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卷 似曾相識的現世
第二百五十八章 迷茫
方信進去，見得太妃和幾個女眷觀賞一副字。
方信就一一安排下來，等安排好了之後，外面傳來聲音：「太孫，時間不早了。」
說完，謝雲川點點頭，眼神中帶著一絲憂鬱，說著：「的確如此，你如不是郡王，這進士是逃不了——只是現在世道多變，就算考上了舉人，也不知前途怎麼樣啊！」
要說殺人，在百年前，王爺殺個人算什麼，但是現在，卻少見了。
謝雲川卻是變色，這天使前來，本應該早早通知，如此行事，不知何意。
眾人急忙山呼萬歲，三呼之後，閉住了呼吸，就聽這個太監讀著：「奉天承運皇帝詔曰，昌圖郡王李維元，謹法祖德，人品貴重，深肖朕躬，封為皇太孫，受旨之日立為國之儲君，立日上京——欽此！」
當然，所到十六省，貴族階級也受到嚴重打擊，短時間內也恢復不過來，這本來，就是機會了，可惜這時朝廷卻根本沒有頭緒。
當年父親建此王府，由朝廷賜予，父親是皇帝的親兒子，皇帝一次賞了二十萬銀圓，但是還經過了舅舅家投資十萬銀圓，才建成。
但是此人殺貴族，殺貪官，所到之處搗毀工廠，焚燒店鋪，卻使既得利益者貴族資本階級聯合起來，儘力絞殺，所以八年就被平了。
「嗯，這還行，這趙雪若還算是個人才。」方信應了一聲說著。
這公公卻不理會，放下代表天子的旨意，他連忙上前，向著方信笑著：「太孫，您請起，哎呀，小臣內監八品馮峰拜見太孫。」
「太妃老今兒高興，正叫著側太妃她們過來，還有郡主都在，正在說話！」她說著話，挑起厚簾，請方信進來。
自家能墊上六千銀圓，又能分些股份，已經足夠了，這府邸的錢，倒不必自己出了。
方信跪了下來，磕了三個頭：「母后，孩兒去了。」
而桃花，卻是吸吮著滿慢的春意，才會以俏爭春，爭齊鬥豔，遠遠望去，好像一片火紅的朝霞。
方信不知道為什麼，竟然就想到這點，失笑了一下，說著：「你辦的不錯，進來罷！」
頓時，兩側太妃，連同妹妹都立刻行禮：「謝王爺。」
謝雲川也不推辭，這郡王府，現在也就這樣了。
看著，謝雲川心中讚歎，到底是太祖的子孫，朝廷的郡王，那種充充滿滿的大氣，溫溫潤潤的氣質，是常人花一輩子養氣功夫也未必獲得。
方信上前一看，只見這書如騰龍夭矯，勁遒森嚴，裏面神韻充足，方信見了，不由贊地說著：「好書法！」
方信一驚，一喜，心中浮現出一絲絲又苦又甘的味道。
「既然要辦商行，何不和舅舅打招呼，請什麼外人呢？」謝雲川有些埋怨地說著。
至於人權和民主，在這個傳統根深蒂固的國家，又沒有類似地球上，外國入侵中國，打破天朝上國的神話，再怎麼宣傳，也是無濟於事，不登上雅之台。
府里也養著上百人，有幾個算得上心腹，還開了一家小商行，利用郡王的帽子和人家專業的人才外出賺錢。
奏著細樂之中，捧著紫爐焚著御香，擁戴著黃金御傘過來，又捧著太孫的御冠玉袍上來，後面值事太監也捧著各式儀仗，一隊隊過來拜見，最後面，
「是這個理，是這個理。」太妃終於鎮靜下來。
齊氏早就知道，這是說給方信聽的，咽了一口唾沫，說著：「府內照應得還好，這都是託了您和王爺的福庇，只是我家二兒……」
「恩，水至清者無漁，這道理我明白，所以你只要把他的事情報上來，如果有什麼差錯，除了萬不得己，有什麼處置，報了上來，我自然會作，你們不需多管。」方信淡淡地說著，現在貴族之間也競爭激烈，如是趙雪若顯了才幹，卷了錢，又投靠別的貴族，他這個新任的郡王，倒也未必能壓的住，未必能找回場子，畢竟現在已經不是當年了。
說著，就轉身而里，自然連忙有人伺候著。
三百年前，方信可憑儒家文章，推出這李氏六書，名動天下，時代發展到現在，只怕這文章，連敲門磚都不夠！
要知道，這「氣靜神閑，思沉力厚」的評語，實是罕見之語，外人覺得不稀罕，但是久讀書的人，才知道唯有明了聖賢微妙大義，心中安定，不妄不浮，才能得此文氣。
方信先是和舅舅閑聊，不住含笑點頭，這謝雲川就笑地說：「我到過許多地方，這樣多年來，見過的園林不計其數，但是你家還是別具一格……」
這朝廷這世界，日新月異，有識之士早已經意識到，原本的學術，就算強調了世上法——利者仁之大矣，也很難追上複雜的情況。
這陳永貴其實也算是應運而生，是傳統帝王的最後一批，有帝氣在，不然也不會有這樣大的聲勢，據他所知，也曾集了很大一批人才。
這媳婦也是領班的大丫鬟，去年許了府內的一人，現在還是舊職，方信就笑著：「太妃今天情況怎麼樣？」
政治上日益腐朽散漫，而經濟上的厲害就顯示出來了——什麼都要用錢，這話極是不錯，在無法用暴力來殺戮決斷時，那經濟和文化的厲害就越來越重要。
王府花園，走廊用木製，內隔有矮牆，使之一覽無餘，眼下梅花開盡，又是桃花盛開的季節了。
幸虧當年自己還定下了爵位貴族不許入軍，又定下了士大夫科舉考員的國策，現在軍隊和官僚部分，還馬馬虎虎，不然就真是貴族壟斷一切了。
中門上已經擺了香案，府邸里的人都跪了一片，正常旨意，都有預告，這種突如其來的旨意，按照慣例，要不就是大凶，要不就是大吉，可是自家的王爺已經是郡王，還有什麼可加恩的？
方信在走廊上走著，突地，想起了當年大范社稷更替、革鼎立新的時候，那時，真是萬物伊始，如日初升，現在，朝廷已經老幕了，老羽凋零，新羽未豐，權威日削月減，真是「斯川已逝」，這種百感交集的悵惘……
說著，方信隨手取出五封銀圓，這是淡青色的桑皮紙捲成，一卷二十個銀圓，用著紅蠟封口，說著：「這是你應該的賞，拿下吧！」
這兒子自小就顯示不凡，年歲稍長，就有一種威儀，連作母親的也感覺到難以隨意呵斥。
「太孫，聖旨要當日啟程，我已經準備好了，只要太孫在日落前啟程，哪怕上了船上
不過，也僅僅如此罷。
說完，收回了目光。
方信一見，不由一笑，說著：「江忠，事情辦的怎麼樣了？」
「說的也是！」謝雲川感慨地說著，看了看天色，發覺又快上午十點了，不禁失笑說著：「一轉眼就聊了一個時辰了，我就先回去了！」
太妃突地流下淚來，說著：「去吧！」
「是！看這樣子，想必是真跡，他倒是有心了！」方信只是仔細一看，口中就說著：「張承道的書法是一代名家，到現在年數少些，才百年，不然還會更值錢些！」
這當然是方信要獲得的效果。
第二段意思更是明確，我知道舅舅想借我郡王家的朝廷許的一些權利，這我肯定會和舅舅家合作，不會流給外人。
這江忠，也不是等閑人物，算是武林中人，在道上也有些名氣，手下養著數百人，後來因罪被緝拿，方信暗中收到門下，算是保了下來，自然在方信門下作事。
這科舉，似是越來越衰退了，並非是朝廷的問題，而是學術跟不上時代，自然出現沉幕的氣息了。
「哈哈，說的也是，亦書是我兒子，我看的明白，他就算不能發展，也守的住家業，既然守的住，那我謝家就算坐吃五輩子都吃不光……兒孫自有兒孫福，可惜的是你才對了，哎，堂堂一個郡王，年俸才三萬銀圓，而且拿到手還要打個折扣。」謝雲川惋惜地說著。
「至於出府設家的事，等朝廷名分確定，俸祿拿了下來，就可以辦了。」方信想了想，就說著。
雨慢慢變大，涼雨灑滿天地，帶著寒意。打得天地中一片白茫茫，彷彿整個世界都在雨水中淹沒，方信深深呼吸了一聲，感覺到這種茫然。
太妃喝了茶，才漸漸地定下神來，她不時望著兒子，似乎在確認是不是事實，等了片刻，才嘆地說著：「當年我生你時，就感覺日月投懷，金龍在體，你父親叫我不要多說，也免不測之禍，想不到今日應了。」
身為郡王，勉強能讓府內開商行，科舉、當官、出將，都是不行，在謝雲川看來，這個聰慧的外甥就這樣浪費了，實在可惜——如果他是我的兒子就好了，他這樣想著。
一絲冷風落到了臉上，方信精神一爽，把這些感慨化去。
「這天下工商業，有油水的，大半由貴族把持，這趙雪若一年能賺四倍利，也是人才，我也是很欣賞，不過帳還要查實了。前天已經派人去了！」方信淡淡地說著：「他作的好，我也不吝嗇賞賜，王府里自上而下，有三十一處官，雖然僅僅品級，不掌實權，但是也是出身，抽出來賞個也是應該，若是不好，敲打都沒用，那就殺了算了。」
等他出去，外面又下著雨來，方信打開了窗子，就在一邊坐了下去。
說著，手一揮，後面一對對侍衛、侍女上前。
但是才走了幾步，突地外面一陣喧鬧，方信才一皺眉，突見一人匆忙而進，說著：「王爺，王爺，有天使到！」
郡王不需要也不可能科舉，但是那些周圍郡府學官老儒評價：「這郡王，氣靜神閑，思沉力厚，考一個舉人綽綽有餘！」
若說什麼也沒
比如說百年前，方信當這郡王，那舅舅見了要磕頭，還要回稟，那容得現在這樣有失尊卑的氣氛，可是現在，這也成了某種常態了。
菜並不算多，但是很是精美，一味火鍋放在中處，宮爆雞丁、筍雞、豆腐……熱騰騰泛著香味，放著四周上面，各人就坐了下來。
方信匆忙換過了蛟龍袍，戴上郡王的三顆東珠，到了二門，就見得外面甲兵一批，而且還持著火槍，想必是朝廷新換上的火槍兵了。
梅花香自苦寒來，取的是那種冬去春來的生機。
有些老牌貴族，二百年的基業，快變成龐然大物了，不但壓的工人喘息不了，就是朝廷也覺得沉重不堪。
這二段意思，毫不掩飾，說的是謝雲川是一驚。
實際上太妃，也只有四十歲左右，這還是第一代郡王三十才生子的緣故。
第一段意思很明確，我郡王家立業，總不可能靠你謝家，再是至親，也要自己立足立鼎，以後才可長久。
若是論貴，謝雲川只是父親出了二任知府，自然遠不能與郡王家比，但是論富，這謝家有二百頃（2萬畝），又有著六家商行，家財估計在三百萬銀圓左右。
沒有積蓄精兵骨幹，沒有積蓄治政骨幹。
歷史沉浮，興衰迷茫啊。
對這個世界來說，發展到現在，退回去是萬萬不能了，但是要前進，又不知道前途是什麼，就如現在雨中一樣蒼茫。
眾人一齊轉臉，見是方信，妹妹，甚至兩個側太妃，都要行禮，方信擺了擺手，說著：「這裏沒有外人，不必如此。」
進了內門，沿途見得幾個丫鬟，都上前行禮，方信擺了擺手，示意罷了，再到了裏面，就是太妃的院子，一個媳婦正在滴水檐下，扇著爐子煎茶，見他過來，起身行禮：「奴婢秋菊，見過王爺！」
方信聽了不禁一怔，然後就失笑說著：「這個當然。」
「那我送你到二門。」方信說著。
太妃摘下了老花眼鏡，說著：「王爺來了，這是你的那個趙雪若送來，據說花了一千個銀圓，說是給我上壽，你給瞧瞧。」
自有人收下，太妃就笑著，望著兒子，用著商量的口氣說著：「王爺還沒有用膳吧，今天我們就共進吧！」
說著，拿過細看，見這捲軸保養的甚好，空間押著十余圖章，再見題跋，就是一笑，說著：「原來是張承道的書法，果是名家。」
方信聽了只是一笑，說著：「亦書表哥已經是秀才了，再進一步也是可以，只是讀書這事貴細，當從防微杜漸處著其心，又至誠心實意之處見工夫，過上幾年就可以成的。」
方信開商行，一是靠著鐵帽子王的牌子，一是靠著能識人用人，雖然大家看著紅眼，但是誰也沒有想著分著，只希望在裏面接著一些下手的生意，也就成了，聽見這話，不由又驚又喜，連忙又謝。
「聽說你現在搞的商行，生意還行？」謝雲川終於說到了這個。
而且還有大批皇帝侍衛軍前來，莫非是抄家的？就這一想，所以跪著一地的人，個個臉色大變，冷汗淋漓，全身顫抖。
吃完，說了幾句，方信就告辭了出去。
過上數日，卻是舅舅謝雲川過來。
太妃當然居中，方信陪坐，兩個
方信口氣淡然，可要說要殺人，裏面半點遲疑也聽不見，房裡的人，都被這話噤住，一股寒意涌了上來。
「按照朝廷體制，可減二等封個侯爵，也有一份俸祿，可是……」齊氏低眉說著。
方信就吩咐說著：「請天使在二門稍等，等孤換了正服擺了香案再出來受旨！」
「這事我知道，現在哪有不打點的。」太妃嘆了一聲，轉過來對兒子說著：「你是王爺，你有什麼章程沒有？」
這是現在國家有識之士的迷惑。
閑適散步，花園裡開了小湖，柳樹垂絲如雨，綠色新嫩。
方信點了點頭，跟著回去，到了裏面，先命人上了茶，也不說話。
方信聽了，一笑，說著：「這個當然！」
科舉考試，以聖賢經書為綱，以六書為目，這考了二百年了，可是隨著蒸汽機的發明，工商業發達，貴族勢力越來越膨脹，整個社會已經超越農業社會的範圍，因此出現了無數的新情況。
一扶上去，母親死死抓住他的手，說著：「我不是在作夢罷！」
方信再磕一個頭，起身，才出門，外面奏起大樂來。
自家這妹妹，現在才十三歲，雖然容貌甚是清麗，但是身子還沒有長成，卻也沉默著，從不發言，讓人難以留下深刻印象。
「這事是應該的，談不上什麼謝不謝，不過，現在郡王也只有三萬銀圓，國公才一萬銀圓，侯爵才五千，郡主更是相當於伯爵，才三千，這細緻點可以持家了，但是要過的好些還不夠。」方信安穩地說著：「而且減等二級處理，下一代弟弟的兒子，就只有子爵，拿一千銀圓了，妹妹的兒子更是只有五百銀圓，這是一年的俸祿，就有些低了，所以我計算著，等商會生意好些，各人取些作股份，以後就有了來處。」
太妃也就不說這事，轉過臉來，細語問著：「齊氏妹子，今年府內寬餘了許多，許多事都可以作了，你有什麼打算沒有？」
今天，天氣晴朗，一絲雲也沒有，太陽灑落下來，卻也不覺得熱，只是樹木、草叢、爬藤，都對著太陽吐出了綠意，一絲絲清寒的花香襲來，滌洗得濁氣全無，心曠神怡，兩人都很享受。
方信抿了抿嘴說著：「我是郡王家，總要自己立得根基，靠舅舅也不是長久之計，不過，若是適當的合夥作些事，卻也是應該的，我總不會去找別人。」
他眸子幽黑，想了想，說著：「李東德今年也是十四，明年就十五，也應該打算了，還有妹妹十三歲，這事也要辦了，我派任志去辦，他是當年隨著父親從宮裡出來的公公，最是明白這些，也有些人認識，他去辦自然方便——我是鐵帽子郡王，能直接上奏天聽，那些宗人府的人，不敢太放肆，我讓他帶上六千銀圓，這事就可以一起辦下來了。」
舅舅謝雲川年三十五左右，見了面，稍行禮，方信也就與他一起散步。
方信淡然一笑：「天下享國二百六十年，這太祖傳下的子孫就有三百萬之多了，君子之澤，五世而斬，雖然有
「母親訓誨得是！」方信一笑，沒有多說。
到了外面，就見得一個中年人上前：「給王爺請安。」
天下總有著有識之士，這謝雲川也算一個，方信對他的擔憂只能啞然失笑，說著：「舅舅，你太擔心了，謝家有著萬畝良田，商行也開了六家，亦書表哥已經是秀才了，再進一步也是可以，就算不中舉不當官，當個太平學者也是不錯，難不成就養不活了？」
方信這十幾年來，又趁著時光對筆墨文字的功夫下了點時間，文章中反樸歸真，流露出去的文章，那是樸實又不泛精彩，仔細讀來越來越有味道——不驚人，不妄言，不絢爛。
方信瞟了一眼謝雲川，再是怎麼樣聰惠從容，這時他也怔怔地跪在那裡，似乎如在夢中，方信也不理他，回去扶起了自己母親。
讀書、寫字、鍛煉，都是少不了，並且陸續傳出點名氣來。
方信從容的回過來說著：「聖旨說立刻啟程回京，不知可容我一些時光？」
說著，就見得後面幾個丫鬟媳婦，抬過食盒，布席上菜。
「母后，這是事實，不過您還是先去回去休息一下。」方信幸虧母親年輕力壯，現在才三十，不然一時激動出了事也可能。
片刻，太妃才說著：「你是王爺，自然由你掌控，只是這殺人還是持重些，殺了，這人頭可長不回去。」
陳永貴造反，大戰連打了八年，造成兩千萬人喪生，花費了朝廷二億兩白銀才圍剿了下去，這可以說是傳統農民起義的最後一場。
方信安慰了半小說，等母親平靜下來，也說了些話，才說著：「母親，時間不多，容孩兒先把府第安排好。」
片刻，二門大開，方信穿著王袍，到香案前跪下，這太監就正中面南站定，口稱：「聖旨下，昌圖郡王接旨！」
二段話說的平淡，但是那語氣之間，當真是神採過人。
這十三年來，方信若是有什麼作為，未必。
謝雲川凝視著外甥，心中不知道何等感覺，但是這也達到了這次來的目的了，就說著：「如此甚好……哎，若是我家亦書能有你一半就好了。」
總而論之，方信雖然心中有數，也感覺到這迷茫——前途在何方？
江忠正容說著：「回王爺，已經辦成了，屬下門下，有些雞鳴狗盜，作其它事不行，這個安插到商行，查些事情，都是順當的。」
「既然是王爺說真的，相必就是真的了，來啊，把它收起來，存到樓閣里去。」太妃吩咐地說著。
這道旨意一出，所有人頓時傻眼了，個個呆如木雞。
「家學罷了，話說當年太祖也是醉心園林之藝，我父親也是極沉迷這個……」方信說著，他沒有穿著王袍，就一襲青袍，腰裡系著淡黃腰帶，面如潤玉眸如幽星，年才十四，讓人一見難忘。
「哦，東德今年也是十四，明年就十五了，宗人府有什麼說法沒有？」太妃問著，滿十五了，就不能住在府內了，要遷移出王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