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半潛
九、何為醉（下）
「姐姐沒怪你？」
王覺非不是個堅強的人，連帶著，祝童以前在他身上做的事八成就暴光了，小騙子的嘴臉將浮出水面。
「你怎麼說的？」
「我不是騙子。」祝童低聲吼到；「你要記住，我是醫生，醫生。」
清晨醒來，卻發現自己躺在的士後座上，秦可強躺在前面，兩個人在狹窄的計程車上擠了一夜。
「騙人呢，我打到公寓里，電話沒人接，你還沒到家嗎？」
「查房啊？」祝童輕笑著：「我在網吧，查點資料，公寓里的寬頻還沒通，無線太慢了，正好出來散散心。」
「不去，我需要安靜。」
「先生，您的書。」秦可強遞出只紙袋。
「喝酒就是喝酒，沒問題。訴說也同樣解決不了問題。」祝童苦笑著：「秦大哥，上海這麼大，我只能找到你這個不是朋友的朋友。」
不知不覺，他撥起秦渺的號碼，忍了忍，還是放棄了。都在一條街上，海洋醫院的好多醫生還在海洋醫學院教學帶學生，與秦渺的見面幾乎是必然的，但是他就是沒想好該怎麼面對那個女孩，也許，逃避是現在唯一的選擇。
葉兒有些內疚：「都怨我。」
最後，祝童撥通了另一個號碼，半小時后，秦可強的的士停在網吧門前。
「經濟類，最好是時效性強的。」
回到公寓時，葉兒還緊緊抱著祝童：「是我不好，不該讓你受委屈。好不好？我不去黃海家了，明天就對
「梅姐睡了，我好倒霉啊；兩天照顧兩個醉鬼；李想，你在做什麼呢？」
上一次睡著是什麼時候？於藍那裡，與她雲雨後睡了三天好覺。酒色，原來蝶神吃這個。
回頭對秦可強點點頭，落雨的冬季，氣溫還是很冷的；葉兒沒穿外衣，單薄的羊絨衫又被打濕大半，祝童脫下外衣給她披上，走進紫金豪苑。
「只要吳主任到你的辦公室，你就沒事了，我來和他談，到時候，你要把所有人都引開；和他的談話只能我們兩個在場。」
於是，這個夜晚小騙子真的喝醉了，也真的酣睡一夜。
果然，葉兒出現在紫金豪苑大門前，奔跑著撲向這邊。雨水掛在她臉上，直到她撲進懷裡，祝童才感覺到她在顫抖著。
其實，正經的談戀愛滿有意思的。
祝童坐在網吧的貴賓包房裡思索了兩個小時，結果只有一個，等待黑色鑽雲燕的結果，相信那個虛擬世界中的師傅。
「謝了秦兄；」祝童揉著眉心推開車門，的士就停在紫金豪苑前面；「你們究竟想做什麼？我不再是江湖騙子了，別再跟著我。」
「你早點休息吧，晚安。」
睡著了，這可真奇怪，幾天來祝童還是頭一次睡得如此香甜；搖搖頭感覺一下印堂穴內的黑色蝶神，它也安靜了。
「兩分鐘之
「好啊，去哪裡？」
心裏，七瓶醬油也被打碎了，心竅全被淹沒。
祝童揉著腦袋坐起來，伸手在車窗上畫出個圓，小小的，只容一隻眼睛。
「什麼時候？」祝童停下腳步，接過電話翻看著。
黑色三星響起來，音樂是那麼清幽悅耳，這是葉兒昨完給他設定的彩鈴：漢宮秋月。悠揚的古箏聲奏起，就代表葉兒在召喚。
兩個人似乎真的心有靈犀，同時想到明天中午的尷尬事。
「你想買什麼書？」
但是，周一是王覺非權利交接的最後一天，如果交接之前拿不到數據，會出現什麼情況，祝童可沒把握。他很不喜歡這樣的局面，把希望寄托在別人身上，寄托在一個虛幻世界的黑客身上，時間還卡得那麼緊，這樣的生意祝童從沒做過。
「我只是想找個地方喝酒，不想找人廢話。」
葉兒又說一句：「對不起。」
大半瓶酒下獨，秦可強才說：「喝酒不能解決問題。」
「不是你想的那樣。」祝童乾巴巴的辯解。
「明白了，我會安排。」王覺非對祝童的厲害領教頗深，對祝童言辭的鋒利更是佩服，知道他要親自出面對付吳主任，聽祝童如此有信心，本還提著的心撲騰一下落地；「李想，有沒有興趣過來一起輕鬆一下？」
「明白了，周一見。」
「嘿嘿，嘿嘿。」小騙子乾笑著，腦袋上的汗可是瞬間滲
「實話實說了，還能怎麼說？」葉兒是不喜歡騙人的，面對黃海的媽媽就感覺很彆扭。
戴毛子對吳主任的調查好象走進死胡同了，祝童只嗅出一個突破口，還只是個假設。
「她沒說，只是讓我注意點啊；還有啊，姐姐到你們醫院了，還好，人家都說李想醫生很好的，沒什麼亂七八糟的事情，要不然姐姐非罵死我不可。」
「我不去了，不去了，李想，我不去黃海家，你也別再這樣。」
「他，現在不是世俗中人了，中醫厭世只有兩個歸宿，一是出家，一是出塵，他現在是道宗弟子，在蓬萊仙霞道觀里潛修丹術。道號凡星；李想以前的戀人叫李星茹。」
「秦哥，我請你喝酒。」
「你是上海通，隨便到哪裡都可以，只要有二鍋頭，花生米就行。不過先找家書店，買幾本書，秦兄知道這麼晚哪裡有書店營業嗎？」
最怕的是王覺非經受不住刺激，他消除受賄痕迹的事情還沒進行完，現在就離開海洋醫院是災難性的，如果對方想徹底整誇王覺非，神仙也保不住他。
「李想在北京有過一段戀情，對象是他的病人；」秦可強在前面說話了，頭也沒回，也不管祝童聽不聽；「他曾經想以自己的醫術治好她，但是，她得的是喉癌；一年前終於不治。那以後，李想一直很消沉，大家都不知道的是，他開始吸毒了。作
說是不在意，祝童還是有些煩躁，掛斷葉兒的電話后，順手撥通王覺非的電話，語氣就有點生硬。
「李想現在怎麼樣了？死了嗎？」
王覺非的電話也掛斷了，祝童舉著電話在搜索，他現在有傾訴的慾望，想了半天竟找不到合適的對象。
一小時后，秦可強帶祝童到一家北方菜館，找個靠牆的座位坐下，點幾個冷盤，要兩瓶二鍋頭。
蘇絹是跑北京到上海的列車長，這次竟然到同仁醫院去調查自己，這可真是沒想到的突發事件；以前的李想在那裡究竟表現的怎麼樣？現在的李想可不清楚，還好她沒拿照片去比對。
「你有把握嗎？」王覺非那邊有些嘈雜，似乎有一群人在交談。
「秦渺也許會接受你以前的身份，蘇小姐如果知道你的過去，只會把你送進監獄。」
「你的電話。」秦可強搖開車窗，遞或祝童的黑色三星；「蘇小姐打電話找你，我說你喝醉了，在我車上睡了一夜。」
小騙子口齒被凍結，不知道如何勸說才好，只能抱住她。
「想你。」祝童移動一下身體，更舒服的坐在軟椅
「小傻瓜，怎麼能怨你呢，我正在感謝上天的恩賜。」
有別的路嗎？難道只能冒險？
「好吧，你自己喝。」秦可強喝完自己那瓶酒，起身就走。
猴子說，李想是吸毒而死的，連身份都賣了，表現會很好嗎？奇怪了，蘇娟問的是同仁醫院的哪個醫生呢？明天上午蘇娟就回來了，中午，見不了面了；葉兒要去黃海應酬一下黃海的母親；晚上是註定要去葉兒家吃飯的，到時候要好好問一下，看李想的表現有多好？
祝童一直沒說話，扭開瓶蓋與秦可強一人執一瓶，碰一下就喝。
「別亂說了，剛才姐姐打電話問我昨天為什麼沒回家，唉，好為難噢。」
外面的行人不多，有支著雨傘的，有穿著雨衣的，行色匆匆，這就是上海的早晨；這個時候，祝童強烈的希望能看到葉兒，他希望溶進這樣的人群，但願自己從沒有過以前的江湖經歷。
「蘇小姐警官，你是江湖騙子；我只能看到一種結果。」
「沒事，只要對你好，只要你覺的好，我相信你。」
「王院長，你要做一件事，明天上午給吳主任打電話，要求他周一到你的辦公室；最好把時間安排在下午。理由你來想。」
車窗上矇著白色的水氣，滴答聲和過往車輛激起的水聲表明：外面下雨了。
要證明這個假設的正確性就需要具體的大量的資料，小騙子歷來相信自己的直覺，誠城物業資料庫被修改證明，這個假設的方向是正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