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卷 折桂令
第一百八十五章 多少錢？
「興許吧。」同伴壓下狐疑，心說這樣最好了。
「是啊，還未問候高鄰，失敬失敬。」陳恪笑著往門口走去。什麼高鄰？分明就是盯梢二人組中的一個。
「翻修……」
這就不是探子能回答的了，青年讓人賞他一貫錢，待其退下。青年對管家道：「老頭子的直覺是很準的，他說我們的錢，得從那殺才身上著落，我就不能大意了。」說著下令道：「今晚讓人搜一搜，看看能從裏面找出什麼」
藤箱沒上鎖，使勁一掀就開了，便見一摞摞紙鈔，整齊的碼放在裏面，散發著淡淡的油墨香味。
那探子走出巷子，他的同伴急聲問道：「怎麼樣？」
「是。」管家輕聲應下，又不無擔憂道：「皇城司的人雖然撤了，但難保還有暗哨盯著他，我們做得太過，怕是要暴露的。」
「正在那拆舊呢，幹得熱火朝天。」探子擦擦汗道：「姓陳的那個熱情勁兒，真把我當成鄰居了。」
一直到吃過午飯，才發現有人探頭探腦，陳恪眼尖，問道：「門口是哪位高鄰？」
「跑到那去買房？」青年沉吟起來道：「我記得，那殺才是個土財主吧？」
「會不會，那些人也在找這筆錢？」宋端平冷不丁冒出一句，顯然是極有可能的……
「正怕這個冬天太平淡呢。」宋端平笑道。
「也保密不了多久了。」陳恪沉聲道：「只消去問問那經濟，就能找到這兒來。」
通
「這回咱們是自找麻煩，不過已然如此，就是把這箱子埋回去也不成了。」陳恪自嘲的笑笑道：「只好陪他們玩下去了。」
翻到最新的一頁、最新的一欄，便看到了陳恪的名字，以及房產的地址——驢尾巷。
「今天家裡沒處插腳，就不請高臨進來了。」陳恪抱拳道：「還沒請教高臨住處？咱也好登門拜訪。」
陳恪搖搖頭，笑道：「比想象的要笨些。」
「今天頭一次盯梢，沒讓那殺才發現吧。」青年聲音慵懶，卻充滿著上位者的威嚴。
「沒有。」宋端平搖頭道：「我們倆特意打了個馬後炮，沒發現有人。」頓一下道：「他們應該還不知道這裏，看來那大龍頭的保密工作很到位。」
這絕對是一筆巨款，要知道，陳恪在四川，利用各種劃時代的知識，苦心經營十年，才攢下十萬貫的家業……當初提了六萬貫來京里存下時，還出動了全體兄弟一起護送，當時就覺著，那是了不得的巨款了。
「這樣啊，也好。」
望著他離去的身影，陳恪不禁輕舒口氣。警報，解除大半了。
陳恪兄弟倆手腳麻利，處理完了手腳之後，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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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汴京城還有這等地名？」青年是土生土長了，卻也沒聽說過驢尾巷。
「極有可能，之前皇城司一直保護著我們。」宋端平推測道：「他們不敢妄動，昨天皇城司的人剛撤，今天他們就盯上你了。」
探子職業使然，偷眼瞧去，只見眼前陳設珠光寶氣、極盡紛華富麗，聽得內里絲竹陣陣、鶯聲燕語，讓人心裏癢得很。他也形容不出如何好來，只覺著皇帝老兒住的地方也不過如此。
「對，老宋你去找五六個人力，咱們今天就把活幹起來。」陳恪吩咐道：「我和老五在這兒，把現場恢複原樣。」
「就一套房子，他低買高賣能賺多少、三十貫還是五十貫？」青年哂笑道：「別告訴我，他的萬貫家財，都是這麼來的。」
「不說。」同伴也不想多事，道：「你別說漏嘴就行。」
「會是什麼人？」宋端平沉聲道。
揭開層層包裹，只見一層油紙一層石灰，竟包了十余層，也正因如此，裏面才能依舊保持乾燥。
「小人也問他來著，他說現在那裡的房子極便宜。」探子道：「興許是想低買高賣。」
「先收起來，天黑帶回去……」陳恪說著眯眼一笑道：「這可是我們剿滅無憂洞的報酬啊！」
「圖便宜唄。」陳恪笑道
「這戶遭災不輕啊。」那人唱個喏，往裡張望道：「咋買了這樣的房子？」
「那有什麼辦法？」青年臉色一下陰沉道：「一日不弄回這些錢，我一日都回不了府！」他暴躁的一腳踢開個美女，咬牙切齒道：「就算皇帝看著他，我也要把他玩死，否則難消我心頭之恨！」
「估計不是，可能是咱們跟得不緊，跟丟了。」探子道：「瞧那雙大長腿，走道得多快啊。」
「那是多少？」宋端平瞠目結舌道：「一百萬貫？」
「他們跟蹤你倆了么？」
管家呈上來，青年看著那臟乎乎的冊子，微微皺眉，便由侍女持著，為他翻看。
這可是整整一百萬貫啊！數目太驚人了，讓三個年輕人很快從狂喜變成了緊張。
「無憂洞的餘孽？」陳恪問道。
「你繼續盯著，我回去報個信了。」探子道：「咱們可對好口供，不說曾經跟丟了。」
「怎麼辦？」宋端平把煩惱拋給陳恪。
「難道開始不是他甩了咱們？」
「聽你的。」宋端平點點頭，看看那口箱子道：「這個怎麼辦？」
那人沒想到他冷不丁問這句，倏地縮回頭去，見陳恪沒下文，他又伸回來，滿臉堆笑道：「這戶有新主家了？」
「我就住前面。」那人緊張了一下，乾笑道：「家裡也亂著哩，還是收拾好
「……」這時候，五郎通常都會一聲不吭，聽哥哥們說話。
「這是主人。」
「是，去蜀中的人回來說。」探子輕聲道：「很多蜀中的新富，都是托他的福。他自然也是極富的，據說進京前一番退股變現，兌出來六七萬貫的現鈔。」
「不擾官人了，我也得去找幾個人力了。」那人怕多說露餡，朝他草草抱拳，便趕緊走掉了。
五郎也咧嘴笑起來，他們能抄了無憂洞的賊窩，就不會怕丐幫的餘孽。
「沒有。」探子趕緊搖頭道：「我們小心著呢。」
「操心你自己吧。」探子說一聲，便匆匆離去了。他穿越了大半個京城，又兜了幾個圈子，確信沒有尾巴綴著，才走進了一處深宅大院中。
「有什麼發現？」
當最後一層油紙被揭開，一個密封良好的藤箱，出現在三人眼前。
現場恢復起來十分簡單，只要把茅廁的坑填上，再把衝出來的黃泥，倒回各個屋裡去，然後攤平即可。最多過上半天，就看不出異樣來了。
陳恪拿起厚厚一摞，點一點道：「一百十張一紮，一共是……一百紮。」
「趁著他們沒發現，咱們趕緊走吧？」宋端平道。
「哦，官人好算盤。」那人不由信了七分。
如果真以這筆錢為目標的話，那些人怕是什麼事都做得出來！
「不能躲，越躲越顯得心虛。」陳恪斷然道：「既然他們沒弄清我們的意圖，
探子便將陳恪買房，拆舊，準備蓋房的事情說了一遍，末了還呈上一本冊子，赫然就是那經紀人的房產登記冊。
「有，在便橋附近，十分的偏僻。」探子回稟道：「周圍全是貧民居，費了好大勁才找到。」
等了好一會兒，管家才叫他進去。
宋端平坐到陳恪身邊，小聲問道：「沒人找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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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萬貫身家就算大富了，何況六七萬貫。」青年緊緊皺眉道：「這樣的富豪，卻到貧民窟買這種破房子，他到底想幹什麼？」
「竟然是交子？！」身為四川人，對這種紙鈔自然十分熟悉，宋端平不禁驚呼起來：「這得多少錢啊！」都是百貫一張的大面額。
「想不到啊想不到，這傢伙還真不講究，竟能藏到茅房裡。」陳恪和宋端平奔過去，一看，五郎把茅房挖地三尺，從地下掘出了一個很大的油紙包裹來。
不用管家介紹，探子已經深切感受到自己的卑微了，他深深躬下身施禮，額頭幾乎要擦到地了：「拜見主人。」
待探子進去，絲樂已經停了，只見一個面如冠玉、鼻子有些鷹勾的青年，身穿如流光般的寬大綢袍，腰間系了條勒帛。他黑髮披肩，沒有戴帽子，也沒系頭巾，雙腳伸在一個美人懷中，身子靠在軟榻上，後面還有個近乎赤裸的美女，在輕輕為他捶著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