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卷 似曾相識的現世
第二百五十四章 文香教
一人殺得三十七人，幾乎佔了全部數目的三分之一以上。
「小人愚昧，小人這就奉令！」燕信心悅誠服地說著。
「繼續放火，逼他們出來決戰！」方信下達命令，然後就笑地說：「我們當然可以放火，放火是官府的特權，哈哈！」
歸根到底，他們就是賊，不能見多少光。
死的人，是裴詠德！
一人突地向後退去，就在這時，只噗的一聲，這人背中一箭，頓時穿出，直釘在三米外一顆大樹上。
舒展了一下身子，感受著這涼意，良久，他才起身返回房內，這時，茶香沸騰。
考驗對新人來說，是必須的，一是忠誠，二是功績，三是融合，事後也必獲得相當的前途和賞賜。
就算是武俠世界，弓和弩，也是第一等殺人利器，遠非所謂的暗器可及。
「回特使的話，我們用的是厚豐錢莊的票子，如數包兌，信譽第一，所以我等知道消息不妙，只有三天，立刻追到了厚封各個錢莊，卻被告之，已經被取了。」
方信落了下來，正落在馬匹上，箭袋已空，但是這時，大局已定。
「公府知道不？」
「裏面的人聽著，我既然找到這裏來，就不會認錯人，是光棍的就出來決戰！」方信徐徐吐聲，聲震四野：「這裏離巡檢司有三十里，又是山區，趕過來也需要一個半時辰，你們再不出來，我就放火了！」
「父親，您懷疑文香教，就是紅花教，或者是其附庸分支？」
一般情況，這狂吠只會使村子騷動，這時卻反而使村子一下子沉默下來。
轉過，平地上已經集了上百人，他們一聲令下，衝殺而來。
這劍光一閃，這人就怒吼一聲，跌了下來。
蕭安寧也跟了上來，衣裙飄飄，手中捧著箭袋，每袋十箭，後面又有個劍手，牽著馬匹，馬匹上，也有著二個箭袋。
「其實文香教本身不算什麼，可是，早十五年，這個世界，有紅花教造反，前後五載，卷席半個天下，死者數百萬人。迄今為止，各地元氣未復，滿目瘡疾。」
想到這裏，蕭安寧心中暗暗嘆息。
「……」雖然蕭安寧年紀還小，但是也讀過正經資料，不是洗腦的那種，當然知道，上位者發覺了一些痕迹，派人試水是很正常的事。
六竹遞上毛巾，揩乾了一些潮氣，方信坐下，揮手讓她退下。
「是，是教派。」燕信嚴肅的回答說著。
燕信繼續說著：「特使，我們追查下去，這文香教，建立只有十年左右，已經吸取了許多信徒，根據屬下的判斷，文香教正緊鑼密鼓，向南方發，暗中如火如茶。」
方信點了點頭，說著：「不錯，竟然如此，那我們再商議一下，怎麼樣開刀，不管什麼文香教還是武香教，敢動公府的錢，就要付出代價來。」
曾明府是重要的經濟城市，市街繁榮，繁華似錦，這一帶道路如蛛網，四通八達，延伸到了交通要道。
諸人看了上去，見得一支利箭，直中一人，從前面穿入，長箭的翎尾深入面目之間，從腦後冒出，探出的箭尖半尺。
「恩，據說當年圍剿
本來付出獲得收穫，是某種程度上對等，談不上膩不膩味，不過現在方信對公府，實際上根本沒有可求的，自然會覺得膩味了。
錢莊，把銀票兌換成真金白銀，也有個時間，一般大額超過三千兩，都必須等待一天甚至三天，現在這情況，就很明顯就是有人組織。
武功修鍊到這種程度，一出手就把握那勝機，斷得了生死，只要差上一線，就是天地之別了，可從容殺之。
方信不屑的一笑，暗器全靠人力發出，就算有內家高手，在十米內，勁道和殺傷最為猛烈，防不勝防，但是超過這個距離，就沒有絲毫作用了。
這等人，當然不是泛泛之輩，不必等到方信來了才調查，都大體上有譜了。
「是時候了！」方信翻身上馬，開始追擊。
也有人集起數人，想圍攻方信，但是長弓一滾，長槍抽出，所到之處，所有圍困，全部當作紙糊的一般，立刻殺之。
方信瞬間開弓，剎那間連射出三箭，扎入三人的要害，這三人，立刻應聲而倒。
「不，屬下不敢，所以才報于特使知曉。」
到了門口，燕信低聲號令：「上盾！」
「在！」燕信沉聲說著。
一般來說，一縣只設一個巡檢司，府城再多設一個，但是曾明府，總有府城、三渠坡、上羅寨、東豐鄉、什川寺五處巡檢司，設於關卡要道。
就在這時，一人猛烈的撲了上來，劍上風雷乍起，方信「錚」一聲清鳴，從馬匹上撲了下來，手中劍光飛旋，瞬間交鋒。
方信雖然沒有入城，也經過了三渠坡巡檢司檢查，他的地點是在曾明府西郊。
但是有的，卻有神祇，有著神祇，就很難斷絕了，比如地球上的白蓮教，經元、明、清、民國，甚至到21世紀都陸續不絕，就是因為有神祇插手，它們雖然無法直接在世上顯示力量，也無法賜予大規模神術，但是作為思想和傳教的力量，就無法切斷。
七日之後，方信帶著一批數目在五十左右劍手，來到了一處據點，當然，唯有他帶上了馬匹。
「是，單是裴詠德，據我們在道上調查，加盟的武林人士，到底有多少，具體上難以分辨，但是總體上，卻可估計——大概有上千人左右。」燕信胸有成竹地說著。
「一般信徒愚夫愚婦，姑且不論，但是要有戰鬥力的武者，就必須消費巨大，如果超出一千人，就會極大的影響黑白兩道的生態平衡，這是隱瞞不了。」
「混蛋！」火勢已起，人影忽隱忽現，殺聲漸起。
幾乎同時，點火的人都連忙避下，數支暗器貫穿，也有一人中了一下。
就如地球上一樣，就算不公開顯示神跡和神術，也有著大把的教會，裏面當然有許多是沒有神祇的邪教，這些邪教其實無所謂，多半風行一時，然後就自動消亡。
「劍氣竟然可以用在這方面，一人敵百的猛將啊！」燕信如此想著。
說到這裏，他臉色沉重：「先生，
這一提點，頓時使在場的人醒悟過來。
「沒有錯，這塊玉就是小人貢給府上的，獨一無二，貨物全在這裏！」燕信隨手取出一件，說著。
說白了，武功就是空間之道。
無論遇到誰，方信沖勢絲毫不減，凡是攔在他面前，就中槍，濺血，飛起，倒地，有的只有一點傷口，也立刻身死。
「天殺的，你們竟然放火，還是道上的人嘛？」遠處傳來一聲怒吼。
燕信看了上去，只見戰馬策而揚蹄，縱橫全場，想著逃亡的人，立刻被一一射殺。
毫不猶豫，轉身出門。
「我們已經調查出了，程管事是在七里塢失蹤，連同隨行劍手，又鎖定了一家叫臨濟店，納入了調查。」
就如下棋一樣，出一子一兵，激發對方的回應來判斷，也是尋常，只是作為這過河兵，結果就多半很慘了。
三十人上前，突地聽見「噗」的聲音。
左側，就坐著燕信，還有數人，一一分坐在下，報告時站起稟告。
那人跌下，身上連中三劍，口鼻耳中，鮮血飛濺而出。
「就具體來說，我家行業分成五等，經營小型錢莊，一年利潤三千兩問題不大，而車行，利潤不過五百兩銀子，至於一般酒樓，利潤不過三百兩銀子，而要養活上千武人，每年必花費五萬兩左右，零碎各行，維持支出，勉強還能不改變周圍三百里內格局，如是超過了，那絕對會影響。」
方信微微動容，他問著：「是教派？」
這是一座山腳下的小村，看樣子，只有三十戶人家，農舍零零落落，分佈在平地上，毫不引人注意。
公府收入，分成官田、私田、商行，據說此人掌控公府三分之一的商行，對公府的運轉也是舉足輕重。
十八名劍手說多不多，說少不少，周圍黑綠兩道，有這個本事的，都應該知道這是公府的貨，絕對不敢動手，除非是野組合或者流寇。
方信失去了許多力量，但是核心卻沒有動，自然有著靈感，一說到這個，他就感覺到一種若有若無的波動。
對宗師來說，這原本僅僅是平淡的一件任務，無論是誰，都欣然應是，但是一旦真的上去，就可能和背後的龐然大物發生衝突，由一點變成全面，有溪流變成大江，一發不可收拾，到時候，抽身也難，生死就憑著運氣了。
畢竟哪怕一個時間點上，凡世的種子被斷絕了，只要時機成熟，找到一個幾個信徒，又可以影響凡世，重新傳播。
天下武林組合不計其數，小到二三人，大到上萬人，多如牛毛，但是論到可怕，還是那些教派——這教派是指宗教性質的教派。
當然，從這個角度上看，公府也沒有故意要他送死的意思，燕信調查也得力，隱隱說明了關鍵，告訴給方信知道。
這人跌在地上，一時還不死，口中咯咯作響。
略一遲疑，燕信說著：「特使，您還記得，裴詠德么？」
就這點，也知道這村子不簡單。
「如果說全部知道，也不可能，但是發覺一些蛛絲馬跡，借這事派我，前去試探一下，當個
方信從容取箭，每射一箭，必有一人跌下，而且射殺的，全部是後面的人。
裴詠德？方信掃描過記憶，記得是一個有點名氣的黑道人，才頷首說著：「還聽說過，有什麼不對，他竟然敢動公府的貨色？」
三十戶的農舍，按照正常情況，男丁估計在五十左右，而女人小孩也同樣，可是觀看了這樣多時間，是見得一些女子，但是卻沒有見得小孩。
一開始，是日常的報告，葉記商行日常事務繁雜，內外酬酢交流極多，若非內行人，甚難的一一料理清楚，再說，這些也不是方信此行的正事，因此報告完畢后，方信就點了點頭，說著：「甚好……大家對於程嘉的事，有什麼章程？」
這個時代農舍，多半是草、木、磚結構，特別是房上房下到處是稻草之類，點上火燒起來，簡直易如反掌。
「下面這個村子，你給我全部圍剿掉。一個也不必留了。」方信沒有表情地說著。
所以說，站在組織和公府的立場上，這種考驗還不算嚴酷，是屬於正常範圍，而且新人真正站住腳跟，也必須數件大功——並且這種事情，多作幾件，就無法抽身，與公府榮辱與共，利益相通。
殺戮頓時展開，如火如荼。
「哼，無知之見，你等剛才觀看，都白看了，一個如此的村子，其它不說，你說，男丁有多少，婦女有多少，小孩有多少？你等觀看這樣多時間，可曾見得一個小孩？」方信掃了一眼，說著：「而且，這時應該是農忙時光，你又見得多少男人下田耕作？」
方信端起來，喝了一口，這就是直入主題了。
他不由遲疑了一下，說著：「特使大人，這……」
「嗯！」方信漫應一聲，在院子走廊下，慢慢踱著步，繞著院子兜了一圈，這時，天下著雨絲，涼涼的。
幾乎同時，三十皮盾後面，劍手將長劍拔出。
黑白兩道，都只能殺人不能放火，因為他們放火影響大，會受到嚴厲打擊。
「當然，上千人，真正算得上戰力，可能在三百人左右，特使，這就是我的估計。」
見六竹離開，蕭安寧親自為父親倒了茶，問著：「爸爸，怎麼了？又有花膩？」
「恩，是的，上位者和天機，有時對下位者的確是高深莫問。」方信淡淡笑的說。
說完，方信淡淡的掃看了一眼，臉上浮現一絲笑意，這事就算完成了。
稍微休息了一下，夜中，內廳燈火通明。
就算在鮮血橫飛，慘號不絕的戰場上，這種情況也大是驚人。
自古，放火實是第一利器，縱橫不敗。
小村設計，很是曲曲折折，散落的房舍雜亂，倉房、牲口欄、雞舍、豬圈等等角落，皆可能有暗箭暗器射出，所以以軍令而處之。
四十人立刻端上皮盾，雖是皮盾，也是牛皮所制，可抵禦箭與暗器。
蕭安寧在背後，看的清清楚楚。
「是，就算這村容納賊
方信出示了令牌和公文，就有人迎接出來。
「哦，你是不是覺得有些殘酷了？」方信也不生氣，問著。
如果要方信送死，公府一道令喻，叫燕信不說，方信就真正變成瞎子闖入胡蜂窩了。
「銀票呢？」方信直截了當地問著。
可官府，可公開殺人、放火、縱掠，這點都不明白，就不明白彼此的本質。
可是對方信來說，卻膩味了。
連殺十人，對方頓時有些退意。
權術，什麼叫權術，這就是權術。
這個世界嚴格限制著神力，但是並不是說，就沒有神祇的存在。
方信順著火勢，緩緩向上，繞過一處角落時，突地，地下一個薄草叢，猛的衝出一人，自下而上，衝天而起。
這處於官道一側，又有一個莊園。
當然，這等商業和交通要地，控制也很嚴格。
強大的劍氣，在內部爆炸，瞬間就奪取了他的性命。
頓時，一人釘死在一處角落上。
所謂半樓，就是沒有屋檐的平頂房，可作為瞭望、警戒，活動的處所，監看四周。
主人燕信，是曾明府分館的館主，明面是葉記商行，暗中掌控著公府在曾明府的全部生意，他有著天生的經商才能，經營多種可以舉足輕重的行業，上自銀樓錢莊，下至旅店酒樓，都有他的插手。
這道命令，頓時使燕信一驚，這是屠村令啊！
住宅有三進院落，有花園，還有著小樓和半樓。
這聲令下，數個武者拿出火摺子，就開始點了起來。
「特使大人，貨物找到了！」突地一聲驚喜，方信翻身，下得馬匹，入得一處廳院，目光一掃，就見得幾個箱子，裏面黃金珠寶，閃花了眼，又豈止區區三萬兩？
「特使，會長，是追魂手魯安！」雖然面目中箭，還可分辨，而且他手中，還拈著數個暗器，這是一種鏢，上面還有藍光，顯是巨毒。
如果真是這類教派，裏面高手如雲，那反擊也雷霆萬鈞，上位者可從容判斷，下位者就必須以生命作為試探的代價了。
「你懷疑是裴詠德作的？先別管整個文香教，單是此人，在本地的力量有多少？這關係到我們能採取的手段。」
隨行的，就有燕信。
苦笑了一下，燕信說著：「單個，當然不可能，只是他加入了一個組合。」
半刻沉默，就有著右側副會長陶緒站起來說話：「……回稟特使，我們去年商會所得，總共有銀票一萬九千兩，珍珠、絲綢、藥材、玉石等等，又價值一萬一千兩，摺合三萬一千六百五十兩。」
說到這裏，他頓了一頓，又見得方信點頭，才繼續說著：「程管事押解回府，銀票自然隨身，其它貨物占的地方也不多，就四車東西，沿途有十八位劍手隨行。」
方信手中弓弦嗡嗡作響。
每司巡檢，都可統領100—150名巡丁，其中包括弓兵，負責稽查往來行人，打擊走私，緝捕盜賊，其中也有不少練武之人加入，實力也不可小看。
片刻之後，殺聲已平，三
在場的人，都是臉色微動，這話問到點子上了，就聽見燕信稍稍咳嗽一下，這副會長就不再多說，躬身行禮之後坐下。
燕信深吸了口氣，派人上前檢查著，那人小心翼翼的上前，仔細一看，臉色大變。
雖然不是專業，也可以明確，這裏財富至少有十萬兩，不過，他只是看了一眼，就說著：「把它們清點，要快點，在半個時辰之內撤出。」
方信宛然閑庭信步，一旦發覺硬角，就射殺當場。
目光閑閑，再喝一口參茶，方信安詳地說著：「說吧，調查出，到底是哪個堂口有這個可能？誰這樣大胆，敢於動公府的貨！」
初步商議，到這裏就可以了，再仔細討論一下，漸漸地，就結束了。
「哦，你怎麼判斷？」
既已經下令，抽調出的人當然是殺人見血的精銳，燕信舉步領先便走。
在村西的小丘上，居高臨下察看良久，方信浮現一絲冷笑，說著：「燕信！」
「是，特使！」
如果是心腹之流，自然會事先隱隱透露，辦事的人就心中有數了。
「你確定貨物找到了？」
身如飛鷹，攻如驚雷，可是方信只是右手一抽，一拔，一刺。
這是以特使的身份發號施令了。
燕信又繼續說著：「我們調查了一下，一萬九千兩銀票，是在三天之內，在十一家錢莊分別兌換，分別橫跨三個府縣，動作很快，也可見得有相對雄厚的實力。」
曾明府。
這明顯，就是徹頭徹尾的賊窩了。
雖然膩味，作事還是要作。
內廳之中，方信面無表情地坐在最高椅子上。
就在這時，幾處門處，流光出現，噗噗之聲不絕。
見沒有人答應，方信露出一絲獰笑：「放火！」
久而久之，一般的幫會和教派，就區別出來了。
「是嗎？既然你不敢擔保，那我們也不能輕舉妄動，一事歸一事，先解決了這三萬兩再說，這是公府給我們的正事。」方信一皺眉，說著。
方信若有所思。
這膩味並不是公府作為上位者有什麼不對，只是方信畢竟不是這個世界的人，也不是凡人，什麼前途和賞賜，對他都是無用。
特使當然有自己的房間，回到了房間，就見得了六竹上前：「先生，要煮茶不？」
這時，連蕭安寧都不能入內，六竹當然也是，只有廖成伺候著，廖成自已經準備好的小几上，端過來一碗參湯，恭恭教教的雙手捧在方信面前。
「這，你敢擔保不？」
二石硬弓，用上鋼箭尖，二十米內射穿重甲。
銀票其實是錢莊發的匯兌憑證，見票即兌，當然，用銀票是要付匯兌費，如果遺失，可通知廢除。
不論僕人或使女，未經允許，不許踏入內院，內廳外，十數個劍手警備。
這事，肯定不是劍園作的，最多利用罷了，侯府敢於直接動公府的貨，這是撕破了臉皮要開戰了，絕對不可能。
才靠近，猛犬就狂吠起來。
女兒蕭安寧已經來了，正坐著喝茶。
一批人緩緩而下，方信就取出一張弓來，這弓有著二石之力，中等長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