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卷 折桂令
第一百九十一章 遇刺
「據說丐幫餘孽出了江湖必殺令，但我覺著這隻是煙霧彈。」陳恪緩緩道：「此次的襲擊者武器精良、來去如風，其素質之高，絕不是那些搗子可比擬的。」頓一下，他反問包拯道：「會不會是他們請的刺客？」
「唔，很好。」陳恪點點頭道：「吃完飯，我會去開封府一遭，你安排一下。」
「那是？」
「但是，別光顧著喝花酒，都給我瞪起眼來。」陳恪沉聲道：「我們這一大家子的安危，可仰仗你們了。」
蘭必同樣無法反駁李維的話，局面陷入了僵持。
「要不是老錢你來接我們。」陳恪一邊包紮一邊感激道：「這次我倆怕是躲不過去。」
「不知道，只能用猜的。」陳恪道。
「哦。」捕頭點點頭，請他們次日到府中做個筆錄，便放其回家歇息了。
「他們太猖狂了。」老錢一臉氣憤道：「竟然敢動用弩弓！」
當然這一切陳恪無從知曉。就算他知道，也無暇顧及，因為他在歸家的路上，遇到了刺殺……
「聽說過。」陳恪笑笑道：「但估計是老王爺的那幾個不肖子吹牛的，誰不知道他們家人口多，能勉強維持開銷就不錯，上哪去弄幾十萬貫？」
十一世紀最貴的是什麼？人才！這個時代最精尖的經濟人才就在身邊，牢牢抓住他們，自己和自己的子孫，將受益無窮。
頓了一下，弓弩聲再度響起，射在車廂壁上
聽了李維的勸阻之言，蘭必微閉雙目道：「這個異乎尋常的年輕人，完全抓住了我的靈魂，我無法不去想，他是否乃神的使者，前來指引我們這些迷途的羔羊。在確實證明上當受騙之前，我也不能阻止自己相信他，那樣是對信仰的不忠誠，更可能是無視神的恩典。」
一支流亡千年的部族，之所以能凝聚不散，除了他們堅固的信仰外，亦因為其嚴密的組織性。他們的核心是「拉比」和「利韋」，蘭必和李維的漢名，顯然是從此音譯過來。
「不是軍中人士，就是誰家蓄養的死士。」包拯沉吟道：「偏生最難查的就是這兩類。」
李維發現，往日里鎮定保守的蘭必，今日顯得有些激動，似乎真被那姓陳的小子打動了。但他恰恰相反，他覺著那小子太自不量力了，簡直就是信口開河，不著邊際。作為一名生在大宋、長在汴京的一賜樂業人，他很滿意目前的生存狀態，怎會輕許自己的生活，被一個瘋子攪成一團糟呢？
陳恪將昨晚發生的經過，向書記官講述，包拯捻須在一旁聽著。
「私自持有弓弩視同謀反，這可是抄九族的重罪。」老錢道：「他們當然不會露臉。」頓一下道：「你聽，停了，估計撤走了。」
過不多時，開封府的捕頭趕來勘察。那捕頭認識老錢，驚詫道：「莫
之前數月相處，陳恪已經把這幫傢伙收拾得服服帖帖了。他揉揉惺忪的睡眼道：「怎麼又來了？」
「這話倒也在理。」包拯捻須道：「但空穴來風，未必無因。說實話，老夫懷疑，他們與無憂洞有染。」包拯已經上任數月了，儘管丐幫被剿滅，但他還是查閱了大量與其相關的卷宗，發現明顯有保護傘，一直在庇護著這個地下黑幫。
至於何時簽訂契約，來日方長，不急在一時。他也有的是時間，哪怕用十年、甚至二十年，和他們簽訂最終的契約，也是值得的。
「這得多想我們死啊。」宋端平把那俘虜坐在屁股底下，嘆口氣道：「這廝是他們雇的，啥也不知道。」
「哈哈哈，逗你玩你的！」陳恪放聲笑起來：「待會兒去老四那，領上五十貫，弟兄們下值吃酒花差。」
「證據老夫自會尋找。」包拯緊緊盯著陳恪，緩慢而有力道：「你只要告訴我，那幾十萬貫是否存在即可。」
「嗯？」陳恪一拉臉道：「我差點被人搞死，你們就這麼高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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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歡喜雀躍。」李忠眉開眼笑，眾侍衛也是使勁點頭。陳恪豪爽闊氣，跟他幾個月，一干侍衛得到的賞賜，比他們一年的收成都高。
蘭必一提高到宗教層面，李維即無可奈何了。但他仍然堅持，不能草率的將舉族的命運，交給一個瘋子玩弄
過了片刻，有黑衣人出現在現場，掀開車簾一看，便見一隻大手罩面而來，下一刻便將他扯進車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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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麼猜的？」
「我相信包青天一定能明察秋毫。」陳恪半真半假道。
當時兩人乘坐一輛馬車，行走在靜謐的巷子中，襲擊驟然而至——數支勁弩從臨街的屋頂上射下，當場就把馬匹射死，車廂也被射成了蜂窩。
陳恪心念電轉，他突然明悟，自己前番的做作，固然騙過了趙宗楚，卻引起了包拯的注意。在明察秋毫的包拯面前，那些手段，都顯得有些欲蓋彌彰了……
片刻之後，巷子被火把照亮，負責此段的巡鋪兵趕到現場，看到那輛被射成刺蝟的馬車，巡鋪兵們都驚呆了，立即封鎖了現場，並向開封府稟報。
「昨晚大人遇襲，對方使用了弓弩，這可是大案子。今日早朝，包龍圖就稟報官家了。」李虞侯苦笑道：「下朝後，官家罵了我們押班公公。」溫柔的官家竟然用「罵」，顯然是氣極了。「我們就又被派來了……」
車廂里，陳恪正在為扮成車夫的老錢包紮。儘管方才襲擊一起，老錢就往車廂里鑽。但仍被射中了小腿。所幸的是，這輛兩層木板夾一層鐵板的王府馬車，保護三人沒有再受傷害。
陳恪離去后，蘭必和李維陷入了苦思之中。
「慚愧。」陳恪
「三郎，你告訴老夫。」包拯目光如電地盯著陳恪。在陳恪心中，這一刻，他的形象終於與包黑子重合起來：「汝南郡王家的某位王子，原先是不是跟無憂洞有關係？」
該怎麼回答他呢？
這兩者一個是世俗領袖，一個是精神領袖。按理說，拉比是最崇高的權威，但利韋的意見同樣不能忽視，這種關係到部族命運的決定，必須要兩人達成一致才行。
拉比是老師，利韋是族長的意思。利韋往往是由部族推選出德高望重者擔任，負責部族的日常事務。而拉比則是以師承相傳，當年羅馬人毀滅了耶路撒冷聖殿，猶太人流散各地之後，原先精通經義的學者，便肩負起了教導族人學習猶太教經律的任務，並主持宗教事務，成為部族的精神領袖看，被尊稱為「拉比」。
「我說是又怎樣。」陳恪苦笑道：「我又沒有證據。」
老錢搖搖頭道：「是陳官人。」
「沉痛至極。」李忠連忙改口道：「哦不，是又沉痛，又高興。」覺著怎麼都說不對，只好苦著臉道：「大人你懂的……」
上午，開封府尹籤押房。
「什麼包青天？休要糟蹋老夫……」包拯笑罵道：「老夫自會查個水落石出。」說著話題一轉，狀作不經意道：
在包拯看來，戰鬥還未曾結束……丐幫雖然倒了，但保護傘還在，若不將其抓住斬斷，汴京地下的水道中，很快又會藏污納垢，出現第二個無憂洞，威脅到京城百姓的生命財產安全。
要想收服自詡上帝選民的一賜樂業人，絕不是一番忽悠、一夕之功，便能做到的。陳恪早已做好打持久戰的準備。他這次來，表達了自己的意向，對方也沒有當場否定，反而約定了繼續會談的日期，這就說明有戲，那這次來的目的就達到了。
等做完了筆錄，包拯讓那書記官退下，方問陳恪道：「知道是什麼人對你動手么？」
第二天一早，陳恪發現皇城司的一班侍衛，又出現在自家院中，領頭的還是那李虞侯李忠。
「大人還不放心我們么？」李忠保證道：「保准以護駕的標準，來保護大人一家。」
「多謝大人賞！」侍衛們心花怒放，給陳三郎打工，實在是爽啊……
陳恪深信這筆投資不會走眼，他不擔心這些古代猶太人的素質差後世太多——因為後世的歷史研究發現，金朝和元朝的經濟，便是靠一賜樂業人在打理。其金融、稅收、貿易部門，布滿了一賜樂業人，這也是兩個野蠻人建立的國家，能在經濟上頗有建樹的重要原因。
「你當這是唐朝還是五代。」包拯搖頭笑道：「在大宋朝，哪有那種刺客組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