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崢嶸歲月
第七十六章 非常時期
「那好！我給你個還我人情的機會。免得你老看見我直不起腰來。」
金楊毫無迴旋餘地地打斷他的話，「這事你別勸我。你放心，我的原則絕對不越法律的紅線。」
這兩名弟子一個叫曾范；一個叫孫浩；身體肌肉的操作協調和神經的敏銳反應，力量、平衡、速度、技巧、爆發力的掌握皆達到一定的程度。晚間在小巷與揚威拳館的兩名高手對壘，竟也不落下風。另一名弟子此刻仍然在監視貴竹中。
「報警？」金楊呵呵一笑，他想起至今外逃的鄭三炮，直言道：「你我都知道報警后的結果，即使證據確鑿，他們也只是行兇未遂，再請個高明點的律師，五年化三年，進了監獄或者勞改農場，花點小錢走走後門，辦理個保外就醫，幾個月就能大搖大擺出來。」
秦奮的黑眸驀然緊縮，腳步橫跨，佔據走廊中央的直線。這條線是攔截對手的最佳線路，而且適合選用簡單快速、走捷徑的攻擊方法。其目的是以最直接、最接近的路線打擊對方。
「你忘記我以前是幹什麼的？」秦奮不屑道：「她作為一個娛樂城的人事經理，所接觸的對象應該大致和她的身份相符。但是經過我們二十六小時的跟蹤觀察，她所接觸的男人全部都是表情陰冷或一副道上模樣的派頭。而我今天下午託付肖斌查了查她的電話賬單和號碼，其中有個我熟悉的號碼……」
這時曾范和孫浩腳下開始發力，驟然起速……
金楊洒脫道：「你們全部回去。都呆在這裏也沒有意義。」
霍天佐聽完，牙齒咬得嘎吱響，怒聲道：「買兇殺人，反了天了
「天南省，封登市，揚威拳館，谷峰，恆安保安公司……」金楊冷哼了哼，「這點對上號了！」
秦奮道：「醫生開了條前臂弔帶，在不影響骨折愈合的前提下多主動屈伸肘關節，腫脹的局部外用藥。沒事，修養二到三月會初步愈合。曾范去年的肘關節傷比他嚴重，兩個月愈合，現在生龍活虎的。」
白小芹依然緊張道：「秦大哥！醫生說怎麼治療？」
秦奮被解聘后，速度被一家私人武校聘為教練。四年間他帶過近兩百名學生，其中最滿意的便是現在依然跟隨他的三個弟子。
金楊疑道：「就這？」
劉靖小聲解釋道：「嚴潔菊在酒吧演奏，看到我們神色匆匆離開，趕上來追問，自己要來……我們也不好拒絕！」
「謝謝！」金楊這才放緩語氣。
「小芹，你出去給伯打電話。我和秦奮單獨說幾句話。」
白小芹沖她微笑著點頭。
「你欠還是不欠，一句話。」
「霍兄！你是不是欠我一個大人情！」電話接通，他開門見山道。
金楊打斷他的話，「我只要求這點，剩下的我來做。」
「能瞞幾天是幾天，免得大伯撞著急。」金楊的表情淡然。實際上心裏又苦澀又憤怒。苦澀的是，在未來的兩個月內，他將打著弔帶去上班。如果去紀委工作，他將成為一道「獨特」的風景；憤怒的是，對方竟然有殺人之念，他的腦子裡至今還在回想谷峰冷漠地下達對白小芹下手的命令……他心中的怒火開始在血液中狂奔，流遍整個身體，湧上頭部。
她惶然
出現在玻璃門后的第一道身影是韓衛東。他的身後是劉靖余大校藏青……
秦奮之前研究了貴竹的全部資料，知道馬國豪是她的老闆。他點頭道：「我拍了她和人見面的幾張照片以及她最近一段時間的往來電話。其中很少有清遠本地電話，大部分是和天南省封登市之間的聯繫，小部分是武江，還有幾個遠安市的電話。」
白小芹盈盈點頭，猶豫道：「不告訴大伯……可你的胳膊要綁弔帶，他遲早都要發現，倒時大伯會……」
接下來一群人簇擁著金楊來到住院部病房，醫生安排了消炎針。一群人除了藏青被金楊以酒吧需要為名強行勸走外，剩下的人誰也不走。白小芹坐在病床前服侍他，一群男人和嚴潔菊把這間單人病房擠得水泄不通。
「好好好！」霍天佐終於惱了，狠狠道：「你開條件，怎麼還。」
這時，秦奮的電話嗡嗡作響。他旋即接通，小聲說了幾句話，抬頭對金楊說，「剛才襲擊你的一群人中的瘦高個，剛去了貴竹的住地。」
眾人齊笑，緊張的氣氛頓轉輕鬆。
「我……」霍天佐敏感地發現了金楊的語氣和以往不大對，他苦笑道：「兄弟！你總得給我個原因吧？」
「謝個雞毛！我是還你人情。今後咱們兩清！」霍天佐不愉地掛了電話。
曾范見提到他，憨厚地笑了笑，配合師父舉起右臂做了個發力的動作。
秦奮心神一凜，「你的意思是襲擊你的人
金楊和秦奮同學幾年，他的脾性秦奮清楚。他也不打算隱瞞，靜默半晌，眉頭一挑，靜靜道：「我不是個五好青年，我也一直想秉承寬容待人的原則，如果他們只是想狠揍我一頓，我生幾天氣，也許會作罷。但是殺人買命，而且涉及到無辜的女子，我更不能原諒。絕不！」
霍天佐頓了半晌，壓低聲音道：「正好，昨天接到軍區命令，要搞個實戰搏擊演習，我還正愁找不到合適的對手，自己對自己的兵下手總有餘地。好！我答應你，明天帶隊去拳館讓戰士們見識下真正的實戰搏擊。」
「你挑是不挑？」金楊認真道。
金楊的表情有些怪異。他心想你要是知道我和蘇娟以及白小芹之間的關係，沒準眼睛珠子都要奇怪得蹦出來！他打了個哈哈，「談正事！說說貴竹的事。」
金楊輕聲道：「幫我挑了揚威拳館在西海省的場子。」
「可是你不報警……」秦奮疑慮道。
「和我客氣？老實告訴我，你現在是不是一直想著怎麼報復他們？」
秦奮嘿嘿一笑，意味深長道：「我的前學生以前偶然透露出揚威拳館的特級教練在外接私活……」
金楊頓了頓，把今天遇襲的事情簡單說了一遍。
「哦？」臉色有點發白的金楊驀地扯掉吊瓶針頭，騰地起身道：「我們一起去。」
此時見師父發怒，兩人快速沖向走廊外。
金楊留意兩人的步伐節律和吐息，禁不住咂舌。別人暫且不談，至少秦奮這兩名弟子要比他強。這也意味著，他和秦奮之間的差距越拉越大。
秦奮道：「我以前有幾個學生轉
金楊忽然想到，如果自己不是臨時決定讓「雙國」調查貴竹，秦奮誤打誤撞窺破了貴竹的血腥計劃，他和白小芹現在的下場……
走廊上的玻璃們哐當被推開。
「你準備？」秦奮問道。
金楊搖頭又點頭，沉聲道：「如果讓我來判斷，背後的買兇人除了她就是馬國豪。」
嚴潔菊吶吶點了點頭，一對眸子不時掃向白小芹。說實話，她現在有些開始發懵了！她見過蘇娟那般貴不可褻的女子，也看到過顏婕那樣的世間尤物，心頭一直在猜測到底誰是他的女友，或者兩個都是？但是今天又看到了白小芹這樣清新動人我見猶憐的水靈少女，而且還在眾人面前保持這樣親密的姿勢……
韓衛東的目光一直落在金楊不自然的臂膀上，冷聲道：「楊哥，是那個王八蛋下的手，老子去剁了他。」
金楊不可置否一笑，對藏青道：「你們都跑出來，酒吧誰管理？」
秦奮等他們全部出去后，緩緩走到病床前，忽然壓低了聲音，神神秘秘地說：「揚子！那個鋼琴師和你是什麼關係？兄弟，別怪我說你，你在玩火！」說實話，他對白小芹的印象大好了，以至於開始排斥白小芹意以外的女子。
金楊躺在病床上，無奈地望著他們，又看了看吊瓶，不由得嘆了一口氣。對白小芹說，「你給大伯打個電話，告訴他，我們今天在外面住，不回去了。」
霍天佐這時從床上坐了起來，微微吃驚道：「挑場子……你當我是江湖大俠？」
金楊笑了笑，他知道這哥們頂多生
金楊笑著和她打了個招呼：「你也來了！」
金楊還沒回話，嚴潔菊已來到他們身邊，從韓衛東和余大校身後穿過，一眼看到金楊，顫聲道：「楊哥……」剛喊完名字，還沒來得及繼續說話，眼睛便瞥到了緊挽住金楊的白小芹。她頓時心韻擂擊如鼓，紅艷的臉頰頓時微變，氣息一凜，怔望白小芹和他們之間緊扣的五指。
金楊大喊一聲，「是自己人！」
所有人都鬆了口氣。
韓衛東等人氣喘吁吁跑到金楊身邊，關切地上下打量著金楊，緊張道：「楊哥你沒什麼事吧？」
「我暈！大半夜你莫名其妙說這個……」霍天佐剛剛入睡，腦子還未清醒。
這時，秦奮從醫療室拿著拍片出來，目光在嚴潔菊身上微微停留，又看了看白小芹，聳了聳肩，把手中的拍片和診斷書遞給金楊道：「算你運氣好，肘關節撕裂性骨裂。能彎曲能活動。就是需要點世間慢慢恢復。」
藏青呵呵笑道：「楊哥的事情比天大。」
白小芹輕嗯了一聲，起身往外走，韓衛東等人以及嚴潔菊知趣地一一走出病房。
「沒什麼大礙！」金楊輕輕吐出這五個字，眼睛霍然盯在剛從玻璃門外又衝進來的一道身影上。當即一愣。
「我欠我欠！你喝酒了？」霍天佐有些惱火。
想到這裏，他驚出了一身冷汗，真心誠意感謝道：「你是顆偉大的糞草！」
秦奮微凜，臉露擔心，提醒道：「楊子！這事放誰身上都不好受，你的遭遇我身同感受。但是，我們總歸是懂法的群體，而且你現在仕途正旺，別因為……」
金楊抓起床頭柜上的手機，撥通了霍天佐的號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