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道天堂》第六卷 開天闢地

第二百零五章 異心

第六卷 開天闢地

第二百零五章 異心

聽見這聲音,王廬卻是一驚,連忙起來,果見得數個丫鬟圍擁著一人進來,這當然就是蕭冰了,卻是儀態萬千,隱隱已有真正出塵離俗的氣質。
「恩,我們現在,修行一年就抵普通妖物三年,如此,不消百年,我們就真正能蛻化成水神之屬了。」余青滿臉是笑,滿是憧憬,說著:「到那時,那些曾經欺負我們的水族,都要向我們屈膝請罪。」
那個貼身丫鬟,就倒了茶來,就見此人又奉上了禮單。
張氏看了,就知道是厚禮,說著:「蒙劉老爺厚贈了。」
他們在魚時就認識,相識也有百年了,這幾年來,得益於修行,使余青忽視了余雪,想不到就這數年,就起了如此大的變化。
這事就如此成了。
蕭冰素來不管這些事,這些事自然由張氏一一打點。
於是打起竹簾,說著:「家宰到了。」
說著,又喚了余雪來,嘆了一聲,又笑地說:「你與別人不同,自己明白,不過你也有這個心思,我也只有樂觀其成,以後為人妻,卻要用心家事,侍奉婆婆和丈夫。」
酒席上菜肴不多,但是極是精美,等酒過三巡,方信就說著:「王先生,你在我家,過的還好不?」
片刻,又有人前來報告,卻是開庫清點酒席所用的金銀器皿,當然這些東西,都是金銀所制,所有形態數目都有記錄,日後也是僅僅幾張貴賓桌上用這個——其它的中席下席都不用。
「恩,也許是我們出去找找的時候了,得此,你不但可以跨越五階,而且六階地仙,甚至七階天仙,也打開了道路了。」方信想了想,說著。
雲床之上,就是余青,方信對他卻是很重視,因此賜了此廳給他,靈氣充溢,卻是在吐鈉,雖然余雪一進來,他就知道了,但是還是等一周期完成後,才睜開了眼。
然天下諸國林立,各為社稷,競招英雄,以成輔翼,此乃得士則昌,失士則亡,上至君王,下至貴爵,都以招攬良士為第一,此士之樂土也!」
所謂的家宰,顧名思義,就是家族裡宰相,在家中地位非常高,王廬又拜謝了,說著:「敢問家中有田幾何,有銀幾何?」
才出了大廳,突地停了下來,他看見了正站在那裡的方信,就那淡漠的眼神掃了過來,頓時「分開兩扇頂門骨,無數涼冰澆下來」,一下子呆在那裡。
方信就說著:「家中有黃金五百五十兩,白銀一萬六千兩,明珠百顆,外面田產卻是不多,僅有五十畝,除了余雪之外,其它共有丫鬟四人,健仆四人,廚師二人,這些都是你所管理,至於你的薪水,年俸300石,如何?」
片刻之後,就聞得隱隱細樂之聲,八個壯漢,抬著一頂鳳輿,緩緩行來,話說,這等原本是娘娘所用,但是民間,結婚時也可用上一次,不算違制。
本月初九,余雪這才想起,水府中還有一人沒有通知,卻是余青,當下抽了一個時間,就來到水府中。
「恩,全靠水伯大人恩准,這水廳卻是宮內六廳之一,呼吸之間,就是水府靈氣,充沛于其它數倍,又時時帶著我行雲布雨,這不,才七年時間,我的功行就快到三百年了。」余青見得這余雪,連忙起身說著,臉上滿是笑容。
王廬穿著新衣,極新的袍子,過了橋,到了亭子上,上面就有一個小酒席。
「哦,何事?」余青這才從興奮中醒過來,望著余雪的神色,一種不祥的感覺就升了上來,卻見她稍低了頭,帶了點紅暈說著:「明日就是我結婚之日,本來早想告訴兄長了,但是兄長這些日子來,一直在閉關修鍊,小妹不可打攪,直到今日實在拖不過去,才叫醒了兄長了。」
「若是九鼎一統,君臣固位,上下一體,才不如故,故不如親,是故雖有良士,也如草莽,不足以稱才,天下有龍,還需卧著,天下有虎,還需伏著,非士之樂土。
而在她的周圍,余雪也在其中,卻是低頭,染紅了臉,不肯說話。
王廬進來,這裏卻是一個水亭,四周都是湖水圍繞,微微有點鳳,吹得波紋如彀,在此夏季,當真清爽無比。
頓了一頓,見他還是不說話,就又說著:「莫非看上了那個夫人的貼身丫鬟余雪?這裏沒有它人,你別管其它的事,你給娘說,是還不是!」
「二拜高堂。」
《安池篇》中曾說:「魚壽如滿一千六百,可化為蛟,飛起帶有風雨水中,龍屬。」
結婚之事,在古代非常麻煩,全府配合著劉家,日日忙亂,總算趕在吉時前,準備完畢,可以稍微息幾日。
「五行真精?」
她與蕭冰的關係不同,卻是不依,蕭冰知道她現在面薄,笑了,也不理她,就對著何氏說著:「你家無父,我家也只有我和夫君,夫君不管這事,那你我今日,就把這事這主作了。」
兩人連忙起身見禮,蕭冰卻笑地說:「王先生,你處置事情,素來果決明快,連我都佩服,只是這方面卻是遲疑,我家余雪還等得及,你卻如何能繼續等下去?若非你母前來與我說話,又問了余雪,原來她早就願意了——還不知要等到什麼時候。」
盤湖縣令就是朱新,他通過世家蔭補而直接作官,第一任就是知縣,卻是踏上了他宏偉計劃的第一步。
雖然早有準備,但是王廬還是震驚,他起身,拜下:「原來是水伯,先前失禮,還請寬恕一二。」
「……你要結婚了……是誰?難道是水伯大人?」一聽到這話,頓時使余青一盆冷水就潑了下來,使他立刻怔住了,臉色頓時轉白,片刻又轉青。
王廬聽了,放下筷子,肅聲說著:「東家自我貧寒處提拔,授田宅,豐俸祿,養家母,此是天高地厚之恩。但有所命,雖死不辭。」
「王先生請坐。」方信說著:「一起喝酒。」
方信並不在意這些,但是總不能讓這人就這樣閑著,所以就說著:「既然如此,那就全權委託於你了。」
張氏說到這裏,就起身把窗帘捲起,外面就是二個丫鬟正在遊玩,一個肌膚身態豐滿,一個苗條身材,兩女都是十七八歲,甚是清麗,她們知道意思,見得窗帘捲起,雖然臉上飛紅,卻非常期待。
又封了十兩銀子賞了這人,這本是禮節,那人推辭了一下,就受了,又說著:「貴府之中,日用是有了,但是這等喜事,雜用僕人或許不足,老爺說了,把自家府上的丫鬟奴僕,且調來用上幾日。」
「王廬?他是誰?」余青開始時,怎麼也想不起此人是誰,直到轉了幾圈,才終於想起,他頓時失聲說著:「一個凡人,你竟然嫁給一個下賤的凡種!」
也就是說,從一條魚,正常變成蛟,必須有一千六百年功行,已經能興雲布雨了,現在余青得了這蛟性,又配合方信行雲布雨,不知不覺,就是開始激發蛟性,雖然才一點點,對於增加修行大有裨益。
「一拜天地。」
因此成為「士」,並不是奴僕,地位不低,王廬聽了,又起身,說著:「故所願也,不敢請耳,王廬拜見主公。」
方信素知此人極有原則,說這雖死不辭,就真正是雖死不辭,當下笑地說:「卻也不至於如此,你請坐下,我同你商議,我和夫人的情況,你也應該謀知道一些了,不能在陽世久居。」
「恭喜兄長了,兄長快有三百年功行了吧?」余雪先是笑地說著,她和他雖然不是真正兄妹,但是同為水魚,而且又同時被收入水府,卻多以兄妹相稱。
「那你願為我士乎?」方信就問著。
想了想,又說著:「如是小事,和與劉家商量,劉家自會辦妥,如是中事,可與朱新商量,想必他還是願意幫忙,如是大事,和與我商量就是。」
蕭冰一笑,就上了座,茶上了,吃了一口,就說著:「這些事,還要你來作,我作主家的,出份賀禮就是了。」
「雪妹,你別走。」雖然呼喚,但是余雪還是轉身離去。
砸了,他只是粗重的喘息,片刻之後,眸中亮起一點殺意,然後就要起身出大廳。
卻也是一直無事,等受了些酒,二人就離開了,任憑著下面進行,走到後院,這時外面喧鬧,裏面卻格外靜悄悄,蕭冰就說著:「婚禮正常進行,我就放心了。」
「怎麼可能,我怎麼攀得上水伯大人?這人你也認識,卻是王廬。」
這話說的,就對味了,方信非常欣賞,說著:「既然如此,我就說罷,我就是這臨江水伯了。」
王廬拱手行禮,說著:「敢不從命?」
第二日開始,這王廬就開始執事管家,除了余雪之外,其它的家人丫鬟,全數在其掌握之中。
王廬本是大才,這時雖然僅僅掌了一家,但是也可發揮其才智,雖然開始時,總會出些小紕漏,這是經驗的問題,但是方信萬事不理,全盤信任,而蕭冰更是閉門修行,不問外事,就不受上面的鉗制,不怕讒言,因此幾事之後,就老練起來。
待得余雪進了水府之後,來到一處大廳,這大廳上就一雲床,亭中還放著一米多高的珊瑚樹,晶瑩火紅,在陽世也算珍奇了,雖然不如地球歷史上昂貴。
「怎麼,你還擔心有人鬧婚不成?我已經提點過了,有人若還不自知,那就殺了罷了。」方信說著。
「怎麼,你要去哪裡?又想作什麼?」方信平靜地問著。
王廬見了,卻是不語,張氏見了,嘆息一聲,放下窗帘,說著:「這兩女都是知禮溫柔,人也不錯,我兒還看不上嗎?」
這人見事情就說完了,稍等片刻,就辭了出去。
種種禮制自然不必多說,直到了裏面,這次卻是方信和蕭冰,以張氏都來了。
不過,余雪也沒有吃虧,她得了還元丹,洗髓易骨,妖氣全無,資質大增,修行一年也抵得以前二年,這些年來,又矇著賜下一些丹藥,也有二百五十年功行了。
「所以說恭喜兄長了嘛。」余雪抿嘴笑著,當然,最重要的原因,還在於余青得了那黃蛟血脈,雖然一點,卻極為珍貴。
何氏聽了大喜,說著:「夫人明見,我這心思就只有這個了,我兒的意見不必多問,我作母親的來作主——您說什麼時候是吉時?」
只是劉玄卻指示著劉家,給以照應,次日,劉家就遣一個老成的人,來到方府里向著老太太張氏說著:「家中老爺,知道王先生娶妻,不勝歡喜,所以派小的,來向王爺和老太太叩喜了。」
頓了一頓,她又說著:「時辰不早了,我這就回去了。」
王廬既是家宰,母以子貴,也擁有一套房間,這房屋也有八間,前廳后舍俱全,才進去,就見得一個丫鬟,一見他來了,便笑迎上來,說著:「剛才老太太還念呢,可巧你就來了。」
說了幾句,她又端容說著:「我兒啊,你現在已經方家家宰,又與新任盤湖縣令素來親善,文聲也傳到郡里,我已經別無所求了,只是你今年也有二十有四,還沒有娶妻,卻是我心中一塊心病。」
蛟,實際上算是龍的幼生體,本質上已經和妖精不同。
頓了一頓,就用傳音,只讓她一人聽見:「你是異族出身,雖因冊封而具人形,但是實未滿五百功行,還化不得真人,卻未必能懷孕——這事甚是困難,連我和夫君也未必能辦得呢,王家命中,本應該有三子……」
知兒莫如母,王廬卻是被說中了心思,被逼的不過,他就嘆了一口氣,說著:「是,我的確愛慕她,但是余雪卻非凡人,只怕高攀不上。」
二拜高堂,方信蕭冰卻是在上,受了二人的禮,也賜了些東西。
「恩,夫人說的是。」對這點小事,方信根本不想辯論,想了想,又說著:「現在你五行真法已經運轉,但是要修成,五氣朝元,卻非一時一日才可,要想藉此成道,還需得五行真精才可。」
說到這裏,余雪不由羞紅,說著:「夫人,您說什麼呀!」
「夫妻相拜。」
這日,王廬受到了母親張氏的召見。
「不知者不罪,王先生請坐。」
轉眼又是三年,這方家在他的經營下,卻已經是擁有三千畝良田,四家商行,家中園子也修過,越發精美,奴僕、丫鬟、武士都充實了,這還是方信吩咐,切要太過引人注意的情況。
這個世界的制度,保留著地球上戰國時代的制度,這很容易理解,這個世界不是大統一的世界,而是諸國林立的世界,各國為了軍事和政治上的競爭,為了擴大自己的地盤和影響,紛紛招納賢士,而某些貴族門閥為了提高自己的威望,壯大自己的勢力,也競相開門納士,因此「士」,就成為了世界上最重要的階級。
說的簡單些,就好比地球21世紀一樣,只要真正是人才,你不留用我,我自去別國,所以在這種情況下,就形成了「世界上什麼最貴,人才最貴」的環境,而不是大統一的世界——你再有本事,是龍給我卧著,是虎給我伏著。
既然為家宰,那就不是外人,他這話問的理直氣壯,這可不是大統一時代的管家,委曲求全,這時候的士,都是「合者為之,不合者去」,沒有太多的委瑣。
雖然走了,但是余青臉色鐵青,立在那裡,久久才一咬牙,只聽「格」的一聲,卻是把一顆牙齒咬碎了。
「兄長,感情的事,不是由地位而定,而且,你我兄妹一百年,我也只當你是哥哥而已,選擇他,不是誰的命令,而是我自己選擇。」眼見余青臉色鐵青,余雪已經有些後悔,只得淡淡地說著。
「為了主公,自是盡心。」王廬回著,說了些事,張氏聽了,連連點頭,說著:「主公待我家豐厚,你作事卻不可怠慢了。」
王廬聽了,也沒有奇怪,說著:「東家和夫人,非是凡人,我等上下,已經早知,只是不說罷了。」
余雪只是笑笑,她見時辰不早了,自己還得在夜前回去,就說著:「兄長,小妹這次來,卻是有事告訴於你。」
「我不管,你知道我的感情的,為什麼還要嫁給凡人?」如果嫁給了方信,余青也許會忍了下來,但是嫁給了凡人,卻怎麼也無法接受:「我已經得了蛟種,只要三百年後,就有機會化成蛟,也可成一方水神,你為什麼要跟了別人?難道有人逼你?」
余雪卻是不以為意,也傳音說著:「我這些年來,也讀書千卷,卻也知道天命,我能得夫人允許,與之結親,就已經是恩典了,如是能有孩子,自是天命,不能,也屬應當,我當不拒他娶妾……哎,人生短暫,他也不過百許年罷,想到這裏,有什麼不能看穿了?只是我和他相見生情,一場情孽,無法自拔罷了。」
余青見她毫不猶豫離開,頓時大怒,一下就把大廳中那一米高的珊瑚樹砸的粉碎。
一語才落下,就聽見院中有人笑聲,說著:「果是如此,還不曾對我說來。」
兩人快速傳音,在外人看來,只是稍停了片刻,就見得余雪拜下:「謝夫人教誨。」
方信頓時笑了,受了此禮,就說著:「既然如此,那就是自家人了,你也知道,我和夫人都不能時時持家,先生就為我家宰如何?」
信自己,雖然不全靠五行成道,但是也大有裨益,五行實際上就是五種宇宙力量,代表著滋潤、成長、轉化、沉澱、鋒利的力量,在其它世界雖然不像這個世界完全是世界根基,但是也少不了。
張氏就說著:「我兒最近管事怎麼樣?」
說著,就召見家裡人,把這事吩咐了下去,卻是定了,當日,按照習慣,王廬請了其它下人吃過宴,而方信也賜了一些絲綢作為賀禮。
王廬進入房,見得母親張氏就坐在裏面,雖然鬢髮上有些銀絲,卻是當年貧寒導致,也只有四十五歲左右,王廬於是拜見了母親。
本世界,有個《秋林筆記》上寫著,就非常精闢了。
這道理很簡單,這世界有神有妖,這等珊瑚明珠,雖然有辦法取得,又流到人間,所以還算是昂貴,卻不及地球上罕見。
「余雪之事,卻是她自願,也得了我和夫人允許,你就不用管了,好好修行就是。」說完,方信也不理會他,自進了自己的廳室。
「你的殺氣越來越大了,鬧婚也不至於死罪罷,而且青梅竹馬,卻分離了,有些情緒也是正常。」蕭冰白了他一眼,說著。
丫鬟便將禮單送上去,張氏接了,上面寫著:「上緞八匹,中緞八匹,雜綾八匹,官銀八十兩。」
其實初九夜中,就有著人打掃街道,余雪先安排在了劉家,這夜自然打掃街道,攆逐閑人.忙的上下都不曾睡了。
「甚好甚好,我覺得本月初十不錯,卻是適宜婚嫁。」何氏連忙說著,又說著:「哎呀,還請夫人上座,卻忘了見禮上茶了。」
這些年來,余青一門心思在修行,為了就是這個,至於時間,對已經活了二百年的他們來說,區區幾年算得什麼?
「我家還要問什麼吉時?如是我說,就在月內尋個吉時,然後就自家作了這場就是了,你我兩家,也沒有什麼親戚,就算要辦大,也辦不起來。」蕭冰就說著。
余雪頓時有些怒意,她定了定神,說著:「兄長,你失態了,凡人可不是下賤,萬物之靈的名分,還是在人類手中。」
三百石,百斤一石,就等於白銀一百五十兩,卻是高薪水了,王廬就說著:「主公放心,這些金銀,已經足夠,我會代主公安排收支,添置產業,以求年年贏利。」
到了初十五吉時,就有鼓吹之聲前來。
王廬再拜,才起身,坐下,神色已經如常,這種養心養氣功夫,的確讓人欣賞。
這日,方信卻是召見了王廬。
張氏聽了,也是大喜,方府內有機密,不是普通人能看見的,所以雖然請了些奴僕,但是比起一般富貴人家,人手就少上了許多,多半閉門清凈,現在作得這些事來,的確少了些人手,當下說著:「謝劉老爺了,劉家又不與別家相同,與方家素來親厚,現在的確少了人,就不辭了。」
雖然才相處七年,但是方信生殺予奪的性子已經很理解了,這一問過來,又見得那淡然的神色,余青只覺得滿腹的殺機和憤怒,頓時就冷了下來,但是,也沒有求饒,咬著牙,低著頭,不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