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卷 流醉傳杯
九、冰功（上）
玉女已經走出廂房，似乎很相信，祝童一能把石晨救過來。
「孩子，這次我幫你。」玉女爽快的答應了，對石晨道：「午時開玉室，你先去準備，一會兒隨我下去。」
于情于理于形勢，七品祝門的掌門祝藍，與神石軒玉女之間只能有牽挂，不可能有結果；老騙子不可能去做什麼玉夫人。
石晨穿一套緊身衣，似乎有些緊張。
石晨是被玉女抱出來的，渾身冰涼一點生氣也沒有。
「唉。」玉女看著石晨的背影，嘆息一聲。
她還不知道，這樣的鑒定會豈止喝酒那麼簡單？她心裏的李主任今天一天根本就沒吃飯，一直在喝酒。
鳳凰面具，祝童想起點由頭，這次見面，老騙子只傳給他「鳳凰」兩個字。
「是啊，但是他們不放過我。」
「現在說說，你為什麼要用玉騙那些江湖人？」玉女還是沒忘了詢問，祝童只好把自己與葉兒的事說出來。
石晨勉強笑一下，也消失在壁櫥內。
玉女亮一下手裡的東西，以白綢裹著；露出點玉色，一看就是上年頭的好東西。
「我要騙的不是常人，是江湖中人。」祝童早想好託詞；「不為錢不為利，是為了讓他們離我遠點。」
厚實的木門關上，牆壁內響起幾下機關轉動的響動。
「你救她，我去給你準備東西。」
「是梅葉推薦的吧？前輩，江湖不適合女人，更不適合葉
「他是來讓我們作假玉的，老騙子的弟子與他一樣，都不是什麼善人。」玉夫人把祝童的要求說給玉女，最後總結道。
「謝謝前輩。」祝童站起來施禮。
「神石軒分內外，男人主外，是要到處跑找玉的，稱為尋玉人，玉夫人就是他們的首領；女人主內，稱為琢玉人。神石軒的最高功夫是玉女冰功，只有修成這門功夫，才能成為玉女。晨兒天資有限，她很努力了，但是玉女冰功只靠努力是不行的，需要天性中有符合玉女冰功的特質。前幾天，有人推薦一個人選，我正在考慮，晨兒還不知道。」
「沒什麼，只要兩個人能好好過一輩子，比練成多高明的功夫都好，都好。」玉女看著手中的畫框；「不過，她真的很適合啊。祝公子，瞧她的眼睛，透徹清涼，能看透世間繁華背後的真諦。她那樣的女子世間少有，但願你們能一切如意。不過，女兒家比不得你們男子漢，自古紅顏多薄命，把這個給她帶上；女兒玉養人補命。」
「真的嗎？」玉女探尋的看向祝童。
「女兒玉？」祝童略帶懷疑的把玉雕在手上把玩。
石晨回來了，看著祝童笑笑，叫聲玉姑站在一邊。
玉女也很疲倦的樣子，沒有客套就要求祝童為柳晨施術。
「叫我玉姑。」玉女慈祥的看著祝童，似乎
石晨面色慘白，冰雪樣的顏色；滿頭青絲散在枕上，肌膚如玉一般潤滑。祝童凝神片刻，伸手搭上她的腕脈。
空間不是很大，卻十分乾淨整潔；四壁是潔白的玉石，燈光下，北邊的青玉案上擺著十多件琢玉工具。這裏，想必就是玉女平時琢玉的所在了。
玉女在南側石壁上按幾下，滑開道直徑不過一尺的圓孔，絲絲寒氣滲出，透骨玉寒。
「前輩？」
玉女眼中先閃出一絲柔情，嘆息一聲：「這件事要靠緣分，如今不是以前了，沒那個女孩子能安心承受那樣的寂寞；葉兒不願意或者你不願意，這件事都成不了；孩子，我不會勉強你，也不會勉強葉兒小姐。你們倆很般配，只要你們能一直這麼幸福，我不會去打擾葉兒小姐。」
這就是自己的報酬嗎？看來，幫助玉女闖關，就是得到神石軒的幫助的代價。
「相信自己，相信命運，你是最好的。」小騙子鼓勵道。于公于私，他都希望石晨能通過玉室內神秘的考驗，成為新一代玉女。那樣，葉兒就安全了。
小騙子心頭一寒，又明白一件事；師父老騙子讓自己來不是沒道理的，玉女讓石晨這個時候闖玉室，就是因為有自己這個祝門
玉夫人捧上套綠玉茶具，斟上盈綠一彎清茶。
祝童很想下去見識一下神秘的神石軒的玉室，但人這樣的門徑只容骨骼清秀的女人進入，他的身材是進不去的，只好點頭應道：「前輩請放心。我祝門雖然名聲不好，卻不會做小偷小摸那樣的事。」
兩個人對視著，祝童眼裡是冰冷的，玉女眼裡的冰氣更足。倆人都沒回答，但是都知道，兩個問題都不用回答。
祝童喝著茶，回答玉女的提問，她對於江湖上的事情不感興趣，對祝童為什麼來也不問，只問老騙子「藍公子」一向的生活、行蹤、經歷。
石晨送上簡單的午餐，玉女在旁邊陪著吃了幾口；石晨一點一沒吃，她坐在院子里準備著。
「玉姑，她和江湖沒關係，今後也一樣。」
「可憐的孩子。」玉女嘆息一聲，竟不問祝童這樣的做的原因。
這樣的總結，讓小騙子很不好意思，老騙子究竟和玉夫人之間的冤讎，想必與美麗的玉女有關。
「這才是真正的獨山玉髓，女兒家帶上，能趨利避禍安養精神，滋潤容顏；算是我送你們的小玩意兒吧。」
「是啊，女兒玉只女兒家才能帶，男人帶上要倒霉的。」玉女微笑著把女兒玉拿回去，放進只精美的真絲綉袋：「祝公子，你們如果能長相廝守，女兒玉只會祝福你們。你是江湖浪子，今後
剛觸到她的手腕，即使祝童已經有心理準備，還是被寒氣驚一下；觸手的，根本就是一塊寒冰，仔細體會才有一點血脈流動的感覺。
莫非，讓自己用這個本事救人？
老騙子可沒說過怎麼治病，更沒說過這樣的病人怎麼救；石晨這樣的情形，用治字術明顯是不合適的。
當聽到祝童把老騙子逐出祝門，玉女合掌歡叫：「早該如此，孩子你做的對，做的好；我早說過，藍公子根本就不是做掌門的材料。」
一群鴿子落下來，祝童抓起窗台上的高粱米，灑到葡萄架下，讓鴿子啄食。
「她就是葉兒小姐吧？」玉女問。
葉兒的電話打過來，兩人聊一會兒，祝童說鑒定會還沒結束，要晚一天，也許後天才能會去。葉兒囑咐他少喝酒，注意身體別太累了。
西廂房裡傳來聲音，祝童忙與葉兒道別，掛上電話走進去。
玉女親切的問候中，祝童漸漸感受到深深的牽挂，心下唏噓：師父和她之間那段感情，一定刻骨銘心。
玉女吟吟一笑，首先閃進壁櫥。
玉女遞過件小巧的玉雕，不是菩薩不是佛，是位提籃少女，拇指肚大小；玉體雪樣瑩白，入手一片清涼，仔細看去，隱隱透出一點紅芒。
「麻煩祝公子救救晨兒。」
玉女對祝童說：「麻
玉女拿出個畫框，祝童只看一眼，頭腦發張氣血上沖：精緻的工筆畫是梅葉的手筆，畫中人是葉兒。
「誰說你偷東西了？誰怕你偷東西了？晨兒，莫要緊張，你不是一直想進去嗎？」
午時正，玉女帶石晨在神壇前舉行個簡單的儀式后，打開西廂房下的地下室。
小騙子頭腦發漲，卻知道老騙子既然讓自己來見玉女，就憑兩人之間的曖昧，一定不會讓自己來丟人的。
「你要退出江湖？」
祝童靜下心又一想，明白了，梅葉是要把葉兒拉進江湖，借神石軒把葉兒變成江湖中人。看來，他們一直都沒死心。
玉女抬頭看一眼天色，道：「讓晨兒回來，這兩天你就不要過來了。」
江湖到底是江湖，六品梅苑之所以能替代神石軒不是沒道理的。以往的歲月里，兩個門派之間一定頗有淵源；這樣的聯繫到如今也沒斷，梅葉收葉兒為弟子不是只為自己，更多的是為神石軒挑選合適的弟子。
一個時辰，相當與兩個小時。祝童在院子里坐了至少三個小時，太陽已經偏西，壁櫥那邊還沒有任何動靜。小樓內擺設很普通，但以祝童的眼光，還是能看到兩件好東西的。
石晨高興的應一聲，跑進小樓去。
「我去鎮上招呼生意。」玉夫人說走，卻沒真的要走的意思。
玉夫人無奈，只有拉開院門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