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雪蝶
九、七由散
「汽笛信佛了？」祝雲感到意外，「他是個離不開女人的，怎麼會去做和尚？」
熾熱的火炭在祝童手指尖轉動，不斷爆出詭異的綠色火花。
「沒多久，天上忽然颳起大風，月亮也不見了，很厚很厚的烏雲把天空全佔滿了。土司正在樓上看手下用皮鞭抽打小夥子喝酒取樂，就聽得幾聲清越婉的鳳唳，烏雲里飛出兩隻仙鳥，是一紅一綠兩隻鳳凰。鳳凰渾身都閃著金光，有一條船那麼大。江邊的人看到鳳凰跪下磕頭，兩隻鳳凰繞幾圈飛到樓上，翅膀一扇，好多火蛇飛出來落到土司的樓上；土司的人拉著他跳進沱江，還沒落到江里就被燒成灰了。」
剃刀張悶哼一聲，強忍著痛楚，額頭上滲出豆大的汗珠。祝童替他合上手掌，壓滅灼燒著肌肉的火炭，又拿出小藥瓶，在血肉模糊處散一點：「張兄厲害，祝某佩服你是條漢子，你我之間的恩怨就此了結。張兄半年內莫要用力，這隻手還是你的。」
熙熙攘攘的人群在身邊穿梭，沒誰注意到這場江湖中的較量。
祝童耍完「沾花指」，伸手在火上輕扇三下，五根手指上都閃起金色光環：「這應可算是火焰掌了吧？師兄，要耍就耍大些，和尚門只憑空胡說八道就能騙錢，咱們是真騙子，會玩不過他們？左右不過是糊弄人心的事，只要讓人家行善積德安心的把錢套出來，就是好和尚。」
「好！既然這麼說，師兄與你一道撐。」祝雲摸出手機，撥通后說一句：「帶人到市場上來找我。」他雖然比祝童大十多歲，卻很佩服這個小師弟的心計，知道祝童不是個好衝動的人。
「從前啊，這裏還是個小魚村的時候，江邊住個小夥子，是從江西過來的生意人，賣寫針頭線腦的小東西。有一天，兩個漂亮的妹子從他面前經過，小夥子傻傻的看著她們，他從來也沒見過那樣漂亮的妹子，比畫上的仙女還漂亮。兩個秒家妹子看他媽的，就在他的小攤各拿一把綵線，唱著山歌走了。」
「有什麼奇怪的？我們的人多，就是打起來他們也沒便宜。」祝雲不在意的打個手勢。
他左邊是葉兒，右邊的陳老闆，梅蘭亭在葉兒另一邊；祝童可不相信身邊的兩個人會做這個動作，但梅蘭亭一副正經樣子，他也不好多說什麼。
黃海已經回房間睡了，葉兒與梅蘭亭的頭髮濕濕的，明顯是剛洗完，出來邊晾頭髮邊娛樂。
可是，剛過兩分鐘又被踩一下，祝童判斷出這是故意的。
剃刀張猶豫著，他可沒本事去捏這塊火炭，祝童手裡的火炭熱烈的不正常，綠色的火花證明：裏面大有玄機。
祝雲取出個小瓷瓶從桌子下遞過去，祝童接過後輕輕掃剃刀張一眼，伸出手指彎兩下，意思是讓他過來；又回過頭對二師兄道：「就是他傷了我，今天我要廢了這把剃刀。」
而祝童門下一個弟子也沒有，他現在還沒收徒弟的打算。
七由散是祝門密葯之一，外用可以阻退毒物，防五毒蛇蟲攻擊，塗抹在身上還能保護肢體承受一定程度內的火燒與外力攻擊，所以叫七由散。
「老闆，再熱壺酒。
「師兄啊，別人才不管你做不做生意呢，你把廟經營得香火旺盛也無所謂，但是你不能做得比真和尚還和尚，這樣會讓人家感到不舒服。師父說過，騙子上岸難，怕的不是公安，是同行。你專心人騙人時就沒什麼，如果想做好人，嘿嘿，人家真和尚一旦想插手就沒借口了。」
師兄弟兩個說著碰一杯，祝雲臉上被酒催得通紅，沉吟著：「做和尚的事還要多考慮一下，現在主要的是如何把眼前的事情應付過去。你想怎麼辦？大火輪一定不會輕易放手，如果一品金佛來個高手，咱們可對付不了。」
「時代不同了，有了點線索就不能輕易放棄，師父沒說過不許我們去找祝由高人，也沒禁止我們到這裏來。」
「說是這麼說，人家如果知道咱們的底細怎麼辦？我過去打個招呼，看他們究竟想幹什麼？」
「就是你聰明。」祝雲應一聲，掏出貼自己用的膏藥給祝童；他弟子多，身上帶的膏藥也多。不過，祝童還是希望用自己做的狗皮膏藥，祝雲做的太多了，心力分散，效果就打折扣。
「小夥子痴了一樣，連錢也忘了收，看她們的背影發獃；他只知道，兩個妹子一個拿了把紅線，一個拿了把綠線。過了一月，兩個妹子又一次出現了，依舊各拿一把綵線，唱著歌跑開。這一次小夥子知道跟上去，不是為討錢，他喜歡上妹子的歌……」
剃頭張拋下張鈔票跟上去，一會兒，夜市上四品紅火的人都消失了。
陳阿婆忽然不說了，摸上張牌，一推：「我贏了。」
祝雲也沾著酒寫幾遍，與祝童一樣體會到其中的妙處，面露震驚之色：「他在哪裡？還能找到嗎？」
「聽馬夜說的，現在的和尚沒幾個在乎那些清規戒律的，在他們眼裡和尚只是件謀生的工作。」祝童笑了，馬夜說起汽笛的信佛的時候，表情更離譜。
他的弟子來了，十多個道士和尚裝扮的人在人群中三兩為伴，有的腰裡鼓鼓的，有的乾脆就提著寶劍棍棒之類的傢伙，看到祝雲的手勢后，散在周圍轉悠著。
成虎回來了，祝雲馬上把他叫過來，仔仔細細把祝童的話說一遍后，吩咐道：「你現在就帶兩個人去，能找到最好，找不到也在周圍好好打聽一下，明天一天你就干這個，有什麼發現立即通知我。」
既然連一貫清凈的道宗都感到逍雲莊主的作風對他們不利，勢力更大人也更多的金佛應該更在意；和尚們這些年勢力膨脹的厲害，沒廟的多了，一直沒出面干涉祝門的擴張本身就不正常。
與所有的旅遊區一樣，和尚道士出現是很平常的事，帶著棍棒寶劍，別人也不以為有什麼奇怪的，人家練的就是這個。
「誤會？」祝童沒等師兄說話，搶先開口：「世界上的很多事情是這樣，開始用意外為借口，最後說聲誤會就算完了；
祝童身上沒有七毒散，祝雲卻缺不了這個，他們師兄弟混江湖的路數不一樣。
一般來說，三貼狗皮膏藥過後，再重的傷應該就好了。祝童身上原本只有三貼膏藥，給葉兒一貼，自己就沒了。
祝童喝著熱酒心思飄去又飄回：「師兄想了沒有，大火輪不是個沒腦子的粗人，他既然敢來，背後一定有人撐腰。而且，大火輪在火車上吃過虧，知道有竹道士和馬夜幫我，你想想，江湖上有誰能不把竹道士看在眼裡來為那個傻瓜撐腰？」
怪不得店主人夫婦回如此喜歡葉兒，她雖然不會也陪著兩個老人解悶，葉兒更感興趣的是聽兩個老人說鳳凰城的故事。
祝門規矩，入門弟子都要改姓祝，到他們的下一代只有四個人；另兩個是大師兄的弟子，現在也跟著祝雲混生活；年齡都比祝童大些，一個在陝西，一個在廣東，各自負責幾個廟宇道觀的香火。
祝童心裏一動，這樣的面具他見過，小時候還玩過，老騙子就有一個，也是一半紅一半綠，看材料象是銅做的。
剃刀張咬牙狠狠的看著傷口處，祝童的葯塗到手掌上后，鑽心的痛楚變為清涼，臉上的神情就沒那麼痛苦了，卻不敢說個不字，轉身回到大火輪身邊，甚至還對這邊點點頭。
祝童回到客棧，門已經關了，推門進去，卻發現葉兒與梅蘭亭都在門廳內；四方桌上鋪著厚厚的棉墊，上面放塊木板；正與店主兩口打麻將。
祝雲不相信，也許是不願相信，低頭喝著酒，神情卻陰沉下去：「我們承包的廟宇以前都是小廟，與金佛的和尚們距離很遠；香火也是我們去了后才慢慢旺起來的，我們還出不少錢翻修，這些大家都知道，互相沒衝突啊。不會不會，師弟，你是想多了。我們如今做生意的廟沒幾個，成龍、成霄兄弟掌管的幾座廟已經開始走正道了。」
祝童正在想故事的結尾，感覺伸在桌子下的腳被踩一下；棉墊下有五個人的十隻腳，都靠在火盆旁，互相踩一下很正常，就沒怎麼在意。
棉墊一直垂到腿上，把腿腳都圍進去，火盆就在桌下，應該是很暖和的。祝童看幾個人邊出牌邊聊天，輸贏太小了，一堆花花綠綠的籌碼而已。梅蘭亭說她贏了好多錢，身前的一堆籌碼價值五元那麼多。
小師弟的疑惑其實正是祝雲的疑惑，且話題牽扯到個帶著滿身秘密的死人，無論如何都應該是莊嚴肅穆的，兩個人再沒說什麼，吃著酒，身邊的夜市就要散了。
伸著手向大家要籌碼，臉上的皺紋笑的花樣美麗。
「師兄，你想到她的來歷沒有？」
小和尚祝成風跑過來坐下，抓起幾顆花生丟到嘴裏，嚼著說：「師父師叔，他們沒在古城住，到上面新城去了，師兄在跟著。」
這樣的小把戲在祝童眼裡簡直就是小兒科，他越發肯定是梅蘭亭在搗鬼，她一定是踩完自己又去騷擾葉兒；祝童藉著機會就把腳靠在葉兒腳上，享受著無言的
「佛門清凈，那是給外人看的，如今有的和尚比明星還忙；我看啊，人家比我們厲害，騙得都是些有錢有勢有名望的。你不是讓我給你想辦法嗎？我的建議就是，把你頭上這幾根毛剃掉算了，找幾本經書好好讀讀背背，到西藏或什麼地方弄個活佛的名頭，帶著你的弟子們正經做和尚。你跟師父的時間長，學得也比我多，有一身本事，耍幾手出來一定比那些真和尚能唬人。」
「師兄，這應該就是入門標準了，我們都做不到這些，所以就是找到他，一定也不會傳我們真功夫。不過你很有希望，大師兄也很有希望。你們都喜歡收留江湖孤兒，算得上仁心了。」
陳老闆連忙招呼他坐下，掀起一角棉墊，把祝童的腳裹進去。
伸出手沾著酒，在桌子上把字寫出來，痴痴想一會兒才嘆息一聲：「可惜我有眼不識泰山，錯過個機會；這裡是咱們祝門的老家，那樣的人就是站在你我面前，咱們也認不錯來的。但是，一旦有起事來，肯定會有人暗中幫咱們。你看這個字：密實神藏，鋒芒半露，我想啊，人家是在點化咱們：別自我菲薄，被外來的妖魔壓了自家威風。」
祝童手指一松，火炭落入剃刀張手心，烤肉的滋味隨青煙升起；好在，周圍都是這種味道，烤人肉與烤牛肉的味道其實沒什麼分別。
坐在沱江邊上，看著江對面的燈火在江上反射的點點波光，祝童感覺到小城安靜。白日人聲的喧鬧，江上遊人的嘻笑，彷彿強加在它身上的塑料花，在夜裡都失了顏色。
祝雲摸著酒壺要站起來，祝童拉住他：「師兄，給我瓶七由散。大火輪太囂張了，是他們不顧江湖規矩在前，你沒必要給他這個台階；哼！我要讓他知道，咱們兄弟不是好惹的。」
「……八月十五那天，大大的月亮掛在沱江上，很多苗人和漢人在江邊打鼓、唱歌、跳舞、喝酒。小夥子與兩個漂亮妹子也去湊熱鬧，沒想到，他們被樓上的土司看到了。土司看兩個妹子漂亮，就叫人去強拉苗家妹子上樓。小夥子拚命保護著兩個妹子離開，自己卻被土司捉住，吊在河邊，叫人用皮鞭抽他；好多人看熱鬧，卻沒一個人出面救小夥子。」
回憶一會兒，祝童才在桌上用酒寫出：君子坦蕩，萬千紅葉歸一意；醫者仁心，百十方術解眾疾。
「大師兄不是一心在尋根嗎？這個事情就由他來做；我估計如今的祝由門沒剩多少東西了，就是真找到那些隱士高人意思也不大。我呢，混跡江湖，等有一天累了，就到你身邊落髮為僧。豈不聞放下屠刀立地成佛！呵呵，就是這個理。反正現在的和尚葷素不忌還能娶妻生子，好愜意，這叫佛法無邊大開方便之門，且百無禁忌。」
「高手？」祝童的臉也紅了，捏起根烤胡的牛肉串塞到嘴裏；「越是高手越好，師兄，我今天下午就看到個祝門高手，還傳了我個『靈』字。」
但是二當家大紅火在看著，周圍四品紅火的兄弟在看著，祝童已經劃出道來，作為四品紅火的出面人，接不下也是不行的。
祝門弟
祝童坐在葉兒身邊喝茶，看一會就明白，葉兒根本就不會打麻將，她甚至連牌都不會碼，都是摸一張就胡亂出一張。
「奇怪。」祝童自言自語著站起身，向周圍看了好半天才坐下，他有嗅到陰謀的味道，卻不知道是誰在背後操縱。
前天在火車上見到竹道士以後，祝童就在考慮這個問題。竹雲道士不會平白無故賣給自己面子，也許是有二師兄的因素，他這些年的作為其實已經侵犯到二品道宗與一品金佛的利益了。
「誰？呵，你說的是黑衣女人；我打聽了一下，這附近已經很久沒聽說誰養蠱了；她八成是從偏遠的山裡出來的。」祝雲又看一眼這個小師弟，事實上，祝童在他眼裡也是個迷一樣的人。
「這是他自找的，我的傷也不輕。師兄，我是給你留個人情，到時候你把解藥給他，這把剃刀也許就是你的了。」祝童陰笑著摸摸右肩，「師兄，我沒膏藥了，讓你的弟子弄條狗，明天我去做膏藥。」
「讓成虎回來，跟不跟所謂，當心吃虧。」祝童拍一下祝成風的光頭，小和尚縮著頭應一聲，抓一把花生跑了。
剛才，剃刀張如不塗祝童給的七毒散，那處燒傷就是不治，粘在上面微弱劑量的七由散消散，十多天也就好了；上了七由散后，剃刀張那隻手半年內真的就不能用一點力，也許還要用祝門的解藥才能痊癒。
陳阿婆繼續說的老故事，葉兒扭頭看他一眼，想說什麼，卻忽然紅了臉，低頭摸著麻將牌輕笑。
祝童手指一捻，白色的一次性筷子就如一朵花似的，在他的指尖旋轉：「這就是沾花指了。」手掌一蓋輕輕扇動，濃郁的花香飄散開，這卻是以祝門的藥草之術催出的梵香；如果講這些小戲法，江湖上沒誰是祝門的對手。
按照老騙子說的，受傷前三天內是關鍵時期，每天都要換膏藥，到三天後才能五天換一次。
「你是說……？」祝雲看著自己的師弟，腦子裡想到一個可能，卻不敢相信。
祝童搖搖頭，邊想邊說：「從吉首到這裏的路你應該走過多次了，如果人家想見咱們，你應該早就見到了。師兄，他就在路邊小鎮上開家小店，『祝由神醫』那樣明顯的招牌你不會看不到。看到你后我就知道，他是神龍不見首尾的人物，人家不想見咱們時，找去也是枉然。不過他說是從江西來的，這是唯一的線索，還有牆上的對聯。」
祝雲嘿嘿笑著道：「師弟，你是不是太狠了點。」
剃刀張被祝童那一眼看得有些心虛，對大火輪低聲說句什麼，大火輪眼睛在周圍掃一圈，點點頭；剃刀張站起身走過來。
汽笛是四品紅火的當家大哥，也是個有名的色鬼，曾經因為女人多次進出監獄；這樣的人也能成佛，當真是天理不容佛能容了。
「火越燒越大，看熱鬧的人剛開始跑，鳳凰鳥的火蛇追上去一下燒死好多人，把土司的手下都燒死
逍雲莊主臉色愈加陰沉，他承包的廟都是一包十幾年，有的廟甚至是幾十年；不是因為這樣，他也不會出錢翻修。祝童說的這些他也想過，卻沒想到會如此嚴重。
「就是和尚們，我不說你也該明白，現在的真和尚越來越多，他們也要愛惜羽毛了。你手下的假和尚只為騙錢，一來對佛門聲譽有污，二來也搶了他們的飯碗，與你起衝突是早晚的事。你見過紅火的老大汽笛沒有？我聽說這個偷了一輩子的老賊，現在吃齋念佛變成居士了。」
祝雲輕聲念兩遍，眼睛里閃著興奮的光彩，仔細詢問祝童在哪裡看到的老人，周圍都有什麼景緻，小鎮叫什麼名字。
成虎走了，祝童才說：「這幾年我總在想：師父為什麼不傳我們真正的祝門功夫？還不讓我們去尋找祝由高人，他甚至連從來就沒來過這裏；以師父的見識，不會無緣無故這麼做。」
大火輪看著祝童，眼裡泛出的陰毒之色，站起身就要走過來，忽然從懷裡掏出個電話，聽著時神情漸漸平和、恭謹，轉身向虹橋方向走去。
四品紅火的二當家大火輪與剃刀張坐在二十多米外的小桌上吃喝，只隔條街；旁邊還有幾個，明顯是他們的手下。
剃刀張也是江湖上有名頭的，受不了調侃，咬一咬牙，攤開手掌。
「打擾二位了，我們二師兄讓我過來請兩位祝門師兄過去喝酒。這個，把以前的誤會說開了，大家畢竟還是江湖同道嘛。」
祝童伸手從炭爐里捏起一塊通紅的火炭，舉到眼前凝視著：「誰玩火都有被燒傷的危險，張兄把這個帶給大火輪，就說點火的不是我們。」
他的手上塗有師門密葯七由散，又運轉蓬麻功護住手指，外人看來，祝童捏個火炭跟捏塊朵花的感覺差不多。
祝童吹口氣，讓手指間的火炭更旺些，笑著對剃刀張道：「剃刀兄難道不給我這個面子？」
「我……師弟，你是不是發糊塗了？」祝雲笑起來，「師父說你是靈猴轉世，學什麼都比我們快，還能自己悟出新意來，他真沒看錯你。唔，你說的也有道理，做和尚到也是條光明大道。不過，咱們都做和尚了，祝門怎麼辦？」
與所有的老人一樣，陳阿婆肚子里都是些奇怪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