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卷 萬世人皇必有根
第一百七十二章 今成蛟
箭如亂雨，時刻不停，人命如草芥，噗噗之聲，甚至可以掩蓋著普通人的聲音，騎兵產生慌亂，不知是後退還是前進，就這一猶豫，每秒都奪去數百人的姓名。
再過了一會兒，慌亂的騎兵，終於找到了出路，衝出了營地，方信看了過去，就見得這區區十分鐘，已經有一萬騎兵倒在車營陣中，不由唇角微牽，眼神閃過殺意，他高舉手，發號施令。
「咚！咚！咚！」越來越近的軍營，已經響起了戰鼓。
對付草原上的勢力，實際上步兵必須有長槍陣，這長槍陣，方信也有訓練，但是卻不會真正把希望寄托在這上面——這實際上是以紀律和生命來抵消敵人的優勢。
兵法之道，勝負一線，棋高一線，其距就大於天地！
唯一值的慶賀的是，三年禁關令，蠻人的鐵器遠遠不足，因此他們只是身上有著武器，卻再也配不起甲衣，最多是羊皮之類的皮衣。
天柱一成，頂天立地，上承天意，下接地厚，中貫萬民，就正式可踏步天地之間了。
「車營清點弩矢，全數推出！」
果然，天際中隱隱傳來一陣嘯聲，此是龍吟，一道紫氣，形似真龍，雖然其氣已衰，但是直撲而上，與巨蟒一合，那巨蟒立刻翻身一滾，就地蛻化。
方信遠望，冷笑，說著：「擺香案！」
大風吹過，此人屍體還堅持不倒，手持的旗幡，獵獵作響。
大軍出動，誓言復讎，這十數年來，被殺死的漢族超過百萬，在三洞關，除了後來屯田的數萬人，其它誰沒有血海深仇呢？
那蛟似有所覺，頓時大怒，咆哮不休，而黃色巨蟒似是有些畏懼，不敢前奔，身形一旋，首尾相連，進行防禦。
不過，就算如此，這種長弩所射的範圍，戰馬中箭，就直穿而入，再也無法保持衝刺，沉重的跌下，在地上滑行十數米，那轟然之聲，就算聽不見，也可以感覺到。
蠻人的天柱之上，一個又一個星辰熄滅，代表著上應天命者的隕落。
蛟龍與蟒不同，蛟已經具備龍性，而龍性就可呼風喚雨，並且召集群臣，統領萬民，雖然說，此時化蛟，是多種因素所成，但是只要此戰之後，能敗蠻人，那就可奪其氣運，正式化得蛟龍，並自立天柱。
這一手，就叫大巧如拙，非上等兵法之人，無法決斷。
這種車，在方信改善後，才隱約記起，地球上明時，與蒙古的戰鬥中，也曾經有過這種戰車，並且建立大功——蒙古鐵騎往往要付出數倍乃至十數倍的傷亡才能消耗光車營的彈藥然後將其殲滅，就是因為車營的這種強大火力，自明朝中期以後蒙古被迫向明朝稱臣，連成吉思汗的封號也必須得有明天子冊封。
方信冷笑，這就是蠻人的根本了，這龍氣七成是黑
有著這個先例，騎兵一個個衝鋒，穿過車營，意圖衝出死亡包圍圈。
交錯攻擊，箭如雨下，蠻人騎兵如稻草一樣紛紛倒下，大批騎兵，如雪一樣融化，所有在高台上觀戰的人，都是目瞪口呆。
聲震全場，清晰入耳，就算是震耳的蹄聲和發射聲，也無法掩蓋。
方信展開遠望，一股龍氣直衝天空，運轉不休，而隱隱成黑蛟形，似是咆哮著。
萬馬奔騰，地面震動，人人為之變色，方信聽到遠方戰馬疾奔的聲音，仰首望天，說著：「好兵法，卻是取死之路！」
方信在後面高台上，閉住呼吸觀看。
方信望了上去，見得黃色巨蟒，長出二爪，頭上微突，已成蛟龍，風雨從之，凝聚成一團，與之對峙，不但不落下風，而且寒光隱隱，功德浮現，反而隱約佔得一些上風。
騎兵如不能衝鋒，實際上，就和步兵並無多少區別，而後面，車營的弩弓還是直射，驅趕著它們直衝已經準備好的長槍營。
不過，當年蒙城關被破，蠻司自覺騎射勇武，又人力有限，並沒有大修，再說蠻人也不擅長守城，所以才出城而戰。
於是又說著：「有請在此世界的功德相助！」
一切都看事先，準備的各種條件是否充足，天時地利人和，特別是軍心凝聚的程度，而成了勝敗關鍵所在。
唯一的後果就是，這種重弩，絞軸上弦所耗費的時間比較長，因此在真正的戰鬥中，只有一次使用的機會。
命令既下，鼓聲頓起，一聲連著一聲，催促著戰鬥，呼喚著死亡。
前騎跌在地上，后騎就受影響，速度自然緩解，方信直盯著遠方的交鋒點。
頓時，一道七彩之光降臨，落到了黃色巨蟒之上，頓時，黃色巨蟒身上，浮出紫氣來，不一會，兩者猛的融合一體，頓時龍氣形成雲，頓時光華暴熾，隱隱有著蛟形。
三十騎躍身上馬，在下面敵人發覺和趕到之前，迅速揚塵而去，直奔己方軍營。
在高台上，也可以感覺到那沉重千斤之力直壓上來的力量，因此在戰場上，就算是四階，也無法憑著個人勇力來扭轉戰局，能自保就難得了。
這一戰，方信要一網打盡，不留一人一騎，無論有多少代價。
就在此時，鼓聲驟急。
營門大開，方信直策而入，直上高台。
己方，五千騎兵，各分二千，靜靜等候，隨時準備絞殺突騎逃亡的蠻騎，也隨時準備斬殺那些後退的己方士兵。
一上高台，主旗直揮，方信直著下令。
車營封閉後路，自騎兵後面直射，而在前面，又阻擋
下面平原整齊的蠻人軍隊，變成一排一排，只有螻蟻般大小，方信知道這時，必須回去了，不然就趕不上指揮了，因此說著：「點煙柱吧，我們回去！」
方信閉上眼，再睜開，肅目說著：「有請祖宗龍氣庇護！」
年三十七的方信，端騎在上，靜觀著，一營又一營的蠻兵，潮水一樣湧出城來，前面十里之地，便是延綿數百里的平原。
而後面，六萬大軍，踏步上前，陣陣疊疊，直逼而上，離車營，不過三百米——這距離，既不會受到車營弩弓的影響，又不給騎兵蓄力衝鋒的餘地。
一入陣中，再無絲毫反抗餘地。
最可怕的是，各營之間，是交錯的，就算騎兵不顧一切衝鋒，也難以有直線的路可走，必須不時轉彎，要不就要直撞上去。
大楚正統不絕，那還是世上真命天子，真命天子，得天地人之位格，百邪迴避，萬法辟易，能賜禍福，能興風雨，不管怎麼樣，此時李睿還沒有謀反，而且聖旨也早有命令，要他討伐蠻司，復于舊土，所以才可借大楚正統之力！
但是，所經之處，沿途弩手都注意到了他，頓時，弩弓連射，這人連連怒吼，以旗相格，直衝了百米，先是馬匹中箭，此人跳下，還想繼續前進，數百支箭連射之下，終變成了一個刺蝟。
而這三點，卻此時全部滿足，蠻人卻非完全牧民，他們的大部分根據地，還是山林之中，到了這地步，不得不戰，這和滿清幾乎是一模一樣，滿清可不是草原民。
「噗！」連聲，這種重弩，實是小型床弩，這種弩戰國就出現過，而在此時，車營上的床弩，嚴格上說，與重關上的相比甚小，但是還是要絞軸上弦，發射的弩箭有1米長，足以射穿重甲，甚至射穿人和馬。
突地，號鳴聲不絕，蠻兵三萬騎，直如洪流一樣撲了上來。
頓時，許多蠻騎，用刀直刺戰馬，用這種方法來盡量彌補無法衝刺的缺陷，直衝向長槍陣中。
「是！」後面的人早有準備，立刻將一香案擺了上去，方信將幾方聖旨，都放到上面，然後跪伏在地，行三跪九拜之禮。
敵方騎兵速度是緩緩加快的，先有節奏的保持一定速度，等到了二里之外，就猛的發力，戰馬立刻加速，其勢如潮水一樣直撲了過來。
三十營，每營有三十個正式弩手，總計九百弩弓手，每五秒就可連發一次，因此五秒之中，徹頭徹尾是千箭連發，就在一分鐘之內，真正射了萬箭——沖入的二萬騎兵，頓時少了二成。
元成三年三月。
下面的輔兵，也不再推車，或者在縫隙中用槍刺人，而是拚命上弩，這弩
雖然有著首尾相連的車營，但是如果騎兵保持著這種高速，那就算沉重的巨車，也可憑著血肉撞開，但是只要第一次重挫，那無論是馬匹還是人，都不可能再產生這種不畏生死的集團衝鋒了。
二里極速，只要一分鐘就可衝到，頓時，早已經有準備的前線，立刻揚起旗號，登時只聽見「蓬」的一聲，車陣上的弩弓手都已經準備好了。
這樣的情況下，就算是勇士，也一點反抗餘力也沒有就被殺死。
這些軍令，早已經準備好，有條不紊的發布而出，方信策騎前行，突然之間，想起了李世民，李世民，也經常帶著十數騎，數十騎親自前往觀看敵營。
但是終有豪傑，一騎高喊：「衝過去！」
半個時辰后，七顆星辰隕落，二萬騎兵陣亡。
「除武器外，一切多餘負重全部拋棄！」
唯有三點，第一點就是只能緩慢前進，不可快速追擊，其次就是製造不易，價格甚高，最後必須是相對平緩之地。
這時，世界珠猛的大亮，受此牽引，一股黃色之雲氣，出現在後方八萬大軍之上，騰空而起，雲氣之中，慢慢浮現出一條黃色巨蟒。
這次交鋒，瞬間有了結果。
不過，追尋上古，方信還是挖掘出一種力量來，這就是漢朝就有的弓箭發射車，歷史上就記載，可百箭齊射的車，密集如蝗。
而蒙城關之前，卻正是平地。
說著，這人拚命上前，持旗衝鋒，後面的騎兵頓時有了主心骨，也跟著衝鋒。
八萬大軍進發，以五千騎為引，直攻安昌省腹心要地——蒙城關。
三十騎，在於一個丘陵之上，默然遙遙望這厚著的城關。
只聽轟的一聲，箭雨之後，減速的，還有數騎撞到了車營之上，使車營搖擺不定，幸首尾相連，還沒有沖翻或者衝垮。
方信閉上了眼，這時一陣狂風吹來，再睜開眼時，眼前奇景都已化去，方信立在一處小崖之上，俯瞰整個平原。
方信仔細看去，卻見得十數星星辰，各在周圍都清出一小片空間，碎鑽一樣熒光，射在了龍氣之中。
方信見了，稍稍嘆息，自己龍氣，本要在五十年後爆發，現在只過了二十年，如此，其氣自然難以與之匹敵了。
山風吹來，衣衫拂拂作響，仍帶著殘冬的寒意，方信一聲令下，萬軍踏步上前，兩軍不斷靠近。
方信氣定神閑，靜觀殺戮。
至於三洞關，已經是最後一道防線了。
頓時，軍氣衝天而起，其氣如劍，寒光閃閃，這時與巨蟒合一，頓時，巨蟒不再畏懼，也自對峙，兩氣之間，產生著強烈的紅光，赤如鮮血，龍戰於野，其血玄黃，果是如此。
規模達到上萬的鐵騎，發起集團衝鋒時，基本上沒有任何敵陣能阻擋，連長槍
可是遇到百車陣，就是取死了，眼望萬騎浮在地平線上直衝而來，方信浮現出冷笑。
最關鍵的是，這是這個世界上第一次出現，蠻人不知，必碰的頭破血流才可。
但是現在，這棱堡形的簡單布陣，在第一次，卻發揮著不可思議的作用，沖入各營之間的騎兵，同時受到五六個方向的集中火力的攢射，沒有任何可供掩護的掩體——有的勇士，還想怒吼著進攻車營本身，但是身左身右身後，正是攢射。
頓時，三百輛車，全數開出，只是見到這三百輛車，方信心中就湧出無限的豪情壯氣。
這次方信出兵，連破諸城，蠻王這時，卻要花費時間來召集部落，所以才形成了方信大軍直抵于蒙城關的事情。
三十營的所有弩弓手，再也不顧自己的安全，就著車營的木板簡單遮擋，開始拚命將車內儲備的弩弓連射出去，這陣是方信獨創，取的方位就借鑒於棱堡的原理，因此進入的騎兵，幾乎沒有死角，同一方向，受到五六個角度的齊射。
「衝過去！」蠻騎中，又有人高喊，後面車營不斷攢射，中者無不翻倒在地，與其這樣被射殺，不然直撲敵營，殺一個夠本，殺二個賺一個。
「將士全數檢查兵甲！」
三百輛車營，十輛一首尾，結成一營，三十個營，實際上圍成了一個簡單的陣，二萬騎衝鋒而來，少數直撞到車上，大部分還是從車營縫隙而過，畢竟中間有著大量的空間，頓時被分割成十數塊。
兼得漢蠻，上應天數，難怪可以有成龍之機，不知覺，這已經是安昌決定性的戰役了，是勝是敗，在此一舉。
片刻之後，城門大開，無數蠻兵蜂擁而出，或是步兵，或是騎兵，各佔半數，雖然隔的極遠，但是角號傳出，蠻兵山喊萬歲，其氣直衝雲宵。
而幾乎同時，見到黑煙，已經準備好的一條條軍令飛快的傳達下去。
雖然此車營，在此戰後，天下都知，誰也不會傻的沖入，會想別的辦法來破陣，但是至少這次，沒有防備的蠻騎，必折於此陣之下。
上面多配于標準訓練的弩箭手，連射之下，其箭如雨，下面甚至有輔兵推之，雖然緩慢，但是還可推行，要是敵人靠近，士兵也可以從準備好的縫隙間，用長槍往外亂捅殺敵。
六萬蠻兵，每營各有一旗，數百旗漂在空中，壯觀非常。
方信這時，卻也不能憑空製造出火槍來對抗，這毫無疑問，會受到位面嚴厲的打擊。
蒙城關才是漢族真正的防線，再向外，就已經不再說丘陵山林平地，而是真正的草地了，蠻王定都在此。
戰馬，行軍速
勝負之道，就在第一次衝鋒的結果。
方信直望過去，就見得一顆星辰猛的發亮，其氣直衝天空，這人就是十數星辰之一，其武功也達到了四階了。
二萬騎兵衝鋒，這是草原民族最強最厲害的戰術之一。
除了第一次蓄勢衝鋒的力量，連車營都要顧忌，但是已經減速，遲疑，慌亂的騎兵，在營中，再也沒有辦法能提到這個速度了——速度是要直道來緩緩加速的，沒有這個直道，就再也加不起來。
當上面弩手射完，就有新的裝滿弩箭的弓而送了上去，因此弩箭連綿，總體上，保持著每五秒連發千箭的效果。
「噗，噗！」先是箭雨直從天空落下，頓時，範圍內的一片騎兵變成了刺蝟，紛紛從馬上落下，而直射的重弩，更是對準了疾奔而來的馬匹。
戰車本身的厲害，在地球上明代已經接受考驗，蒙古鐵騎往往要付出數倍乃至十數倍的傷亡才能消耗光車營的彈藥然後將其殲滅，可惜的是到了晚明，小冰河期開始，作為農業大國的明朝稅收受到了極其嚴重的影響，國家財政再也不能支持車營的維持，車營便被廢棄了。
方信又說著：「有請百萬軍民復讎之心！」
上次車陣，發揮了巨大的作用，這時，把車上配上厚木板，車頭車尾都有鉤和環，平常車上可以載彈藥糧草，還可以載盔甲以節省士兵體力，撤退的時候也可以載傷員，一旦遇到了敵騎，只需要片刻時間，就可將戰車首尾的鉤環相接，排成一圈掩體。
說兵法好，就是因為這一著，非常簡單，在以前，卻無法可破，二萬鐵騎衝鋒，在此平原之地，避無可避，就算有著長槍陣，也無法抵抗，八萬軍一衝就破，實屬正常。
接到命令，頓時有人挑起燃材，點燃，片刻之後，一條濃黑的煙塵，直衝雲霄。
稍等幾十秒，就聽見一聲令下，「嗡！」天色一暗，數千支箭如雨點一樣遮掩住了天空，然後直灑而下，而又有重弩，對準了疾奔而來鐵騎進行直射。
而此時，他也心潮噴薄，十五里，在良馬拚命策騎之下，不過是短暫的時光。
「臣太子少保，安昌巡撫李睿，奉聖旨，討伐蠻賊，今一戰在此役也，全將生死相托，不成功，就成仁——胡無人，漢道昌，望社稷知我之願！」
這時，騎兵在地平線上出現，車隊就連忙相互勾結——十輛車子首尾相連，形成一組，這早有準備了。
至於出錢，方信有著免費的流民民工，只重要耗費一些原材料和錢米，與後世完全不同，所以打造這三百輛弩車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