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道天堂》第五卷 萬世人皇必有根

第一百七十五章 學院

第五卷 萬世人皇必有根

第一百七十五章 學院

想到這裏,方信含笑地說著:「賢侄,你已經中了舉人,可願為我學院,臨時擔任教喻這職,也可精進學業,向諸多大儒討教。」
而實際上,方信的幕府,因公然膨脹,黨羽遠遠超過了正常省級單位範疇了,形成一個自給自足的內部循環體制,這點,已經使許多人警惕了。
可以說,擔任此職,雖然現在看來位低職輕,但是日後是貴不可言,自然有著為大臣重臣的資本了——也才有資格為公主駙馬。
興水利需要人,屯田需要人,修道路需要人,這收流民之策,現在都眼紅紅地望著,至於鼓勵工商,現在大家都靠著商路呢,沒有這商路,哪能短時間為安昌聚攏大量糧食和物資來?
拿了工資幹活的人,才會更積極的理解李氏六書的要意。
逆水行舟,不進者退。
方信首先舉步而入,歷代都知教育為興國之本,都下詔建立學校,國子學、太學、郡縣公學,都是開辦的,私學也很鼎盛,以前安昌省處於戰亂之中,自然顧不上這些,現在恢復了,建立也是理所當然。
「主上英明!」二人都說著。
方信說著:「那魯南省有何異動?」
葛藤是一種半木本的豆科藤蔓類植物,具有驚人的蔓延力和繁殖力,喜歡生於丘陵地區的坡地上或疏林中。
方信聽了,只是格格一笑,說著:「這也無妨,不聽號令者都是棄民,不出者罷,出者人人可捕之為奴,先照此執行下去罷!」
大門進去,兩邊院牆綿延極遠,分成不知幾個庭院,甚有清雅。
大楚國政,三司分立,一省行政主官是布政使,而巡撫,顧名思義,就是代表皇帝巡查安撫地方,是以集三司大權於一身,在本朝並非常設,是針對性職官,半欽差的性質。
學子先必學熟,然後對著現實中吏治用這個概念來考核文章,然後才批准,一一授吏,管理著下民,這樣一來,不消多少時日,全省八郡重建起來,上下都是他的人。
再走過一段,就見得一個穿著九品服的小吏在一處講讀,一行人上前,才聽了幾句,魯銘就滿是驚訝的神色,因為傳授的,並非是四書五經,而是切實的下吏管理之術。
「是,已經清點出來,如貧寒無以交學費者,可與印刷作坊工作,若經過考核,還可檢點書籍,分類處冊。」
「已經種下了。」
「主上,蠻地的漢族,已經到了十四萬七千人,分成一百十二營村,都已經派了下去,餘下數萬人,也會陸續到達。」
這些日子,方信也想明白了,李氏六書推行仁禮,是沒有錯,但是說的是大仁大利,這點根子不可忘記,關鍵時何必自己束縛了手腳呢?
十萬大軍,就單靠這一百五十萬人養,實在相當的吃力。
這句話一出,兩人都是默然,這就等於幕府開始對外伸出獠牙來。
這就是形成幕府共識了,方信點頭,展顏一笑,淡淡說著:「甚好,本應如此。王道霸道,相輔而生,許多東西,本應該決斷了就是。」
「願跟隨叔父前去。」魯銘連忙站起來,說著。
朱元璋都能定八股,自己又何不能定此六書為國本呢?方信如此想著,心中就浮現出喜悅來。
其實,就區區這幾百學子,自然可以免費以收人心,但是方信並不覺得如此,他要的,是貼近自己的人才,是認可自己學說的人才,是可以幹事的人才,養士也不是這樣養——他可以提高著工資,卻不會免費賜予。
「葛藤的種植怎麼樣?」方信又問著。
再到了後園,湖泊清榭,波光滿目,這裏的學子就富貴多了,他們各拿著書,引經據典,于亭台之上,輕聲討論著,交換著思想,不時爭論著,方信見了,微笑不語。
見方信問,沈軒回答地說著:「今邸報還沒取來,不過最近在議著葛藤的事。」
「主上,這似乎是朝廷暗示。」張琢也說著。
方信見此,一笑,說著:「安昌省戰久,十數年不開科舉了,而且學院早廢,學子就算有些家學,也難以登堂入室,上等黃榜,就算日日苦讀,也非數年可成,但是本省廢后立新,也需要大量人才,考慮到這些士子家境,因此本官就令下吏直接傳授為吏之學,先從不入流開始,分成數級,考核成功者就可上任。」
實踐是檢查真理的唯一標準,這點並沒有錯,但是能一開始定為國本的話,如真的再能在實踐中行之,那就差不多了。
世上梟雄,從沒有等待出來的人,應該斷時,還是應該斷,應該進取,還是應該進取。
眼前此人相貌清雅,言談之間,那種得儒真味的風流就顯示,魯銘不敢怠慢,連忙上前一步:「拜見何老先生!」
現在這個局面,幕府已經產生共識,現在由於戰爭領地內豪強也沒有了,勸農桑,是時刻都在作,興水利、修道路,也沒有人覺得不對,可是問題是,現在人口太少了。
過了幾日,方信就自召見。
方信這數年來,通過各種方法來開源減支,化作軍資,而且這數年來,許多糧食靠著南方和中原輸送,這種依靠,在秩序相對存在時,還可,真的到了亂世,那就難說了。
這些,當然隱瞞不過一些明智的人,但是何維卻甚喜李氏六書,因此前來任教,在各種有意無意的因素影響下,一些有功名的士人陸續加入,使一開始具備了相當大的影響力。
到了裏面,就見得一批批年輕的學生,一見之下,就知道是貧寒學子,魯銘見了,心中大是驚訝,估計了一下,這裏就看見的,就有二百人。
各司主事,稱為輔政司,也是正六品職,位在縣令之上,其姜清柏卸任代理郡丞,而擔任倉司輔政司。
「哦,你是魯侯的兒子吧,不敢當,起來吧!」何維一把扶將起來,仔細的打量,又富含意味地看了方信一眼,說著:「總督大人請進。」
現在,各郡各縣在幕府也設有同樣機構,以把一些日常的公文上達下傳。
關鍵是「仁者,禮之本,禮者,仁之序」,以及「利者,仁之大也」,怎麼樣在現實生活中體現。
現在屯田,基本上只能自給,但是日後在糧道被切斷的情況下,要遠征,時日一長,就會產生很大問題。
其下,就有所改制了,按照總督的級別,幕府又建法司、倉司、戶司、兵司、士司、田司等六司。
這時,就聽見方信問著:「這等人,清點出來了嗎?」
方信自然知道此意,他沉吟了片刻。
進了一門,就見得「風聲雨聲讀書聲,聲聲入耳」「國事家事天下事,事事關心」的行貼,這也是抄襲的習慣了。
這實際上,在方信心中,已經是大大栽培他了,這學院,一開始就決定了是以後新朝的搖籃,能參与者都會留下重重一頁,更加不要說大批學生出身於此,產生的影響力了。
這學院,就是以李氏六書為綱,李氏六書以仁禮為體,以利為用,道理是非常新,但是寫時就偏向淺白,所以學起來不難,是個學子,花上半年功夫就成了。
走了幾步,方信也有一種滄桑滿懷的感觸感,眸中空空如也!
幾百年後,就算他建立的朝廷滅亡,這數十萬士民實踐和推行的學說,也萬無就此消亡的道理,當然,按照方信的觀點,現在的朝廷,科技水平已經達到了地球明朝時的水平,如果能在某些方面突破,未必就不能突破工業革命這關。
方信點頭說著:「這也是人之常情,現在已經到了屯田地的蠻人,還有多少?」
這何維,卻真是天下有名的儒者,二十九歲中了進士,卻一直在家治學,不出來為官,想不到方信卻請到這裏來了。
邸報早在西漢初年就創辦了,後世實行郡縣制,各郡各省在帝都,都設有辦事處,這個住處叫作「邸」,派有常駐代表,他們的任務就是要在皇帝和各郡長官之間做聯絡工作,邸報之稱即由此而來。
安昌之地,經過二十年戰爭,人口現在已經銳減到一百五十萬左右,其中蠻族六十萬,而漢族九十萬,相比別的省,規模以五百萬以上計,的確寒酸了許多。
方信擺了擺手,也是一笑,自己坐了下來,說著:「最近政報,送過來沒有?」
入得裏面,就見得甲兵先站好了要害位置,而方信才下來,這時,裏面的人已經獲得通知,就見得一扇高大的門前,一行人就開始從裏面涌了上來。
李睿是少年榜眼公,又著書立派,魯銘這人,也是少年中舉,顯是投其所好。
至於科舉?方信既不支持,也不反對,有本事科舉的人,請你自費跨過戰亂區,上京趕考吧,至於考取了回來當官?抱歉,本省重建之中,不以常禮授官。
此政報不是報紙,是指郡縣送上來的文件,或者說邸報也可以。
不過,建立這學,方信是培養自己心目中的人才,以恢復孔子六藝為借口,又公開傳授自己的李氏六書,說白了,就是準備完全屬於方信的政治集團——日後他們出官任職,自然有著影響力,團結在方信的周圍,對新朝新學奠定基礎。
方信也就起身,片刻之後,一百五十騎跟著出行,魯銘見了,暗自心服,所謂真龍不魚服,以方信現在的情況,出行不帶甲兵,才叫著腦子有問題。
現在集團中,雖然沒有明說,但是集團性質已經體現,各人都以幕府為重,隱隱虎視。
但是二十年戰爭,反而也使環境受到了保護,現在草場連綿,森林連綿,環境上根本就算未開發地。
魯銘謝了,告了座,坐了。
時機不可再來,方信頓時下了決心。
魯銘是老魯侯家出身,又已經考了舉人,如此人才,也是恰遇其分,才有這一語,如是對方拒絕,那也罷了,就從此失去這個機會,至於駙馬之想,那就根本是難上加難了。
「主上,屯田的已經安排下去,牧羊的也控制著,只是還有一些部族不肯離開家園。」張琢任戶司輔政司,掌戶籍,就說著。
天下風起雲變,大楚二百年的基業,頃刻土崩瓦解,現在的高相數十萬大軍,而各親王也是兵強馬壯,但是對他來說,這些,不過數年,當全數散若煙雲。
回到了籤押房,才推門進去,就見得房裡只有沈軒和張琢二人,兩人都穿著半新不舊的絲綢袍子,正在工作,見方信突然進來,忙微笑著起身行禮。
過一時,方信就放下文件,說著:「今日我觀看東岩書院,你也隨我去吧!」
張琢任戶司輔政司,而本來不知名的張弘,也任法司副輔政司,風適任兵司副輔政司,士司副輔政司卻由紀度擔任,而袁程正式擔任田司副輔政司。
「恩,本省三分之二是丘陵,山地多,向丘陵山地一灑,就長的滿地滿山,而且還用不著播種,有根的話,年年會發,不敢說解決一些食物問題,至少也是一門路子。」方信有些得意地說著。
蠻人屯田,可就沒有棱堡住了,雖然也是按照二百五十戶一村來計算,但是卻不可能讓它們住在棱堡內,而是居住在民房中,四面有棱堡安置。
此時,正經過一個水潭,頗見清幽,從世家出來的魯銘,卻是心中一凜。
總督總攬全省軍政,幕府長吏實際上就是幕府籤押房的主官,所謂的籤押,即簽名畫押蓋章的簡稱,縣、郡、省各級處理公文的地方。
「東岩書院!」魯銘卻注意到了上面的文字,說著:「這是叔父的筆跡吧,果是神形兼備,讓小侄佩服。」
說到這裏,方信氣定淡靜的表情上,顯出一種難以形容的果決。
副輔政司,是指有些人資歷還淺,但是為了必要,還是要提拔了上去,為副六品,僅僅是表示新舊資歷,實際上還是主官,至於下面的各級官員,卻也一一任命。
因此幕府長吏的品級,也自正六品晉陞到了正五品,與太守同級,終於解決了管理下面太守的問題,實是幕府中屬官第一人。
見得魯銘驚訝的表情,有人就解釋地說著:「安昌大亂,國家典藏,于戰火中損壞甚多,是以大募貧寒士重新修饌抄錄,並且付之印刷,這是千秋萬載的大計,也使他們得以進學,養家,人都稱善!」
貧寒學子,沒有錢,就打工代資,就一般的也可勉強補上學費,如果能有一些功夫,學院安排的工作更可以多餘下來養家糊口,這等難得的機會,自然使附近的貧寒學士蜂擁而上,工作廢寢忘食。
騎兵前行,沒有多少時間,就來到城中一片空地,那裡是城南,雖然在城中,但是實際上城中也有大片城牆的農田,此處,就是一片林子,多有果樹。
方信想著,又坐下,然後泯了口茶,冷笑地說著:「這又何難,索性公文天下,說本省就需要流民以鎮邊關,並且派兵出省接引,我就要看看,沿途數省,誰真正敢於與我兵戎相見的!」
兩人聽了,卻也不勸,沈軒甚至露出了一絲興奮的表情,說著:「這事甚大,主上可召見諸臣共議之。」
派遣人員起流賊當然扯不到仁字,但是這事卻大可為之。
而商務司,改成商務廳,雖然方信想提拔到與六司六部並列,但是現在還不是時候。
能興者,寥寥幾人,但是毫無疑問,自己就在其中。
「布政使鄭光涵的態度很微妙,似乎有阻擋流民之意,而總兵方真雷已經開始設卡攔截,情況似是不妙。」
一切都必須是自然而然,必須等著政治、經濟、體制、科技的自然突破,可以未雨綢繆,卻不能憑空降臨。
方信下午回來,入得府中,升為總督后,幕府又有改制。
「三年之後,骨幹都有,不但形成了李氏軍事集團,也會形成李氏政治集團,從上到下,從文到武,這萬許骨幹的能量可不低了,以後自然由他們本能的維護李氏集團的利益和學說了。」方信默默的如此想。
商人的地位本來就在潛移默化的提高著。
一門學說,不是一個人完成的,最好是創立者提出骨幹要旨,而大批士子參与,豐富潤色,使之豐滿,形成體系,減少漏洞。
方信揮了揮手,說著:「罷了,何先生,您請起罷!」
「主上,關於軍糧的事。」沈軒這時說著。
總督下面的八郡五十三縣,雖名義上還需上報朝廷批准,實都是方信一人裁決,地方財政收入也全部歸幕府,並無上供。
「哦,葛藤,當年我為縣令時,就曾普植,主要是不花費多少人力。」方信不由笑著說著:「葛藤可作飼料,對多數牲畜的適口,以馬較為喜吃,採挖塊根,洗去泥土,舂碎,還可煮吃或製作涼粉。」
到了裏面,見得方信正在讀些文件,見他進來了,方信說著:「你且坐下。」
「至於蠻人,各部族相互交雜,到了十六萬七千人,也分成一百三十營村,也按照計劃分配了下去,但是還有三分之二的蠻人,還沒有趕到指定地點,甚有一些蠻人,聽見要遷移,舉族遷移到深林之中,難以追捕。」
沈軒跟隨著方信為政二十年,所到之處,一切政務都井井有條地運行著,因此這幕府長吏,自然就是他來擔任。
士司具備著吏部部分職司。
魯銘到底年輕,卻還沒有體察這個意思,教喻不過是從九品,以舉人身份,以老魯侯家出身,就單薄了些,不過想了想,猶豫了片刻,還是說著:「是,叔父,小侄願去。」
接引無家可歸的流民,本是大仁,誰來阻擋就直接轟殺就是,後世論之,也不是沒有話來辯解。
這位主子,果是一個個膽大無忌,用心深淵的人,才解決了蠻人,獠牙就開始注意到了中原,不過,這本是如此。
法司對應著刑部,倉司是管理倉庫和財政收入,田司是管理田地圖冊,至於戶司,管理管轄下的民冊,而兵司對應著兵部。
因此糧食的問題,實際上還是人口不多的問題,也就是流民的問題。
有著一年年改善,如是立新朝時,這門李氏六書,就不是現在簡單的幾冊了,必是包容萬有,首尾完備的學說,如此才可定以國本,加以推行,定以官方課本。
方信啞然失笑,一看就知道此人不知他的用意,但是無論怎麼樣,竟然答應了,也算他的鴻福了,當下也就不說什麼,繼續向前觀看。
不趁著現在,朝廷和諸王打的不可分交,而附近省份不是邊疆,沒有太強的軍事力量的時候,把自己充實了,以後真的亂了,就難了,畢竟附近省,人口眾多,真的要擴軍,也是很方便的事情——不像現在,一省才有一萬五千兵。
而幕府親兵,本來按照子爵編製,只有三十甲士,按照太子太保作宰相銜來看,也不過三百親兵,但是現在,方信正式建虎賁營,編製卻有一千二百,以李氏族人為將。
至於總督,實際上性質和巡撫一樣,只是把巡撫臨時時半欽差外遣官固定下來,實際上就是地球上的持節藩鎮節度使。
今年,這已經多次說到這個問題了,這可不是什麼好現象,當然事情也很好理解,以前方信大戰蠻司時,沒有人會設卡攔截,因為覺得方信脫不出身,現在解決了蠻司,一統全省,掌十萬兵,許多人的心情就微妙起來。
非常之人,多行非常之事,魯銘眉宇微動,立刻恢復常態。
魯銘這幾日心思不定,時有幾個俏麗的影子,但是一遇到召見,自然立刻就趕了上來,穿過一處后廊,來到了一間小小的廳子,門口有幾個侍衛,都是垂手侍立。
「是,主上!」
方信也只是笑了笑,這時人就迎接上來,行禮:「拜見總督大人!」
不經科舉,全入幕府,私授下吏,這個總督大人,裏面的含義就很難說了,古人也不會不明白這點。
魯銘能被派來,自然不同一般。
方信略有含義地望了他一眼,卻也不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