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崢嶸歲月
第六十九章 鋼琴曲
金楊心裏暗暗叫苦。這個場面被這個妖精撞見，還會有什麼好話說！他打定主意不談這個問題，反擊道：「你遲到了。」
一絲媚惑不經意中從顏婕眸中探出，看著這個男人佯裝的笑臉，顏婕滿意地笑了，說道：「三點。一是她離開你時的神色；二是女人對女人的敏銳直覺；三是鋼琴曲。」
「嗨！」顏婕讚賞地點點頭，舉起空酒杯，笑道：「喝酒慶祝！」
金楊哈哈笑道：「我也想你啊！糞草！得！來清遠，我好好招待你。」
金楊笑道：「有幾個人和你一起？」
顏婕搖頭，淡淡道：「官場上的事情，姐比你懂。自古到今，得要領者，得大自在；不得要領者，得小鞋。我在清遠的好與壞，取決與我要什麼不要什麼，若要得多，自然就失去得多，若不要，則什麼都不會失去。」
金楊開始頭疼，他靈機一動，道：「你今天約我來就是談這些無聊的東西？」
「我去橋頭接你們！」金楊放下電話，匆匆回到顏婕身前，歉然道：「我得去接個朋友，你是繼續在酒吧還是回巡視組住地？」
「你從哪看出來人家喜歡我？」
無疑，顏婕擁有全部三種基礎，所以她能在二十八歲時就達到正處級別。只是他不清楚她的第三條，除了即將退休的金副省長幫她之外，背後還有沒有隱藏得更深的男人？
金楊愕然，直言道：「你以為下面就比廳里清凈？我告訴你，在廳里你若保持混日子的態度，上下都沒有人惦記著你。一縣之長？那些個副縣長副書記哪個不
「你要什麼幫助？」金楊總算緩過氣來，好整以暇問。
對於前兩點，打死金楊都不會和她探討，他單挑第三點問道：「鋼琴曲？」
「沒有說服力！」金楊乾笑著掩飾自己，「我有這麼大魅力嗎？」說著他指了指韓衛東，和酒吧里幾個外形氣質相當不錯的男人，言不由衷道：「你看看，他們無論那個都比我帥氣。你怎麼知道這曲子不是為他們中的某一個演奏的。」
「得看情況，你知道我來清遠是幫國華辦點事，如果辦完正事，我一定擠出時間好好和你殺酒。」
韓衛東送來紅酒，眼睛落在顏婕身上，不由呆了三秒，然後悄悄朝金楊豎了豎大拇指，才緩緩離去。
說實話，對於這點，他不無疑慮，也頗為糾結，雖然他目前並無資格吃醋，但一旦涉及美女和其它男人，男人們的理智所能起到的作用便極為有限。
金楊想到一句流傳頗廣的定律，說一個女人的社會地位和實力主要由三部分組成：一是上天的恩賜，天生麗質的本錢；二是後天的努力，聰敏才智是基礎；三是所交接的朋友，有優秀男人幫助的條件。
顏婕悠哉地啜飲一口紅酒，欣賞著金楊滿臉困惑的臉。
金楊和嚴潔菊同時抬頭朝來人看去。
顏婕石破驚天道：「你去紀委便能幫到我。」
金楊倒沒怎麼留意音樂。他的注意力都在顏婕身上，藉著酒吧的燈光，看她那細緻的脖子，腴白感性的鎖骨，
顏婕眨了眨眼睛，似笑非笑道：「因為你在清遠呀！」
顏婕的頭髮整齊地卷在後面，腦後打了個大髮髻，看起來清爽幹練。精緻的臉部沒有作過分修飾，鼻唇顯的柔和了許多，和以往的散漫隨意眸光不同，今天的她，眸光明亮中透著通幽，流動出自信和溫靜的光芒。一套很大方得體的西服，將她的軀體襯托得優雅大方卻不挑逗。
金楊沉吟片刻，忽然眸光一動，坐直身體，望著她，一字一句道：「是不是上次民政部的那匹狼給小鞋你穿？」
金楊來到酒吧外，接通電話道：「小芹，你到達清遠了？」
金楊知道他還不知道自己才是雙國的幕後老闆，這是他當初的條件之一，他在雙國的身份僅限於幾個人知曉，就是萱萱基金會的李剛和柳承漢，他也沒打算說。
他知道，和他們幾個相比，自己沒有任何優勢，時間長了，在萱萱基金會也會邊緣化。這不是人情和友誼所能決定的，而是一種自然規律。
金楊疑惑道：「你說什麼？」然後豁然會過意思，啞然失笑。
金楊接著很坦陳的說道：「還有改變的餘地嗎？」
「你警校的同學秦奮……」白小芹柔柔道：「我讓他和你說話？」
嚴潔菊一連彈奏了兩首曲風不同的曲子，全場寂靜無聲。當她的手指摁下最後一道音符時
「我沒有告訴你，我也學過一段時間的鋼琴，恰好她剛才彈奏的兩首曲子我都比較喜歡。第一首是久石讓的《天空之城》，主題曲表達的是一種帶著淡淡的憂傷，在凄美中充滿憧憬、嚮往、奮進、不屈不撓，明知悲劇的結果，也義無反顧、勇往直前的精神。第二首是《祈禱》，描述一個超越了生死、命運、讓人感到心痛的故事。比命運的力量還要強烈的愛情，超越戲劇性的悲情傷感，令數千萬觀眾潸然落淚，讓人一生永不釋懷的愛情故事。」
「嗯……紀委？你安排我去？」金楊呆愣，他絞盡腦汁地想不出來，到底是黃百均看他大伯的面子讓他去紀委當跳板，還是顏婕私下在活動？
他的這個動作怎麼可能蠻得過久經沙場的顏婕呢！她嬌媚地瞪了金楊一眼，雙手抱胸，「呵呵」假笑幾聲，「萱萱基金會召開理事會我雖然沒去開，但聽說又有加入一位千嬌百媚的大美女哦！」
顏婕隨後在沙發上坐下，出乎金楊的意料，她沒有繼續糾纏剛才的話題，而且大大方方道歉：「散會比較晚，晚餐雲西的書記專程趕來，無法提前離開。」
顏婕猶疑了一下，從沙發上起身，輕聲道：「送我回賓館。巡視組有規定，不能離開住地時間過長。」
「紀委副書記，一年後扶正入常。」顏婕認真道：「有你的後面保護我，我的政府工作遇到的阻力也小。」
「慢點……你確定你能讓我當副書記？」金楊愈加迷惑。
顏婕好笑道：「算了，放你
揚子和糞草是他們當年在學校里的外號，簡單通俗易懂。只是離開學校后，很少有人這麼稱呼。
如果某天，雙國壯大發展到被基金會需要的程度，他至少能和他們真正平起平坐。
「這是我和黃書記交流看法后的意思。」顏婕道：「你懷疑我的能力，總不會懷疑黃百均書記吧？」
金楊嗯了一聲。
金楊依言給她和自己倒滿酒，兩人舉杯喝完，他的手機響了起來。金楊看了看號碼，不動聲色地起身道：「去接個電話。」
金楊直截了當道：「這不是我願不願意幫的問題，而是有什麼資格幫。我現在是什麼身份，交通局一無人脈無權利的副局長，你即將是清遠一人之下百萬人之上的大縣長，縣委常委，政府工作的把持者。」
這是她嗎？金楊猶疑了一陣，抬手招呼韓衛東送酒。然後也不說話，只上下左右打量著她，象是在審視一件弄不清楚來歷的寶物。
金楊以喝酒掩飾，吞下了一口紅酒，想了想道：「為了朋友！我可以考慮！」
她被顏婕的眼睛輕輕一點，渾身彷彿生出了無數毛毛蟲，極不自在。這種感覺，也只有身為女人才能感受到，她近乎覺得自己在這雙眼睛一掃之下，衣衫盡除，全無遮掩。
顏婕的眸子在嚴潔菊臉上身上輕輕一點，玩味對金楊道：「又哪裡騙了個年輕漂亮的美眉？」
顏婕沒有答話，眼眸里的笑意漸漸就沒了蹤影，停頓了片刻，她淡淡道：「我煩了廳里的勾心鬥角。
金楊自己抿了口酒，曬道：「消息來源你別管。為什麼想到下來？在省城不是更寫意嗎？」
顏婕勉強笑了笑，正要說話，酒吧里響起一陣節奏激烈的鋼琴開場曲。顏婕伸指做了個噓的手勢，側目朝白色的鋼琴台看去。
顏婕驀然回過頭來，嘖嘖道：「這個美眉喜歡上你了！」
兩名男顧客還專門招來服務員，給嚴潔菊送了一杯酒。
「你們聊，我該工作去了。」她倉促起身而去。
顏婕輕笑道：「不是還有你幫我嘛！你總不會看著姐被他們欺負……」
片刻后，電話里響起一道粗獷的聲音，「我草！楊子，幾年不見，怪想你的。」
顏婕輕描淡寫道：「李剛還是柳承漢透漏的吧。」
小芹在電話里回答道：「快了，馬上要進入城區了。」
顏接癟了癟嘴，鄙夷道：「你裝吧！女人的魅力多數是天生麗質，男人則源於他們內在的氣質。外形？哼哼！」
嚴潔菊驚訝地呆望著這個萬種風情地女人，前天她看到蘇娟已是驚為天人。但是這個女人身上無疑閃耀著另外一種風情，似乎到了極致。
他甚至越想越覺得有道理。以顏婕對官場的了解。她若沒有足夠的支柱，就敢毅然下到戰場的第一線？隨時都有成為炮灰？
顏婕姿態慵懶地揮了揮手。
金楊險些被一口酒嗆到，面紅耳赤地苦笑道：「顏大縣長，你以後可是是我的上司的上司，不帶這樣調侃下屬的哈。」
金楊朝她微微點了點頭。
金楊心頭一跳，給她倒了一杯酒，趕緊轉移話題，「聽說你要調到清遠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