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道天堂》第五卷 萬世人皇必有根

第一百七十七章 預備

第五卷 萬世人皇必有根

第一百七十七章 預備

李馨一咬牙,心中遲疑不定,她是極聰明的人,這時仔細度量著父親的表情,得知他的確有著誠意,突地下了決斷——錯過此時,機不再來。
李馨的臉上,閃過了一種久圍的感覺,她不由看了上去,就聽見他說著:「怎麼,想著哪家的兒郎了?來,說給爸爸聽聽。」
「是,卑職立刻斬殺此獠,並且自殺謝罪。」這人沉聲回答著,血滴答的落下來,卻似乎根本不在他的身上。
「你說的可是真的?」說話之間,已經帶著一絲森然,宿衛班頭竟然得了侯爺長女的歡心,這何其驚人。
就從這點,李馨就可以被看出,是極聰明的女孩,武倉中,大有上好盔甲,以她的身份,也不是提不出來,但是偏偏拿著這副皮甲,就是為愛郎考慮了。
「是!」
對深明政治和結構的人來說,知道稱帝是作為皇帝的人有進無退,彼此不可能承認對方,而對下面的人來說,實際上當小朝廷上下職位都充實上去了,也基本上很難有退路。
君命而下,這些工匠組竟然真的搞了出來了。
處在這個時代,方信再開明,也不能將自家女兒,日後公主嫁給這種下等軍戶。
「宿衛和內院要有所隔離,要作些調整,明白不?」
這種溫和,這種氣氛,已經有三年都沒有感受到了,三年來,父親似乎冷淡了許多,一心只用在他的事業上,不但是母親們,就是兒女也明顯感受到了失落。
「遷移無地失地的流民,還需對魯南省本身農業進行檢查,恢復生產。」
「這不是為難他,這是必須的,如果死了,只能算他沒有運氣,你應該明白,這是為父作出的最大允許量了——他可以帶上他的十個手下,這可以使他活的更長一些,你明白我的意思嗎?」方信說著。
「……起來吧,說來聽聽,這個兵侍郎張奉,到底是何許人也?」
「是的,一個月後,高明統必有所為也!」
失了正統,帝京的號令,就難以推行全國了,各省各郡縣開始獨立為政。
「如是違抗,事後能悔改者,保留官身,貶級授用。」
方信也不看他,度了幾步,冷笑地說著:「我家的宿衛就是這樣?恩?」
現在整個幕府集團,都已經隱隱知道了意思,對方信的期待又有不同,有些人甚至說,主上只有四妻,並無妾,實是不利子孫繁多。
所謂東屯,就是在魯南省和安昌省交錯之地,駐紮著一萬兵。
「……這次已經發生了,就不說了,下次如是再有此等事,恩,你知道怎麼辦?」
「……是有一個!」她終於咬著牙,說了出來,說出來,頓時她的臉,由白變紅,直透玉頸,甚是可愛。
只是她此刻的表情甚是寥寥,方信稍有動容,覺得自己最近,的確沒有多關心她,比以前還差些——功德體有些呆板,卻有著一些先進文明的經驗,對子女還是相當關心愛護。
既是長女李馨,這個已經是二級劍手的她,似乎總有這種寂寞獨賞的感覺。
「不過,也不是不可能,他現在是兵侍郎,下放到下面部隊可當一個副隊正,以後大戰頻繁,如他有足夠的才能,又有足夠的運氣,陞官也只是等閑的事——如他能爬到昭武副將的位置,我就許你給他,如何?」方信凜然地說著。
說完了這些事情,主要的差不多已經塵埃落定,方信就得了空閑,大略已定的話,下面的事情就大部分是下屬辦了。
就此一句,也是看在女兒的面上加以保護,要不然,給外人知道了,在嫉妒和仇恨的心情下,這個副隊正保證活不過半年。
「父親大人!」走近時,她終於發覺了方信,她已經是二階劍手,感官甚是敏銳,方信走近,終是發覺了,起身就是行禮。
至於怎麼樣辦到的,方信並不明白,也不想多問,賞賜了工匠,為首者賞賜從九品官位,其它的賞賜錢,令他們把流程記錄下來……
先是諸王中強大者,齊王、楚王、趙王三人各自登基為帝,相互發旨要求對方臣服,結果反而使面和心離的狀態都維持不住,徹底分裂出來。
到了前面政事廳,就見得群臣已經來了,這時稍行了禮,就說著:「主上!」
的確,官員的梳洗,是重中之重,方信想了想,就說著:「如是不戰,或者少戰而降者,就地留用,維持秩序,戰後平級調用,以觀其效。」
聽到這個名字,方信頓時一怔,他的笑容收起,打量著女兒。
「嘿,真要動兵,這些萬許兵,以及新召的兵,都不足為患,半月就可橫掃。」
話才沒有落,一個角落中,一人上前,跪在地上。
兵侍郎可不是兵部侍郎,幕府兵制改革,選舉精兵入府宿衛,士兵都稱宿衛郎,個個享受著雙俸的待遇,而兵侍郎,實際上才是十人之長,一個微不足道的小兵!
雖然心中愛意,在沸騰著,要她拚命求情,但是在方信此時眼神之下,卻如不可測的天地一樣,絲毫不能產生反抗的舉動。
之後就見得她的俏臉。
這不算上好盔甲,卻相當合適那人的身份,方信竟然有些小小的嫉妒,嘆了一聲:「她真是好心思。」
那本小說上的主人公是一隻侯,方信現在也是侯,所以,想來,就對著幕府新建工藝坊說了抄襲來的設想。
大楚軍制,五人一伍,十人一火,五火一隊,領五十人,隊正已是朝廷從九品命官,五隊一營,營正是宣節校尉,正八品,四營一府,一府一千二百人,首官翊麾校尉,正七品。而一府之上,還有衛,四府一衛,編製五千五百人,正六品昭武參將。
少女一身淡裙,兩丫髻,一副清麗,上前謹然衽身一禮,就為方信穿衣。
「原來是雨濃啊,今日你值班?」方信隨口說著。
這空調的原理實際上很簡單,與高處引水,經過陶制管道輸入,這是方信在前世,曾經讀的一本小說上看見的。
她心中卻暗中生悔,不知道父親如何處置——殺一個區區勾引主家女兒的兵侍郎,不過是殺一隻螞蟻罷了。
「……是,女兒知道。」李馨思考片刻,卻冷靜地說著:「這已經是父親的大恩了。」
如是其他人等,只怕聽也不聽遠,立刻下令處死了,現在已經不是網開一面,是網開數面,天恩浩大了,雖說如此,但是愛郎派出去作戰,生死一線,少女微微激烈起伏的胸脯卻暴露了她真實的心態。
「如是違抗,事後還頑固不化者,七品之下按律處死,七品之上報於我知,由我來親自處置。」
千金小姐享受榮華富貴,也有著自己的責任,就是政治婚姻,這幾乎是全部小姐的命運,如不是方信曾說過婚姻自擇,她也萬萬不敢生此心。
「前幾次,宗室諸王稱帝,不是有多條聖旨封郡王甚至大王的嘛?何不選一領之?」
說著搖了搖手,就示意她坐下,聲音轉柔,說著:「我也知道,必須讓你看一眼,哎,不過我作父親的保證,不會用任何手段來反過來干涉,只要他有本事,我就不吝嗇提拔,明白嗎?」
又回到後院,就閑了許多,此時,盛夏之間,花園中奼紫嫣紅,美不勝收,真正是繁花似錦,雛鳥低鳴,方信走了幾步,卻見得了一個少女。
「是!」
一個集團,甚至一個大家族,都不是方信能一人管理的,它誕生后,就有著自己的意志,因此方信對這些安排來的女子,也只有暗嘆罷了。
「此言不妥,主上,攻魯南省,實是勢在必然,不佔二省無以掌握聲勢,然不可自封于公,天下雖亂,但是三五年中,大楚正統之思還不絕,先稱者必受譴責,等天下人人稱王稱公之時,再圖之也不遲。」
方信記得她的名字是雨濃。
「官員也要梳洗,主上,這事關重大,還請主上定奪。」
「恩,雖說如此,你能也不可閑暇,準備都已經做了嗎?」方信笑了笑說。
誰家少女不思春呢?也許是她到了戀愛的季節了,方信想了想,體會著這種淡淡的感覺,浮出一絲笑意。
這已經是相當簡單但完善的事前綱領了,有這幾條,下面人就知道怎麼樣辦事了。
這些風氣以後可以潛移默化的引導,現在就不必了。
「如是能主動投效並且有功,就地提拔一級,先留原職,維持秩序,戰後平級調用,以觀其效。」
「是,主上!」
「哦,此言甚是!」在場的人,都是熟悉內情的,聽了,多表示贊同。
「是,卑職明白。」
方信聽了,平靜無容,想了想,就說著:「這就算我賞下了皮甲,還有,此事不可外傳,誰也不說。」
「女兒哪敢欺瞞。」時到這時,她一咬牙,把頭低著,卻斬金截鐵地說著,這倒有幾分方信的本色。
「沒有,哪有這事……」
「恩,哪種?」盔甲有許多種,從明光甲、具裝鎧,鱗甲衣,直到板鎧甲,都非常華麗又具備防禦力。
「這更是不妥,如是受領聖旨,就又承了君臣名分,以後怎麼用事?」
「主上,如是如此,這總督府似是稍嫌不足,主上可稱公。」
副隊正,隊正的副手,還不算正式朝廷命官,隊正上面有著營正,營正上面有著府正,府正上面有著衛指揮,一衛指揮是正六品昭武參將,副將也是從六品——裏面相差了整整三個層次,六個品級!
派系的存在,來自於晉身的來源,也可以來自地域,更可以來自於投奔的時間。
此時冷風徐徐,甚是舒服,方信終是起身,才有動靜,就聽得門開動的聲音,有著悉悉索索絲帛摩擦,一個少女上前:「主上!」
這少女正在一處枝藤茂盛的花架前,在周圍淺蕊多瓣的花朵下,格外顯的美麗,只是那光斑散照在她身上,卻有著一種格格不入的寂寞。
擇高處截水為壩,通過水車汲取,級級匯流成池,沉濾去泥沙雜質,通過一節節的陶制高架管道,落到石砌大水塔中,再利用落差形成的自來水管道,分別延伸到附近的宮室和宅院中。
等到哭完了,方信看著她默然而去。
夏天,低胸裙,紫羅衣,盈盈一握的纖腰,的確已經是少女了,風華正麗。
「這個時候,魯南布政使鄭光涵以及總兵方真雷,還是不肯撤換在東屯的兵力,只是已經在新招兵了,對我們可所謂猜忌甚深了。」
「對,流民的問題,可在戰後,集體打散重編,遷入安昌省,那裡還可容納百萬人屯田,想來也足夠了,不過要消耗完我們二年所有的糧食儲備,到明年秋收時,是不會有著出兵之力了。」
雖然早有準備,直接聽見這句話時,眾人都有些微微變色,等了一會,就有人開始說著:「主上,魯南攻下甚易,現在消化卻是不易啊!」
方信要知道的事情,沒有人隱瞞,沒有多少時間,就有人報告上來。
聽到這裏,方信咳嗽了一下,問著:「帝京方面,還沒有消息嗎?」
她的反應,方信倒不怎麼意外,這個身體雖然不是真正的五階,但是卻已經是人皇候補,蛟龍之身,有天柱氣數,這個女兒此時再強,也只是二階,更加不要說,這個男尊女卑,父權高重的世界,產生的影響力量了。
「主上,從預備動員,到糧衣積蓄,到武器準備,到前情探測,都已經在其中了。」眾人對視了一眼,就一一說著。
而如此一分裂,流民起義軍,頓時獲得百載難遇的機會,話說,夾縫中生存,游擊戰,這些連字也不識的起義軍首腦,也本能的使用著。
這句話一落,這人頓時連連磕頭,幾下過去,頭已經破了,卻還是連磕著,卻也不辯解不求情。
「沒有?可別瞞著爸爸,來,我們父女說些話,這裏沒有別人聽。」方信笑著,這時,陽光照在他的身上,這種沉凝的氣質,宛然神祗:「真的沒有?」
「是,最關鍵是糧草問題,二年農耕儲備,最多只得勉強安撫魯南省的流民,必須早早加以未雨綢繆才是。」
她也知道身份關係相差太大,如在其他人家,萬萬沒有半點奢望如此——別家直接將這個勾引主家小姐的侍衛打死了。
水自冷空調、淋浴沖洗、甚至噴泉,都有效的使整個區域的溫度降了下來。
片刻之後,他冷然說著:「來人呀!」
「不必多禮,恩,你有心思?」方信記憶起了以前功德體的感覺,把它調了出來,一種雖然看不見,但是明顯感覺出來的溫和慈愛的感覺就包圍了附近。
「主上,七里縣已破。」
一陣難熬的沉默,她雖然沒有出聲,但是肩頭顫抖,顯是哽咽抽泣起來,方信只作不聞,任她哭了好一會兒,才說著:「這事情其實由不得你,甚至由不得我,按照軍法,他應該立刻處死!」
「……是!」
「魯南省也要招得五萬兵,入營訓練,原本舊兵可經過梳洗來處理,這就先必須準備著新兵營,等擊敗和收編后,就立刻入營訓練。」
這意思就是問著皇帝的事,沒有了幼主,帝京方面就非常尷尬了,名不正,言不順,高相登基之日,應該不會很長,但是現在拖著,也很是考驗耐心。
「哈哈,是哪家的兒郎?這樣有福氣?得了我家寶貝的心,說吧!」
隨著集團獨立性的潛移默化,主上這詞慢慢盛行,代替了總督大人或者太子太保的稱呼,方信含笑著示意,坐了上去,才喝了口茶,就聽見下面的議論紛紛。
「看看大小姐作了什麼?」過了一會,方信有些疲倦地說著。
「是精皮甲。」
「是,此人也有些勇猛,入軍六年,隨侍軍中,后斬首有功,得以入宿衛,年二十三,尚未有妻。」
倒要問問她喜歡上哪家的兒郎了。
望了望,說著:「那就有關司職就去辦理吧!」
以後消息一日日傳來。
「……是兵侍郎張奉。」
方信有些憐憫,卻說著:「今天就下令,明日一早,就讓他出發,你可暗中去看一眼,有什麼話,托給丫鬟說吧!」
「是!」
這很明顯說明了他的意思,下面的爭吵就停止了,無論有什麼想法,諸人只是應了一聲:「是,主上。」
「嘿,七里縣、上基縣、東明縣,這丁門雄好大的胃口,集兵二萬,快要奪了喬達郡了,就差攻下了郡城中和府了。」
頓時,天下數百支起義軍,都獲得了發展壯大的機會,一時間天下攻伐不休。
「話不是這樣說,現在主要還師出無名嘛!」
「哦!」方信只得這一聲,皮甲使用皮革。把大塊甲皮用皮條縫綴在一起,為提高防護能力,用多層皮革連綴而成,表面塗漆。
穿完,出得內院,經過多處後庭,沿途就有不少緋裙明袖,眉目如玉的少女們行禮,羅衣薄透,見得她們的凝脂肌膚,卻也只有一笑。
方信聽了,點頭說著:「此法甚好。
「主上,魯南也不是鐵板一塊,許多官吏士子都聲聞其名,我等可委託前去,分化吸納一批,這樣辦起事來,就方便許多了。」這事完了,又提一事。
「敕定喬達郡,有七里縣、上基縣、東明縣、黃澤、東白五縣,又有中和為府城,現在三縣都破,知府楊飛慧不得已退守,餘下二縣轉眼就破了。」
「恩,就調他出宿衛,充入軍中,為副隊正,我說過的話,還算話。」方信嘆了一下,剛才他感覺了一下女兒李馨的心意,卻真是相當堅強,不想對這個剛毅,甚有自己幾分影子的女兒決裂,才說了這話,說完,也是有些無奈和懊惱。
這時,李馨身子猛的一顫,抬起頭來,眼中閃過那一絲絕望,但是面對英明神武的父親,她竟然也提不出反抗的意志來。
一個陣營,關鍵就是形成機構,諸王稱帝建立小朝廷,但是小朝廷上下職位,也不是一時所能完成的,這就需要時間了。
這一柔聲說,她卻是再也忍耐不住,放聲哭了起來,淚濕滿襟,如此哀憐,讓方信也不由生出感慨。
「那攻下魯南省后,有什麼計較呢?」方信這時,就直接問著。
下面的人就爭吵了起來,要知道,任何一個集團,無形中,都會產生諸多派系,雖然現在的派系還不明顯,但是事實上也在存在。
「說實話,你今天說的,很讓我震驚,你十五歲就已經是二階,而且多是自學,這大出於預料之外,是我最看重的女兒,假以時日,也許四階也非是夢想,日後你的身份,更是貴不可言,選擇這個兵侍郎,實出於我的預料。」方信度步而走,聲音森然,那種久掌大權,主宰命運的力量,使她幾乎喘不過息來,甚至也無力反抗。
對此,方信還是高卧,他現在已經用得了冷水空調了。
方信冷淡而看,然後說著:「稱公以後會作,暫時不論,終於那些宗王的封旨,以後就不必談了。」
當了大將軍和宰相,你怎麼樣退呀,別的朝廷的人會容得了你?基本上也必須為所在陣營的利益而奮鬥,所以,當諸王的小朝廷完成之時,就是他們形成數個集團而相互對立之時——高明統要使他們上下都分立對立,基本上不存在真正合作的可能,再來稱帝,才算是時候。
「此時,魯南省應該招募了一些新兵,不過,這等新兵,沒有半年訓練,區區一個月二個月,又能濟什麼事?就算有十萬,又豈堪一戰?」
「主上,諸王稱帝,各建小朝廷,也要一些時日,我想,這就是高明統要的吧!」說話的,卻是兵司副輔政司風適。
而且,失了小皇帝,內部整頓和清洗,也需要時間。
明白了這個心思后,諸人立刻明白了,嘶聲說著:「那還有一個月時間。」
下面報告的,頓了一頓,小心地望了方信一眼,又小聲地說著:「還有,將三卷兵書卷好,縫在皮甲里。」
「回主上,小姐去了兵庫,提了一套兵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