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崢嶸歲月
第九十二章 自然規律
金楊放下電話，本準備馬上給黃百均撥打電話，想了想，眼睛瞟向隔壁，現成的省巡視組督辦不用，何必捨近求遠？他當即撥打顏婕的電話，關機。
「你小子不是從不相信這一套嗎？怎麼？今天開竅了？」金半山難得來了興趣，眯起眼道：「無論風水相面還是望氣占卜，都有一定的科學論點和自然規律。總的來說，是依附自然規律的一種學說。誰違反了自然規律，自然要倒霉。比如你昨天的氣色，混濁急躁灰敗，暫且拋開玄學，就你昨天的精神面貌，去單位工作，下屬見了心忐忑，本來想和你交心的，最終退縮；上級見了你，感覺不好，被呵斥的幾率很大。人的情緒是可以相互影響的。特別是大冬天的，有的人你看見便感覺溫暖；有的人則讓人寒冷加重。」
金半山道：「其實玄學業來源於生活，它並非你們想象的那樣神秘。比如說，你大伯我今天氣色不好，那證明身體不適，這個條件下如果強行去進行某種運動鍛煉，按醫學角度說，極有可能發病。玄學只是從自然萬物的角度去概括！」
一陣悉悉索索的聲音后，窗戶輕輕開啟，黑暗中露出一顆蓬鬆的腦袋。
「這個關鍵證人不能回清遠，最好是省紀委工作組直接在武江索人。地址是武江雲澤水榭小區D區八棟C十樓1088房，清遠派出所的幾名幹警正在履行公務，時間不多……」
但是，何家遲早會找到他，迎接馬閻王妹妹的報復不可避免。人無遠慮，必有近憂。當務之急要了解敵人的勢力，明的暗的隱蔽的延伸的，將來戰起來方不至於慌了手腳。
「省紀委正在查馬國富的貪腐案，封俊是極為重要的突破口。我認為可以直接移交紀委專案組。
宋光明嗯了一聲，聲音極低道：「粗略搜查了一遍，他的身上帶有三本護照，一本澳門，兩本南美不知名島國，除此外，還有六張銀行卡，一個移動U盤。」
顏婕睡得糊裡糊塗，還未完全清醒，但並不妨礙她直指主題，「你找我有什麼話要說？」
馬國豪死了，封俊被抓，馬國富也等於半死。馬氏帝國在清遠的輝煌徹底落幕，明天或者是後幾天，清遠縣委縣政府的地震將不可避免。
接下來他來到浴室，很艱難地給自己沖了個熱水澡，更換內外衣服，颳了刮鬍子，以一種精神氣爽的面貌出現在客廳。
「……你想幹什麼？」顏婕的聲音比剛才更加警惕。
幾乎所有客人的眼睛都要在顏婕身上停留半瞬——這個女人好漂亮！一襲薄呢大衣束腰下簡潔尾裾長及腳踝，在晨光中揮灑出女性優美的曲線。誰能猜到這個讓人驚艷地女子，不日將成為清遠人茶餘飯後的話題。
電話里傳來一道古怪的聲音，「怎麼，你知道了？」
金半山搖頭，「玄學不是萬能的，它只能作為輔助和參考。再打個比方吧。你一直用一隻肩膀挑擔子，玄學可以提醒你換到另外的肩膀上，讓你兩隻肩膀輪流挑，比一隻肩膀輕鬆。讓你在生活中更輕鬆更舒服而已。」
顏婕嫣然一笑，風情萬種地發動汽車。
三響之後，房間里傳出一道警惕的低重音，「誰？」
「死了？」金楊失聲道：「怎麼
金楊眯起眼睛問：「這個女人是誰？我認識？」
「你說呢？」顏婕反問。
宋光明是老公安，什麼貓膩沒見過，自然是一點既通。
掛了電話，金楊睡意不再，他索性穿衣爬起來，走出房間，來到客廳，給自己沖了杯豆奶，坐在沙發上出神。
前一個電話是來自城南派出所的宋光明，他說在武江雲澤水榭小區抓到封俊。金楊一個激靈，睡意全無，驀地從床上坐了起來，低聲道：「就他一人？」
宋光明呵呵笑道：「剛才趁他們搜查期間，我已經偷偷拷貝了一份。」
金楊挑了挑眉：「這麼靈？要不給我算算，我能當多大官。」
金楊路過她的門口時，依稀聽到她在電話里和人交談的聲音。顏婕的聲音本來多媚，加之她剛醒來有意壓低聲線，鼻音加重，聽起來性感而充滿誘惑。如果不是天氣太冷，金楊真想站在門邊多聽會牆角。
「隨便！」顏婕的氣色不是很好，見金楊緊盯著她的臉，她直截了當說：「是不是很醜？」
「哦！你等等……」
疲憊不堪地他好不容易入睡，又接連被兩通電話吵醒。
銀灰色小霸王徐徐停在一個早點攤前，金楊搶先下車，點了兩碗麵湯和饅頭。兩人很有默契地分桌而坐。
「沒有就好。我心中一直七上八下的，一邊自己安慰自己，說金楊不是這種沒腦子的人，一邊又替你擔心。好！我放心了。你繼續睡覺！」
金半山哼道：「人氣來源於三個方面，一是稟承天地陰陽五得之氣，與生俱來；二是後天的調攝修養；三是外界環境的熏陶。任何一種精神狀態都有對應的自然規律。那晚你的聲音輕浮，面部色澤帶淫，眼神急而不舒。這意味著，你即
金楊暗笑，來到院子外等她。
睡覺前金楊和蘇娟以及白小芹通了電話，在電話里，他再三保證要照顧好自己，注意安全等，倆人才依依不捨地放下電話。
「我剛問過幾名保鏢，他們說房中本有個女人，現在憑空消失，別墅大門緊鎖，保鏢一直在大門邊，沒見過人出去。而且別墅的窗檯很高，一般男人都不敢跳，很蹊蹺。」
「伯！早上好！」金楊笑呵呵問道：「什麼不錯？氣色還是精神？還是您看出了我的什麼福緣厚祿之相了？給說說。」
「哦……你半夜給我打電話是告訴我消息還是？」金楊疑惑道。這個電話，明天打給他也一樣，沒必要半夜三驚。
「好！好！好極了！」金楊連贊三聲，眯起眼睛道：「老宋，能不能拷貝U盤資料，以備萬一。」
留下一地眼珠子。
金楊搖頭道：「不不，昨天沒睡好吧？」
「沒有！」金楊長長出了口氣，僅僅一瞬間，他頭腦中已有了清晰的認知——貴竹找到了鄭三炮。
他輕輕對自己道：加油！金楊！
好不容易在胡思亂想中再度入睡，該死的電話鈴聲再度響起。金楊不敢怠慢，第一時間從被子里伸手抓起床頭手機，號碼都沒看清楚，開口說道：「出紕漏了？」
金楊「哦」了一聲。
老男人首先逃離，「哎呀！我到時間，去晨練了。」
「被人殺死的，死得很慘！」肖斌沉默了片刻后說：「事發地點在龍湖，他的保鏢凌晨發現后報案。」
顏婕剛要關窗，金楊又哦了一聲，回頭道：「你和專案組的同志交代一聲，說你們接到線索找去的，別說從內部得到的消息。」
「嗯！去睡吧！凍壞了有人要找我麻煩
金楊一怔，這分明是肖斌的聲音，他微微一驚，肖斌是他同學朋友中性格最沉穩的一個，尋常很少主動和他聯繫，這個時間段突然來電話，一定是出了大事。他定了定神，道：「不，我以為是另一個電話，你說。」
「冷，我去鑽被窩的。」
「英雄所見略同！」金楊頓了頓問：「你打算直接帶他回清遠嗎？」
「呵呵！你在房間偷聽了我們說話？」金楊打了個哈哈，一句話帶過。
「注意身體！」金楊想說什麼，張了張口，猶豫片刻，摁下結束鍵。
金楊想到這裏，點燃了一根煙。連抽了三根，感覺到空氣混濁，他起身拉開客廳窗戶的門，站在窗戶邊，看著在院子里凍得發蔫卻頑強地存活的植物，他的情緒受到鼓舞，用力摁熄煙頭。若何家都邁不過，將來怎麼去和汪小山斗？
金楊笑道：「我那天晚上和白小芹出去時，是什麼面色？您從何判斷出我會出事？」
金楊朝她扔過車鑰匙，「先吃早點。顏縣長想吃什麼？」
「是我，金楊。」
「她在凱撒的藝名叫楊晶，在武江的藝名叫貴竹。而且前天晚上秦奮找我要查過她的資料。我知道秦奮為雙國商調工作……」肖斌壓低聲音道：「雙國的幕後人是你。我要知道，這個命案和你有沒有關係。」
「你不睡覺？」金楊看了看手機上的時間，凌晨四點十分，窗外隱隱泛出一絲暮白色晨曦。
早餐后，無名美女施施然上了車。隨後，令人驚愕的一幕出現，一名模樣還算周正，但並不怎麼出彩的弔帶男大大咧咧上了副駕駛位。
「清遠半年沒有出過命案。而且死的又是清遠的名人，影響大。不要說我，現在整個公安局和縣委縣政府都驚動了。」肖
由於在室內，顏婕沒有穿上棉質薄大衣，一身簡單的毛衣加端莊形黑色長褲，但其曼妙的傲人身材依然使兩個男人嘆服。
金半山起來晨練，看到他，仔細打量了他的氣色。眉毛一楊，微微點頭道：「不錯！」
顏婕沉吟片刻，「明白了。我馬上給巡視組打電話。」
宋光明反問：「金局的意思是？」
金楊剛想說話，忽聽到顏婕房門一響，一老一少主動閉嘴，齊齊朝她喵去。
顏婕大概是早晨忘卻掩飾自己，素妝裹面下的一對眸子清麗無比，淡笑著和金半山道了早安，理也不理金楊，扭著豐滿翹挺的臀走進衛生間。
「氣色決定人一天的運程，你今天氣色一般，微帶憔悴，聲音弱而不強，今天大概沒啥好事。」金楊一板一眼的說。
「咚！咚！咚！」
他馬上披衣起床，來到客房門前，悄悄推了推，上鎖。暗暗一笑，轉到院子外，來到她的窗前，伸指輕彈。
關於馬國富的案子，金楊和顏婕曾有過短暫的交流，雙方一致認為，要想在清遠打響第一炮，馬國富這顆毒瘤必須挖出，連帶著清理一批同流合污的貪腐官員。原先他們以為白鄺和馬國富多少有點交集，但是隨著馬國富被雙歸，真正著急的人卻是周增才。白鄺反而一副場外看戲的悠閑姿態。
「馬國豪死了，刑警隊剛出警回來。」
被當成半夜偷香賊了！金楊無奈地扶了扶弔帶，裹緊大衣，小聲道：「馬國富一案的關鍵證人抓到了。」
「哼哼！學了點皮毛就賣弄。」顏婕一本正經的表情根本就看不出喜怒哀樂。
還一副命令的口吻道：「開車！先送我去單位。」
她的梳妝打扮時間比他想象中快很多，差不多十五分鐘便出現在院門口。