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凰面具》第七卷 流醉傳杯

九、冰功(下)

第七卷 流醉傳杯

九、冰功(下)

離別的時刻到了,石晨送祝童到路邊。
漂亮的空姐走過來,問:「先生,需要幫助嗎?」
也不知過了多久,祝童緩緩睜開雙眼。
「沈萬三入道后,與道家高人張三丰一起隱顯度世,曾被敕封為宏願真人。祝公子要作假就用心些,這方玉印玉明初古玉,我刻上這幾個字,玉劍就成宏願真人的法器;印頭上的劍是道家制式,有時候能作為防身利器。還有這個玉山子。」
「三點。」石晨手裡拿著手機,按亮看一眼。
上午十點,祝童換回尋常裝束,趕回襄樊。
「你坐了一天又十個小時,祝公子,你比你師父高明,今後的前程一定會超過藍公子。」
這可是災難,小騙子如今日你焚身,不是蓬麻功有強烈的自治忍耐功能,他已經撲過去,在石晨身上肆虐了。
女孩羞澀的掏出個學生證遞過來。
自己也算是個有信念的人嗎?祝童審視著自己的心境,平和了一些,對葉兒的思念更甚了。
祝童坐進汽車,手裡多了一樣東西。
「祝公子,你在做什麼?」玉女走進來,看祝童的樣子奇怪的問。
祝童以右手引導著鳳凰,慢慢降低,接觸到少女冰冷的肌膚;手背冰冷,手心滾燙,祝童翻轉右手,按在一團柔軟處。
「玉姑雖然有丈夫,卻沒兒女,我們神石軒的玉女都是不能生育的。」
玉女把老騙子給的玉扇墜遞給祝童,無奈,隔行如隔山,祝童只能感受到其中的氣息,感受不到所謂的傳世味道。
坐的飛機上,祝童才拿出柳晨塞給他的東西。
「明年畢業后如果沒有好去處,可以到上海來找我。」
鳳凰鳥撲進石晨身體;滿屋酒香,祝童緊緊閉上眼睛,不是忍受什麼痛楚,是在儘力約束自己。
這件就很普通,也許是神石軒沒有合適的存貨,只是一件田黃石。
玉女的話祝童現在聽來很明白,如果一天又十個小時前聽,一定是一頭霧水。
玉女遞過來個一杯酒:「藍公子治病,是需要酒的。」
第一件的古印的印鈕是把雲頭玉劍;短短劍身寬厚,刻畫丹符,劍首雲紋除,隱約勾勒出蒼髯古貌的老道人模樣;劍身另一面,刻著兩個字篆字:宏願。老騙子寫的三句詩里可沒這兩個字。
夜已經很深了,他還在葡萄架下,身上披件厚厚的羊皮大衣。
「做玉女不是挺好嗎?」祝童奇怪的問。
「祝公子客氣了,晨兒看需要收錢嗎?她也辛苦了半天,把下刀處的包漿給你滋養圓滿,你要好好謝謝她。」
武漢天河機場,告別是時刻到了,祝童才問起女孩的姓名:「小姐,你真名叫什麼?」
但是,祝童右手以金針刺破指尖在空中虛畫,鳳凰兩個字畫了三遍,累得渾身大汗,鳳凰面具一點動靜也沒有,石晨依舊冰冷的毫無生機。
祝童的克制,大半功勞要歸功於葉兒,緊急時刻,是這個信念支撐著他堅持下來;如果在幾個月前遇到類似的情形,憑他江湖浪子的心性,八成也會走師父的老路。
原來,老騙子也經歷過如此的情形。
天亮時,祝童回到南陽市區的卧龍賓館。
這個有半個手掌大小,印鈕部分卻精細雕刻著青山綠水,飛鳥流雲;雕功簡約、瀟洒,廖廖數筆卻極盡寫意傳神,將大自然的一角生動地表現出來。
還好,奧蘭生物製藥的套房還沒退,為他安排的女孩正在房間等著,桌上放這機票。
下午五點,祝童經過又一次飛行,回到上海虹橋機場。
玉女與石晨坐在他身邊,關切的看著他。
「哦……玉姑,師父,我好熱。」
「我該給您多少錢?」
這也是個關口,祝童闖過這道關,對鳳凰面具有初步理解,修為也更上一層,在黑夜裡,肌膚上隱隱流動光彩。
石晨還平躺在床上,少女的身體已然發育成熟,雖然冰冷,卻依舊有三分誘惑。更何況,此刻的柳晨只穿一套單薄的緊身衣。
這一次,鳳、凰兩字剛寫出第一畫,鳳凰面具內被引出燦爛光點,祝童感覺渾身精氣瀰漫,熱血沸騰,食指處血花噴濺,卻只在白玉酒杯內旋轉;皆白細膩的酒杯映出血紅顏色。
三方古印,各自有精彩處。
女孩點點頭,遞過他的提包,目送祝童消失在通道內。
祝童脫鞋上床盤坐冥想,回憶著老騙子的每一個動作,運轉蓬麻功三周,把精神調整到活潑自然。
祝童心裏一盪:柳晨有希望成為神石軒下一代的玉女,她臉上那層健康的紅潤已經被一絲淡淡的冰白替代。
「別問我,以前,藍公子給我治病時,滿屋都是酒味,我也不知道你們祝門是怎麼用的。他這樣拿酒杯。」玉女把祝童的手指擺弄幾下,把他被刺破的食指點進酒杯,澀然一笑出去了。
祝童不知道怎麼說好,玉女也許會有很厲害的功夫,犧牲也是巨大的,老騙子是因為這個原因離開玉女的嗎?
這是為什麼?難道自己沒有動她的原因?想到這裏,小騙子也臉紅了。
「是嗎?」祝童會心的一笑,玉女說的不錯,他太知道那些專家的德行了;只要有一點機會,他們確實有不把牛皮吹成航母不罷休的氣概。
「只要有三分像就可以了,不能超過五分,那會弄巧成拙;祝公子放心,這兩件東西一出世,只要落到江湖人手裡,他們一定會拿到我這裏來鑒定。特別是這把玉劍印,本來形態就是如此,功巧若拙劍心靈動,就是落到別的行家眼裡,也會嘆服前人的神奇。哼!我們神石軒要作假,天下誰人能分辨出來!最高明的行家也不過會用一點最膚淺的嗅玉功。放心,這個世界上半調子專家太多了,他們會把你想說的東西說出來,甚至能把你沒想到的東西也說出來。」
祝童摸摸臉,不好意思的笑笑;院子里沒點燈,他卻能感覺到身前的兩個女子的臉都紅了。
鳳凰烈焰燃起熱流,衝出酒杯撲進柳晨身體,一半又反衝而回,在祝童身體內衝撞。
進步了?好像是,如今的眼光看周圍的一切,似乎那黑暗也淡了好多,屋頂鴿棚里個鴿子輕微的呼吸生,如在耳邊一樣清晰。
石晨的臉上的紅暈更深,卻隔著層透明的冰白;抬頭瞟祝童一眼,目光里也多了一絲冰氣。
玉女解釋完,祝童連連點頭,又拿起第二件玉印。
兩個字寫完,祝童胸口升起熾熱的暖流,順右臂手太陽脈路,湧進白玉酒杯。
這是一隻小巧的七孔墨玉笛,只五寸長短;光潔的笛身鐫刻著四個秀草:湖笛鳴星。
祝童獃獃的端著酒杯;老騙子治病需要酒?是自己喝,還是給石晨喝?
「暈,給我點葯。」
在石佛寺,這樣的情況雖然不多間,卻也不罕見;由於歷史原因,買賣玉器本來就是有風險的生意。半夜出車的司機都是膽氣旺的,卻不會多嘴去和客人說半句廢話,那是很危險的。
杯中酒液激射而出,自行在空中揮灑、飄舞,最後,匯聚為一隻紅色鳳凰。
祝童輕聲問,很不好意思的樣子。這本是應該的,這三件玉器都是古玉,隨便拿到市場上都是十幾萬的好東西;特別是那方田黃,也許要百萬。
來參加鑒定會的專家們,多數也沒離開,酒店客房裡到處鶯飛燕舞;祝童出去好像也沒人操心。
「像,又不像。」祝童端詳一下,說出自己的感覺。
「我不想做玉女了。」石晨忽然蹦出一句。
「祝公子感覺到沒有?玉器之真偽,一為神韻,這一點是沒人能識破的;一是傳世味道;這三件玉器由於被我動了刀功,傳世味道會稍有改變。也許有人能嗅出其中點跡象,但是沒人能肯定辨別出其中細微的區別。只有修鍊成玉女冰功的玉女,才能體會到嗅玉功的神遂。」
「別小巧了它,田黃石歷來尊貴,只有大富人家才用的起。誰也不肯在這樣的玉料上多動刀。」
「宋巧晴;」祝童念叨一遍,遞過一張自己的名片。
「你也看出來了?還要付錢嗎?」玉女輕笑著樓過石晨;「我們晨兒是有福的,她如果遇到藍公子就不會有這樣的機緣。」
身邊的趙河在冰封無聲流淌,兩天前的這個時光,石晨為了能成為玉女,還在這條冰河裡艱苦修鍊。
印身是少見的圓形,刻畫著小騙子胡亂畫的地圖紋飾,卻更自然,與古玉本身的紋路渾然天成融為一體。
石晨低聲呻吟著,祝童彈起身,鞋子也不穿躍出房門;不顧堂屋裡玉女驚異的目光,剝下上身衣服,跑進院子里的水井旁,提起一桶寒冷的井水劈頭澆下。
印身上是尋常的四面體,矮矮的,大眼看去,好像一個佛門高僧的姿態。一角,刻著兩個小小的篆字:慧泉。
簡單的洗漱一下,祝童穿好衣服,坐在廂房裡烤著火,喝下半斤酒後,玉女把三件玉器攤開在祝童面前:「這是你要的東西。」
祝童回憶著本門兩個前輩一舉一動,腦子裡閃過絲靈光:也許,需要有些接觸?
「幾點了?」祝童輕聲問。
小騙子左手撫胸,扣在鳳凰面具上,右手舉在空中虛畫,滴血的食指點在酒杯的酒液內。
遠處射來燈火,玉夫人為祝童找的車到了。
啊,渾身上下舒暢通順,蝶神活潑潑,祝童有展翅高飛的感覺。
「是,是。」祝童把玩著田黃石印,簡單自有簡單的妙處,看去,隱約透出富貴豪邁。
老騙子曾經有過類似的情況,與玉女之間一定發生了什麼事情;所以玉女才留自己和石晨在廂房裡。
冰涼的感覺降低撲滅了身上的燥熱,祝童打坐在寒冷的井邊,任憑身邊天崩地裂雨打鳳吹,再也不管不顧,自顧沉浸在蓬麻境界。
「瞧,我把這座山上動了點手腳,看上去像不像牛頭?」
「這麼久啊;」祝童站起來,感覺一下;「我在這裏坐了十個小時?」
蝴蝶不是好鳥,飛不高的。
石晨晨一直沒說話,祝童看過去,她微紅著臉低下頭去。
已經是午夜時分,明月西懸星斗東聚。
「沒什麼?」祝童擦以下額頭的汗,如今是一條人命在自己手裡攥著,可是他就是不知道該怎麼解開這個結。
中午吃過飯,公司為他安排的送行車還是那輛寶馬,司機卻變了。
「嗅玉功很厲害嗎?」學著玉女的樣子,把第三件玉印放到鼻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