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危牆
第二百六十章 傭兵
周離扭頭，看著停滯在面前的雨水，輕聲問：
就在周離端起槍的瞬間，清脆的鋼鐵摩擦聲從他的腳下傳來，周離愣了一瞬。
「事後再算。」
————
風速37.9S/秒，又變了。
毫不顧忌上面的火焰，他探火取出了一粒扭曲的彈殼碎片，就趁著燒紅了的時候，丟進嘴裏，嘎嘣嘎嘣的咀嚼起來，許久之後，他抬起頭看向遠處的夜空，伸手指出一點：
瘋狗老麥從地上撿起了足足高出自己一個人頭的機炮，這種本來應該安裝在戰車上的東西被他抓在手裡，輕鬆寫意。他的手臂肌肉詭異的蠕動和膨脹，變成了凝重的漆黑色。跑了兩步，就跳下樓去。
依舊靜寂。
……
槍口再一次吐出火焰，振起一層雨霧。
就在他的尖叫里，可怕的能量波動從那一座肉山中升騰起來，注入了他手中的小薄本中，一個個身材豐滿，衣著暴露的女孩兒們從光芒中走出，渾身帶著華麗的裝備，發出聲音。
「這個距離，效果恐怕好不到哪裡去……」
尖嘯隨著火光衝天而起，呼嘯而來。
半截斷牆在膝蓋的衝擊之下轟然破碎。瘋狗老麥腳步不停，左拳連發，每一發都是有如炮彈轟出的直拳。每一發都剛猛到足以將十條野狗的腦漿子都打出來！
緊接著，下一瞬，無數炮火升上了天空。
嘭！
可幾個人被吞火者這麼叫，眼睛里不約而同都閃現出凶色。
他眨了一下眼睛，重新看到每一滴雨水落下的樣子。
無形的念動力托舉著它們，在半空中，就像是將它們釘在了原地。
樓頂上燃燒的火焰像是幻影一樣，迅速的消散了，只
三拳！崩！老麥整個人都被崩飛，打進搖搖欲墜的牆壁里。
緊接著，旋轉的機炮將樓層之間厚達一米的鋼筋混凝土擊碎了，瘋狂旋轉的戰車用機炮將整個天花板都撕了個粉碎。超過拳頭大小的碎片都被爆破的衝擊波碾壓成了粉末。
今天比較有空，寫了幾千字，咳咳，順便和艦娘的動畫聯動一下……
「我帶隊，聽我的。」吞火者抬起慘白的臉，眼瞳縮成針尖，像是毒蛇，陰測測地問：「有什麼意見么？」
「如、如月醬！！！」
話音未落，「鬼傑克」的頭就爆開了，下半截身體如熊熊燃燒的火炬一般倒下。
他的極限記錄是十三秒，十三秒二十六拳，足夠將一個從什麼西伯利亞鬼訓練營里出來的拳王打成泥，碰上這一招，有什麼能一腳踢斷實心鋼柱的招數都不頂用！
這樣的場景似曾相識……
他們和消瘦男人一樣，沒有穿著雙頭鷲的制服，因為他們是被請來的雇傭兵。這些黑暗世界中臭名昭著的暴徒，每個人在通緝令上都被釘了平均十年以上，殺人無算，只收錢辦事，不看東家。
就像是那些日本人說的一樣……
在這一拳的面前後退的結果是被接下來的一拳再逼著後退。
三個第三階段的能力者謹慎地和周離保持著距離，眼瞳中涌動著充滿破壞性的氣息。
吞火者、雌狼、丑寡婦。
在被減速千倍的時光中，每一發炮火的速度都慢如龜爬。被判定為有危險的炮火在半空中就
蠕動的肌肉鉗住刀鋒，他無聲地咧嘴一笑，五指握拳，揮拳向著前方打出。
這已經不是周離今天第一次看到這樣的景象，可唯獨這一次，是有人以自己的力量，這一片天地強行的凝固住了。
幸好，距離那個時候似乎還相當遠。
同樣的一拳？！
「我叫如月。請把我帶在身……」
在被燒乾的暴雨中，周離如石雕一般站在原地，任由那些威力驚人的炮火擦肩而過。
所以就在雙方之間的漫長距離中，赤色的石蒜花和金紅色的火焰不斷交相輝映的爆發，互相泯滅，共歸於盡。
然後三個人就碎了，碎到渣都找不出來。
兩拳！崩！手斷。
一拳！崩！拳退。
五個人站出來了——澳大利亞的獵手「鬼傑克」、美國的連環殺人狂「瘋狗老麥」、還有印第安巫醫「雌狼」、英國的宅男「胖鮑勃」、德國的寡婦「血腥安吉麗娜」。
毫無徵兆的，他抬起手臂格擋，鋼化的肌肉一陣蠕動，竟然卡主了近乎透明的刀鋒。
四公里的漫長距離，還在掌握之中。
風中飄來彷彿硫磺被點燃的氣息，那是宛如炸藥被點燃，強弓被拉緊，引擎中的火花塞即將被炸飛的危險聲響。
他的頭有點疼，計算力在迅速的消耗著腦力，令大腦鈍痛。但幸好……他現在有了分擔計算的輔助插件。
周離的脖子猛然一扭，閃過了他的直拳，可緊隨其後的卻是剛猛的膝撞，同樣完美到足以撞死還在感動中的拳擊教練。
他們互相看了一眼之後，彼此呲著牙。像是野狼在對視時，便無聲的以凶性決定了勝負，最後由前面衣服慘白
簡直猶如野獸一般的直覺，從周離的視線落在他身上，再到揮刀斬出的那個一瞬間，他完美的感覺到了，而且把握住了。
無數雨水和光焰的折射里，他深吸了一口氣，看到了扭曲的氣流、水滴的阻礙，還有引力的拉扯……視線組成的彈道在飛快的扭曲著，引導著槍口不斷的微弱變向，每一次的變化都將導致子彈落點相差數十米以上。
——正射必中！
就像是巨石壓破風聲。
曾經支撐著整個衛星方位體系在太空中進行聯動計算的晶元，此刻用來做能力的輔助，簡直輕而易舉。周離唯一需要擔心的，只剩下自己的神智不要被如此龐大的運算流壓垮。
吞火者帶頭藏在掩體後面，有些牙疼地看著鬼傑克的屍體：「黑鬼、母狗和醜女人跟我說，肥豬在後面支援，聽懂了么？」
直到無路可退，然後被打成粉碎。
一個彈指之後，四公里之外的鮑勃頭顱應聲而碎，女孩兒們消散在空氣里，炮火消失無蹤。
少女的半截身體連帶著身上的炮火裝備消失無蹤，變成飛濺的液體染紅了鮑勃的臉，下半截身體如烈火燃燒著倒在雨中。
他連人帶武器那麼沉重，可是卻落地無聲，消融在黑暗裡，消失不見了。
無法想象的精神力之潮吞沒了天地，將這一片世界的操作權從神的手中奪取。緊接著，暴雨練成了線，一條線，兩條線，乃至……一千六百條線……無數的水珠擴散，形變，化作慘白的霧氣，霧氣在震動。
整個人都癟了。
「無組織無紀律。」吞火者撮著牙花子，低聲嘟噥了
他呸的一聲將冷卻的殘渣吐出來，變形的鐵片上還殘存著幾個尖銳的牙印，很快，在廢墟中休整的幾個能力者舉起手。
黑鬼是黑人老麥，母狗是雌狼，醜女人是安吉麗娜，她臉上有好幾道刀疤，縱橫交錯，丑的嚇人。胖鮑勃顧名思義，當然非常胖，坐在那裡像是肉山。
吞火者吞了一下口水，十根手指伸長了，像是粘稠的液體，拉長，噁心的拉長，再拉長……雌狼渾身的毛髮站起，丑寡婦的表情扭曲，傷疤發紅，像是要滴出血來。
「好吧，早應該是這樣了。」
鮑勃從自己的肉山屁股抽出一大疊小薄本，然後湊著火光開始端詳起來，那些小黃本上畫滿了各種豐乳肥臀的二次元女孩兒們，鮑勃伸出手指一個個的翻過去：「誰來好呢？五十鈴醬？不行，射程不夠……亞斯娜醬？也不行……唔，算了，來一艘驅逐艦好了……」
周離低聲呢喃著什麼，面無表情地將子彈填入彈倉，被加速的動作快的在空中帶出了殘影。
出乎預料的，煙霧裡同樣響起了破空聲。
冷雨潑灑中，他嘴角微微地咧開，露出被咬在牙齒之間的晶元——那是抑制力的殘片，儲存著驗算程序的鍊金武裝。此刻它已經被世界樹接入，分擔著足以令常人頭顱爆裂的計算量，也給敵人帶來頭顱爆裂的結局。
他聽著風聲，有些錯愕，很快他就發現，這一拳……不一樣！
雌狼錯愕地抬起頭，看到窗外的暴雨停滯在了半空，一滴又一滴，飽滿又渾圓，像是水晶一樣。
「疾如島風……球磨出擊，庫瑪！…
在以兩發穿甲一發燃燒彈的順序組成的彈鏈打空了之後，他丟掉了手中的機炮，悄無聲息地走進了煙霧瀰漫中。
強力、強力、充滿野性，而且強力！
寂靜中，雨聲還在靜寂。
嘭！
那一瞬間，雨聲靜寂。
在虛幻的視界中，一個綠色的進度條在飛速的前進，當它達到盡頭的時候，就代表著所有變數已經驗算完畢，結果將被掌握在自己的手中。
他點了點頭，從其中翻出了漬跡斑駁，看起來曾經塗滿什麼東西的一本，鄭重其事的展開，就在一陣光芒里，一個嬌小的少女從其中走出，帶著甜美地笑容說道：
鮑勃呆在那裡，如喪考妣的發出凄厲的尖叫：「該死的！竟然連這麼可愛的女孩子都……shit！shit！！去死吧！你這個沒有愛的野蠻人！！！」
吞火者從地上爬起來，扭動了一下筋骨，柔軟的像是被拔了脊椎的蛇，十指詭異的扭動：「都小心一些，別被爆……」
那是完美到足以令每一個拳擊教練感動的直拳！
「草，剛說完要小心一點。」
在煙霧被震蕩的烈風吹散了，露出了緩緩收起拳架的年輕人。他從地上拔起長刀，緩緩地轉身，看著周圍緩緩包圍過來的三個人。
拳如火藥，心如炮！
「在那裡，四公里以外……誰和我去？」
無聲的，從周離的面前掃過。
「陸華胥？」
暴雨澆不滅地上燃燒的殘骸，穿著白衣服的男人從屈青陽背後走出來，伸手撫摸地上焦爛的碎片。
這就是當野獸遇到怪物的下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