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道天堂》第五卷 萬世人皇必有根

第一百八十章 反客為主

第五卷 萬世人皇必有根

第一百八十章 反客為主

「大楚立國二百年,未曾失德,是以大哉,億兆百姓翹首以望、民心所向的,還是大楚出一真天子,以救萬民,如諸公還有忠義之心,當和與我家聯手,一同聯軍而上,長驅直入,高逆雖強,已盡失其道,一掃而上,就灰飛煙滅矣!」方信隨口就念著,才念了幾句,彭含志的臉就有些發白了:「天下受賊甚急,不可一日無主,吾念此甚是心急如焚,大軍預備,萬望諸公于月內回復,以救天下正統,以挽大楚社稷。」
而此徼一發,鄰近省份不肯受徼的話,方信又奪回一些大義了——非我不肯上京,實是有逆賊阻路也,我奪諸省,非是為私,實是為正統開路。
方信又看了他一眼,表情微妙,他似是在沉吟。
一輛巨車之內,就是方信的坐車,而矯健騎兵警惕的護衛左右。
「是,欲得迅勝,無不在馬,騎兵縱橫捭闔、摧枯拉朽,千騎可破萬步,步軍等閑無力與騎兵抗衡,確是相形見絀,如李睿不知,還可,但是傳來的消息,此人已經明知。」說到這裏,周元熙也露出苦笑,拿出一份文件讀來。
既然如此,那就先定了大義名分,再派一師出兵金沙也可,無論勝負都沒有關係——兩省既得,就可擴軍消化重編,岳名時出兵為大將,就是把他最後一次調離核心,以成李氏之天下。
方信於是召見,見這個縣令緊步穿過門檻,行禮說著:「侯爺,晚宴已經安排好了。」
可是他也清楚,自己一去討伐金沙省,就等於投名狀不說,再回來,就人事皆非了,那時就純粹一個武將,生死富貴,就全在別人掌控中……
稍稍讓人安心的是,李睿這人,不會故意陷阱殺之,只會讓其選擇或者邊緣化——討伐金沙省,糧草上還不成問題,只要自己沒有造反,而且等自己討伐回來,也不會受到清洗,沒有這個必要了。
裴許晝聽了,站起身來,轉了幾下,又問著:「可有計乎?」
「哦,周先生請細細說來。」
雖說這騙不了誰,但是有大義名分和沒有,在現在這個時候,差別還是相當大。
沒有多少時間,一個穿著七品官服,年三十,甚是英朗挺拔的男人上前,他滿臉嚴肅,行跪禮:「七道嶺縣知縣沈鑫,拜見主上。」
說來說去,關鍵還在於爭分奪秒,方信貴在先滅蠻司,多掌握了這一年半年的時間,所以裴許晝和其它諸雄,都千方百計的希望他能保留原位,不要出兵——半年後,各省都可突破朝廷限制,各成諸軍,這仗打起來,就完全不一樣了。
方信露出細微的冷笑,卻作隆重狀,說著:「不知地圖何在?」
大軍所到之處,魯南省的郡縣紛紛投降,時間不過十五天,就已經控制了全省,而這時,所謂的四省聯盟連準備都沒有完成。
就這一句主上,就知道他已經甘心真正投靠,以效君臣之禮。
因此這時,不是攻打算是中原側地的兩省的時候,畢竟現在兩省已經爭取到了一定時間,如是逼的太緊的話,說不定還真給裴許晝機會聯繫舊部不戰而得兩省之地。
「周先生說的是,不過,如果能緩圖半年就好了。」裴許晝收了嘆息,說著,這人就是他的謀主周元熙。
不管這個知縣是何用心,在這個節骨眼提出攻打偏遠的金沙省,而不是裴許晝所在的西江省,或者是肥沃的鐘鳴省,方信自然不得不把他當成了別有用心之輩來考慮。
「只是什麼?」
待他才離去,方信就說著:「內羽衛何在?」
心中雖喜,方信還有沉著寫了委任書,又說著:「你之家人,可帶來了?」
說到這裏,裴許晝目中閃出精光,隨即就又沉了下去:「眼下這局面,雖是不易,但是我自信訓練精兵,安糧輸餉,一年就可自保,二年就可相持,三年不遜於人,只是這騎兵牧場之禍,就難了。」
何況,連本鎮都有三分之一被滲透了。
雖然彭含志原本就是正五品,但是並無絲毫實權,這卻是一府八縣之主了,兩者遠不能相比,聽了這話,彭含志一怔,就沉著拜倒:「謝主上厚愛,臣拜見主上。」
「中原大蝗,實是蔓延數里,多省受災,而反而邊疆雖土地貧乏,卻不曾受災,侯爺仁心厚德,濟民於心,實是賢明,下官有一法,可解其糧。」這個知縣恭謹地說著,倒有幾分奏對的意思。
岳名時如是能奪下此省,連同那個知縣,無論用心如何,方信都不吝嗇功賞,因為他那時,已經有了坐穩高台的實力和資格,不必過於猜忌這區區一鎮一縣。
反而起義軍丁門雄部,集兵二萬,倒是抵抗了一陣,糾纏了一周,被調來的三千騎兵直衝其陣,片刻之後就土崩瓦解。
彭含志聽了,也不由漲紅了麵皮,一時說不出話來。
「李睿不是傻瓜,會等著受死,安昌省不過是戰後殘缺之地,如不進取,等各省都自練兵馬,就寸步難行,只有割據邊遠等待明主的份了,主上不可期待這個啊!」周元熙說到這裏,頓了一頓,眼神凝重起來:「但是二十一天就取下全省,這實是可懼,主上,這上萬騎,以後不得不掂量。」
到了營地,入得將帳,岳名時就坐在了主位上沉思,而親兵也是知機,無人敢於這時來打攪與他。
「金沙省偏遠,不知地理啊!」
之所以不稱錦衣衛,是因為名字相關氣數,不可輕視之,地球上的錦衣衛已經臭名滿滿,又已經滅亡,所以不可用。
一朝之興,只要根基稍穩,就會有許多人攀附而來,不過,其中泥沙混合,魚龍不辯,自是難免了。
周元熙這時,恭謹低頭說著:「主上說的極是!」
「恩!」
彭含志隨在下座,一起喝茶。
但是方信怎肯失此良機,立刻悍然出兵,果然,除了東屯一戰外,空虛的魯南省,聞風而降,全省臣服不過二十天時間,這點時間使諸省連反應的機會也沒有。
「恩,那就讓他過來吧!」方信也下了馬車。
縣衙之內,方信安居上座,原本主人卻不得不找個民舍暫居了。
沒有多少時間,到了黃昏,縣令求見。
兩人都是電光火舌的思考過,見得方信表情,彭含志終是一嘆,跪了下來:「主上所言甚是,臣應命。」
大軍上前,關隘重重,綿延起伏,不知道有多少山地。
「侯爺心懷明珠,下官一點淺見,只是螢火之光,何必在意。」
歷朝這個省,從來是邊遠荒蕪之地,罕有對中原大局有益者,雖然這數百年來,經過了開發,也不算野蠻之地,也有一些田宅,但是究竟還不算沃土。
「不然,你說的甚有道理,我先不答應,是以時機未到,我有一徼,大意如下,還請先生為之書寫潤色,如何?」方信說著。
方信只掃了一眼,就大笑:「好,好,沈縣令如此知天時,又獻策獻圖,本侯不勝歡喜,先賞五十兩白銀,不過這事甚大,還要商議幾分……你之功勞,本侯必不會忘,先退下罷!」
「難,蠻人被擊敗,蠻王部落已經被分拆,貶為奴隸屯田,而各蠻部也軍屯,至於牧場的蠻人,都是小部落,丁不滿千,不敢對抗,所以很難入手。」周元熙雖知主上的期待,但是還是實話實說。
時間飛快的流過,當親兵輕手輕腳上來點燈時,他終於發出一聲嘆息:「有心殺賊無力回天,奈何?」
討伐金沙省嗎?
方信點了點頭,現在情況,眾省之間的人才流動還在繼續,還沒有真正群雄並立時嚴酷,因此遷移起來還不要緊,再說,此人默默無聞,並不算太熱門的人物。
一陣沉默,裴許晝再次用嘆息的聲音說著:「難啊,家父雖任命鐘鳴省布政使九年,的確有些舊部,但是一朝天子一朝臣,到現在也換了三任布政使了,想倉促之間奪下,難啊,如是李睿莽然進逼,說不定還可趁機取之,可是現在已經明顯安守魯南,鎮之於靜,再想趁而取之就難了——丁紅林雖不是萬中無一的人傑,但是也不是庸人!」
「蠻人呢?可有不安者?」
卻是選擇了應命前去討伐金沙省。
不過,有點彭含志說的對,中原的確正統還沒有絕,士心民心還沒有徹底亂,再加上控制二省的話,方信十萬軍已經有些勉強,而糧食也不足——安昌省到底新建,提供的糧食不多,而新得的魯南省今年由於蝗災,基本上沒有糧食。
「李睿設萬司府,主官司馬卿,正五品,丞四人,從五品,又設其下牧場,凡馬五千匹為上監,三千匹以上為中監,以下為下監,為五品到七品,已是連開十六牧場,年可出萬馬,實是可畏可怖。」
幾乎同時,西江省布政使府。
「只是縣裡糧倉也已經不足了。」這個沈縣令苦著臉說著:「來年春耕青黃不接時,還要留些。」
雖說有過蝗蟲,但是現在,野外還是綠野青郊,官道上,三千騎前後護衛,這正是方信的巡查全省,並且一一決定著政事。
方信一個月前不肯受,是因為他根基淺薄,不奪一省的話,就會被封死在安昌,現在奪了一省,不但實力大增,而且可以反客為主了。
前日,他接到了命令。
這個縣令,卻也是正榜進士出身,雖然說才正七品,隨同的許多官員都在其上,但是方信還是表示了一些尊重。
這話一出,彭含志頓時徹底知道,方信已經洞察了其玄妙。
如是聯軍會盟,他兵力十數萬,佔地二省,官位到太子太保,又是鎮南侯,不為盟主,誰為盟主?
「哦,這我知道了,自會調度。」方信心中有了底,喝了一口茶,卻見這個知縣似是有話要說,不由放下茶杯,說著:「沈縣令有話要說嗎?」
「說的也是,非常之時,自有非常手段。」如此分析下來,如是不能在明年秋天前獲得鐘鳴省,以後就舉步艱難,不,扣除了奪取之後整頓和消化的時間,現有的時間最多還有三個月,想明白了這點,裴許晝頓時如此說著。
「侯爺,明日施粥招得流民,這粥棚,也已經建成,分二十個點,可施粥五千人,想必縣裡也已經足夠了,只是……」
「傳令下去,暗中保護其家人到我方轉移。」方信說著,這人應著,得令去了。
一場紛擾下來,天色就已經發黑,方信就去上宴,會見縣裡官員鄉老,這也是上位者必須經過的程序。
岳名時仔細想著,幼主崩位,而高明統篡位登基,給這個大楚軍人帶來很大的衝擊力,眼下李睿所作所為,並非純臣,這他也知道。
只是,一月前他以此話來勸之,一個月後又以此話來勸人,果是此一時,彼一時了,而且還定下了一個月回復的期限。
「是,下官已經帶來了。」這知縣話語謙卑,說完,拿出一卷,攤開。
深秋季節,經過蝗蟲之災,全省去掉了八成的當年糧食收入,所以大軍所到,立刻以發放糧食為由,招募著流民,由於怕著郡縣藉此吞併土地,因此由軍隊來辦,軍隊每到一地,就清點倉庫,發糧施粥,當成頭等大事來抓,立刻集了五十萬百姓,幾乎是全省人口的十分之一,都是當地無地少地的流民。
布政使府坐落在西江省省城仁沙城的西北角,是個很大的建築,大門、大堂、二堂、書房、花園、政廳……
「主上,七道嶺縣,有一萬五千戶,縣城中有三千戶。」自有隨侍的人低聲說著:「知縣沈鑫,是未戰先降者,現出城三十里以迎主上。」
這個知縣提出這個建議,卻也不知是何心,方信心中隱隱冷笑,招呼看坐,給上茶。
當然這種情況,只有方信看見,方信心中一動,這個彭含志,氣數深延,本應該是日後主導天下的人物之一,現在卻提前被自己招攬到手。
彭含志這一臣服,方信頓感蛟龍一震。
方信只當沒有聽見,卻又笑地說:「那個沈縣令倒是有心人,這樣吧,等一月之後,如是這金沙省沒有響應,我就派岳名時為大將,出兵一萬五千人,討伐金沙,這沈縣令既獻此策,也當攜圖隨之。」
自古情報第一,方信一當巡撫就開始組建,當時人數不多,直到不久前,才正式定為一項制度,建此內羽衛,監查百官,這實際上取之朱元璋的錦衣衛,但是沒有給私下逮捕和審查的功能。
這些流民,就會編成組隊,被軍隊監督著向安昌省遷移而去,以充實之。
裴許晝聽了,不禁目光一跳,問著:「沒有辦法了?」
「哦,說來聽聽,有何法?」方信一驚,問著。
「起來吧!」方信淡然說著。
蛟龍身上,本有土黃之氣,又有著奪之蠻王的玄黑之氣,這時,唯有方信才能清楚看見的蛟龍,身邊竟然多增了一分白氣,使蛟龍不由圍繞它而盤旋。
一瞬之間,就是一種冷酷徹底的堅忍果決,眸中就是殺機一片。
心中喜悅,卻也不多說話,立下達了委任:「彭含志,我就委你為正五品豐澤府知府,如何?」
雖說如此,處理三千騎兵的糧草和住宿,就算早有準備,也使全縣上下都準備忙的雞飛狗跳,三個小時后,才算完成。
當下使了親兵,與他帶路,等這事辦完,以及家人到了,就可上任。
丁紅林,現鐘鳴省布政使,也是老於政事的大員了。周元熙沉默了一下,說著:「主上,丁紅林畢竟只是仕海老吏而已,不熟軍事,到現在還無能控制全省,非常之時,要用非常手段,如等到來年秋收,李睿集兵十五萬,又有甲騎萬余的話,那時就難了。」
可是,此一時彼一時,現在軍中十萬人,能受自己影響者不過四分之一,再說,還有一萬鐵騎,完全是受李睿控制的新軍鐵騎,一旦有變,唯李睿是從——這在勝算上就微乎其微了。
「主上,他大勢已成,短時間內是沒有辦法了,主上如真要勝之,只有一個辦法,就是取鐘鳴以遏其勢,取中原以壓其勢。」
這時,又有一個四十多歲的男人,穿著綿袍子,卻顯得隨和瀟洒,眸光黑幽幽,說著:「主上何必擔憂?看情況,彭含志此行雖是不果,但是李睿的用兵,還是必須停了——安昌省雖定,人口不過百萬,就算接了數十萬流民,但是要養十萬兵,還是難為人了,別的不說,就只為了養這個數的兵,他也不得不要佔了魯南省,但是魯南現在也是受災,明年秋收之前,不復再有用大軍之力,最多偏師萬許而已!」
「金沙省地處邊疆,密林深山丘陵甚多,然卻沒有受災,可用之。」這個知縣,先是有些遲疑,幾瞬之後,就咬牙說著。
見到這般表情,一直沒有說話的彭含志悄悄嘆了口氣,看著這個知縣的目光就有些憐憫,等這個知縣退了下去,方信就對著彭含志說著:「彭先生,當日你與我說之詞,可還曾記得了?」
金沙省論邊疆的程度,更在於安昌省之上,一路之上,有著連綿不斷的丁嶺、東郊江、烏爾丘,當真是峰巒疊嶂,峭壁摩雲,論風景是雄奇險峻,壯麗多姿,但是要攻佔,卻不是一時一日之功。
突地,車隊緩慢了下來,一個聲音在外面傳了過來:「七道嶺縣知縣沈鑫,前來拜見於主上!」
此時,就在一個小政廳中,這個三十多歲,英姿煥發的男人正在嘆息:「二十一天啊,才二十一天!」
地圖是國之利器,省和天下的地圖,除了朝廷內閣存之,各省各縣只有自己的地圖,很少外流,被視為機密,這知縣得地圖,倒也有心了。
「是,如不論牧場騎兵,論田宅人口,魯南和安昌加起來,實際也不過西江省一省之力,主上現已奪得全省大權,只要一年就可旗鼓相當,然安昌有牧場,這卻是大患,一省難以抵禦之,主上只有奪得鐘鳴省,才可相持,此之所謂取鐘鳴以遏其勢,但是要想反擊,卻也是萬難。」
這些話,正是他當日勸說的,一個月前方信不受,但是現在佔了二省,卻不但受了,反而反客為主,要求會軍同而上京,以挽正統。
「難,安昌省實行軍屯,外人難以入內,就算潛入,軍法森嚴,十里不外聞,數十上百也難以用事。」周元熙悵然自失的一笑說著。
彭含志沉默了一會,才拱手說著:「敢不從命?」
這句話一出,頓見方信的蛟龍,一口吞下這道白氣,立刻就威能大增,然後又吐出一氣來,加之於此人之上,兩者是以氣數相連。
東屯一破,如破勢竹。
「侯爺,下官此縣就與金沙省相鄰,卻是有得地圖。」這知縣坐下,拿起茶來一口飲盡,卻是如此說著,倒也算相貌堂堂,舉止沉穩:「侯爺討伐高逆,天下本應響之,金沙省不知天機,抗拒不應,就是有罪,當討之,此時金沙省空虛,遣一將就可擒之。」
裴許晝也自嘆地說:「邊疆十萬鐵軍,固是強,但是養之是朝廷輸糧輸餉,沒有了這個,倒也不多擔心,再強的軍,也要吃上飯才可用之,可是現在奪了魯南省,今年雖是不行,來年可自給,就難制了——雖說難制,還不足為心腹之禍,只是這牧場草原……」
「兩省一合,就隔絕了李睿前進之路,雖可奪金沙,又得一小路至南雲省,但是這丘陵山地險之,蔓延近千里,這路不好走,走了也要耗費數年才通……現在關鍵就是時間,第一就是在來年秋收前,主上必須取了鐘鳴省,其次就是與李睿相持,還能出兵奪取內地諸郡縣以成大勢,這二點缺一不可。」說到這裏,周元熙的話,也幾乎是從牙縫中擠出的聲音了。
臨近十月,此時在下雨,黑黑濃雲陰沉沉的壓在城上,雨點又冷又大,打得人的臉上感覺到疼。
這時,一個二十五六歲的年紀,神情冷漠沉靜的男子上前。
「早有準備,只要一聲召喚,就可過來了。」彭含志說著。
稍等數日,夕陽西下,軍營之外,暮色漸漸籠罩四周,岳名時出兵二十人,方才打馬而回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