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品江山》第五卷 折桂令

第一百八十四章 大龍頭的寶藏

第五卷 折桂令

第一百八十四章 大龍頭的寶藏

「怎麼,你真要買這棟房子?」宋端平道:「這本錢,也太大了吧。」
他們轉了一上午,也沒找到目標。中午時分,便在附近找了家茶攤,要了壺熱茶,幾個饅頭,胡亂填飽肚子。
離開牙行后,宋端平告訴陳恪,他看到那套編號「七五三」的宅子了,是驢尾巷中第七戶,顯示在二月份才賣出去。
出了考場,在家歇了一日,陳恪便帶著宋端平,往東南便橋一帶去了。在如影隨形幾個月後,皇城司認為警報解除,終於撤走了煩人的衛士。
陳恪忙陪著笑道歉,說被秋闈耽誤了云云,那經紀人臉色這才緩和些道:「你們將來是要作官人的,就更得守信了。」
「嗯。」陳恪嘆口氣道:「走,回家吃飯。」
回到家,兩人洗了個澡,還是耽誤了晚飯。陳希亮看兩人滿臉疲憊,腰都直不起來,不禁皺眉道:「你們是不是去青樓,要注意節制啊……」儘管宋朝男人逛青樓合法,但在做父母的看來,孩子還沒結婚就沉迷花柳之地,顯然是有害無益的。
宋端平就著茶水咽下口乾糧,小聲道:「瞎轉悠找不到,咱們得問問人了。不行還是找那個經紀人吧。」其實隨便找個人問問最簡單,但宋代的鄰里聯結互保制度太厲害了,遇到陌生人打聽地址,他們必然會反問你要找誰,一下就抓了瞎。
宋端平登時就笑不出來了:「什麼人?」
兩人這個汗啊,連忙矢口否認,好容易才把小亮哥應付過去。
經紀人便從柜子里,拖出一大串鑰匙,果然每把鑰匙後面,都系著塊木牌。翻了好久,經紀人找到兩把,解來下道:「走吧……」
「不知道,我沒有妄動,只是把他們甩掉了。」陳恪皺眉道:「這裏沒有被發現吧?」
「你要干甚?」
他在這邊跟陳恪滔滔不絕,那邊五郎則黑著臉,和宋端平翻看登記冊,好像在尋找心儀的房源。經紀人幾次想拿回自己的冊子,都被五郎那張黑臉,嚇得不敢開口,只好任他們看了個夠。
兩人便跟著他出去,走在大街上,那經濟道:「我可不瞞你們,房子都被水泡壞了,你們要住的話,肯定得翻修。要不,也不能這麼便宜。」
第二天,陳恪把五郎也叫上,他去跟那經濟簽合同,宋端平兩個則徑直去驢尾巷裡繼續尋找。
兩人卷著褲腿,深一腳淺一腳的走在泥濘的巷子里,只見滿眼都是殘垣斷壁,完全辨不清原先的街道門戶了。
「那裡……」經紀人道:「位置很偏,出入都不方便。」
「這怎麼找?」宋端平隔著坍塌的院牆,看得清清楚楚。
他們起先一直以為,這是某家錢莊、牙行或者客棧的寄存鑰匙。但多番打探,發現各家雖然都有寄存業務,卻沒有提供儲物櫃的,更談不上鑰匙。好在功夫不負有心人,兩個多月的打探下來,他們終於弄清楚,這塊木牌其實是牙行待售房屋時,綁在鑰匙後面的。不久也打探到了,這是哪一家牙行的木牌……
「走吧,去看房去。」顯然最近的買賣不咋地,六七天前的房子仍然在售。
好在後院就有井,而且井水漫到井沿,都不需要用轆轤汲水。陳恪脫掉上衣,一連打了八桶水,才把東屋洗出來。然後倒持著匕首,逐格敲擊地磚,一直忙活到黃昏,才頹然道:「沒有……」
待腳步聲走遠,陳恪現出身形,原路折回……
但是知情人已經死的死亡的亡,唯一的線索,就剩下這把鑰匙。陳恪細端詳這把嶄新的黃銅鑰匙,被一根綢布,系在一面寫著數字的小木牌上。
當時苦於身後有吊靴鬼,陳恪沒有動手尋找。直到現在,才來到便橋附近找尋這條巷子,誰知道整片區域已經面目全非,根本找不到原先的街巷了。
「嗯。」陳恪點點頭,從懷裡摸出一把拴在木牌上的鑰匙,看一眼便收回去。這把鑰匙,正是當日從那丐幫大龍頭身上搜出來的,見它被大龍頭貼肉藏著,陳恪敢打賭,丐幫的真正家底,就隱藏在它的背後。
「不像。」陳恪搖頭道:「看兩人的打扮,不像是歹人,倒像是密探之類。」頓一下道:「不管怎樣,只要他們盯上我,很快就會找到這裏。」
「我們就圖個肅靜。」
辦完過戶手續,已經是中午了,陳恪買了些吃食,便往驢尾巷行去。街道里十分安靜,他突然微微皺眉,便朝著相反的方向走去,在拐過一道彎后,倏地閃進了一處斷壁后。
大水已經退去半個月,但洪災對汴京城帶來的傷害,仍然隨處可見。沿街的店鋪都在重新裝修,道路上堆滿了從水渠中挖出的淤泥……這樣的情形,越往東南越嚴重,因為開封城的地勢西北高、東南低,越往便橋一帶地勢就越低洼,受災也就越重,到現在,這裏仍然是一片黃泥盪,到處可見坍塌的房屋。
經紀人又是端茶又是倒水,還拿出登記冊來,殷切的介紹優質的房源。陳恪表示,擔心會不會再有水災,經紀人馬上拍胸脯保證,這種百年不遇的澇災,下一次得一百年以後。現在很多人杞人憂天,讓這一片的房子便宜了不少,現在正是逢低買入的大好時機。要知道,京城就這麼大點地方,過不了幾天,這裏的房子又會搶手起來,到時候,客官就是轉手賣了,也能賺個盆滿缽滿……
「好吧……」
「沒有。」宋端平道:「絲毫未動,沒有人來過的跡象。」
一直扯到口乾舌燥,陳恪見宋端平朝自己點頭,便與那經紀人胡亂約個看房的日期,拍拍屁股走掉了。
「……」經濟心說,都偏成這樣了還嫌鬧,真有夠變態。
「嗯。」宋端平點點頭,陳恪便邁過坍塌的院牆,到了隔壁院子里。他先觀察了一下左邊的一戶,見也是空著的,這才放下心來,打量這套大龍頭的密宅。
看看滿眼的殘垣斷壁,陳恪點頭道:「了解。」
填飽肚子,兩人便回到那家牙行,也巧了,還是那個房屋經紀在。看到陳恪兩個,經濟臉上自然沒有好顏色,宋人注重承諾,對於不守信的人,那是很瞧不起的。
陳恪急匆匆回到驢尾巷裡,敲敲門。
「不大,二十兩銀子買這麼大一宅子,平時可撿不著這種大便宜。」陳恪笑笑道:「你在這守著,我去隔壁探個究竟。」
「屋裡的可能性更大些。」陳恪拎起院中的兩隻水桶。
這處庭院與隔壁大小相仿,但屋宇完整,不過院子里的黃泥也不少。陳恪里裡外外仔細搜查一遍,見屋子裡一片狼藉,到處都是被水泡過的痕迹。黃泥完整的覆蓋著地面,顯然很長時間都沒有人來過了。
「肯定不在地面以上。」陳恪道:「耗子永遠改不了打洞的習性,估計是埋起來了。」
「一定一定,下不為例。」陳恪低姿態道。
經濟帶著他們左拐右拐,不一時,到了一條破爛隱蔽的巷子口:「這裏就是驢尾巷第二戶、第六戶有售。」
過不一會兒,便見兩個鬼鬼祟祟的身影拐過彎來,看到沒了陳恪的影子,一人輕咦一聲:「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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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裡還是屋外?」
「不會發現我們了吧?」另一人沉聲道:「快追!」兩人便急匆匆跑了過去。
經濟把他們帶到第六戶去,誰知門鎖已經銹住了,好半天才捅開,進去一看,好傢夥,七間屋塌了一半,院子里到處都是黃泥。
「不看那棟了,我們實地轉了一圈。」宋端平出聲道:「想在驢尾巷置業。」
陳恪交了五兩銀子作定金,約好明日去官府簽合同,那經紀人便把鑰匙給了他,放心地走了。
秋闈前的一天,他們三個來到了這家位於城東南的牙行。房屋經紀聽說他們要買房,頓時大喜過望……因為這場內澇,城東南房屋的行情看跌,許多原住戶都想搬到城北去住,更不會有人來買這裏的房子。房屋經紀手裡的多套宅子行情看跌,正焦心如焚呢,好容易逮著幾隻大羊祜,焉能讓他們逃了?
「找到了!」突然聽到一聲興奮的低吼。
「洗地……」陳恪鬱悶道。不把厚厚的黃泥都洗掉,你怎麼知道底下有什麼?
「不急,還有八間屋呢。」一直在望風的宋端平道:「先回家吃飯吧。」
經濟一看,心說要壞。他都不抱希望了,誰知兩個變態的客人卻一致點頭道:「不錯,就是它了。」
「怎麼辦?」宋端平皺眉道。
「看看第六戶吧。」宋端平道:「第二戶太靠路。」
「那就好,看來是今天才盯上我的。」陳恪輕舒口氣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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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會是臨時起意的吧?」
門開了,露出宋端平一張笑嘻嘻的臉,陳恪提著半天的心,才算放下一半。閃身進去,關上門:「方才我遇到盯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