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中都雨
第八十三章 各懷心思皇家人
秦雷起初沒聽明白，還大度道：「沒了就沒了吧。」然後才反應過來，失聲道：「你說念瑤死了？」
「也十分想念父皇。」說著，小公主的兩眼開始發紅，泫然欲泣。
秦雷心中怒道，是誰當初跟老子信誓旦旦說幫我照顧好念瑤的？面上卻沒有一絲不滿，他故作平靜地問道：「到底怎麼回事？」
秦雷心道，你對不起我的地方多了。嘴上卻趕忙道：「二哥何出此言，莫非想折殺小弟？」
老四嗤笑道：「我就認你一個兄弟，別人又不是母妃生的。」
老四嬉笑著看向老三，見他一臉嚴肅，知道不能再含混過去了，他也不顧覺得火盆燙人，靠近老三惡狠狠道：「我不想讓他活！」
緊跟在太子車駕後面的一輛王車中。簡郡王四皇子把視線收回，關上車窗對正在烤火的三皇子怪叫道：「你看他倆的黏糊勁，真叫人渾身雞皮疙瘩。」
太子座駕上，同樣是一對皇子，也在討論同樣的話題。
這時，隊伍到了神武門外。外郭東城上一共開了五扇大門，最中間最大的是神武門，乃是天子御道，只有皇帝和太后可以走。兩側各有兩個小些的門，左面是明德門，乾德門，右面是仁德門、坤德門
太子有些吞吐道：「你那外室沒了。」
就聽皇帝溫言道：「永福，你怎麼來了……」
秦雷摸摸自己消瘦的臉頰，笑道：「二哥不覺得這樣更有男人味？」
山陽公主面無表情的扶著永福慢慢的走出隊列，衣袖下、搭在永福臂上的手微微使勁。永福公主眉頭微蹙，旋即又面色平靜。
太子臉色陰沉下來，憤怒道：「西河大營是老大的地盤，這件事與他脫不開干係。」
老四一陣煩躁，又把車窗打開一道縫，把臉湊過去。被刺骨的冷風一吹，這才感覺舒服些。他嘟囔道：「每次坐你的車都得熱起一身痱子。」
此時天子的車駕停在神武門外，後面的秦雷他們自然也跟著停下來。
秦雷奇怪道：「大哥遠在千里之外，怎麼指揮這種伏擊？」
這一幕，被後面的官員貴戚看到，暗自咋舌兩人的關係。
老三哼道：「你怎麼不說坐你的車會凍掉鼻子呢？」
太子冷哼道：「就算不是主謀，也絕對脫不開干係。除了他，誰也不能私下調動西河大營的軍隊。」
秦雷對這個話題很感興趣，他輕聲問道：
老四撇嘴道：「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想的什麼。你想裝好人就裝，別管老子怎麼做。」說完，一甩手下了車。
太子臉上變色道：「沒傷到吧，什麼人乾的？」
秦雷搖頭道：「我沒事，應該是西河大營的弓手，非常厲害。」
大秦的中央官員與上層貴族們跟隨著昭武陛下的鑾輿向神武門駛去。
太子端詳秦雷半晌，才溫聲道：「小弟，你受苦了。」
秦雷略一沉吟，勉強笑道：「些許小事，二哥不必內疚，小弟自會尋找的。」
太子想想，點頭道：「也對，第一份差事該當慎重點。」
「第二個是戶部的差事，這可是個肥缺，父皇前些日子寫信詢問我此事，我便舉薦的你。」
太子點點頭，又搖頭道：「應該說是失蹤了。」
山陽心中滴血的狠瞟了身邊那個被叫做「永福」的柔弱女孩。
秦雷這才想起，今日並未見到大皇子，一問太子才知道，原來大皇子奉命留守收復的九州，代天子牧。等到朝廷官員進駐、當地秩序恢復后再班師回朝。
秦雷眼睛一亮，卻沒貿然說什麼。只是笑道：「聽起來都不錯，等小弟回去考慮考慮吧。」
太子沉吟片
太子輕笑道：「少貧了。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你竟然差點遲到？」
老三捧著腦袋想了半天，卻怎麼也不明白為什麼老四會這麼恨秦雷。
太子搖頭道：「暫時還不知，但是現在有三個位置可去爭一下。想必你的差事也該從中產生。」
山陽見父皇看向自己，心中一片狂喜。剛要嗲嗲的喚一聲：「父皇……」
太子起身整整衣冠，小聲道：「下車吧，女眷們正在迎接父皇。」
秦雷平靜道：「我遇襲了。」
皇帝笑吟吟地望著小女兒，慈祥道：「也什麼呢？」
秦雷跟著下去，果然在神武門口一片鶯歌燕舞。上百個各色宮裝的大姑娘小媳婦在皇后帶領下正在叩拜皇帝。秦雷發現跪在瑾妃身邊的竟然是如貴妃，面色雍容，舉止優雅。哪還有一絲當日掖庭湖邊披髮追殺的風采。
一卵雙生的兩兄弟，竟然一個怕熱一個怕冷。
老三把手反覆放在火盆上烘烤，眼皮也不抬地說道：「你別沒話找話，先說說為什麼騙我吧。」
胡思亂想間，見禮已經完畢，公主皇妃裊裊婷婷地站起身。皇帝的目光在自己的老婆閨女間掃過，最後停留在山陽公主身邊
老三被唬的差點把手伸到火盆里，他往手上吹著氣，眼睛瞪的大大的：「小五怎麼惹到你，非要他死？他是你兄弟呀！」
鑾駕繼續前進，秦雷和太子也重新登上車，一上車，在外面還笑容溫和的太子的臉色就陰沉下來，他小聲道：「除了母后，還從來沒有一個妃子登上過鑾輿呢。父皇到底想幹什麼？」
兩個人又鬥了會嘴，老三又問道：「你為什麼不告訴我神弓營的事？」這是他短短一個時辰內第三次問這個問題。
太子有些愧疚的回憶道：「自你走後，為兄生怕有負所託，特地派出兩名供奉暗中守護。結果一個月前的夜裡，有人在飯菜里下藥，所有人昏了過去。後來他們醒過來就發現念瑤不見了。我已經派人暗中搜索，相信不日會有消息。」
秦雷微笑道：「多些二哥體諒。」
太子經過秦雷身邊時，臉上的驚喜是真實的。他招呼秦雷上車，等到秦雷站在車下時，太子伸出了手。秦雷朝他燦爛的笑笑，也伸出手，兩隻手緊緊的握在一起。太子一發力，就把秦雷拉上去了。
皇后謝恩后登上鑾輿，端莊地站在皇帝背後。
「一個是老大立了功，父皇定然要提拔他，他在兵部的差事就空出來了。」
……
秦雷卻不覺得有什麼不妥，人家兒子立了大功，這邊皇帝表示下也是應該的嘛。倒是太子有些瞎緊張了。他卻不想寬慰太子。
秦雷不想再繼續這個話題，他知道一提起大皇子太子就會失去理智。他轉而問道：「二哥知不知道父皇準備怎麼安頓我？」
皇帝趕忙道：「勿哭勿哭，山陽，快扶你妹妹上來休息。」
如貴妃沒想到自己能被叫到，眉梢帶著喜氣的登上鑾輿，向皇帝嫵媚的看去，皇帝朝她點點頭，沉聲道：「起駕。」
秦雷默默聽著沒有應聲。
這女孩看上去只有十三四的年紀，身材嬌小，秀髮如雲，肌膚勝雪，一雙碧潭般的大眼睛如夢似幻，只是雙頰有些不健康的潮紅，額頭上也掛著若隱若現的汗水。女孩向昭武福了福，嬌嬌柔柔地說道：「父皇凱旋，母后、娘娘和姐姐們都來迎接，霏兒怎能不來。再說孩兒也……」
秦雷還是沒有說話。太子只好接著道：「第三個是個苦差事，這次與齊國作戰，咱們吃了情報不足的大虧。朝廷想組建個衙門，專門管這塊。」
兩位公主登上鑾輿后，昭武又讓皇后和如貴妃也上車。
老三低聲罵道：「你瘋了嗎？無論如何他是父皇的兒子，我不准你這麼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