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冀州風雲動
第388章 鄴城（下）
唯有大兵壓境，用實力證明之後，張燕才能下定決心。
建安七年一月末，顏良率部渡過黃河，兵臨黎陽城下。
那麼現在，正是曹操向張燕展現實力的最佳時機……
別看劉闖之前接連大捷，可那一連串的勝利背後，始終無法掩蓋幽州疲乏的真相。劉闖突然改變主意，與袁尚合作，恐怕也正是這個原因。他需要袁尚來阻擋自己北上的腳步，甚至不惜前來鄴城，為幽州爭取喘息之機。而這一幕，曹操似曾相識。當年劉闖在廣陵的時候，不也是用這麼一招，來換取北海和東萊兩地的喘息之機，而後才得以從容布置，前往遼東。
「單憑皇叔吩咐。」
曹操苦笑一聲，而後站起身，「既然如此，那就看看他劉孟彥，究竟有什麼本領。
此前曹彰留在幽州，曹操和劉闖之間還留有一條維繫的紐帶。可是現在……劉闖也是用這種方法向曹操表明了他的態度：咱們兩個之間，勢必會有一戰。既然如此，那就放馬過來。
但當他得知袁尚和劉闖結盟之後，恐怕會更不高興。
這一晃……
郭嘉而今官拜軍師祭酒，雖然職位不顯，可是權柄甚重。
奈何顏良聲名太過響亮，以至於袁譚帳下竟無人敢出城迎戰。
可袁譚沒想到，他剛佔領了黎陽，就得到曹操派顏良和許攸來犯的消息，所以難免會慌張。
至於黎陽之戰，你不必費心。有文和與公達在，就算那劉闖來了，也不見得能挽回局面……」
你父子當恪守盡職，切不可三心二意。待大漢中興之日，我定當稟明天子，為你父子請功。」
正如同劉闖看中了張燕的百萬黑山賊一樣，曹操的目光同樣也盯著張燕的黑山軍。
幸虧有太醫脂習隨行，為他開了一副葯。曹操吃藥後，出了一身汗，頭痛症也隨之減輕不少，於是早早睡下。
「啊？」
不過而今，我們需要二袁為我們爭取喘息之機，所以這合作不可避免。若袁紹活著的話，說不得我現在就返回幽州。
此次我前往鄴城，正是為我漢室之未來而努力。
只憑口舌之利，就想讓張燕投降？
郭嘉躬身領命，旋即又道：「張燕那邊……」
這也讓袁尚感到很不是滋味。
劉闖心中輕嘆，邁步和袁尚便行入鄴城……
不過另一方面，他也警告楊鳳父子，莫要聲張，只管做好眼前的事情，千萬別弄出風吹草動。
可他剛睡下不久，就被人叫起。
他扭過頭，向陸遜看去。
袁尚親率鄴城文武在城外迎接，遠遠就見一隊騎軍浩浩蕩蕩而來，旌旗在陽光下迎奉獵獵，上書『大漢皇叔，車騎將軍』，正中間一個斗大的『劉』字，掐金邊走銀線，格外醒目。
劉闖，笑了！
劉闖抬起頭，突然問道：「楊公子，令尊何以要警示與我？」
可是現在，人言劉闖，必稱皇叔。
「伯言，可做好準備？」
不過，開春以來曹操頭痛症發作，痛苦難耐。
「立刻請賈軍師來，就說我有緊急之事，要與他商議。」
郭嘉告辭之後，曹操獨自坐在屋中，可是卻睡意全無。
這些個套話，劉闖早就聽得耳朵根子難受。
若袁紹只有袁尚一子，說不得河北而今會是另一個局面！
他向袁尚求援，恐怕也是不得已而為之。
當時袁尚是想著把荀旦娶來，已增加自己在袁紹心目中的位子。而那時候，劉闖和荀旦尚未成親，兩人可謂是情敵，相互敵視。為此，劉闖還殺了袁尚手下大將『大猿王』眭元進，贏走了袁尚的愛馬。
當初一念之差，造就了而今他和劉闖的敵對形式。
袁譚不敢怠慢，一邊指揮袁軍堅守，一邊派人前往鄴城，向袁尚求援。
那可是百萬人口！
袁尚迎過來了，劉闖自然不能繼續拿捏。
這如果是換做
他翻身下馬，快走幾步，搶在袁尚開口之前便拱手一揖，「三公子，別來無恙。」
他躍馬出陣，在黎陽城下搦戰。
他深夜前來，顯然是有要事發生。
傳令顏良和許攸，命他二人後日渡河，強攻黎陽。在令徐晃曹洪向黃澤進發，務必要儘快奪取內黃。」
不過，劉闖和袁尚聯合，卻是一個變數。從官渡之戰後，曹操對劉闖的看法已經發生了巨大變化。以前，他承認劉闖有些手段，但也僅止於此。更多時候，他還是認為，劉闖運氣好而已。
他徘徊不停，片刻后又坐下來，拿起一本《孫武十三篇》，有些心不在焉的看著。他必須要想清楚，劉闖若抵達鄴城后，會給自己帶來什麼樣的麻煩。不過有一點，曹操已經能夠確定，一俟劉闖和袁尚達成了合作，冀州動蕩的局勢會很快平靜，袁紹病死的影響也會減弱。
袁尚被泰山賊圍困，幸得劉闖出兵援救，才算是逃出生天。
但他旋即就醒悟過來，忙走上前一把拉住了劉闖的手，「有勞皇叔挂念……不過皇叔而今，風采更盛當年。此次能拔刀相助，尚更感激不盡。來來來，我已設下酒宴，正要與皇叔痛飲。」
他躬身一禮，而後向劉闖請辭。
而這時候，劉闖兵馬恰好抵達鄴城。
劉闖也早早看到了袁尚，可是他並沒有急於上前見禮。
所以，袁譚一頓臭罵，非但沒能讓顏良退兵，反而徹底激怒了顏良。
楊明也是個聰明人，頓時露出惶恐之色。
「主公，郭軍師有急事求見。」
今東萊郡太守王修已命人保護三公子返回，估計這個時候已經過了泰山郡，正往許都而去。」
他自領車騎將軍，屯駐黎陽，說穿了也是想藉此來展現自己的能力。
郭嘉回答道：「據細作傳報，劉闖在今天早上，已渡過滹沱河，正在前往鄴城的路上……」
這傢伙
奉孝，劉闖和袁尚聯合，如今情況怎樣？」
「喏。」
……
若是袁紹斥責，說不得顏良會羞愧難當。可袁譚又算什麼東西？老子輔佐你爹的時候，你狗屁不是。
拿下內黃，就等於斷了黎陽的歸途。
曹操率部挺進延津后，已準備妥當。
見劉闖先行禮，袁尚一怔。
兩人目光相視，不約而同的都笑了……原本，袁尚還有些猶豫的想法，也隨著兩人這一笑，變得堅定起來。
這傢伙，可真是個難對付的主兒！
袁尚得到劉闖的幫助，便可以迅速穩定住局勢。
「三公子回來了！」
反倒是劉陶的名字，似乎不再為人們提起……因為劉闖而今的聲勢，早已蓋過了當年的劉子奇。
而袁尚呢？
郭嘉苦笑道：「三公子在東萊下船后，便直奔黃縣。
許褚那張臉，頓時漲的通紅。
眼睜睜看著當年比不上他的人，如今已經聲名遠揚。
「小人謹遵皇叔教誨，定不負皇叔厚望。」
是夜，酸棗。
曹操沉吟片刻后嘆息一聲，「回來了，就回來了吧。」
袁尚一眼就認出，那走在隊伍最前列的劉闖。
曹操從未這麼想過。
曹操先愣了一下，旋即便反應過來，郭嘉所說的三公子，便是曹彰。
伴隨著劉闖在幽州崛起，兩人之間的關係也就徹底破裂。
乃至於蒼亭之戰，曹軍最為危急的時候，曹操的目光就已經從袁紹的身上，轉移到遠在幽州的劉闖身上。可以說，劉闖對時機的把握和掌控，讓曹操感到心驚，甚至產生忌憚之心。
袁譚在奪嫡立嗣之上輸給了袁尚，可心裏面並不服氣。
「主公這話從何說起？我自隨主公以來，更危險的事情都經歷過，區區鄴城又怎能讓我畏懼？」
「張燕一事，還是由奉孝你親自主持，務必要儘快令張燕歸附。
「這黃須兒不是在幽州陪他姐姐，又跑回來作甚？」
他站起來，走到楊明身邊，大手按在楊明的肩膀上，「楊公子，回去告訴令尊，就說他的
只是這一次，我絕不會再上你的當……
袁尚忍不住偷眼朝劉闖看了一下，哪知道劉闖也正在打量他。
說起來，二袁實力對比起來的話，不分伯仲。若硬要分出一個高下來，袁尚最多也就強過袁譚一分。而袁譚手中，尚有半個青州可以依持……可如果袁尚和劉闖結盟，將會產生許多變數。劉闖的強橫，在過去兩年中已顯露無疑。勿論是席捲幽州，亦或者稱雄于塞北。劉闖在北疆的地位已經確立下來，加之他皇叔的身份，更使得不少人，願意和劉闖合作……
楊明有些緊張，聲音略帶著顫抖，「皇叔乃漢室宗親，奉天子之命中興漢室，家父早有意投奔。只可惜苦於沒有門路，所以一直未得機會。今皇叔雄霸幽州，更揚威于塞北，威名誰人不知？家父當年得先帝厚恩，拜黑山校尉，今皇叔南下，我父子自當棄暗投明，為皇叔效力。」
勿論從前兩人是什麼關係，可現在，他二人必須要同舟共濟，方能對抗曹操。
送走了楊明之後，許褚忍不住問道：「主公，難不成我等還要去鄴城嗎？」
他心裏其實清楚，曹彰這一回來，他和劉闖之間便勢若水火。
曹操已經把劉闖視為心腹之患。
對於劉闖，曹操的心情一直很複雜。
劉闖之所以和袁尚聯合的原因？曹操心知肚明。
這世上從沒有永遠的敵人，只有永恆的利益！
「他來的可真快啊！」
不管是劉闖還是袁尚，都心生感慨。
與當初在臨甾相見時不同，袁尚臉上的稚氣已消減很多，取而代之的是一種為上位者的沉穩。
想當初，曹操正是得了青州百萬黃巾軍，才徹底穩住了兗州局勢。如果能把張燕招攬過來，定然可以為河北之戰增加一塊重要的砝碼。不過，曹操也知道，要想招攬張燕，恐怕不太容易。那張燕統領百萬黑山賊能活到現在，就算是袁紹也奈何不得他，說明此人不簡單。
曹操雖然病體剛剛好轉，可還是連忙起身，披衣而出。
不
既然如此，我等就只管去鄴城，好生領教一下袁家子的手段！」
郭嘉點點頭，便拱手告辭。
曹操決意要給劉闖一個下馬威，這時候自然不會有任何心慈手軟。
只是在那之後，兩人便沒有再見過。劉闖解了袁尚之圍以後，為了二百匹馬便匆匆離開臨淄，返回北海……後來，袁尚還幫過劉闖一次小忙，但在那之後，兩人就再也沒有產生交集。
想想，似乎也很正常。
不過，當袁尚越眾而出之後，劉闖心裏不由得一動，對袁尚不禁高看了幾分。
上次袁尚和劉闖相見時，彼此間相互敵視。
「奉孝，這麼晚了，有什麼事嗎？」
「莫非老虎哥你怕了？」
曹操深吸一口氣，而後立刻道：「既然如此，那我也不能讓他太自在了。
劉闖這番話，實際上已經是接受了楊鳳父子的投效。
見袁譚不肯出戰，顏良更不啰嗦。他和許攸商議過後，便下令對黎陽發動強攻……五十多架霹靂車成列與黎陽城下，伴隨著顏良一聲令下，曹軍便向黎陽發起了如同潮水般的猛攻。
「來人！」
哪怕袁譚最後擊退了曹操，也無法挽回袁尚大事已定的局面。
距離上次和劉闖見面，一眨眼已四年之久。
那時候，劉闖不過是一個才崛起的小諸侯，若非他是劉陶之子，恐怕袁尚也未必把他放在心上。
如果不是袁紹故去，恐怕依舊不為人所知。即便他現在繼承了袁紹的位子，可袁紹的影響力卻仍就存在。人言袁尚，必成袁公三公子……在沒有真正掌控冀州，沒有做出一番事業之前，他根本不可能消除袁紹帶來的影響。看著劉闖，袁尚這心情是格外複雜。不過在表面上，他卻沒有顯露出來。當劉闖臨近的時候，袁尚深吸一口氣，邁步向前朝著劉闖迎去。
可伴隨著劉闖橫掃遼東，席捲幽州，奪取大鮮卑山。
「呵呵，袁顯思愚蠢至極，不足以與之為謀。
……
袁譚得知曹軍抵達城下，連忙率部曲登上城頭，並對顏良破口大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