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崢嶸歲月
第七十四章 代價（一）
白小芹不忍毀了這場溫馨的家庭聚會，但更不想違逆金楊，於是咬了咬嘴唇，柔柔地喊了道：「伯！」
金楊腳踏地面，重心穩，保持平衡，而對方無處借力，撞擊后的結果可想而知。
話音未落，他們的後車玻璃被某個重物「啪」地咋得粉碎，玻璃碎片紛飛，金楊猛地把白小芹撲在身下，瞬間，他的後背上傳來陣陣刺痛，後腦勺上溫熱點點。他來不及細想，第一反應是不能被逼在車上，否則天大能耐也不能逃出升天。更何況車上還有白小芹……
他伏低身體伸手拉開車門，一后前前滾翻鑽出車外，大吼一聲，「鎖上車門。」
金楊霍然躍起，以一種不可思議的方式向來人撞去。
黃狼一向自認出了拳館，天老大，他老二，聽了谷峰的話，他禁不住和兩個同伴倒抽了一口涼氣。
「他那是小聰敏，和智慧隔了十八條大街。」金半山後半句話縮肚子里沒說，他心想，你替我盯著他？他就是把你賣了，你都心甘情願。
瘦子司機倏地轉檔轟油門，黑色麵包車如離弦之箭朝銀灰色小霸王逼近。
「去吧去吧！早點回來。」金半山二話沒說便同意。
金楊躍出車外時，腦袋堪堪要撞向兩米之距的牆壁，他用了個非標準的游泳到壁的轉彎動作，雙腿在牆壁上一蹬，身體反向滑行半米，一道銳氣破空的聲音倏然朝他的腦袋襲來。
金半山對他就沒那麼客氣了，豎鼻子瞪眼道：「記住你答應我的事。那件事情別
臨出門，金半山忍不住又叮囑道：「非常時期，注意安全！」
「曖！」金半山笑眯眯的應和，一對眸子說不出的亮堂。
瘦長司機知趣地閉上嘴巴，表情卑微地朝反視鏡里笑了笑。
白小芹臉上慘白地瑟瑟發抖，剛想直起身子一看究竟，后玻璃上又傳來一道脆響。玻璃飛濺，嚇得她幾欲張口大叫，但不知道為什麼，在這個緊要關頭，她硬是死死捂住嘴巴，沒有發出半點聲音。
金楊看了看金半山，點頭嗯了一聲。然後走過去坐在白小芹身邊，趁金半山倒茶之際，悄悄在她耳邊說了幾句話。
也就在他的車斜刺里拐入狹窄的巷道時，後面那輛麵包車一個急剎車，堵住巷道出口。
只要再轉過彎，就能到達紅磨坊，金楊心裏還在想著他們會查出貴竹的什麼消息，眸子不經意從倒車鏡瞥到一輛速度奇快的麵包車，他眸子一楊，似乎聯想到什麼，鬆開一隻手準備去摸口袋裡的手機，前方的一處巷子口突然出現一個杵拐杖的老人，金楊一驚，方向盤正要往右邊打，右側剛好停了一輛破舊的普桑。
他的防身功夫無非是一套簡單實用的小擒拿。別看都是些小巧功夫，但小擒拿最講究耐力和力量，只有精神高度集中，精力旺盛之際，才能敏捷地捕捉到機會。
兩人之間的這長博弈，便如老虎對上獵豹。
路上金楊本著培養她的心態，
谷峰還沒答話，黃狼的手機發出滴滴地短消息聲音。他低頭看了一眼，馬上抬頭對瘦子司機道：「快速接近。波波已經準備妥當。」
「澎！」對方一個點刺擊中他的面頰，金楊強忍疼痛，稍稍側體，趁勢鑽入對方懷中，屈臂一個兇狠的肘撞，然後叼住對方的手腕，一扣一扭再反旋……
來人比剛才那人只強不弱。特別是第一道身影，給他一種如臨深淵的壓迫感和熟悉感。金楊擔心地瞥了一眼身後的銀色小霸王。他現在唯有祈禱白小芹撥通了韓衛東的電話，或者她趁亂從車中溜走。
「別他媽的動歪心思，黃狼，給波波打電話，讓他馬上行動，按計劃行事。」
這一撞，他激發了全身百分之一百二十分的力道，不敢說如一輛時速奇快的路虎，但可媲美一輛山地自行車在高速行駛中的力量。
只聽得一聲脆響，對方法出一聲慘叫，手腕如乾枯的麥秸般被硬生生折斷。
金楊的第二腿旋風般橫掃，「噗通！」大漢應聲飛跌，狹窄的巷子里，他的倒地撞到了身後的同伴，倆人發出低聲痛呼。
谷峰颶風般的右腿劃破空氣。
麵包車上坐著五個男人，開車的身材瘦長，他早在金楊帶著白小芹出門時就被白小芹水靈鮮活的臉蛋身段給震懾住，上了車他眼死死地盯著銀
古人說的「膽大人藝高，藝高膽更大」，是一條重要的實戰經驗。所謂「膽大」，是指臨陣對敵時的膽略。
金楊直到這時才堪堪有了喘息的機會，然而他一口氣還未完整，又一道身影如跳高選手般朝他撲來。
麵包車裡很暗，空氣中瀰漫濃濃的煙草味和泡麵味，一個看不清臉的男人一聲不吭地掐滅煙頭，拿起電話，快速撥號，「波波，馬上開始行動。這次要是失手了，峰哥說要活剝了你。」說完，他放下電話，扭頭對麵包車最後一排座位上的男人說：「峰哥！這丫到底什麼來頭，現在可以給我們透漏透漏點消息了吧？」
這時金半山沏了一壺茶，一副準備長談的樣子。
「你是誰？我們應該見過……」金楊眯起眼睛盯視著對方模糊的面容，一邊調息紊亂的氣息，然而對方根本沒和他對話的意思。打頭一人低喝一聲，「你們去做了車中的小妞。」
金楊退了幾步后陡然前趨，中遠距離對戰他只有找虐的份，唯一的辦法是近身肉搏，還有一線希望。
「不需要知道的事就別知道。」黑影探了探身子，悠悠道：「我只能告訴你們，我們已經兩次敗在他手裡。」
帶著白小芹出了門，銀色小霸王直奔紅磨坊而去。
金楊接連打了幾個電話后，陪大伯和小芹吃過晚飯，韓衛東的電話打了進來
可是沒給金楊任何喘息機會，他的身後瞬間衝上了四道黑影，衣服發出獵獵破風聲。金楊豁然失色。他經過剛才一輪下來，全身力氣告竭。
金楊藉著街口的昏暗餘光，捕捉到來人一對陰冷的寒眸。這種眼睛他在許多殺人犯的身上看到過，那屬於一種人性冷酷，不惜毀滅一切的殘眸。
白小芹眨了眨眼睛，乖巧地點了點頭。
金楊知道被人算計了，他快速掏出手機，遞到白小芹手上，安慰道：「別怕，乖乖呆在車上，不管發生任何事情都別下來，馬上打電話，電話來電記錄的韓衛東，告訴他我們在菜場巷被人堵住……」
金楊當時絲毫不以為然，後來的佐證證明了一句經典——姜還是老的辣！
「我想讓金楊帶我出去轉轉。」白小芹笑吟吟道：「想去他從小生活過的地方走走。」
金楊笑道：「您放心，我什麼時候說話不算數。」
另一個身材魁梧的漢子忍不住問道：「峰哥！難道是前兩個月前的事情，我記得你帶人走了趟武江，回來后折了幾個兄弟那事兒？」
就在這輛車的後面，尾隨著一輛黑色麵包車。
金楊暗笑，介面道：「就是就是，她來清遠還一直沒出過門呢。我帶她去逛逛清遠的夜市地攤。」
拳法剛猛者一如老虎，一但發威將勢不可擋，位居食物鏈終端，自然界中無天敵，動物世界中的王者。金楊一如獵豹善於偽裝隱藏，發現機會依靠速度來捕獵，是陸地上
上次他在面對顧少兵時，被其霸道氣勢所壓，不敢祭出殺招。但是，面對金楊，他又百倍信心，頂多三腿。
金楊頭皮一陣發麻，對方二話不說直接下殺手，看來他們是有備而來。他半躺在地猝然撩腿，腿如一根粗棒兇猛地朝黑影踢去，當頭一個舉匕首的大漢猝不及防，匕首「啪」地脫落，撞在牆壁上發出『叮噹』的脆響。
白小芹也幫腔道：「伯！他那麼聰明，知道該怎麼做，您放心吧，再說還有我在旁邊替您盯著呢！」
為了修練這式霸道的獅虎踢，谷峰從三歲時就在老付的訓練下踢木板鐵板，苦習泰拳腿功。毀滅在他腿下的道具單位以億計算。
男人身體後仰，重重仆跌在牆壁邊的垃圾堆，法出一陣玻璃瓶子和塑料代的響聲。然而該男人的反應實在是不一般，他幾乎沒有半秒鐘的滯納，立刻跳起，如猛虎般低怒著向金楊揮出一記刺拳，然後左手一記，動作行雲流水，剛猛有力，絕非中看不中用的花架子。
金楊心頭大亂，正要張口說話，一股強烈的勁風驟起，逼得他不得不閉嘴後退。
金楊左閃右避，惝倉惶後退幾大步，額頭汗冒，他聽拳風，就知道這傢伙的力量大過他不止一籌。
躍起在空中的男人顯然有些失措，不得不和金楊來了個實打實地「大撞擊」。
金楊暗罵一聲，只得猛打方向盤往左側的巷子里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