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卷 腥風血雨
第六百一十七章 兄弟保重
「使不得啊，王爺。」一邊的沈青憋不住了，連聲叫道：「咱們這次擴軍一倍，已經沒有剩餘的軍官了，您要是再抽走一半，讓京山軍怎麼辦？」
「你們都知道，這些年伯賞元帥一直在幫孤王練兵。」秦雷清聲道：「現在第一期已經練成了，孤王準備派人接受一下。」
……
所以在得到任命的第二天中午，秦頊便向秦霸請了假，再請他去京山城內的酒樓吃飯。
換言之，在那場持續半年的戰爭中，他們大隊陣亡了大隊長以下的七百余名將士……
說著對沈青和常逸交底道：「最晚今年下半年，京山軍，神武軍和虎賁軍將合併成衛國第一軍，下轄四個師。京山軍將分成第二第四兩個師，神武虎賁則分別改為第三第一師，皇甫戰文任軍長兼一師長，沈青任軍副兼二師師長，常逸任四師師長。」兩人趕緊應下，即能留在京山軍、又能官升一級，自然沒有個不高興。
一看見油光滿面的秦球球，秦霸也是十分高興，用那隻少了三根指頭的左手，使勁拍著他肉乎乎的膀子頭道：「你小子，也不會去看看老兄弟，是不是一高陞就忘了我們了？」黑衣衛是王爺的親兵，只有最精銳最有前途的官兵才能被選進去。經過幾年學習磨練后，便會被打上「王爺親信」的標籤，再外放定然官運亨通、扶搖直上。
秦俅不好意思地點頭道：「饞蟲發作了，一晚上沒睡好覺，今天辰時一下崗俺就來了。」
若是有戰爭狀態出現，統帥部咨議會將調動各軍區部隊，臨時組成軍級單位，並委派將領擔任軍長，擔任作戰
待幾人坐下，秦雷也不廢話，沉聲道：「有任務給你們。」
「當然不是。」秦雷搖頭笑道：「你們四大金剛只去兩個。」說著肅聲道：「文宇、石勇，就拜託你們了。」
但軍區內的軍隊和總督將軍，除非得到統帥部咨議會的特別命令，否則若是擅出防區，就是抄家滅族的謀反重罪。
裏面那人也親熱道：「九五二七，快來快來，俺一個人吃飯可悶了。」只見偌大的餐桌上擺滿了燒雞、烤鵝、牛排、羊腿、肉丸、炸魚，整整十七八盤葷腥肉食，桌前卻只坐著一個人——秦俅。
但兩人顯然對情況估計不足，要知道這次大調動幾乎涉及京山軍所有軍官和老兵。大家可是都要請客吃飯的，就算把京山城的酒樓飯店妓院客棧全部佔下來，地方也是遠遠不夠的。
他這個要求簡單，不一會兒便有用小二用大托盤端著新鮮的黃瓜、番茄、蜜桃、大杏上來，又拎了兩壇榮軍農場特供的「五糧春」上來。
「提拔。」秦雷淡淡道：「中級軍官的空缺用下級軍官填補，下級軍官用士官填補，再把所有上過戰場的老兵提拔為士官。」
「戰場是最好的課堂，」秦雷搖頭道：「去年那場殘酷的大戰，已經教會他們很多了，相信他們會做得很好。」
秦頊笑道：「再加一個不介意吧，不是外
秦霸迫不及待的拍去泥封，貪婪的問問味，由衷贊道：「神仙佳釀啊。」說完倒上三碗，三人一碰道：「為了一起扛槍的日子。」便仰頭幹了。
接連進了七八家飯館，結果都是人滿為患，秦霸不由十分掃興，秦頊不好意思道：「我看看他們有沒有快吃完的。」其實他也知道現在正是飯點，哪有動作那麼快的？但還是抱著一絲希望，挨個包廂看了一眼。
「起來吧。」秦雷笑眯眯道：「這些日子幾位辛苦了，都坐吧。」
伴著王爺的一聲令下，京山軍立刻開始了大規模的軍官離任與交接活動。秦雷為他們制定的原則是：主官盡量南下，空位由其副手接任。這樣可以讓成熟的主官去接受新的挑戰，而熟悉原單位情況的副手接任后，也不至於手足無措。
「到了南方之後現場整編。」秦雷道：「組成衛國第二軍，文宇你任軍長，石勇你任軍副，可以把你們的幕僚屬官都帶走，各級軍官我也可以給你們一些。」
秦霸也就是逗他玩，自然不是當真怪他，拉著他和秦頊的手，在桌邊坐下。望著已經空了一半的碟碗，秦霸笑道：「又饞蟲發作了？」此次調整不涉及黑衣衛，所以他知道秦俅只是打牙祭來了。
「都是一個鍋里掄勺出來的，有個屁講究？」秦霸粗豪笑道：「讓他們把新鮮的蔬果送上些，再拿兩壇好酒便可。」秦頊點點頭，出去找小二點了單。
所以京山軍的官兵都無
「大哥保重！」三人一齊飲了，抱頭痛哭一陣，便各奔東西去了……
一想到那些先去的袍澤們，三人便如鯁在喉，悶悶的喝了這一個。
「怪不得你能有座。」秦頊輕聲笑道：「大人再點些菜吧。」
「還有這酒？」秦霸歡喜異常道：「這可是好東西啊，尋常酒店可沒有，你們從哪弄到的？多少錢一壇？」所謂特供，是供給特定人群，讓大多數人享受不到的意思。
「不用了，吃桌上的就行。這麼多吃飯的，還不知啥時候能上來呢。」秦霸搖頭笑道，說著促狹的拍拍秦俅的肚皮道：「一下多兩個食客，你會不會餓到啊？」
「拜見王爺！」幾位將軍被石敢引進書房，恭敬地向秦雷行禮。
幾人重新站的筆直，齊聲道：「請王爺吩咐。」
按照不成文的規矩，接任官應該請前任官吃一餐送行飯，算是表示對前輩的敬意，也可以取取經、得到點注意事項啥的。
在秦雷的構想中，這些軍區便是未來在華夏領土上，按戰略區域設立的軍隊一級組織，直接隸屬於由帝國皇帝領銜的統帥部咨議會。軍區設有總督將軍府，下轄數量不等的戰鬥部隊和勤務保障部隊，由總督將軍負責日常的訓練與轄區內的防務。
秦霸嗜好杯中之物，哪會錯過這名正言順喝酒的機會，自然是欣然然而往之。
看著兩個老弟都表情難過，秦霸沉聲勸道：「我們得高興，得好好過，好好活，把……」說話間想起了洛水原上的那個陷馬坑，想起了被亂箭射死的秦亢，自己先
「軍區？」眾人面上露出疑惑的表情，紛紛低聲問道。
「不只是你們兩個，」秦雷輕輕搖頭道：「京山軍的一半軍官都會隨你們走。」
秦俅咧嘴笑道「那俺得出去迎迎。」便和秦頊一起，把老上級迎了進來。
兩人行個軍禮，沉聲應下。
「尋常價格。」小二笑道：「這是王府特意送到各家酒店的，說今兒是諸位軍爺的大日子，讓我們每桌送兩壇。」這時外面有人叫「小二」，那小二趕緊高聲應下，朝包廂里哈腰笑道：「三位慢用。」說完弓身退下，繼續忙活去了。
……
「這……不會揠苗助長了吧？」常雲渠也幫腔道：「資歷不夠，干訓班也沒上過，恐怕不能勝任吧。」
兩人一下傻了眼，失聲道：「王爺，您這是要讓我們離開京山軍啊。」
「王爺，難道以後要常設軍一級單位了？」見眾人皆有提升，一邊看熱鬧的館陶也忍不住開口道，他在隱晦提醒秦雷，不要把太大的權柄授人，以免尾大不掉。
……
包廂里僅是喝酒划拳的軍官，看著秦頊也不在意，偶有認識的還招呼他進去喝兩盅。秦頊一邊抱歉一邊推辭，便走到了東頭最後一個包廂，掀帘子一看，不由笑道：「你怎麼在這兒？」
總督將軍任期五年，任滿后或是輪換至其它軍區，或是升遷至統帥部，但決不允許在原軍區連任。
這一系列規定，顯然是為了杜絕總督將軍擁兵自重，將國家軍隊據為私兵，以避免把軍區演變藩鎮，武裝割據甚至威脅中央。
「那哪能呢……」秦俅憨厚道
「我們都去？」石勇小聲問道。
秦霸高高舉起最後一碗道：「為了明天各奔東西，弟兄們保重啊！」
他這一哭不要緊，也勾得秦俅吭哧吭哧哭起來，就連平時感情不外露的秦頊也低頭抹淚。
「僅是戰時如此，」秦雷搖頭道：「一旦解除戰爭狀態，軍一級便會隨之取消，改為軍區。」他顯然是早經過深思熟慮的，慢悠悠的侃侃而談道。
「俺點多了，已經吃了七分飽。」秦俅也拍拍肚皮道：「大人不嫌就成。」
三個人哭一陣，喝一陣，再哭一陣、再喝一陣。喝空了一壇，又把第二壇喝得只剩了最後三碗。
飲了一陣，秦霸又倒上三碗道：「為了都能從去年活到今年。」三人的面色頓時黯淡下來，他們當初所在的大隊，是尖刀部隊，著實打了幾次硬仗血戰，戰前滿編一千人，能僥倖活到現在的，只有不到三百人。
「到時候就知道了。」秦雷擺擺手道：「這仗還得打個十年八年，現在還不是考慮什麼軍區的時候。」其實軍區就是以一省或數省為邊界的一個個軍事區域，最高長官的全名是「欽命總督某某軍區內防務將軍」，簡稱還是總督。
在這條大原則之下，新晉陞為上尉營正的秦霸被點名南下，他的位置則由同樣新晉陞的中尉營副秦頊接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