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徐州亂
第132章 麋芳抉擇
「繯繯，二兄這一次，可就把所有的希望放在你身上……咱麋家的將來，便要靠你才是。」
……
麋芳，一下子動心了。
麋繯把話說到這個地步，若麋芳還不知道她口中的『中陵侯』是哪一個，那才是一樁怪事。
「亥叔，我覺得這件事，你最好還是和我叔父說一聲。」
提起這件事，麋繯就恨得咬碎銀牙。
歷史上，人說曹操得了青州兵，認為曹操當時已佔據青州，其實不然。初平三年，關中大亂，呂布殺董卓，李傕郭汜逼走呂布，害死王允，隨之天下大亂。時青州黃巾軍攻入兗州，殺兗州刺史劉岱。濟北相鮑信迎曹操為兗州刺史，后曹操『設奇伏，晝夜會戰』，最終擊潰黃巾。曹操也因此得黃巾降卒三十萬，人口百萬余……隨後，他收其精銳，組建『青州兵』。
「這個……」
不等他開口，就聽麋繯道：「二兄，和我們一起走吧。」
麋繯道：「自然是潁川中陵侯。」
劉闖立刻想起來，這秦誼便是那個彭城監軍，也就是給魏越亂出主意，以至於魏越冒然出擊的人。不過，那廝在劉闖攻佔彭城的時候，便棄城而逃。沒想到，連自己妻子也丟在彭城。
不過這突如其來的小雨，恐怕會使得那支人馬減緩行進速度……而彭城方面，一場大撤退，也在這無聲的冬雨中，拉開序幕。
劉闖也不敢耽擱，立刻讓史渙準備渡船，安排輜重渡河。在此之前，蕭凌已經率先渡河，在河對岸紮下營寨。至於輜重營渡河之事，也不必劉闖費心，自有呂岱和徐盛負責安排……
劉闖激靈靈打了個寒蟬，連忙問道：「可看清楚，是何人旗號？」
看看天色，將近辰時。
不過他也知道，這種事，麋繯不會亂說。
劉闖，真的很好奇！
麋家給過劉備多少資助，麋芳心裏當然清楚。步騭說的不錯，那些資助或許不會讓麋家衰亡，但也是元氣大傷。一直打理麋家生意的麋芳，對此最為清楚。從未出現過資金緊張的麋家，在最近幾個月里，也開始有周轉不靈的現象。若非麋家的招牌在這裏，怕早就完了！
轉念又一想，麋芳又覺得，這件事並非不可行。
……
管亥深吸一口氣，「如果我不能解決這件事情，我這一輩子都不會開心。
若劉闖這個時候進入青州……
「莫非子方還未成人？」
按道理說，步騭既然是劉闖的手下，或稱主公，或作明公都可以，為什麼要稱呼為『公子』？
他而今屯駐開陽，想要通過
「孟彥，你聽我說。」
他覺得，劉闖瘋了！
「等到了傅陽，我想離開一下。」
劉闖看了看天色，輕聲道：「也不知道那呂布明日趕來時，看到彭城是一座空城，會如何反應？」
劉闖這麼做，分明是想要割據一方，自立為諸侯。
「我……」
他胸脯一挺，頗有幾分傲色道：「別的事情或許我做不好，但若是說服昌豨，便絕無困難。」
「子方可是說那臧霸？」
「區區小事，何必驚動大劉？」管亥淡淡一笑，「再說了，你而今也是用人之時。從傅陽往青州，一路還有許多關卡，大劉在你身邊，也多一分保障……呵呵，你現在還算不得兵多將廣。」
可在那些真正的徐州世族豪強眼中，麋竺就是個商蠹子，沒有任何地位。
這一句話，令麋繯眼淚下來了。
事關麋家存亡，麋芳再也無法淡定。
「孟彥而今手中有兵馬數千，麾下似叔父這等程度的猛將，至少還有兩個。
麋芳張大嘴巴，看著麋繯。
劉闖一怔，旋即醒悟，忙擺了擺手，「沒什麼，咱們出發。」
「如此，就拜託子方。」
大丈夫生於世間，當有自己主張。
片刻后，他突然扭頭問道：「繯繯，何以稱大熊為公子？」
當時，青州是袁紹眼中的菜，怎可能容忍曹操插手？也正是因為這個原因，青州一直混亂不堪。
麋芳臉色一變，一咬牙，便站起身來。
發現徐州兵馬，正在朝傅陽趕來，估計再過一個時辰，就要抵達傅陽。」
「不過，有一件事我要提醒你們……你們借道東海，北上青州，還有一道關卡需要小心。」
方才見過之後，果然是千嬌百媚……劉闖下意識撓撓鼻子，突然間啞然失笑。
在寒暄之後，劉闖便進入縣城。
此女本是俘虜，我見她生的貌美，又頗為懂事，實不忍將她留在軍營，便讓步娘子把她要來。」
麋芳有一種做夢的感覺，他實在不知道，應該如何表達他此刻的心情。
所謂嫁出去的姑娘潑出去的水，這妹妹還沒過門，基本上胳膊肘已經拐到劉闖家的床上了。
麋芳想了想，輕聲道：「臧霸此人，謹慎而
麋芳突然想起來，步騭方才對劉闖的稱呼。
麋繯道：「孟彥生父，乃已故中陵侯。」
你放心，我真的不會有事情……這樣，我答應你，只要解決了麻煩，我會立刻前往北海找你。」
管亥突然喚住劉闖。
「若非你們大肆宣揚孟彥是什麼『背主家奴』，我等現在已經在潁川歸宗認祖。
「啊？」麋芳一愣，愕然問道：「走去哪裡？」
前方有斥候彙報，一支人馬從下邳開拔出來，正向彭城進發。
在許褚的陪同下，劉闖正準備前往縣衙休息，卻見一匹快馬風馳電掣般奔來。馬上一名小校，在劉闖身前滾鞍落馬，單膝跪地。
「啟稟公子，大事不好。
「老管正在城南指揮兵馬入城。」
管亥在抵達傅陽之後，就叫上裴紹走了。
「想來，會很生氣。」
而後他有叮囑了甘夫人幾句……麋繯如今不在，這小營里的事務，便要交給甘夫人打理。好在步鸞頗有英氣，小豆子也是個懂事之人。小營又在徐盛保護之下，想來不會有大問題。
這時候，周倉牽了兩匹馬過來，前面是象龍，後面是一匹引馬。
「不知子方可有把握說動此人？」
「公子，那領軍者，便是呂布。」
劉闖，是漢室宗親？
「正是。」
只要他有足夠的人手，割據一方，似乎也不無可能。
女人的聲音非常好聽，軟軟的，柔柔的，很是入耳。
但正史里，的確有杜氏這樣一個存在。
「中陵侯？哪個中陵侯？」
步騭突如其來的一句話，讓麋芳頓時大怒。
劉闖翻身跨坐馬上，撥轉馬頭。
也就是說，劉闖的身份，並不一般。
麋竺倒霉，麋家豈能倖免？
而引馬的背上，則馱著那支盤龍八音椎。
「公子，何以發笑？」周倉好奇問道。
這一路，我跟著你從徐州到江東，從江東到汝南，又從汝南殺回徐州……你一天天在長大，做事情也越發穩重成熟，我高興還來不及。而今，有子義一旁協助，也不必擔心無人領軍。
只是，二兄這話說的……羞煞人也！
麋家對劉備那麼多的幫助，可劉備到頭來還是沒能成事。
劉闖和太史慈相視一笑，便催馬行進。
步騭大喝一聲，長身而起。
「還不是你們那位劉使君做的好事？」
麋芳站起身來，走到步騭身前一揖到地，「敢問先生，當如何才能免去災難？」
幸虧來找麋芳，否則的話，又是一樁麻煩。
麋芳坐在榻椅上，沉吟許久之後，突然抬頭
周倉也跟著上了一匹戰馬，跟著劉闖緩緩而行。
劉闖乍見這女子的時候，也是暗自吃驚。
若一切順利的話，說不定還可以為孟彥帶來幾千兵馬。這件事我考慮了好幾天，直到今日才下定決心。你莫要問我去什麼地方，過一段時間，我自然會去找你匯合，你不用為我擔心。」
若真如此，不等呂布站穩腳跟，就有足夠借口，幹掉麋家。
「妾身姓杜，單名一個貞字。」
而今他雖算不得兵強馬壯，但已實力初成……現在他屯兵彭城，前鋒軍已兵臨傅陽，距離郯縣旬日可至。更不要說，孟彥還和郁洲山薛州達成協議，到時候也會上岸投奔於他……他這次想要借道東海郡，前往北海。可我覺得，麋家而今在徐州實在危險，二兄何不同往？」
麋芳一聽，頓時笑了！
「麋子方！」
要知道東漢時，公子這個稱呼，可不是什麼人都能使用。
步騭道：「令兄麋子仲，想要效仿那呂不韋，以為劉備奇貨可居。
劉闖反覆追問，可管亥就是不肯說。
這可不是小事，冒領漢室宗親，可是殺頭死罪……而且若孟彥是中陵侯之子，何以不回潁川？」
曹操的實力，並未覆蓋青州，而且以他當時的情況，也無力顧及青州。
那是她未來的公公，雖然麋繯還未過門，可實際上，所有人都知道，她是劉闖的媳婦。作為兒媳婦，她自然不可能直呼劉陶姓名，甚至為了避諱，她連劉陶的字也不能說出來，「就是當年御史大夫，因觸怒十常侍而遭迫害的潁川中陵侯……二兄，孟彥他……實際上是漢室宗親。」
「可是……」
「那咱們出發吧。」
而今杜氏成了我的俘虜，看樣子似乎還未懷孕，也不知道還會不會有秦朗其人……只是關二爺這次恐怕是不可能再見到杜氏，也不可能向曹操討要。若沒有這件事，他還會離開曹操嗎？
步騭說罷，一揖到地。
很顯然，麋芳還沒有把劉闖和劉陶聯繫在一起。
火光中，那布衣女子素麵朝天，卻難以遮掩眉目間的嫵媚之色。
和劉闖匯合之後，眾人沿著長街，縱馬疾馳，很快就來到城外。
管亥咬咬牙，輕聲道：「我有一樁非常重要的事情，必須要去解決。
可問題是，他能做得到嗎？
步騭冷笑道：「子方既然已經成人，又何必如此遲疑不定？莫非你一世都要靠著你那位兄長不成？
步騭聞聽，心裏也是一驚。
「子義，亥叔呢？」
無他，
秦誼？
「你叫什麼名字？」
劉闖也不太清楚……不過他相信，憑管亥的本事，應該問題不大。
反正過五關斬六將，是小說演義。
劉闖指著一個布衣少婦，疑惑問道。
家裡一直是由麋竺做主，他只要盡心協助就好。
管亥連連搖頭，輕聲道：「孟彥你想多了。
劉闖，無奈苦笑。
說著話，麋芳取出印信，便遞給步騭。
劉闖聞聽一怔，連忙道：「亥叔，你為何要離開？是不是我做錯了什麼，惹得你不高興了？」
無奈之下，劉闖只得答應。
「去北海？」
不過，他們走的很慢……差不多到寅時前後，管亥率領大軍便追上來。
將來如有一天，還請你能網開一面，饒過大兄。其實他並無惡意，也是一心想要為麋家將來考慮。可他有時候……也罷，小妹你可以派人回去，前來接手郯縣。我這就返回朐縣，準備些禮物，也好助劉公子一臂之力。我雖非大兄那般魄力，但區區禮物卻不能少了，免得被劉公子看低。」
麋芳顯得有些迷茫，也不知道該如何回答。
「啊？」
「大丈夫當斷則斷，哪來這許多猶豫？」
他看了一眼麋繯，突然間仰天一聲長嘆，「父親臨終前曾與我說：兄弟當齊心協力……可是現在，大兄已深陷迷途，我不能眼睜睜看著麋家就此衰亡。小妹，二兄這一次就信你一回。
「步先生這話什麼意思？」
我……」
「妾身夫君乃溫侯帳下從事，名叫秦誼。」
天亮時分，一行人抵達傅陽縣城。
忍不住吞了口唾沫，麋芳道：「繯繯，你說的當真？
若一味跟隨他人而走，與那傀儡又有何異？三娘子已經把話說到這個地步，就敢你麋子方可有膽量搏這一回。若成功，則你麋家從此以後得享福貴；若失敗了，你麋家至少還有一個兄長可以延續血脈……想來這後果，未必會比現在更壞。更何況，三娘子早晚會嫁於公子。你難道希望三娘子到時候孤孤單單，遇到麻煩的時候，連個能夠商量的人都找不到嗎？」
以前，麋芳沒有考慮那麼多事情。
許褚和史渙早就等在城外，迎接劉闖等人到來。
突然，劉闖勒住馬韁繩，回身看了一眼馬車……秦誼？杜氏……劉闖突然想起來，那秦誼是何許人也。或許秦誼這個名字有些陌生，但因為他做過宜祿這個官職，故而後世很多人喚他做秦宜祿。此人有一子，名叫秦朗，是曹操的義子。而他的妻子，
甘夫人連忙解釋：「天氣寒冷，老夫人身體不適，需要有人照拂才好。
他究竟要去什麼地方？
劉闖點點頭，示意杜貞上車，照顧老夫人。
最好就是，小妹順利嫁給劉闖，也就平安無事。否則的話，一旦劉闖身世曝光出來，麋家要承受的壓力，根本無法想象。中陵侯劉陶，可謂是門生故吏滿天下，實非麋家可以得罪。
「亥叔，有事嗎？」
但子方可曾想過，那呂不韋最終，是什麼下場……所以，即便將來劉備能成就大事，我一樣不認為，與你麋家有何益處。了不起給你們一個散官閑職，你麋家便真能夠成為望族嗎？」
麋芳嘿嘿一笑，轉過身看向麋繯。
數以千萬計的財富，就這麼化為烏有，麋芳要說不心疼，那是假的……劉備逃離徐州之後，呂布也沒有對麋家動手。在麋芳看來，麋竺是徐州名士，呂布絕不敢對麋家輕易下手……不是呂布不敢，而是他沒有機會。等時機成熟，什麼麋竺，到頭來也少不得要人頭落地。
劉備派那孫乾出使汝陰，勾結汝陰縣令欲害孟彥，被他一怒之下，將汝陰縣令一併殺死……如此一來，便得罪了曹操。孟彥不得已，只好返回徐州，這下你們心裏，可算是滿意了？」
「這個……」
「她是誰？」
從府衙中出來，就見裴紹領著飛熊衛，在門外等候。
來得好快！
從今日起，我願為那……劉公子效力，只希望你莫要騙我。
「啊？」
見麋芳如此態度，步騭暗地裡鬆了口氣。
「孟彥！」
在普通人眼裡，麋竺是名士，才學出眾。
天將子時，忽降小雨。
她一直擔心，將來會無依無靠。如今二兄來了，她似乎又多了幾分底氣。
甘夫人答應一聲，也登上馬車。
說完，劉闖催馬行進，周倉一手牽著那引馬韁繩，催馬緊隨劉闖身後。
如果劉闖真的是中陵侯之子，那這件事可就麻煩了。
劉闖一蹙眉，「那你夫君何人？何以在這彭城？」
青州而今非常混亂，田楷自顧不暇，根本無力掌控青州。
麋芳一臉苦笑，實不知道，該如何說才好。
而且，他的態度非常堅決，即便是劉闖也無法勸他回心轉意。
秦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