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卷 折桂令
第二百六十四章 以彼之道
「把那個小畜生給我叫來……」這幾天，老王爺病犯了，喘氣像拉風箱一樣，這會兒一來氣，更是憋得滿臉發紫。
「不能打草驚蛇。」陳恪卻搖頭道：「我要的是趙宗暉……」
「嘿嘿，好。」李全笑道：「沒問題，兄弟們最愛干這種活了。」
「王子犯法庶民同罪。」趙禎厭惡地揮揮手道：「你明日會同宗正寺，共同查辦此案。」為了保護皇室宗親，任何對宗室的查辦，都必須有宗正寺的人在場！
「是啊。」陳恪淡淡道：「知道了敵人是誰，我還需要他們動手么？」
「爹……」趙宗暉硬著頭皮道：「跟我真沒關係……」
「大人，我讓弟兄們盯著博藝軒，那傢伙一出來就拿人。」離開張成家后，李全自告奮勇道：「保准幹得人不知鬼不覺。」
沒想到，才轉過天來，皇城司的人就真來了，趙允弼稍稍平靜之後，便起身道：「石公公喝茶稍候，我去給你出文書。」
「我靠、我靠……」宋端平一邊聽，一邊不斷驚嘆：「看來這次你真是恨極了……」頓一下道：「只是你哪裡去找龍袍？這可不是有錢能買到的。」
「喏。」
「這麼快就招了？」石全彬有些意外。
「還裝蒜，人家都抓住你手脖子！」趙允讓顫抖著手指，指著這個不肖子：「我問你，是不是你讓人陷害那個陳恪的！」
片刻之後，還蒙在鼓裡
趙允弼追問，為什麼皇城司要搜查博藝軒。趙宗績說，是因為破壞會試的案子查到了趙宗暉頭上。趙允弼又問道，裏面有什麼東西，趙宗績卻絕口不提，只說看到就知道了。
「不要驚擾到汝南郡王。」這時皇帝的火氣消了一些，吐出長長一口濁氣道：「還是要給他留點面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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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人心隔肚皮，還是不能跟他們太實在了。」宋端平小聲道：「所以你是故意那麼說的？」
審問的宦官看看押送的軍官，那軍官笑道：「路上嚇唬他一下，沒想到不經嚇，竹筒倒豆子，全招了。」
「狗膽包天！連朝廷的掄才大典都敢破壞！」趙禎看後面色鐵青，半晌才恨恨道：「給寡人一查到底！」
「嗯。」宋端平點頭道：「你打算怎麼干？」
「我們自己逮那管家？」
「這話等著跟宗正寺說吧！」趙允讓無情的望他一眼道：「你要是敢牽連十三，我親手宰了你！」
「遇上個慫包，一下就尿了。」那宦官為了逞功，不會說自己是撿了桃子的。
趙從照是太祖一系，趙德芳之孫，儘管當年太宗曾許諾，兩家共富貴。但那是不可能的，太祖一脈不可避免的王小二過年，一年不如一年。趙從照要不是跟趙允弼自幼交好，也不可能當上這個宗
「爹……」趙宗暉登時有種想哭的感覺，奶奶的，是十三那個王八蛋攛掇我乾的好不好！那混蛋倒好，事情出了，跟沒事兒人似的，讓我一人頂包！
當天下午，常白麻被押送回了皇城司。
「不錯。」石全彬看看口供，滿意地點點頭道：「你這次讓咱家少挨罵了。」官家對這屆科舉，是寄予厚望的，誰知道一波三折，險些鬧了大笑話，自然震怒，這才幾天，已經過問了數次。
「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陳恪恨聲道：「都以為這次我會來武的，我偏要來文的！他們怎麼栽贓陷害於我，我就怎麼還給他們！」說著低聲跟宋端平交代起來。
「這次咋這麼規矩，可不像你的為人？」從張成家回來，宋端平問道：「我還以為，你會把那常白麻刨坑埋了，然後直接殺到博藝軒去呢。」
知子莫若父，趙允讓哪能不知他那點花花腸子，聽他把屁股擦得還算乾淨，這才稍稍消了點氣道：「我可跟你說明白了，要是官家查到你頭上，別指望我再像上回那樣，豁上這張老臉去給你擦腚！你不要臉，我趙允讓還得要臉！」
聽他道明來意后，趙允弼登時想起昨天晚上，趙宗績對自己說過的話……
「趙宗暉……」李全咽口吐沫道：「大人準備怎麼著他？」怎麼說也是龍子龍孫，他可沒膽子碰
「氣死我算了！」趙允讓哆嗦著青紫的嘴唇道：「一個個自以為是、肆意胡來，不把我氣死，也把我這條老命害死！」
「好說好說。」石全彬笑道：「王爺請便。」
「喏。」石全彬恭聲應道，便要退下。
一聽說查到自己的管家，趙宗暉腿就軟了，但還煮熟的鴨子嘴硬道：「怎麼可能，老爹你不讓我開博藝軒了，我就辭了管家，他現在應該已經回老家了！」
「那就好……」李全鬆口氣道：「可是要守法的話，常白麻的口供，不足以把趙宗暉怎樣。」
昨夜，趙宗績對他說，如果皇城司要搜查博藝軒，一定要設法，讓他們搜到趙宗暉寢室的床下。
「錯了。」陳恪冷笑起來道：「你得明白這件事有多嚴重。從秦七到常白麻到周管家到博藝軒再到趙宗暉，一條完整的鏈條形成了，就不信官家不動肝火。」
趙宗懿趕緊給父親撫背，勸他消消氣，可不能氣出三長兩短。
「也對，只要官家認為，是他攪亂了會試，肯定要懲罰這廝的。」李全想一想道：「差不多，也得步趙宗漢的後塵。」
帶著滿心的震驚，趙允弼到了籤押房中，讓主簿在外間寫文書，同時把宗正寺丞趙從照叫到了內室中。
「若是再查下去的話，怕要汝南王爺四王子的頭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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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夜無話，第二天，石全彬便持著官家手諭去宗
「倒省事了。」那宦官點點頭道：「那就說吧，誰讓你乾的……」
趙宗暉這些天，頗有些惶惶不可終日的心情，他萬萬沒想到，陳三郎的命竟這麼硬，能從必死之局中挺過來。這讓他落井下石的后招使不出來，還得擔心被那殺人不眨眼的傢伙報復。
等到宮門落鎖后，石全彬才去面聖，把那常白麻的口供呈上去。
「我打死你！」趙允讓舉起拐杖，劈頭蓋臉的朝趙宗暉打去，趙宗暉趕緊閃開，只打碎了老王爺鍾愛的官窯花瓶。
「爹，我又犯啥錯了？」趙宗暉一臉錯愕道。
「戲班子里的就足夠了。」陳恪冷笑道：「管他真的假的，都能把他噁心死。」
待那宦官退下，石全彬卻不急著去稟報，而是找來了自己的貼身宦官，低聲吩咐道：「去跟老王爺說一聲吧，咱家押后一陣再上報，也算對得起他那五進的大宅子了。」
「人要吃一塹、長一智。」陳恪把門關好，輕聲道：「我這次得了教訓，不論幹啥，首先不能把自己放在危險里。李全畢竟是皇城司的人，儘管我已經把他餵飽了。但事情鬧到不可收拾，難保會把我們抖出去。」
「你不用擔心，我不會給你們惹麻煩的。」陳恪笑笑道：「何況我也一大家子人呢？」說著拍拍李全肩上的灰塵道：「我們大宋人，是要守法的。」
人一到了馬上開始
半個時辰后，宦官便拿著口供向內侍省副都知、勾當皇城司公事石全彬稟報。
「少廢話！」軍官瞪他一眼道：「快快從實招來！」
「你在博藝軒的管家！」趙允讓拐杖杵地，怒道：「現在皇城司已經查到他頭上來了！你儘管瞞著我，我也不問你了，就當沒生你這個畜生，自生自滅去吧！」
「確實不好辦。」宋端平道：「我這幾天，一直盯著汝南王府，趙宗暉就沒露過頭，我看他也知道風聲吃緊，躲在王八殼裡不出來了。」說著嘿嘿一笑道：「能嚇得他不出門，你這惡名也夠重的。」
「是……」小宦官躬身退下，便匆匆出了宮。
「怎麼會？」趙宗暉自然矢口否認道：「我大門不出二門不邁，上哪去陷害他？」
「從會試出事兒到現在，已經這麼多天了，他肯定不在博藝軒了。」陳恪搖頭道。
「都說過一次了……」常白麻撇撇嘴。
「嗯。」陳恪點點頭，目光沉靜道：「我要汝南郡王府的罪證，不只是趙宗暉，他那一幫兄弟，哪一個胡作非為的證據我都要，統統重賞！」
「沒關係，真心想算計，躲是躲不開的。」陳恪冷聲道：「我不就是個例子？」
他一直足不出戶，聽得老爹召喚，自然轉眼就到，見老爹氣得死去活來，趕緊低著頭過去道：「父親，你這是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