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半潛
十、備戰（下）
「我不會。」
「什麼我們？」
秦可強撐把黑傘走過來，站到秦渺身後。
小騙子在心裏一遍遍預演著將要扮演的角色，考慮各種情況下自己的最佳應對。
明天是關鍵，這個夜晚祝童根本就沒睡；前半夜的時間消磨在看書和瀏覽網頁上。互聯網真是個好東西，只要你去找，就能得到各種奇怪的答案；任何事情只要關係到百姓生計，基本上都能被隱藏在各處的神人，從內到外，自上而下，剝成赤裸的兩個字：利益。
「也許李主任會做院長助理呢？我媽媽說，王院長昨天對許助理髮火了；前天李主任在急救中心接了個病人，沒錢的那種。許助理問王院長怎麼辦？王院長說許助理是小人，是拉幫結派，還說既然許助理連這點小事都管不好，今後就不要再管急救中心的事了。」
秦渺望著雨中的海，低聲說：「是忘不了他，明知道他在騙我，可就是忘不了啊。」
吃罷飯沒多久，祝童就告辭，葉兒不舍，只能用眼睛表達，目送他離開。
周日的醫院比平時還忙一些，來往的醫生護士有認識李副主任的，有的笑臉問好，有的故意裝做沒看到他。
晚七點，祝童回到公寓，手裡掂幾個巨大的購物袋，裏面的是蔬菜、牛羊排、日常用品。
「別說。」
先是到徐家匯電腦城買一隻新型MP4，型號過時的一款，最重要的
「這件事我們決定不了，辦公室的編製有限，網路信息中心配備三個人是院委會決定的；不如你對王院長說說？」周小姐的話說到一半，祝童就知道自己犯錯誤了，他不知道這件事該對誰說，但對王覺非說肯定是不合適的。周小姐知道周東和秋詩的本事，還提醒過他；這是個陰謀嗎？小騙子開動腦子思索著。
「李主任，你好清閑啊，周末不用去女朋友家做牛馬？」周小姐愉快的聲音傳來，「主任，我在醫院呢；」祝童感覺周小姐的聲音里甜潤更多了，平時她可是很嚴肅的。
「怎麼？醫院有什麼事嗎？李主任好敬業啊。」周小姐笑著說。
房間里是黑暗的，燈光全被關上，只空間里流淌著輕柔的樂聲。
「是路過，來轉一圈；主任，我看台海言一個人太辛苦了，網路信息中心只有怎麼一個懂行的人，怕是不太好吧？萬一他生病了，或者有別的什麼事。我是不放心。」
「噗嗤！」秦渺笑了，擦著眼淚捶打秦可強：「每次問你都是著一句，你就不會說點新鮮的；騙女孩子都不會。」
「我知道，我如果去找他，會讓他更討厭我的。」
他需要黑暗，
奶奶的，還是江湖好些，最少知道誰是對手誰是朋友；這個世界看似一團和氣，打的都是迷蹤拳，誰也不知道暗地裡多少人在準備背後捅刀子。
「你忘不了他？」
「沒事，就是過來看看。」祝童知道她八成在玩遊戲，整個海洋醫院的三百多台電腦中只少數能上網，這裏的就有三台。
「因為我們都姓秦。」
祝童裝摸做樣的到機房轉一圈，順手安下一隻竊聽器。
「我是說，我們怎麼辦？」
「他不是討厭你……」
一離開這個小區，祝童就變成另一個人。
秦可強開著的士滑過來，打開車門讓秦渺坐進去，沒有說話，開車就走。
「是我自己說沒做好，今後你就別操這種心了；當官的都一樣，哼！老子過兩個月就辭職自己干，不是這裏的設備一流，我早走了。」
「那，我怎麼辦？」秋詩的聲音，水分更濃。
「不會什麼？」
的士一直開到金山海擯，秦渺下車走向沙灘，找一塊離海最近的礁石坐下。
「我只是有些擔心，給領導彙報一下，既然這樣，回頭再說吧。」祝童掛斷電話，明白還是王覺非的問題，關於王院長要走的消息一定吹到周小姐那裡了。
「聽大哥一句話，如果他不找你，別主動找他。」
「不一樣的；」秋詩的
「這和咱們沒關係，我靠技術吃飯，只要給錢，誰當官都一樣。」台海言很瀟洒，話里透這自信。
「還能怎麼辦？想跟我走就走，不想走就留在這裏。」
四點鐘，祝童從公寓取出兩隻竊聽器來到海洋醫院信息中心；他需要提前檢測一下這套設備的功能。
無聲的雨水在玻璃上幻出奇怪的圖形，整夜沒有重複。
「知道了。」祝童老實的點頭，總算有過一關。
「領導好，值班記錄在那邊，今天沒什麼事。」台海言總算知道領導來，回頭招呼一聲，沒等領導說話又趴回去了。
海洋醫院的急救中是院長直接領導，許助理祝童沒見過，據說是開會去了；沒想到這個沒見過面的人竟然會在背後做這樣的動作？
祝童點頭笑笑，回到自己辦公室關好門，把MP4拿出來，調試好；機房那邊的聲音有些嘈雜，想來是電器干擾。
十二點，與戴毛子和王覺非通過話后，搬張軟椅坐在落地窗前。
再找這麼個人？容易嗎？祝童可不知道。
兩人再沒說話，海浪拍打前面的礁石，揚起漫天水舞。
「秦大哥，為什麼對我這麼好？」秦渺回頭看著身後的男人，淚眼婆
「肉麻。」蘇娟笑著推祝童一下，「你的情話留到沒人再說，葉兒敢不就是這樣被你騙了？我要說說你，喝酒我不反對，但別再喝醉了；你們要對黃海好些，他以前對葉兒是真心的。」
今天值班的IT管理人員是秋詩，台海言是每天都在的，他的宿舍就在隔壁，王覺非特批的。
半小時后，一頓簡單的晚餐已擺在餐做桌上；祝童做飯的手藝還湊合，自我感覺而已。以前，他可沒想過要看菜譜做飯。
天亮后，將面對一個毫無把握的局面，時間要計算的十分精確，即使這樣，也不能確定能擊倒對手，他沒有足夠的彈藥，這在祝童是第一次。
醫院里不只有白大褂、白衣天使，還有白眼狼，周小姐就是一隻；自己的調動手續，她八成也沒上心去辦。
兩個人有爭吵的趨勢，小騙子不關心下面的進程，檢查完自己的傢伙后，開門離開辦公室，到樓下才撥通周小姐的電話。
與以往任何一次準備充分的生意不同，只為葉兒，這一次他不能失敗。
台海言還是趴在電腦前，對祝童這個新領導不聞不問；秋詩沒想到副主任這個時候會光臨，連忙關上自己電腦的屏幕，怯怯的站起來：「主任，您有什麼事？」
這是祝童聽到從台海言嘴裏說出的最長的一句話，卻是人家要辭職，無論從那個角度說，對他這個副主任都不是個好消息。秋詩和周東的本事
祝童有些沮喪，冒雨走出醫院大門隨便打輛車就走；門診大廳里，秦渺跑出來追到門前，看著遠去的車影發獃。
祝童可不在意這些，態度問題是膚淺的表面現象，他關注的是方向問題。
「恩，知道了。」台海言漫不經心的回答，想來還在忙自己的事；祝童奇怪：他這麼天天守在這裏，黑色鑽雲燕是怎麼鑽進來的呢？台海言的本事他第一天就領教到了，至少比自己厲害不只一點，醫院里任何科室的電腦故障電話打進來，台海言都能在半分鐘內給出解決方案，他能隨時監視每一台電腦的運行。
王覺非確定了，明天吳主任將到海洋醫院，通行的還有歐陽凡和吳主任的兒子吳天京；但是，時間是上午，王覺非沒給祝童爭取到足夠的時間。這是沒辦法是事，他畢竟只是個醫院院長。
「騙女孩子。」秦可強很正經，少女拉著他坐下：「秦大哥，如果我們早些認識多好啊。」
黑色鑽雲燕信心十足，表示一定能為弟子搞到那些資料；但是，虛幻的世界里，哪個不是字元英雄？
「海言，你要對李主任尊敬點，沒聽說嗎？他是有來頭的，那麼年輕就做了副主任，連王院長都對他好客氣呢。」秋詩的聲音與平時不一樣，對台海言的稱呼也不一樣；祝童想：難道他們兩個之間有什麼曖昧？辦公室戀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