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卷 萬世人皇必有根
第一百七十四章 消息
一時進入了內室，話說侯門深似海，這原本的巡撫府，也自極大，引到了內院，就見得兩處小樓，附近又有著廂房，一條大路，以青石鋪就，直連接著二重大門。
不過，一開口，卻也不是這事，魯舒蘭略帶有悲色，說著：「夫君，家裡報喪，我父已經薨了。」
「這妾身知道，據說是無疾而歸，是善終。」魯舒蘭嘆地說著，遲疑了會，她說著：「夫君，我想……」
五階者，這種超凡入聖的人，自然由皇帝收為義女，授公主之位了。
方信微笑，於是就示意她可以退下了。
果然，堂下，一群少女穿出，先是點燃蠟燭和暗香，一批人開始撥弄樂器，輕吟淺唱，絲絲入耳，而更多的少女，長裙帶薄，暗香浮影，作翩然舞。
而宗室女子如想得自由者，也必須四階以上，這是以後，姑且不說，只見得叮噹作響，眾夫人帶著子女都出來了。
方信淡然說著：「你的心思，我也知曉，無非是親上加親，不過，我家的規矩，向來是女兒自擇，魯銘之事，看他福分罷！」
「那此人如何呢？」
而後面，數個少年少女一起出來，一個穿著淺色裙衫，挽了兩對糰子的女孩跑在最前面，自然是八歲的李宓，兩隻大大眼睛正好奇地望著。
方信望向平妻魯舒蘭，她帶著女兒李晴依前來，當然有些用意——先前方信勤忙於戰事，勵精圖治共圖大業，這幾個女子都是聰明人，不會打攪，現在蠻司已平，這女孩兒的事情，可耽誤不得了。
這僅僅是方信潛移默化的影響，世人不知卻也為奇。
這些府中丫鬟，個個俏麗，穿著是低胸束裙，曲線玲現，但是魯銘作為世家子弟，只要不浮夸，總會學到許多東西——這些少女，個個肌膚如雪，舉止行動之間，就隱隱顯示著武道修為，李家果亦與別家不同。
仔細打量，就見她身上都是那種清明細膩的氣息，自然不知民間疾苦，絲羅裙衣，低胸束腰，這是大楚傳統仕女裝，隱約可見嬌膩無暇的肌膚。
「我哪敢妄近蛟龍之子呢？主上請放心！」胡綠蕊卻是非常知趣，明白人皇更疊，萬無有著異族變化親近迷惑皇子的道理——莫不以之天誅。
烽火動沙漠，連照甘泉雲。漢皇按劍起，還召李將軍。兵氣天上合，鼓聲隴底聞。橫行負勇氣，一戰凈妖氛。」
這次，老魯侯去世了，除了長子繼承爵位，其它各房就難說了，雖然親戚關係還很近，但是也要未雨綢繆，這次走自己的路線，也算是一種投資了。
「主上，少年性情罷了，如我觀之基本命格，卻還可以，是富貴中人，能受了一些大福，但是主上掌沉浮，是廢是拔自由聖裁。」
「原來是魯銘啊，快快叫他進來說話好了，恩，晴依，你代我迎接一下你的表哥。」方信溫和地說著，他對子女都算不錯，在這個時代的人看來，甚至有些過於寵愛了。
朝廷，或者說高相的這次反應也很快，千里前來本身就要一月半，
正妻何瑤，有子李昌君，今十五歲，是嫡長子。
一般來說，太祖三昭三穆，是以天子七廟，而王者有六廟，至於公侯伯者五廟，而子男以下，與士大夫同。
四位夫人都三十多歲的人了，在古人來說，卻已經是青春不在，不過此時，見得諸女進來，並未多施脂粉，卻也是肌膚如雪，少見皺紋，如二十余歲的女人。
駿馬似風飆，鳴鞭出渭橋。彎弓辭漢月，插羽破天驕。陣解星芒盡，營空海霧消。功成畫麟閣，獨有霍嫖姚。
李凝文還禮，的確，十七歲的他，容貌也是清清，雖然不顯的英氣逼人，卻自有一種溫和自華的氣度，使人不自覺，就想起那句「謙謙君子，溫潤如玉」！
四階者，收為義女（日後改成由宗室收為義女，授縣主之職）。
兩女先行禮：「見過魯家表哥。」
方信將一切收在眼中，卻也不在意，窈窕淑女，君子好逑，這也是人之常情，於是就拍掌，召著開宴。
「臣李睿奉詔！」
事實上，如非她早早就是李府的人，根本就靠近不了龍氣所在，更不要奢談住下來了，讓她沾染龍氣而得了許多好處了。
方信微笑，這個女兒大了，是嫁出去的時候了，大楚出嫁甚早，一般來說，十五歲的確是時候了。
平妻何容，有長女李馨，今十五歲，有子李翔，排行第三，今十二歲。
潘靖不過是正五品官員，而方信太子太保，已是從一品，這等於宰相銜，相差太多了，至於爵位，男等於六品，子等於五品，伯等於四品，侯等於三品，也非同小可了。
方信看了上去，首先就是金冠，此時，侯爵可有四珠，這也是朝廷法度。
勸過酒後，魯銘驚訝的發現，宴上氣氛非常輕鬆，說話基本上不會帶著那種隆重的味道，諸姐妹兄弟之間也會開著玩笑——這種氣氛在魯侯家，是絕對無法想象的。
見著他打量，方信也不以為意，主位面青藤杯新手區決賽結束后，方信曾收到一本劍道秘籍，卻是「戚家劍術本錄」
回到了府內，才喝了茶，就見得魯舒蘭，帶著一個少女前來。
引得入內，桌椅擺設花瓶自不必細說，方信先讓坐下，就讓丫鬟去請了諸人，魯銘也是侯門出身，這點場面還不算什麼，當下吃茶，卻打量著。
就在這時，一個少女出來，在月光之下，其人似是發光，籠罩著一層似煙如霞的光華。端是肌膚如雪，眸子幽黑，舉手投足，那種驚人的美麗，簡直是美麗不可方物，一下子使在場少女的顏色都遜了。
「哦，通知者是誰？」
所謂的鼎食之家，就是鐘鳴鼎食，古代吃肉多用鼎，用鼎就代表著美食，至於這鐘鳴，就是吃飯時的音樂了。
見她拉著裙角出去，本朝男女禮制，還算寬鬆，而且魯舒蘭還有一些心思，卻也覺得稍失禮，正想說什麼，卻見自己的夫君，從女兒身上收回目光——她身帶護體之光，紫氣更
「二千里，多戰事，回去親祭是不可能，你又不是兒子，在家遙祭卻是合禮。」方信打斷了她的話，擺擺手說著。
「五月天山雪，無花只有寒。笛中聞折柳，春色未曾看。曉戰隨金鼓，宵眠抱玉鞍。願將腰下劍，直為斬樓蘭。
而且，這次少年來，當然最好的結果，就是能聯姻——方信現在位登侯位，官拜極品，手掌十萬大軍，已經遠超過老魯家的真實實力了，在此亂世，自然是顯赫。
「父親大人！」這個肌膚如雪，體若明玉的少女，上前就行禮，然後微笑。
如在以前，從子爵一下子晉陞到侯爵，的確是隆恩，但是現在？這實際上是一種安撫了。
安昌省地處邊疆，離中原隔了幾個省，附近也沒有什麼宗室王，方信只有半省之地，面對蠻司數十萬軍，大家都覺得此人無法脫身，因此只是禮貌性派來問候一下。
「妾身哪有這不知禮的，只要遙祭就可，妾身想說的是，魯家來人了。」
白馬黃金塞，雲砂繞夢思。那堪愁苦節，遠憶邊城兒。螢飛秋窗滿，月度霜閨遲。摧殘梧桐葉，蕭颯沙棠枝。無時獨不見，流淚空自知。
何瑤、何容、蘭姬、魯舒蘭，都上位，而一一安座，他自拜見，心中不由奇怪。
雖然實際上說，魯侯家對方信談不上什麼恩，但是對大部分人來說，魯侯家對他仕途還是有些影響的，方信對魯銘還是相當客氣的。
雖覺得少些大門大戶殺戮決斷的繼承人的氣質，但是畢竟是嫡長子，魯銘上前拜見，說著：「拜見世子。」
平妻蘭姬，有庶長子李凝文，今已十七歲，又有三女李宓，今八歲。
不過後來對方信並無大用，一時沒有想起，回去后，這李睿卻是記起，把這套劍術傳了下去，正是府中的侍女們，凡是專心修于劍道者，必姓戚。
天使被迎入，禮官聲如洪鐘，將天使迎接到了幕府長階之前。
當年贈書者曾說：「見君之劍，已入味，與吾家劍術道理合，唯吾家凋零，子孫不復學劍，贈你一套戚家劍術抄本，存十八種，希望君能抽空一讀、再讀、三讀，一定對君之學有益。」
三階者，就有著相當自由——免了家僕的身份，敬為賓客，也可自由婚嫁。
「天使不必多禮，快快起來。」方信淡然說著。
但自從掌握全省，獻俘太廟，立刻引起了所有人的注意，使者陸續不絕，宗王們現在雖沒有大義名分，但是私下的許諾都已經到異姓郡王的程度了。
不過，大楚爵位尊貴，含金量非同小可，一個侯爺，的確已經可以讓天下人重視了，這名器算是有了，一省總督，五品以下可自任命，五品以上者也只要報個案，等於是合法獨立王國了。
同屬官員，相差二品四階以上，還需大禮參見，這是級別相差太多的緣故。
這個態度一表，這潘靖很明顯就鬆了口氣，說著：「侯爺，營建五廟，事關重大，下官已經
這等神色，落在諸人眼中，李晴依暗哼了一聲，而李馨卻多了一分不屑，但是這神色自然轉眼都消去，等這一曲完，魯銘才驚醒過來，卻並沒有上前詢問這女是誰，舉杯向諸人敬之，這一宴，飲至月西沉，樂聲漸漸淡去，才算散盡。
而且，在方信的心目中，自家女兒，自然是日後的公主，是天潢貴冑，並且家教該嚴處嚴，該松處送，所以知書達理，方信覺得宋朝的公主教育就很不錯了——再說，自家基因也是很高，多出美女俊男，方信又自持天人大丈夫，根本不必靠聯姻的事情來解決一些政治上的問題，所以就早早立下規矩了。
大楚此時還算是正統，方信也就受命奉詔了，對宗王也有說辭：「吾忠的是正統，今幼主還在，自是奉詔守邊了。」
真正用水晶作的杯，一一奉上，年滿十五歲，就算是女兒也可上飲一些酒類，不滿十五歲的，就算是兒子也只得喝果水了。
方信的這個身體，控制的很好，算是雨露都有，而且這些年來，基本上沒有沾染其它女子，沒有收妾，其它子女自然更不要說了。
而這潘靖，就觀看著方信的表情，見得方信稍少有吃驚，片刻平復，心中就是一驚，又浮現出失望之色。
來時，高相叮囑，務必要仔細觀察此人，如是貪財好色，自是上好。
不過高相這時倒還沒有打著召李睿入京的主意，這可一不小心，就會把李睿推到反面，但是也不會為李睿增加實力，因此這道聖旨，基本上沒有多少實質性的東西。
方信出來之時，見得月光如水，照的一片皎潔，廊柱檐梁之間多是光影，片刻之後，胡綠蕊還是穿著華色衣裙，雲鬢高潔，上前一施禮，方信笑著：「你沒有施展狐媚吧？」
方信靜而觀之，不動聲色，自親領兵擊破蠻王后，他在軍中威望大增，無數有血仇的將士都痛哭流涕，對此感恩，因此已經收了軍心，這時如要廢殺諸將，不過一令——在這樣的情況下，諸將除非是找死，或者腦子有問題，不然誰會妄動？
倒也不是高相沒有見過李睿，只是以前，此人不過是中品文官而已，雖有薄名，也不放在高相眼中，現在卻手握十萬軍，可以影響天下了，回想起來，印象薄弱，不得不派人前來趁機觀察。
方信啞然失笑，想了想，又說著：「我家麗色以你第一，不過，我家兒子，有幾個也到了親近女人的年紀了，這非你所近，知道吧？」
大楚，皇帝繼承人自然是太子，而諸王，以及伯爵以上繼承人，也為世子，雖然方信實際上還沒有正式指定，但是世上規矩，就是多由嫡長子充任，外人很少有疑問。
這裏面的關係和用心，方信自然明了，果沒有多少時間，一個大概十七八歲的少年，身穿青杉，顯是已經有了功名，就隨著女兒進來，才入得門來，就立刻跪在地上：「魯銘拜見侯爺。」
沿途，假山圍繞，小溪中
並且定下規矩，以主世界的階位來判斷，一階劍修可免其役，充為內衛，能修到二階，就可領內班，授女官。
其次就是就算有所不成，也要入得幕府了吧，這算是很普遍的大家族現象，家族再大，也有旁支，一些遠宗旁戚自然不可能得到照顧，也可投靠其它大族，以籍以重新獲得更好的機會和待遇。
「哦，原來是晴依啊！」這是三女李晴依，方信此時，已經靈機大動，不需要說，就立刻明白了一些，她今年已經十五歲了。
他本心是不太願意，主要是血緣太近了，但是這個時代，表上加親，卻是理所當然。
方信因此有些高興，雖然自己招待天使，已經稍稍吃過，但是還是召魯銘入內，重開家宴，這就表示接待了他——古人能登堂入室，見得內眷，就屬極親近了。
眾人對她很是充愛，見此也不為怪，笑過就是了，而在其後，自然是先是諸子了。
此時也算是侯門，片刻之後，盛放滿各色珍饈的菜肴就送了上來。
宗廟是古代社會身份性階層祭祀祖先和舉行其它重大活動的禮制性建築。歷代朝廷，對不同階層祖先宗廟廟數、祭祀儀式有著詳細嚴密的規定。
首先，自然是正妻何瑤的長子李昌君，今十五歲，戴著銀冠，穿著青衣，面若冠玉，眉如刀裁，看其容貌卻是極好，態度也很是溫和，但是卻似少了一些威嚴，見了，就笑著：「原來是魯家哥哥來了。」
因此立五廟，就是嚴格意義上的所謂世家了。
旗仗如林，在風中獵獵，明甲武士排列。
魯銘也連忙還禮，卻被二女麗色所動，心碰碰的跳著，等施禮完畢起來坐下，卻心中暗嘆，這李家，無論男女，似都是絕好資色了。
又對庶長子李凝文，行禮，態度更顯親近一些，李睿的這個兒子，雖然才十七歲，卻已經考中了舉人，幾有其父當年之風，一些文章也流傳而出，少少年紀，就大有氣度，在士林中也是有名的，許多人暗中覺得，繼承李睿文壇地位的，就是此人了。
還有就是玄色的侯袍，再下面，就是明珠、碧翠、南玉、五彩石、羊脂玉、如意、祖母綠之類，朝廷雖然沒有增加多少實權，但是在這方面卻毫不吝嗇。
交割了賞賜之類，入了名冊，撤了香案，也算是完成了，晚上就開過一宴，算是洗塵，潘靖自然趁機與眾將交談，加以暗示，但是高明統軾殺先帝，鉗制幼主之名已經傳出，在安昌，方信更是故意宣傳，所以在這種大勢下，高明統代表的大義名分，就很難有效果了，諸將都是不假于聲色，讓此人好生失望。
「詔曰：皇佑社稷，漢道輔正……安昌巡撫李睿，克盡蠻賊，盡復舊土……特封為太子太保，世襲鎮南侯，安昌省總督，封贈三代
塞虜乘秋下，天兵出漢家。將軍分虎竹，戰士卧龍沙。邊月隨弓影，胡霜拂劍花。玉關殊未入，少婦莫長嗟。
方信饒是早有心理準備，但是賞賜的物品一眼看上去，琳琅滿目，華彩絢爛，也不由吃上一驚。
再後面，是二個少女，一個是李晴依，自然已經見過了，還有一個，自是長女李馨，今年也是十五歲，眸黑如星，麗質天生，肌膚如玉，裙訣飄然，舉手投足之間，帶著幾分飄渺如仙的氣息，兩女麗色相似，李晴依多了一分明媚，而李馨卻多了一分神秘，隱隱和方信有些類似。
身為蛟龍，掌得風雨，幾近於造命之主，的確一言就可改變普通人的命格命局了。
平妻魯舒蘭，有四子李紀智，今十歲，有二女李晴依，今十五歲。
太子太保是從一品，卻是虛職，安昌省總督算是正二品，雖是正職，卻也只是承認事實，並沒有為方信增加管轄範圍，至於侯爵之類也等同觀之——特別是鎮南侯，意思就是你給我老實的呆在安昌省吧，那句「蠻司雖滅，余部未絕，萬望盡職，安守朝廷屏障」，已經是非常明顯的說辭了。
她翩然起舞，舞動中，細細的裙帶聲清晰可聞，從容典靜，自有一種顛倒眾生，渺然俯世的風姿，她開口唱著。
至於李翔和李紀智，年紀都小，各自見過也罷，現在還看不出氣象來。
這些年來，方信威權日盛，連親近女子都感覺到深不可測，既然說了，魯舒蘭也就不再說話，顯是認可了。
明堂柱成，燈華交錯，低斟淺飲、清言淺笑，耳中傳來了歌喉吟唱的新作，聞著就近少女幽香，魯銘直盯著她，一時間不知身在何處，宛然在仙境一樣，原本被父親近於放逐的趕到這裏來的氣憤，一下子全部消了。
魯銘對答如流，雖然是少年，但是卻身材魁偉，面容雖不算英俊，也算是中等人才，對答之間，絲毫不錯。
這不但是原本基因的作用，方信暗中不自覺產生的影響也是原因。
天兵下北荒，胡馬欲南飲。橫戈從百戰，直為銜恩甚。握雪海上餐，拂沙隴頭寢。何當破月氏，然後方高枕。
等起來了，這個天使就恭謹的上前行禮，說著：「下官潘靖，拜見太子太保，恭喜安南侯了。」
「我二哥的次子親來了，你也認識，是魯銘。」
如今看來，深沉有大略，實不可小看啊！
「當然沒有，我如施展天女之舞，也許只有主上才能不受其惑了。」胡綠蕊卻是恭謹地說著。
卻是方信成蛟，水漲船高。
「哦！」方信一驚，十數年來老魯侯的笑容模樣，就浮現在心中，片刻之後，他低聲嘆地說著：「夫人且節哀，中壽不過六十，六十八不為少了。」
說著考究了幾句，這使方信想起了這個世界的當年，那時翩翩少年，也曾在各大人面前被考察著。
方信率領幕府人員，按照身份品秩高低，排列而上，三跪九磕，迎接著聖旨，禮甚恭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