊」的草原,經辛勤墾植后反而會造成「平沙萬里絕人煙」,這和生態有相當大的關係,方信自是明白,卻想不到這個世界,也有人從神秘學的角度來明白並且解釋。
方信聽了,點頭,卻不露喜色,嘆地說:「屯田雖好,利不過三十年。」
如果因為是主位面的人,就畏首畏尾,不敢殺戮果決,那離滅亡之日,就不遠了。
後面的十一人,也一一報上名去,那官記錄下來,就說著:「你等只要殺得一人,就可有腰牌,以後記錄功勛都在其上,現在下去吧,不要若得是非,不然,此地軍法森嚴,卻是饒不得!」
見他們離開,這官打個哈欠,對著一個坐在旁邊喝茶的人說著:「嚴涵兄,你久等了。」
嚴涵眸子閃閃生輝,說著:「哦,那能回來者,必虎賁之士了!」
因此商路還是必須,這當然是商務司來主持,而方信也知道,帝國的降臨者,觸角就不斷的深入在這裏,雖然現在還看不出。
五五分之,看起來賦稅沉重,實際上比起內地來,還要好上許多,這關鍵是土地兼并,大量農民變成無地佃農,這差不多也就是四六開了,而且,官府又將賦稅壓到農民身上,因此實際上早已經超過了五成。
「然,蠻司本是兇狠,初時防備不深,普通軍士也可打草谷,到了現在,蠻司在前方,也集了精騎,如此進襲,非上等勇士不可為之,我大楚六千萬人,自有力搏獅虎之士,因此張榜求士,這些日子來,倒也有不少人趕來搏個功名,而且此等人,精於襲殺之術,倒有不少人斬首而歸,立受重用,頓時從白身變成官身!」
「是,趙大哥,殺蠻授職令就是此意,分老弱和壯丁,老弱者,三個首級抵一壯青,漢族不計在內,繳獲帶回馬匹以一壯丁而論,並且給予收購,大哥,我已經殺了五個蠻壯,帶回五匹馬,已經是伍長腰牌了,哦,大哥,殺蠻授職令,就在堡前大木牌之上,並且也可買印好的宣紙,到了,我們下馬吧!」這個吳喻說著。
十一人都應著,退了出去。
頓時,方信表態,說著:「袁先生此言甚善,不知可否將此事委託于您呢?本官設地化司,以養地氣,先授千人以用!」
「我方記錄,已死六百餘人,但是清點在冊的蠻司首級,也有二千六百之多,多半是壯青,這數目已經很是可觀,要知道現在蠻司在前者,是蠻王親兵,其部也不過二萬,簡直是去掉一成了。」
殺五人,授伍長之職,憑此可入軍,首級每級賞糧十石,或者白銀五兩。
殺三人,授精兵之職,憑此可入軍,首級每級賞糧十石,或者白銀五兩。
方信的政策並不算稀罕,歷代初屯田時,幾乎都有「大田三年,積粟百萬」的壯景,但是都是好景不長。
笑聲引起了棱堡上的弓箭手的注意,不過看了幾眼,似是無動於衷,這些日子來,這種人多的是。
殺一人,授正兵之職,憑此可入軍,首級每級賞糧十石,或者白銀五兩。
不過,這個話題不可深入,卻可問其它方面,於是又問著:「那蠻司方面如何?」
「大田三年,積粟百萬,彈指瞬間,戍客望邑,思歸苦顏。」姜清柏喃喃地說著。
大凡棱堡最內圍,其實也分佈著制麻、燒陶、熬膠、扎油等民生作坊,這些是民生的必須,流民中,也有一些工匠,全作農民自然可惜,因此有許多充入軍用作坊,有許多就經營此類。
嚴涵一怔,問著:「你不是要職司在身嘛?此去關內,雖不遠,也有百里了。」
粗粗看過,這人就盯著下面的賞格上。
這時,李睿集團還沒有太過嚴格的君臣對奏格局,所以這話一出,諸人都若有所思。
「主上英明!」方信如此說,周圍人等都是發自肺腑的佩服,若是旁人,還可說這話,可是方信實際上是這片大地的主人,一旦廢除軍屯,少收多少利益,這是誰都知道的事情,站在方信這個位置上,說這話就很不容易了。
三里之內,必有一堡,堡堡相連,使其二十四棱堡,圍成一圈,形成了一個密集防護圈,而堡外,都是開墾的農田。
雖然這個嚴涵,是自己好朋友,但是講武堂的一些作用,以及對幕府的充實,對現有軍隊的滲透和控制,都是內部秘密,現在也只能說到這裏了。
頓了一頓,又遠望著商隊說著:「雖說如此,此策和軍屯一樣,只能短時間執行,長了,禁也禁不住。」
五月開始,直到九月,已經有三營三十六堡9000戶安置,此人居功甚偉,方信立刻請之入幕府,卻因道士的身份,領了幕府八品參事之職,以袁先生稱之。
「可有漢人充之?」
此人相當清瘦俊朗,其氣清清頗有修道者的風範,也是本世界第一次正式繳納道門的人,這也算是一種開始罷,不過,雖知其能,這段話還是使方信吃驚不少。
嚴涵點了點頭,心中對李睿的幕府,又有新的估計,一年來,屯田二萬戶,就可增加二萬兵,又有這些精銳虎賁之士充為心腹骨幹,其控制的十萬軍,已經成了氣候,正才沉吟中,就聽見老友說著:「嚴兄來這不易,大人求賢如渴,不如隨我去見大人,如何?」
裏面的水之深,連方信都不知道,只是封了一些九品的小官以及不入流的胥吏,稍有些名冊,但是這僅僅是冰山下的一角……
以上戰功,都可累計。
主要是養馬,這片土地上,養著三千馬匹,當然,僅僅是草場,這樣多馬,很容易把草場吃光,但是方信專門下令,在野外種下大批胡蘿蔔,這些稍加管理的胡蘿蔔,雖然產量不及正規種植的一半,但是貴在面積大。
「水能載舟亦能覆舟!」方信想著,然後策馬向著下一個目標前進,這也是最重要的地點之一。
「主上,此地50萬畝,多以水田,畝產三石,就此一項,可收75萬石糧,入得倉庫,約70萬石,這已經可養十萬軍一年了。」幕府長吏沈軒清瘦的臉上,終於露出了喜色:「如加上新開墾的土地,主上,倉糧足矣!」
於是說了幾句,嚴涵就告辭而出,到了街道不遠處,就是屯田處了,除了棱堡,並無城池,就是開墾的田地。
十一人早就知道,這就是領其事的幕府典軍參事張成真,於是連忙跪下行禮,這張成真淡淡的叫他們起來,然後就問著:「來者何人?」
嚴涵也是聰明人,就不多問,心中卻是大驚,按照自己老朋友所說,這一年,也有數百上千精銳虎賁之士,加入李睿帳下,這幕府的確卧龍藏虎了。
這時,門外,十一騎,全速馳至,這些騎者,頭髮都束成一束,身穿皮甲,佩帶刀劍,又有背有弓箭。
聽著這些,方信才真正開心起來,卻還是說著:「能達此,非我之功,實是此時,內外少有擎制。」
「趙英,河西省相陰郡永和縣人,年三十,擅騎射!」這個趙大哥連忙報了上去,口氣恭謹,卻心潮如水。
「吳喻,那我們以後,就可能加入其中了?」
歷代胸懷遠志的君主和將相也曾一再在塞外留兵屯田,想以兵農結合建立前沿軍事據點,壓縮來去飄忽的遊牧對手的活動空間。但是最終卻總是美夢難圓。
為首者,更穿著鐵甲,年三十,策馬前行。
幾乎在同時,方信也在巡查著,不過卻是靠近著三洞關最近的那個三道子縣的棱堡群。
趙大哥見的確到了堡前,也就下馬,下了馬,他直上前,果然見得了大木牌,上面雕刻著正文——殺蠻授職令。
「哦,主上何出此言?」文薄參事張琢、倉曹參事兼建安郡代理郡丞姜清柏也自跟隨在其後,都出言問著。
這人死死地看著隊正和縣巡檢之職上,又看著一首抵十畝的字上,最後才淡淡落到了講武堂這三個字上。
殺三十人,如不入軍,授地方從九品縣巡檢,或賞良田,一首抵十畝之地,且授縣士之號,見縣令可不拜,也可入幕府任職。
長風徐來,拂人衣襟,這人突地哈哈一笑,說著:「前面進去,吳喻你領路!」
一行人繼續前進,三道子縣現在已經表示外圍了,因此商路限制得到緩解,雖然如此,比起內地來還是嚴格無比。
一不作,二不休,既然掌握一方位面,其政治就要按照自己的規則來,這好比方信在帝國主位面,無論怎麼樣強大,都按照帝國的規則來——除非危及到彼此的根本,不得不魚死網破。
諸多棱堡包圍的中心,已經散布著一些大小房子,疏落有致分佈,也形成大小街巷,由吳喻領著,直到了一處大宅前,入得裏面,就見得一個官員,官服上標著正九品的模樣。
用兵之政,無非糧田,有著充足的糧食,這片土地就擁有強大的實力,就可自給自足了,再走幾步,見得身穿軍衣的農兵幫著收割,他站住,一聲嘆息:「哎,此地已成一藩鎮耳!」
在此世界,無論是誰,也是可殺之人,僅僅如此而已!
「主上,不用多年,可用兵了。」
「殺良冒功,在這裏很難,五戶一伍,十戶一火,五火一隊,五隊一營,一營設一堡,都是居住在棱堡,很難下手,至於蠻族那邊的漢人,也和蠻人有異,檢其首級可辯——就算有少許類似蠻人者,那也無可奈何。」
「這講武堂,就是讓他們熟悉軍法,兼學指戰之術,並且軍中法度森嚴,不服約束者那是自尋死路,真的不想受軍法,可轉到縣裡任職,再不然,也可獲得田地美宅,幕府也有安排之處,至於姦細,自有人處置。」說到這裏,這張成真就收了口,不肯再說了。
就算武功卓絕,但是在家鄉,也最多當個縣捕,爬上十幾年或許是捕頭,而區區從九品巡檢(縣公安局局長),已經是大部分武者奮鬥一輩子都可望不可即的位置了。
到了離堡五里之外,十一人放慢了速度,在馬上遙望了過去,只見一隊剽悍的騎兵,在此巡查,而一個商隊,乖乖的按照路線接受檢查。
「趙大哥,這就是巡撫大人的英策騎了,大人有令,商路越線三十里者,皆為勾蠻之人,人人可殺,殺者得一半財貨,連英策騎也不例外,所以無人敢越三十里。」在為首者的後面,一個年輕人說著。
此時屬秋收,有些新割的田地露出了土地,有的還是金黃的一片,沉甸甸,軍屯之戶,已經大舉出動,收割著。
三道子縣和衛東縣之間中間有一片無人地帶,地上草叢連綿,不時有著大小湖泊蔓延,雖然面積並不大,只有狹長的二十里,卻灌溉滋養著最茂盛豐美地草地,這裏也是方信的牧場所在。
而馬最喜歡吃的食物,就是胡蘿蔔,就此一項,可緩解對草場的壓力——雖說如此,草場還在持續的衰退中。
「此是前沿之地,多戰,我等文官家屬都在關內,因此大人許之五日一休,一月累計,又可得五天休之,三月可得半月之假,來回只要一日,就可看望家屬,彙報公事之後,也可安享家倫之樂——稍過些日子,就是我半月的一假了,嚴兄可與我一起坐公家之車回去。」
「這是官府方面的問題,幾無可解,我也不會認為後世能徹底解決,其次就是百姓自己身上了,民易受寬法,而不宜受嚴法,秦法類似軍法,不可長於民間,所以,這等軍屯之法,不可長久,日後如能解決蠻人,再無後顧之憂,那軍屯轉為民戶,也誓在必行。」方信掃看四周,淡然說著。
袁程頓時露出一絲異色,想了想,說著:「善,敢不從命?」
嚴涵凝視著視野里,堆的老高的谷堆,以及一片片燦爛的金黃,心中也越發沉甸甸,這次所見所聞,雖有預料,也出於想象。
和平時代,想當官何其難,官吏都已經被科舉的人佔領,姑且不說進士,這舉人,這秀才,都佔了九品以上要職。
但是現在,朝廷內戰,而安昌半省,方信是一手遮天,號令一下無人敢抗,明目張胆的違抗的,早就埋骨了,才能短時間執行下去。
雖說如此,但是現在最大的問題,並不在於人多,而是人太少,按照安昌省的情況,再來五十萬人也可以輕鬆安置下去——糧食是最重要的,在人口缺少的情況下,只能預先考慮屯田,而非工商業。
張成真往他瞧去,壓低聲音說著:「一日上下,少者數人,多者三十餘人,不過,能活下三場者,不超過半數!」
雖然這殺蠻授職令,也有局限,最多只要軍中領五十人的隊正,或者到縣巡檢,但是對許多人來說,不怕苦,不怕難,只怕沒有機會。
「大人,此也是風水之道,唐太祖說的好,地者骨肉血脈,草木者肌膚也,肌膚不存,安能不泄其氣,是以林者養人,軍屯屢次不遠,也在於開墾時破壞草木,使地氣流失,而自然不生莊稼以養人。」這時,又有人說話,這段話說來,方信的眉宇不由跳了跳,望了上去,卻正是袁程。
殺二十人,授隊正,領從九品命官,憑此可入軍,入演武堂為訓,或為地方縣副巡檢,也可入幕府任職。
經過了二年時間,大片土地開墾成熟,一望下去,50萬畝地幾乎一望無際,農民都忙碌著,收割著沉甸甸的金黃,臉上露出了欣喜的神色。
「還不時候,禁關三年,蠻司已困到極點,但是其氣還沒有徹底瓦解,所謂哀兵不可勝,也所謂哀兵不可長,現在蠻司各部,已經各回領地,再等一段時間吧!」方信實際上心中是想著明年,但是此時哪能這樣說,這是泄露軍機了,所以他只是含糊地說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