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卷 開天闢地
第二百一十二章 請帖
這個世界，各國林立，是以郡縣制，很少有省制，縣令年祿八百石，管轄縣內的所有政務，連四百石，掌一縣軍事的縣尉，也在管轄下，至於縣丞，秩俸五百石，卻還是一個清閑差事。
七女拜而應命，其它好說，三位龍君就有些疑問了，當下就問著：「主上，哪來三位龍君？」
東水女神舒青卻也是極美麗的女神，被請著上來，見偌大一個高台，玉案條條，羅列各階之上，有著水族斟酒，當下就坐了。
入得裏面，就遇到了巡水之將，攔下問著：「客欲何往也？」
當下，就把自己準備治水三江的事情，以及配合朱新的計劃說了出來，又說著：「此國有三江，三處源頭，各予治理，必涉及到山林土地，並且影響到三水運轉，卻是要龍君許之，以及各水伯配合。」
方信笑了笑，說著：「不敢，不過的確有一事，說來與大家。」
稍等片刻，才回過神來，跪下：「恭喜主上道行大進，不知主上有何吩咐？」
說著，就立於方信左。
成王也是貴賓之一，下來之後，自有七女之一六扇來迎接。
一進入正殿上，眼見半畝雲光，幾籠罩大殿，頓時呆了。
村裡就設里長了，再無其下。
至於有些人陽神飛升就以為證了天仙，實是可笑。
一州之地，水脈全在戎江，手下水伯總有百數，能如此客氣已經算不錯了。
到了這步，她突破五階，只是時間問題。
而在這時，七女首先送帖，當然是附近位高權重眾神，而大扇所去，就是戎江君所在。
敖祥落了下來，化成一個穿著赤紫之衣的龍君，貌丰神溢，一見方信，就變色，仔細觀察，卻嘆地說：「聞君已成地仙，原本以為是水德果位，不想君竟然五德具全，與天仙只有半步矣！不敢為君禮！」
中心雲床，坐著一個身著君王服飾的中年人，額上有一對龍角，眸子長而且細，光射數尺，極是威嚴，在大扇拜了之後，他就微微笑著：「臨江水伯？孤還真聽過，不知今日遣你前來，有何要事啊？」
一時間主賓甚歡，而臨江波濤之聲，洋洋盈耳，天光直接透明而入，大小不一，密若繁星，照得水府透明，這還罷了，關鍵卻是隨著水汽，雲霧溟檬，煙氣成片，帶著濃郁的靈氣，這些都是五德靈氣，隨雲隱沒，而使水府中奇花異草，撲鼻清香，中人慾醉。不少眾神露出歡喜之色，大口吞吐。
它得了蛟種，又得此水府之力，進步甚快，直到現在，已有三百年道行，見識也多了許多，雖然此景，以前沒有看過，但是這種五氣朝元之景，卻是知道。
在場眾神無不變色，一些低級的陰神，甚至受不了其火光，掩面而退。
行了九曲迴廊。玲瓏玉池，一行人上了高台，方信卻是主座，而請了二位龍君處於第一階層高宴。
而地仙之道，身與世界相合，肉身不朽，舉手投足就有大能，可所謂形神兼妙，非一般人所能成就。
這種清純
成王落了下來，見得水府百畝之地，到處種著奇花異草，靈氣四溢，卻見六扇歉說：「陛下，卻是怠慢了。」
這時，東水女神舒青，與益河水伯丁樂，以及涼江水侯豬婆龍被迎接上來。
諸神都是位高權重，除了成王已經聽過了，臉色不變，其他人等聽了，都微微變色，這種大工程，卻是改山換水，造成的影響非常之大。
八月十五，眾神降臨。
話說，戎江龍君自己，就是地仙，而天仙基本上飛升，或為重要星君，多半位於「王」級，如在地上，就是七海龍王的等級了，的確可以坐著等待貴賓上前。
說著，身後隱隱現出一圈紅光，卻是火德之氣。
五行真精落下，就為她五行運轉之基，只是片刻，五行就起運，而她的五十萬功德，終於可被五德吸取。
方信心中喜悅，只是向那方多看了一眼，就收回了視線。
「地仙行事，自也不同，朱大夫在朝中，也可照顧一二，不比以前難以干涉。」
至於所謂天仙，實是不拘於五行，純是一元所化，而成先天，所以得以天仙。
「我已證地仙之果，是大喜事，你等先去七女那裡，讓她們前來。」方信淡然說著。
一見之下，只覺得一盆冷水澆了下來，心中只是一片茫然，一時間不知道作什麼才可。
六扇欠身，正想說話，突聽二聲雷霆。
這功德之事，是由各方對事態發展的助力，並非依靠位高權重就可以，如果戎江龍君和涼江水侯豬婆龍，單是口頭贊同，最多只意思意思得上數千功德，並不會因為地位而改變，只有真正推動和參与，才有功德可拿。
余青只得應是，不敢多問，前去傳命。
轉眼，就是十八年過去了，夫妻相愛，他凝視著妻子那十八年容貌不衰，又望向女兒，這女兒都要與她相似了，燈下宛然姐妹，再想到自己容貌已衰，不由有些惆悵，他搖頭，將一點感慨丟下，對女兒溫言說著：「夜深了，早點休息去吧！」
龍君掃了一下，笑地說：「方道友得證地仙，孤的確要前去慶賀，汝帖我已經收下了。」
七女就在臨江範圍內，來去只有片刻，這七女就已經前來。
說完，頭頂上半畝清光展開，籠罩著她的身影，金木水火土，五行真精從清光中凝聚，落下來。
這一句話一出，下面的豬婆龍不由變色，就聽見敖祥哈哈笑說：「道友與我有恩，本應該相助，何況這等大功德事？」
成王更是舉杯說著：「水伯作此大功德，難怪位證地仙，小神甚是佩服。」
卻是對著高台上，有身份的人說著。
「咦，水伯證了地仙位了？」王廬讀了，也是一驚，下面卻是請夫妻二人前去。
的確，雖然人數眾多，這些人一旦肯了，這方水土氣數就已經定了，下面那些山神土地水神，只是附庸罷了，
「小人在！」余青就在側殿，不知有什麼心思，聽到呼喚，知道方信回府，連忙上去。
大扇等了半日，才終於獲得龍君召見。
王廬以治水為功，被推舉為縣令，但是舉國都把他視為朱黨一派，現在朱新在王都情況不妙，顯然影響到了王廬。
眾神不由向上望去，突見水府搖動，上水分開，一條赤龍，長千尺，目光如電，紅色磷片，火色長鬣，身上包圍著火雷，激繞其身，落了下來。
各神都仔細思考著，衡量著利弊，戎江龍君見諸人沉吟，望向著方信那半畝清光，心中電光閃動，片刻之後，它說著：「水伯濟世惠人，是大功德，寡人覺得是好事。」
在書房之中，王廬秉燭批閱文件，他此時，也不過是四十歲，有著短須，卻也丰神英秀，這書房雖小，室甚清潔，凈無纖塵。月光斜照，滿窗壁上，花影橫斜，時聞異香。這自然是余雪打理緣故——室中陳設雖然算華美，但是極是清雅。
雖然不是同一個系統，但是所見山神土地水神之屬，盡上前拜之，敖祥亦盡禮而還，謂眾神說：「今日只為方道友賀，汝等無需多禮。」
這日，外面月高耀天，縣衙附近民居，也早已入睡，甚至縣衙小吏也多離府，在書房之外，只幾點螢火，明滅其間，十分清趣。
龍君卻不動聲色，命左右：「拿上來給孤看過。」
就在這時，外面突有敲門之聲，這時敲門，只有妻子余雪了，王廬放下筆，說著：「進來罷！」
王廬仔細聽了，卻也心喜，只是問著：「既然如此，那我等凡人也可去？」
這七女，都穿著淺黃宮裝，腰系絲絛，風姿綽約，艷麗入骨，入得之內，見得方信，都是大驚，連忙拜見，忍不住羡慕之意。
方信起身，到了中間的大殿，上了雲床，不著水伯官衣，一身羽衣星冠，雲肩道髻，半畝清光照耀，極具清麗，就喚說：「余青，七女何在？」
豬婆龍，生活在淡水中，形似龍而短，能橫飛，也可興風雨，但是實際上最多只能算是龍子之一，非是真龍，見了兩位龍君，連忙拜見，兩位龍君，只是淡淡擺手。
「東水水神，據說是女神，先前是女神，益河水伯，卻為水牛，儘管請來，再請涼江水侯，水侯據說是一條豬婆龍，勉強可稱龍君，請來就是，而涼江又注入戎州主幹戎江，戎江君卻是真龍，可恭謹請來，還有一位，是千英山火龍君，這些在帖上都有註明，你等一一前去就是，就說在下月八月十五時，請諸君賞月！」
這時，卻是兩人進來，前面這女，穿著一身雪裝，通身冰紈，容光照人，看上去還是十七八歲左右，而後面，是一個少女，十三四模樣，容貌也是靈慧，卻端著食盒。
這時，一片清光衝天而起，半畝大小，照在水府之上，眾神都感覺到清涼之力頓時充溢其中，半點火力也無，再看了上去，卻是方信出行
這時，三江已成，實際上涼江水侯豬婆龍已經被架空，畢竟涼江水處於這塊區域邊緣地帶了，影響不了大局，面見各神都目睹自己身上，涼江水侯豬婆龍只得一咬牙，說著：「我也支持。」
眾神連忙舉杯說著：「豈敢，能見真仙面上，實是可喜，如有差遣，無不應命。」
中間也有歌舞細吹，七女親自領舞，而蕭冰也自出來，諸人拜見，高台的人何等敏銳，都發覺蕭冰離五階只有微薄的差距，也許不消數年就可證得，都是讚許幾聲，等著蕭冰與方信同坐，宴會就開始了。
王廬聽了，也通情達理，說著：「這個當然，夫人自可回府。」
臨江水府。
雖說水伯和龍君，各有管轄地，但是總歸是上下關係，水伯要請龍君，不是不可以，但是起碼要親自前來吧？
就算在這世界上，地仙之道，也是大喜事，就聽見方信淡然吩咐地說著：「你等七女，攜我帖子，請三江附近水神、土地、山神、還有三位龍君都來此慶賀。」
「是啊，你可不知，證這地仙位，就是形神兼妙，多半授于天符玉籙，成就君位，一般星君，也在此階呢！」余雪笑的甚是開心，說著：「天仙可拔宅飛升，地仙也可成一方福地，無論怎麼樣，卻可庇佑你我平安呢！」
方信從無到有，顯出身形來，水府禁制，連波動也沒有。
自有道童打扮的人下來，拿了上去，給龍君看過，龍君初漫不經心的展開，但是才一看，就微微變色，頓了一頓，放下帖子，問著：「汝主是人族肉身得道？」
等到宴到中夜，月光映在水中，方信親出來說著：「此地本是水府，倉促設宴，多有不周之處，還請各位禮涵，等宴后，還有一事相商，望眾位參与。」
「火部龍君敖祥駕到！」上面有金甲士喊著。
「是，方道友地仙圓滿，五德歸元，卻隱隱有著天仙之位，除了你我，還需親迎什麼賓客呢？卻是有失些體統。」敖祥也是如此說著。
水府面積並不算大，但是宴席都早準備好了，菜肴有二十四味到十二味不等，大中小各有其味，大菜甚至用上小鼎，酒也是特製，顏色碧綠而清，色香味俱全。
戎江龍君連忙扶起，喜地說著：「又見我族新龍，不勝歡喜，寡人未前來親賀，萬望海涵才是。」
這女兒不是余雪親生，話說當年結婚之後，五年沒有孩子，迫於老太太的壓力，娶了二個妾，現在有二女一子，王亭就是長女。
成王卻是理解，說著：「水伯處處都好，只是人手少了些。」
敖祥拜說：「君是我族尊長，敖祥拜見。」
說完，方信隨手拿出一些請帖。
巡水之將因此揭水指路，引她以進，果然，這宮殿，就不是水伯的規格了，所見之處，宮殿連綿，地上都以大理石，而柱用青玉，垂簾都以明珠，這些宮禁幽麗，地上王宮都無法比喻。
蕭冰眸光秋波，望了他一眼，閉目承之。
這時，益河
大扇出示請帖：「臨江水伯使者，謁見君上。」
王廬不由笑問：「夫人今日何喜？」
縣以下，又分鄉、村二級，鄉官主要有鄉老和游繳，鄉老掌一鄉之行政兼收賦稅，游繳捕盜賊，官治安。
這一言一出，方信哈哈一笑，說著：「如此，大事已成了。」
夫妻二人，就舉杯對飲，余雪揀些酒菜，遞與王廬，令同飲食，麗光嫣然。
頓了頓，她又笑說：「主上要辦此宴，會見眾神，時有仙人，府中人手不足，我還要回府幫著辦理才是。」
他已經算好了，大部分土地山神之類，只有在外面空地上擺上宴席，就地而坐。
宴中，方信就說著：「各位，我敬一杯。」
不能駐世不朽而顯聖，就不為地仙，此是鐵規。
一聽這話，下面大臣個個倒吸一口涼氣。
就在這時，遠處又仙音而來，一大團彩雲，簇擁著數十個羽衣霞裳的仙官仙女，手捧樂器，浮沉于雲海之中，若隱若現，襯得中間龍車，華麗威嚴，流輝四射，兩人相望一眼，敖祥就說著：「此是戎江龍君前來，我等也可此迎接。」
「是，我主方信，卻是人族肉身得道，三十年前，曾授水伯位，數日前得證地仙果位，特請龍君駕臨。」
敖祥就直接說說：「道友必有教於我等，請說罷！」
首先就是唱宴，每唱到一席，上面就有人奉上禮物，這次甚至比上次就任水伯還隆重十倍，下面賓客送禮，都是盡其所能，一時間奇珍異寶，忙的上百水族搬運不停，而成王，也引到高台上。
這倒不必擔心事成后，有人前來摘桃子，那種事情差不多建成了再奪權，不但沒有半點功德，說不定還有罪業遣下，這就是至公之處。
這世界中，並非完全如儒家禮法，妾的地位雖然低下，但是對婢女和僕人來說，妾還是主子，與正妻的關係非常微妙。
這時，鍾磐之聲大作，方信又引見了敖祥。
這時，東水女神舒青，也說著：「願為道友附庸，作此善德。」
水府雖大，但是前來土地山神水神，以及附近一些仙人，竟有上千之數。
「本來不請凡人，只是你我看主上的意思，已經算在私宅之人中，地仙可成一方福地，你我也在其中罷了。」
主簿，管眾事，廷掾，督鄉事，主記室，管文書，少府，主財用，都為二百石。
大扇大喜，拜而謝。
山橋縣縣衙，王廬身為縣令，正在批閱著文書。
說著，先引著到一處亭子里坐下。
人仙之道，無非陽神罷了，修鍊完成人仙，就可陽神飛升天府。
七女再無疑問，受了請貼，就前去拜發。
說著，見方信拜，他也回拜之。
大扇拜，說著：「小人受水伯之命，特奉上這等請帖。」
大計
登階而升，進入殿門，就見得大批金甲武士，各持金戈，金戈之上，寒光尺許，讓人不由凜然，左右都是文武大臣，各穿官袍，雖是水族，全無半點妖氣，名列天籍。
女兒只得點頭，應是，離開。
雖然實際上敖祥和戎江龍君地位相當，但是到底戎江龍君久為龍君，氣度不一樣，不會直接化成龍降臨，卻見得龍車前行，風雨而動，臨到水前，又見彩雲之中，龍車緩緩對著水府下降。
方信低頭看她，恍惚與她，已經有著數十年，想當年，第一次見得她，那麗光內晶，美麗不可方物，如今只在眼前。
果是龍君氣度，賓客都是同聲讚美驚奇。
雲床之前，蕭冰正在鍊氣，突地睜開眼來。
說話之間，就引到正台上，正台上是一塊白玉高台，四角各有一大石鼎，四面雕欄環繞，正面兩側設有三十六級台階。
「夫人，亭兒！」他稍稍有些意外，卻見女兒王亭在桌上放下酒菜。
七女祠早已奉旨而建，到今日也有數個村子侍奉，香火不斷，有求必應，很是靈驗，漸漸紮下根基來，等時機成熟，日後自可分成七處神職，這次傳信，她們比較相當。
方信二人迎接上去，龍君卻自己下來，也是非常吃驚，望著方信，也嘆著：「道友真是好神通，寡人實在太失禮了。」
這一話一出，周圍臣子臉色就有點難看。
王廬心中擔憂，卻不肯懈怠，每日處理政事，如有下人消極抵抗，立行鞭刑，毫不客氣——諸國都上下森嚴，只要他還是縣令，對下吏生殺予奪還在手中。
除了余青余雪和七女外，其它的只有那些才一百多年道行的水族，數目也只有上百，的確就是寒酸了許多。
兩龍點頭，望著他下去迎接新人，戎江龍君就嘆地說：「想不到方道友如此清貧，水府狹小，伺候人手也不足，寡人如是早知，必遣人來服侍。」
當下都舉杯而飲，方信放下杯子，笑看四周——如不是證了地仙位，這事必有障礙，如今卻水到渠成，這事就如此成了，可見難易之關鍵處。
「是有大喜，夫君以前愁于政事，是在於朝堂，我既女子，又非凡人，卻也無策，如今此憂不求自解耳！」余雪笑吟吟取出一張貼子來，上面卻是金光閃閃，不需要蠟燭就可見得上面的字跡。
方信又說著：「兩位龍君寬恕，水府人少，卻還要迎接客人。」
片刻之後，眾神見來客，共有七十餘人，男人各個羽衣星冠，各執幡幢儀仗之類。女子多半是宮裝，批著薄如蟬翼的輕紗，秀麗入骨，首先捧的就是小鼎，裏面有著沉香，氤氳裊繞，清馨馥郁。
陰神出遊，比劍光還快，沒有多少時間，就到了戎江入口。
各人都不敢怠慢，連忙飲了，卻是都知道方信有話要說。
見她抬頭，就是一笑，說著：「我已五氣朝元，今日就為你奠得五行之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