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卷 開天闢地
第二百零二章 葯園
兩人就在殿上，開始或者消化丹力，或者消化蛟皮來。
周道士仔細打量，更是大喜，說著：「原來這還是老樹之枝，見這長勢，只怕十數年內就可開花結果，雖然插枝第一次稍減數目，大凡只有十二果，而且功效也稍減，但是卻可以其它輔葯全之。」
方信於是笑地說：「周道長，你現在也用不著還元丹了吧？」
這時規矩，正門雖大，卻多半是迎接長輩，上官，尊長而用，就算是正妻，也只是結婚時正門而入，平時也自兩面角門而入，主人正門迎接，卻是客氣了，就連周道士也連聲不敢，卻是歡喜。
「水府雖好，卻不是人身長居之處，我也只是給夫人一個居處罷了。」方信平淡地說著：「至於人手，本就不想多和凡人糾纏。」
這兩個丫鬟連忙出去吩咐，她們卻是劉玄子孫之中，聰慧清麗者，雖然不是族長和官家小姐，也是中產之家，甚有教養，方信也笑納了。
五百年以上，卻是極難尋得，配製而得，卻對修仙都有奇效。
這不是對待下人的待遇，是對待客卿的待遇，王廬當下就拱手為禮：「謝東家。」
千年雷木可避邪，可作法器，不過也只是中等材料，所以這周道士，才送了過來作為禮物罷，想不到就送來一顆千年朱果樹，這個世界，功德必帶來福澤，竟然如此明顯，方信於是笑了：「周道長有何求？」
王廬心中一驚，心想周道士很少出得道觀，這東家的面子卻也很大，當下上前就見了禮。
眾人正好進入，就見得主人從正門上迎接而來。
這劉家村，有二千畝地，雖然免不了嫡庶遠近之分，但是看上去還算可以，貧窮的也有數畝之地糊口，而村裡還有村學堂。
正存想著，就見遠遠幾個漢子，後面又跟著仆娘，卻是挑了二擔食盒來，後面仆娘手裡還提著二壺酒。
貴公子自然是朱新，他掃了一眼，覺得還有意思，心中度思：「這周道士附近郡中有名，張叔也說此人甚奇，要多敬之，而看情況，周道士卻對這家主人多有一分敬意，必是異人無疑。」
周道士就笑地說：「果是時來運轉了，不枉費你讀書一番。」
方信想了想，說著：「還元丹對我並無大用，如生十二果，我可作主送於六果於你。」
這等珍品來往，自有因果，周道士當然明白，他又喜又憂，不知道方信開出什麼條件來，想了想，的確捨不得，說著：「方伯請說，如能作到，自可答應。」
而且此樹對靈氣要求太早，很難培植成功。
當下賓主都歡，等送走了周道士，入得內室雲床之上。
「六結花、芍明根、金花葉……咦，連玉髓芝都有了，這簡直是葯園了，水生木，水府種植靈草，才是正道啊！」周道士不由連聲稱讚。
想到這裏，他頓時定神凝氣。
主賓見禮，自不必細說，這兩個丫鬟，就捧上茶果來，閑聊了片刻，王廬就
余雪三日就已煉化完畢，卻是容光煥發，秀麗入骨，又似長大了點，變成了十五六歲的丫鬟，而余青卻直到七日，才把一點蛟性煉化，卻也變成了一個少年，鞠躬行禮，卻帶著一點威壓。
然後就吩咐開宴。
方信正在沉思，卻聽得周道士「咦」的一聲，然後笑地說：「水伯何來欺我？這不就是朱果幼苗嘛？」
王廬是喜讀書的人，受命尋書以來，就上得了書市打聽，心中尋思：「這兩個是貴人，也要尋些質地好些的書來。」
諸子百科也多以考試而進，當然世家有著推薦庇蔭之權，可見世界發展，只要不是西方完全分封之制，這文官考試製度卻是通用。
清光掃過，打量，見千年雷木在地下，已全化為根系，這時想來，想必就是一顆朱果之樹，千年已滿生出靈智之時，不想受了化妖雷劫，卻沒有撐過，只留了一片雷木，只是也許是朱果救人濟世，有些功德，才留了一點細微難以覺察的靈識和生機在內。
說著，取出一張文紙來，說著：「諸冊都已經分類，單子上都有。」
周道士倒吸一口涼氣，上前觀看。
兩人閑話說完，方信就說著：「那我們先到水府罷！」
等落到地上一看，卻是睜大了眼睛。
「來年朱果成熟，還請賜下六果，貧道必牢記水伯之恩。」
當然，土地神和山神送來的草木，雖然多半在百年以上，但是也不是最珍貴的藥草，眼見它們都生機茂盛，連枝串葉，周道士當下就笑地說著：「水伯，你這葯園，卻已在地品之內了。」
理論上說，水族千年都有希望得正果，但是得了蛟性，雖然才一絲，就有化龍之機，前途更是廣大了，這余青聽了，高興地接過。
這貴公子卻笑地說：「原來方公子卻要尋書。」
王廬也就打拱謝了，這時朱新就說著：「方公子，今日一見，卻真是非凡，學生甚是仰慕，公子要尋書，學生卻願略盡寸心。」
至於千年以上，卻聽見周道士說著：「草木成精，比動物更難，多半要一千年以上才生出靈智，根據天條，一旦生出靈智，就屬天條保護的生靈，哪能妄采，不怕折了功德，甚至受到天雷？」
朱新卻也識趣，稍喝了茶，就拱手告辭說著：「蒙主人招待，不勝感激，此時已過午，卻也要返城之時。」
方信心中好笑，這樹本就是他送上的賀禮，這時卻見面不認識了。
這世界，靈氣充清，凡人活到八九十歲不算稀奇，多者可達一百五十年盡壽。
方信看了上去，心中突的一樂，見得一株幼樹，長一尺，徹身青翠，已長了十七八片葉子，下吸水府靈液，上納特地引下的日月星三光。
院子甚大，卻多是草木花園，以及游廊，自里而進，才見得正房，這正房卻是小樓，上下二層，有六間，
所以門派之中，極重視這種丹藥。
因此盤算，上下郡縣尋著，半個月後，就已經集了一牛車的書，足有六千余本，卻把這五十兩黃金花的乾乾淨淨。
這倒甚有道理，這方世界，雖然神人之間界限模糊，但是過於凡人生老病死，也是有些麻煩，周道士點頭。
再遠一點，還有兩個樓，周圍也有幾間廂房。
對他來說，根基才見得大道，這五行轉化相生相剋之理，雖然簡單，但是大道就在其中了，至於中卷上卷，無非就是天人感應合德化玄之道，推演起來雖然不易，卻也不會走錯了路。
「雖然我用不著了，但是還元丹有洗經易髓脫胎換骨之效，最是奇異，比提升精氣的丹藥都珍貴許多，卻是弟子門修鍊至寶。」周道士搖頭說著：「哎，不瞞水伯說，我本是黃燭門下，早年犯了戒律，雖然沒有驅逐出師門，卻也流放在外。」
方信又對著王廬說著：「將書搬到小樓就可。」
方信不解，問著。
畢竟資質才是修仙之本，是根基，誰也不會忽視。
他震驚的，當然不是玉石宮殿，或者是明珠黃金，而是水府避水範圍，卻種植著大批草木，綠意蔥鬱，散發出奇香來，一眼望去，規劃足有百畝，卻把地方占的滿滿。
余雪一猶豫，就失了蛟皮，這時聽方信這樣說，也轉憂為喜，拿了下去。
迎入之後，這才發覺，這庭園甚大，入門就見得青石鋪就的石路，沿途都種著花卉，那貴公子一見，頓時稱奇，說著：「這是若蘭，這是藤梅，這是尚果，都是奇品，主人真正不凡。」
這次，就沒有失信，過了十六天，就有信來，讓他前去，這王廬就趕著牛車到了地點，在縣城外亭子里見得了二個人，一個卻是位貴公子，還有一人就是周道士。
方信聽了，懷著一些異樣的心情，原本地球小說中，這千年藥草靈芝正是大煉特採的東西，卻不想在這個世界如此珍貴，還受到了天條保護。
來到了一處湖前，裏面有十來枝荷花，正是萌芽時分，王廬看了一回，心裏想著：「待到夏秋蓮花開時，倒真正有趣，住在這裏卻也風雅。」
直到此地水府，受了滋潤，又得方信煉化水德之氣，恩澤全府，這雷木才得以老樹重生，而原本靈識雖然盡削去記憶和思想，不過本質卻是千年靈植，只怕真的十年就可初成一樹，並且開花結果，而這靈識漸漸成長，也許這一二百年內，就可重得靈智了。
這事就這樣定了。
而百年以上，就可煉得丹藥，多半具備大效，就已經是地級。
說著，吩咐著臨時的下人工作，自己帶著王廬和周道士向著書樓而去，也以青石鋪就，走了百步左右，穿過一處假山，就見得這樓小巧別緻，雖然不似富貴壯麗，卻更是清幽。
而小樓附近，就是平列的廂房，卻左右各五間
此時，差不多正是春分時節，萬物返春，草木萌發，特別是今日天晴，透出一片日光來，照耀得春意甚濃，使樹枝上綠芽嫩得可愛。
這時，卻有信來，說府邸整頓，再等半月。
才落到水府之中，濃郁的靈氣就使周道士不由一怔，心中大是羡慕。
王廬讀書再多，對這個也不識，只覺得身在其中，就清新無比，呼吸之間也覺得全身清爽，一時就心曠神怡，少有些奇怪，覺得這些草木卻精神著，不似才搬遷。
余雪余青就上前拜見。
還元丹，方信心中一動，這雖然對四階頂端效力不大，但是對初學者，幾有洗經易髓之效，上次賀禮也見其珍。
他們煉化，自然要些時日，轉眼就是三日。
「也沒有什麼大事，你如煉丹，可許我一觀？還有，我的妻子想煉五行，卻不知可有五行兼濟的道法？」
一聽這話，兩人都是眸子大亮，余雪還在遲疑，余青卻毫不猶豫，拜說著：「水伯恩典，小人不敢辭，願拿這蛟皮。」
這種樹木，就不是一般的土地神和山神所能獲得了，就算有，也是珍品，方信現在的地位，還不足於讓人把珍如性命的寶貝奉上。
地球上，人工培養的藥物，實際上不是那些人想象土壤不好，或者純天然的問題，而在於歲月——草木的生命精華，必須是一年年沉澱下來。
王廬心中感激，又拜受了。
方信又對著余雪說著：「你就拿著還元丹，先前冊封，只是轉了妖體，這次卻可洗經易髓脫胎換骨，對以後修行大有裨益，而且還無因果，也不算差了。」
方信卻早已經知道，知道買書的錢，此人一點也沒有貪墨，甚至連這個月的例錢都沒有取，心中略看重，為了表示些尊重，取來作態細細看了，片刻之後，他把單子放在案上，說：「如此甚好，我有一樓，卻專為存書，等午宴之後，再與你細說。」
吩咐完了，周道士和方信出去。
這時，迎接出來，是二個丫鬟，都是十五六歲模樣，甚是清麗，都釵環裙襖，明眸皓齒，雖然不算十分姿色，卻亦有動人之處，上前為禮，甚有規矩。
方信聽了，稍一猶豫，就笑了：「朱公子客氣了，卻正是我願。」
「還魂果是何物？」方信問著。
頓了一頓，他拱手為禮，說著：「水伯，我有一事相求，如何？」
周道士大喜，又卻有些不好意思，心想欠了方信一點情分，當下不說，記在心中，與方信說些可以說的藥草丹藥事，就放寬了許多。
就算是這裏，靈氣幾倍于外面，雖可縮短几倍時間，但是也要長上一段時間，除非方信五行大成，幾自成空間，成就一方福地。
話才剛落，兩人就憑空消失，卻是落向水府而去。
才進去，就有劉家村的人迎了上來，卻是一個穿著寶藍夾紗衣服的中年人，笑的打拱說著：「周道長，二位公子，請進。」
其它僕人之屬，一
周道士望了望牛車，就笑地說著：「不必多禮，一起去罷。」
朱新聽了，甚是歡喜，就告退了。
方信也就仔細問問，原來，這世界上，能洗經易髓脫胎換骨的丹藥最是靈驗，雖然還元丹僅僅只能一次，而且程度也不大，卻也壓到了大把能增加精氣的丹藥了。
想了想，周道士有些遲疑地說著：「昔日我入山，曾得一卷五行圖解，卻只有下卷，這非是師門所傳，不知方伯可收下。」
不等他道謝，又說著：「其它六果，也不是不可以送于周道長，卻要拿物來換了，道長應該知道裏面關係了。」
「這是附近土地山神送來，我就種在此處了，倒也不錯。」方信平淡地說著。
方信又取出十兩銀子，說著：「我知道你本月還沒有取我銀子，這卻有些過了，別的不說，單是侍奉母親，也是應該，此地雖然配了一些，但是畢竟生活上不周細，你拿這十兩銀子去，把你家母親接來，又買些衣服和糧食。」
「這些年來，修鍊到人仙陽神之境，唯不得進至地仙之道，神形兼妙而長生於世，我積累功德，早把前罪贖了，還有餘德在身，想必迴轉師門也可獲得寬恕，如是能再帶上還元丹為禮，卻更是恰當了。」
說了數句，就各上了車，行了三十里，到了義橋村，這義橋村，多半是劉家人居住，因此又叫劉家村。
方信說著：「回城路遠，就不留了，院宅新建，也有不如意處，過些時日公子再來，當盡心招待。」
方信點了點頭，說著：「這蛟皮本已煉化十之八九，精華只余最後一點，對你現在的程度，正是適宜，你拿去，不需多時就可煉化，我也會助你一臂之力。」
這方世界靈氣雖濃些，也不過是相當於原始世界靈氣罷了，但是水府中集的靈氣，卻是地上三倍左右。
說完，就取出兩物，一是蛟皮，一是還元丹，還有一卷第一冊的水經：「水經你等可修之，這蛟皮和還元丹，卻可各擇一，但是我話說在前面，這蛟皮受了煉化入體，雖然可得一絲蛟性血脈，卻也接了因果。」
這是償還因果。
當下就收了起來，說著：「也罷，你我一見如故，就如此罷。」
方信當然不可能讓蕭冰輕易入門。
入得了大廳之後，見得擺設雖然清幽，卻也不多，只有一個紫檀桌案還過去，朱新頓時轉了心思，心想：「這主人新得此宅，擺設卻不多，也許可圖之。」
想了想，就說著：「你等這數年來，戰戰兢兢，侍主用心，我也看在眼中，卻也有賞賜予你等！」
這方世界，也有著印刷術。
周道士就說著：「當觀之。」
說著，他有些羞愧，這下卷，實際上就是人仙之法，本也可以價值六顆朱果，但是，關鍵還在於對方需要不需要。
方信打量著這兩條魚，都是二百年上下的功行，全靠著
但是就算這樣，培養一顆朱果樹，也要耗費二代人的時間。
這個世界上，土地神有土德之法，水神也有水德之法，方信現在要搞到這種基礎法門，卻是不難，拿這種對方信來說，並不算稀罕的物品來換，就有些差距了。
正門之上有一匾，匾上大書「方府」二個大字，筆畫縱橫，大有氣度，不知何名家書筆。
前面煉丹觀之，倒不是問題，還元丹各門各派都有煉法，雖然對凡人來說是機密，但是對達到了方信這個程度的，只是普通技藝，這並不算大事，至於後面，周道士就露出難色，說著：「這煉丹還可，只是五行真法，各門各派都有些，但是道法不可輕傳，除非入門，不然貧道也難以作主。」
沒有多少時間，就擺了酒菜上來，方信親來勸酒一二，吃了些酒，卻聽見主人說著：「來客多有珍本，不知可具足。」
主人又領到了一間廂房之內，雖是廂房，實也是內外兩間，有桌有椅，有著床櫃，上面還準備著被子，疊的非常整齊，雖然不算奢侈，卻也是寬裕人家所用，整個房間乾乾淨淨，方信說著：「請你來此，月薪五兩，卻把書樓打點好，這地方就由你住，連同你家母親一起前來，如何？」
人工葯園調控的條件再好，沒有沉澱，這藥性也幾等於無了，這也導致中醫效力不佳——葯都不行，自然方子效力有限了。
周道士又粗粗掃過園子，嘆地說：「還少了一味還魂果，不然就可煉得還元丹了。」
四下無人，周道士就笑地說：「此地對常人來說，還可，對水伯卻是簡陋了，也無人伺候著。」
「就是朱果，這是還元丹洗經易髓的主葯，必居於靈氣濃郁地點，幼苗三百年內決不開花結果，到第六個甲子，才開花結果，以後每甲子開花結果一次，每次只結二十四隻，凡人如果食之，死而不滿一刻就可還魂，所以稱還魂果，如是生人食之，可健身益魄，延年長生。」說著，就有嘆息之意。
方信不動聲色，說著：「可容我觀之？」
其它兩人就不知何意，當下吃過宴席，撤了下去，上了茶點。
正巧隨身而帶，這周道士拿了出來，方信取來一觀，心中頓時大喜。
兩人功行雖然沒有大長，但是以後修鍊進步必加快，方信不由哈哈一笑。
原來，這藥草百年以下，是凡葯，雖也可煉得一些良藥，但是最多也就是延壽丹而已，多活上幾年罷了。
此地雖然不是儒學統治的世界，但是卻也有進學。
藥草之要，就在於吸取天地靈氣，各按本性而凝聚出生命精華，這就是藥性，這些藥性才能對人產生各種各樣的作用。
方信含笑不語，一般水府也沒有這種效力，卻是方信玄黑水德之氣而成，也使水府品質提升了三級，而水德本是滋潤萬物之用，對草木自然大有作用。
而人仙修鍊者，甚至可活到三百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