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卷 腥風血雨
第六百二十七章 跟王爺走有肉吃……
他營中自然有不少李太尉的人，登時就有個校尉出來頂嘴道：「還沒搞清楚怎麼回事兒，將軍大人就誣衊太尉大人，這一手似乎有些不妥吧？」
破虜軍的官兵原先還有些不情不願，可一聽王爺這話，頓時喜形於色！俗話說「當兵吃糧」，大傢伙辛辛苦苦訓練、提著腦袋作戰，還不就是為了那三五兩銀子？
「誰敢不遵太尉大人的命令？」李渾安插在破虜軍中的人手，立刻迫不及待的跳出，高聲阻攔道。這些人都是軍官，高中低層都有存在，若是讓他們發揮出影響力，車將軍的如意算盤可就打不起來了。
在眾人還雲里霧裡、稀里糊塗的時候，秦雷先開了口，他也不問別人，單單朝著車胤國問道：「老車啊，你們到底搞得什麼鬼名堂？怎麼半夜三更不睡覺，跑到這裏來開晚會啊？」
若非如此，他也不會放著六萬破虜鷹揚軍不用，只帶自己的鐵杆部隊去進攻皇城的！
「可要是太尉大人贏了呢？」羅將軍搖頭道：「再說他老人家有恩於我，我也不好背叛他。」
「再見啊大人。」見羅將軍不說話，兩個校尉準備離去。
一回過神來，便看到了地上的百多顆上官的腦袋，破虜軍官兵不由駭得面無人色。
這一切發生的那樣迅猛，以至於將士們這才剛剛回過神來。
「我當然知道！」秦雷的聲調一下提高八度，厲聲喝道：「因為他想造反！想自己當皇帝！」這話有些冤枉李渾了，其實他老人家只是準備當曹操而已，至於改朝換代那種高難動作，暫時想都沒想……我們說過，要想徹底放倒一個王朝，實在是一個異常複雜的計劃。
羅將軍神態大窘，好半天才緩過來道：「我們決定不耽誤王爺的功夫，卻也不能在沒有聖旨的情況下攻擊太尉大人。」說著一擺手道：「
彷彿為了配合秦雷的話，遠處中都城的烽火台上亮起了告急的火光，顯然是京都有事！所言非虛！
誰還敢站出來找死？整整三萬人被他的淫威震懾，再沒有一個膽敢捋虎鬚的。
「我也在考慮這個問題。」羅校尉緩緩搖頭道：「按說太尉應該是知道這種情況的，可他為什麼要造反呢？是不是有什麼倚仗？」有道是「沒有金剛鑽，不攬瓷器活」，他不相信李渾能沒有一點把握，就貿貿然提兵入宮！
「半刻鐘時間。」秦雷皺眉道：「過期不候。」
「將軍息怒，」兩人笑嘻嘻道：「孩兒們跟著王爺能吃上肉，我們跟著王爺能打勝仗，這買賣划算。」
「……」那人頓時語塞。
以有心算無心，有心者必勝！
比如那車副將就輕聲攛掇道：「大人，識時務者為俊傑，咱們趕緊認了吧。」
「依附逆賊者，殺無赦！」車胤國從牙縫擠出幾個冰冷的字道。
……
就是怕這些士兵一時接受不了，以至於不受控制、甚至引起嘩變就太糟糕了。
話音未落，破虜軍中便是一陣雞飛狗跳，方才跳出來叫囂的官兵悉數被拿下了。而他們的部屬仍然震驚于太尉造反的消息，居然當真沒有幫忙的。
他是鷹揚副將，一半的鷹揚官兵都歸他管，他這一招呼居然就把一萬多人招呼走了。
「武成親王、大元帥王駕到！」只聽黑衣衛大吼一聲，身著標誌性黑色衣甲的武成王爺便出現在對峙雙方的陣前。
話音未落，又是將近一萬人跟了上去，原來又有兩位校尉尋思明白了，想要跟著王爺一起干。
事實證明太尉大人的擔憂不是沒有道理的，一聽到王爺如是說，兩軍士兵的
終於有人忍不住道：「機不可失，失不再來！老子押王爺這邊！」說著一招手道：「想發財……哦不，相信王爺的弟兄跟我走！」
破虜軍將士可都知道京山軍、虎賁軍、還有神武軍現在的待遇，至少是他們的兩倍，早就羡慕的口水直流了。這會一聽說王爺恩賜，讓他們也可以有那樣的待遇了，怎能不興奮的忘乎所以，早把什麼太尉大人拋到腦後了。
看到軍心微妙，車胤國知道自己多年潛伏，就為了這一刻，立刻站出來，高喝一聲道：「我們是大秦的子民，生生世世都效忠於我大秦皇帝陛下，怎能跟著亂臣賊子造反呢？」
跪一跪更健康之外，似乎還可以世界更和諧。這也是秦雷執意讓眾人跪一下的原因。
但車胤國先生從昭武十八年調任破虜將軍以來，就堅定不移的以顛覆破虜軍的所有權為己任，早把這些太尉黨人的底細摸得一清二楚。
「王爺恕罪，容末將考慮片刻。」羅將軍恭聲道。
對面的羅將軍可不是被炸死在十八盤的羅將軍，而是曾經跟著「小太尉」攻擊過京山營的那個羅校尉。托那一炸的福，把原來的羅將軍送去西天享福，這將軍的大帽子也一下扣在了羅校尉的頭上。
他的手下聽到命令，毫不猶豫的抽出寶刀，猛地往太尉黨人的頸上砍去。寒光四起間，血光飛濺，上百顆好大頭顱便落了地。
「你們怎麼也走了？」望著平日里的鐵杆也離去，羅將軍真是毛了，看來他這新鮮出爐的將軍就是不頂事啊，根本鎮不住手下的驕兵悍將。
「與叛賊勢不兩立！」在他的親信帶領下，破虜將士齊聲高喊道。
……
車胤國這才滿意地點點頭，轉身
「知道李渾為什麼要下這樣的命令嗎？」秦雷沉聲道。
「別再見。」羅將軍苦笑一聲道：「我要是再堅持就成光桿了，還是同去吧。」
「一目了然了！」車胤國瞪眼道：「你又不是不知道，今天晚上天策軍入城，然後就點著了烽火，難道他們是……」想不起什麼詞兒來，他只好拾人牙慧道：「開晚會嗎？」
這話也引起了很多人的贊同，方才還一邊倒的意見，最終變成了五五波。眼看著時間到了，眾人只好想出個不是辦法的辦法，只聽羅將軍高聲對秦雷道：「咱們當兵的只聽上峰命令，不問是非對錯。眼下我們也很矛盾，不知道是該聽太尉大人的；還是王爺的呢？」
「具體情況末將也不清楚，」車胤國一臉迷糊地回答道：「王爺您知道啊？」
「看吧，這些亂臣賊子已經開始攻打皇宮了！」秦雷的表情變得極為嚴峻，高聲暴喝道：「你們準備繼續擋住孤王的去路，淪為叛逆的幫凶嗎？」
望著那些北進的部隊，秦雷方才那句「過了今夜就不會再有」的誘惑，便如魔音貫腦般的，在鷹揚將士的心中回蕩。
「破虜軍將士聽令，為王爺讓開去路！」車胤國高聲下令道。
雖然羅雲已死，李渾又親手將羅校尉扶上了將軍寶座，指望著他能感恩圖報。但這些年日積月累下來的影響，卻不是一朝一夕能改變的。
羅將軍不由惱火道：「老車，你跟著瞎起什麼哄啊？」原來那帶頭的竟是他的副將大人。
所以這支軍隊往往考慮自己多一些。
秦雷洒然一笑，卻望向破虜鷹揚二軍，好容易才找到車胤國的身影，朝他哈哈大笑道：「胤國老兄，別來無恙啊！」
兩軍將士雖然一直跟著太尉大人混
「還有沒有依附李家的叛逆？」車胤國扯下平日里一團和氣的假面，面目猙獰地望著自己的部下道：「站出來，老子送你們去團聚！」
「好好好。」連說三個好字，秦雷卻還不知足，又望向還呆立在場中的鷹揚軍道：「羅將軍也……別來無恙啊。」說完他自己都禁不住害臊……老子的詞彙量咋這麼匱乏呢？
「很好！我大秦男兒就該忠君衛國！」車胤國獰笑一聲道：「與叛賊勢不兩立！」
「孤王雙手歡迎！」秦雷真誠笑道：「告訴你的士兵們，孤王既往不咎，將把他們一視同仁。」
新羅將軍心裏苦笑，看看身邊的車副將道：「咱們也跪吧。」便率眾噼里啪啦的跪了下來，也齊聲高叫道：「我等拜見王爺。」
見他猶豫不決，車副將又低聲勸道：「別忘了武成王可是擊敗了天下第一名將的名將，況且他還有南方的幾十萬軍隊，你覺著太尉大人能贏嗎？」其餘將領也深以為然，七嘴八舌的勸說小羅將軍，不要跟王爺過不去，更不要跟待遇過不去。
「如此也不錯。」秦雷點點頭道：「不過與京山軍一樣的待遇，過了今夜就不會再有，只是希望你們不要後悔。」說著揮揮手道：「平叛的軍隊前進！」
「謝王爺！」羅將軍道聲謝，便把幾個主要將領招過來，沉聲問道：「怎麼辦？」其實他這邊的情況比破虜軍還要單純許多……因為歷史原因，一直以來在太尉府的序列中，他們鷹揚軍就是後娘養的，本身就對李老頭缺乏感情。
「孤只要結果。」不客氣的打斷他的狡辯之辭，秦雷沉聲道：「沒耐性聽你長篇大論。」
見所有人都跪下了，秦雷這才淡淡一笑道：「都起來吧。」聽
……
見破虜軍順利收復，秦雷的目光又轉向鷹揚軍的小羅將軍道：「破虜軍已經表態了，不知鷹揚軍是什麼意見呢？」
望著趕集般離去的部屬，羅將軍氣急敗壞道：「我看看誰敢跟他走！」
「拜見王爺……」京山軍立刻一邊大禮參拜，一邊山呼海嘯道。
「將這些叛逆拿下！」車胤國冷笑一聲道：「誰動誰就是叛逆！」前一句是命令，后一句是威脅。命令下給他這些年發展的心腹；威脅則是給予那些太尉黨人的部下。
京山軍和破虜軍便排成縱隊，浩浩蕩蕩的通過鷹揚軍的隊列，在他們羡慕的目光中，向中都方向進發。
再加上已故的鷹揚將軍羅雲，把鷹揚軍看成自己的私產，將這一畝三分地上的雜草一一拔除，以至於李渾想要安插人手都無處下嘴。無可奈何之下，也只有認可了鷹揚軍這種獨立。
聽到王爺叫自己，車胤國面上一陣激動，立刻翻身下馬，朝秦雷跪拜道：「末將車胤國，叩見武成王千歲殿下！」將軍大人這一跪，三萬破虜軍將士也只好跟著統統跪下，齊聲道：「我等叩見王爺。」托太尉大人的福，破虜鷹揚二軍一回到中都后，便充分補充了兵員裝備，重新恢復了齊裝滿員的狀態。
「回稟王爺。」車胤國一本正經道：「我等接到太尉府的命令，說讓我們在這一帶布防。在新的命令道來之前，不許放任何人進京。」
「人各有志，將軍。」車副將卻正色道：「不能因為您的不思進取，就當了我們的財……哦不，報國之路！」說著一拱手，便真格跟著那面黑虎旗走了。
「謝王爺。」眾人齊聲高叫，這才紛紛爬起來，卻再也找不到方才劍拔弩張的緊張勁兒。既然都跪了同一個人，那就說明大家是有共同領導的，好像是這個理兒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